风禾起:“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都戴着面具,看不见脸……”
风禾起心中了然。
她叹了一口气道:“是归初教那群人,看来她们是早有预谋,鬼泣潭那边估计也失守了。”
古寂怒道:“这群疯子究竟要做什么!”
吼完这句后,古寂似乎也有些无奈,她们想做什么不言而喻,无非是敲响归初钟毁灭世界。
且不论归初钟是否真的可以有那种作用,单是这群人的做法,就足以千死万死了。
古寂哼道:“想敲归初钟就得进日月顶,日月顶外有百道金光封锁,她们就算要攻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鹤川,你再调些人手,围在日月顶外。”
鹤川低头:“是。”
待鹤川离去,风禾起又道:“陛下。”
古寂道:“鹤川也走了,胞界不必入场拘束。”
风禾起顿了顿,道:“弟弟。”
古寂扬起眉毛,点了点头,道:“你说。”
风禾起道:“我想再去一次日月顶。”
古寂脸色一变,怪异道:“你又要做什么?你不是许诺过再也不踏入日月顶吗?”
风禾起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敲归初钟的,相反,我要找到彻底封印归初钟的办法。”
“办法?”
风禾起背着手道:“没龙湾一行,我得知有一人与日月顶与鬼泣潭密切相关,正是神剑厌沉的第一任主人,而她在剑中留过许多秘密,我想前去一探,也许会有答案。”
“这……”古寂犹豫了。
风禾起严肃道:“请你相信我。”
古寂道:“这是自然,只是你要注意安全。”
风禾起笑了笑,两人一同去往了日月顶的大门,古寂明白,即便他不让她去,风禾起也会从那条私自打造的通道中溜走的。
南天门外。
乌泱泱的鬼兵整整齐齐列成队伍,黑云翻天,祁千酒在最前端,坐在轿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一片黑吞白。
望见温孤惜一身银甲而来,祁千酒的眉头抽了抽,依旧嘴欠道:“你还真是宝刀未老啊,又重装上阵了,你一个罪仙,还那么为天界卖命。”
温孤惜刚刚已经部署了战略,在她的带领下,不一会儿那些白被黑吞噬的速度变慢了,反而在往回吞。
祁千酒冷道:“真是条好狗。”
温孤惜冷冷看向她,道:“祁千酒,不找自来,你有什么目的?”
祁千酒摊手:“废话,趁着明壁那狗屎还不能打,把你们一锅端了呗,再说了,有目的我也不能告诉你啊,战神大人。”
温孤惜皱眉,寒气逼迫而来。
如今的她只有五成法力,祁千酒并没有那么害怕,反而寒暄道:“怎么就你一个,伶舟尘呢,她不来吗?”
温孤惜抽剑出鞘,道:“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白光一闪,利剑斩来。
祁千酒摆了摆手,四大鬼将立即挡在了身前,同温孤惜打了起来。
“唉,你带的人没有我多,就想打赢我?”
温孤惜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挥剑,招招若猛虎飞奔。
魑魅魍魉有些吃力,渐渐往后退去。
祁千酒啧了一声,一鞭子抽去,“不许退,继续打!”
魑魅魍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战场上厮杀纷纷,刀剑交错,残影阵阵。
祁千酒有些不耐烦了,那晏离浊怎么还没来。
之前找她说什么一明一暗,一里一外夹击,说什么此战胜算极大,虽然她合计了一会,确实不错,但对于晏离浊,她有点不放心。
毕竟到现在也没看见她们归初教的人影。
终于,身后忽而一道风来。
那人凑在她耳边道:“鬼王大人,久等了。”
祁千酒冷哼:“确实久等。”
她没忘记这家伙之前帮伶舟尘对付她来着,等合作完她要好好算算两人的账。
祁千酒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别急啊,鬼王大人,麻烦你在坚持一会儿啦。”
“坚持?我啊,你要是跑路了怎么办?”
晏离浊道:“不用担心,我留两个大家伙给你。”
冰霜之气森然而起,晏离浊留给她两颗珠子,道:“留到后面用。”
祁千酒敏锐地接下,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了,道:“这还差不多。”
晏离浊微笑,身形一闪,消失在空中了。
这边温孤惜刚把魑魅魍魉击退,便瞥见一抹白色在祁千酒身边消散,心头一悬。
晏离浊怎么出现在这儿了?她们联手了?
“婉星,求安,你们带一些人回去,分两拨,一拨去告诉帝君晏离浊出现了,另一拨回三更司,务必要保护好伶舟尘。”
众三更司下属:“是!”
