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蒋宁说话,盛鸿忽然意识到不对:“我们,明天?”
还想继续询问,奈何实在是太累太累直接昏睡过去。
“小蒋医生你们也加班——”
门外忽然其他同事的敲门,蒋宁本能的直接关灯。
“唔?”盛鸿听到声音,咕哝着想要翻身起来。
“没什么事,你睡你的。”蒋宁半跪在沙发边,像是哄孩子似的,手掌慢慢拍着盛鸿的胳膊,看着对方头发如森林般浓密,睫毛微抖,呼吸沉稳。
全世界都在沉睡之中的时间里。
窗外的寒风偶尔撞在玻璃上,气息爆裂。
蒋宁直接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一只手掌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抬起手指,沿着盛鸿的眉梢,滑落至鼻尖,最后落在对方的嘴唇上,伸了进去。
哄骗自己是在做游乐场的探索。
垂眼望着盛鸿此时人事不知,红唇水润,蒋宁喉结滚动。
湿润温暖包裹着手指,偶尔碰触到盛鸿的舌尖,像是摸到河豚光滑却又微微膨胀的表皮,微微磨砂。
薄唇微扬。
啪。
睡梦中的盛鸿感受到口腔里的异物,本能的转了身抬起胳膊抓住了罪魁祸“手”。
像是抓住了蒋宁的心脏。
蒋宁向后本能缩了缩,依然跪坐在地上,感受到手指传来温柔湿润的触感,呼吸着盛鸿的呼吸,
缓缓的,缓缓的,收回手。
起身。
去卫生间。
凌晨的淋浴间,热气升腾的薄雾之中,蒋宁后背肌肉随着手上的动作起伏,急速的运动结束,脖颈之间锁骨忽隐忽现,呼吸逐渐平缓,手掌撑在在淋浴间的玻璃,随手一挥,整张脸清晰倒影在玻璃门上。
执拗而清澈的双眼。
激情之后的蒋宁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
半晌,才重新换好衣服,恢复平日那个理智冷静的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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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死了?”
“终于。”
第二天,骆旭在贺颖去世时建的大群无人说话。
但凡一个一个询问,那都是各个鼓掌叫好。
“那个李闻,十足是个企业油子,混子,那双眼睛只盯着单位里的女性。”听到李闻的死讯,李霞甚至迫不及待的摇头感慨:“以前我们没在一个办公楼,也都没注意过。搬来之后,除了平日在食堂偶尔见过,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嗨,偏生那贼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盯上谁家姑娘,哎——”
“盯上谁了?”骆旭好奇询问。
“问题就是,”李霞的声音在电话中非常烦躁与无奈:“他谁都盯。”
“今天在餐厅遇到好看的女同事,借着勾肩搭背的时候,手背就在人家胸口晃来晃去。”
“明天综合的同事找他签个字,搂着人家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文件。”
“后天在办公室写文件写累了,直接抱着他们部门自己的女同事晃来晃去撒娇。”
“——像只鼻涕虫,我们现在见了他都躲着。”
“这么严重,就没有人管管吗?”开车前往现场的盛鸿突然在微信会议中发语音,察觉不对:“这么猖狂?”
“说了呀。但是吧...”李霞叹了口气,继续:“李闻根本不避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记着之前我不小心和他碰到一起参加公司团建,他直接趁我们在玩骑毛毛虫游戏的时候坐在我身后,大家跑起来的时候,他就在后面顶我。真是太恶心了。”
“大家都看到了,”李霞直到现在还愤愤不平:“尤其是我们之前的领导也看到了,直接就制止:这里是公司,不合适。”
“说他,也不担心要是有人拍下来发给他媳妇他孩子怎么办。”
“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为什么要参加这种不合适的活动,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为什么不现场拒绝,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男女职场骚扰问题。
好像责怪女性,比较容易。
“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他平日装的太本分了。也怪我,因为他的长相太丑了,就没拿他当异性看。”
听到李霞这么说,骆旭和盛鸿不由自主的扑哧笑了出来。
“开始也很惭愧,我的选择错误,让一位主管承受了政治罪名。结果我越想越不对劲,明明是我受到了伤害,我脑子瓦特了我在给罪犯找借口?!和其他同事沟通之后,才发现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她们说,李闻和谁打招呼大家都当没有听见,就我还和他玩游戏。我还想着不能冷场,