三更司内。
伶舟尘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总觉得揣测不安,街上空空荡荡,人烟稀少的。
不太正常。
她坐起了身,去外面找虞露。
“虞露,外面怎么了?”
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乔画一人默默翻着书。
伶舟尘讪讪摸了摸鼻子,道:“乔画,你看见虞露了吗?”
乔画道:“虞露她们被调走了,如果不是我要看着你,也要被调走。”
伶舟尘:“调走?调到哪里,又出任务了吗?”
乔画抬起眼帘,道:“不瞒你说,其实鬼界攻上来了,大仙小仙都被调走了。”
伶舟尘心中一惊,难以置信,祁千酒攻上来了,太不符合常理了。
她转身去背剑匣,乔画道:“怎么,你也要去帮忙,别忘了,温孤惜她们嘱咐你什么了。”
伶舟尘站在原地,剑匣却已在背上。
“该来的总要来,我不能坐以待毙。”
乔画嗤笑了一下,将书合起,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这样,走吧,跟我来。”
伶舟尘以为她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不再看着她了,连连点头:“嗯。”
乔画缓步穿过长廊,按下开关,一条路就出现在面前,伶舟尘辩识了一番,道:“这是去地牢的路,你不会想把我关起来吧。”
乔画道:“关你?我没那本事。”
伶舟尘道:“那为什么去地牢?”
乔画淡淡道:“有人在那里等你。”
伶舟尘懵了一瞬,随即想到,莫非是风禾起有什么新计划了。
烛火在黑暗中跳跃,两人越走越远,吱呀一声,大门慢慢荡开。
乔画挺直了背,迈步走了进去,伶舟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牢房内空空如也,伶舟尘瞬间警惕了起来,道:“谁要见我?”
角落里传来危险的气息,门突然砰地一下关上了,伶舟尘猛地回头,便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容。
柳瓷,汀烟,还有一众人。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又见面了。”
伶舟尘僵硬地转过身子,眼中冷淡,晏离浊则揭下面具,笑靥如花。
而一旁的乔画毕恭毕敬道:“教主。”
伶舟尘咬牙:“乔画,你也是叛徒?”
乔画并不回答她,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
晏离浊道:“好了,别纠结这个了,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伶舟尘冷哼:“劝我加入你们?”
晏离浊微笑:“你愿意吗?”
“你觉得呢?”
晏离浊叹息道:“大抵是不愿的,所以我们打算用强了。”
伶舟尘抿唇,扫了她们一眼,嗤笑道:“谁说我不愿了,我现在加入你们,然后呢,要我如何?”
晏离浊略微惊讶了一下,浅笑道:“这样啊,你能配合最好,走吧,和我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大业的最终之地。”
晏离浊走向一个牢房,将地上的灰擦去,伶舟尘注意到那块地板上有阵法,不由得疑惑。
一旁乔画见她不理解,挑明道:“眼熟吗,这个地方,柴飞意之前就是关在这儿的。”
伶舟尘皱眉,疑惑不减。
晏离浊幽幽道:“可怜了柴飞意,为了大局牺牲自己,在这里留下了线索。”
“什么线索?”伶舟尘更不解了。
晏离浊回眸,轻轻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三更司的地牢有一条通往日月顶的通道,多亏了柴飞意,我们才能确定它的位置。”
居然还有这样的路?伶舟尘后知后觉明白当初风禾起为什么禁止人进出地牢了。
晏离浊在一处暗门前站了许久,随着金光一闪,通道打开了。
“请吧。”
柳瓷和汀烟堵在后面,伶舟尘不得不走。
入眼一片白光,一切模糊不清,伶舟尘蹒跚着走了好一会儿,忽而有风吹来,这才睁开眼睛。
只见四周皆是金色的云,缓慢地在高耸的玉柱间流动,地面的泥土也是金色的,躺着各种各样的珠宝玉石,或插着刀剑,或摆着琴笛。
柳瓷是第一次来日月顶,感慨道;“都说日月顶法宝无双,果真不假啊。”
晏离浊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前行。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
广阔无垠道金色土地上,一口巨大的钟悬于中央,通体青玄色,与这里的金碧辉煌不太相符,钟身阴刻的古老云篆,倒是在微光下泛着极淡的银芒。
似乎经历了万古岁月。
这便是归初钟。
晏离浊上前,伸手抚摸着钟身,喃喃道:“久仰了。”
伶舟尘不耐烦道:“把我带到这,下一步呢?炼我为杵吗?”
晏离浊莞尔一笑:“看来你很清楚嘛。”
她的笑容只有一瞬,随即冷道:“动手。”
身后的杀气蜂拥而至,伶舟尘连忙躲闪,以柳瓷和汀烟为首的众人,对伶舟尘展开了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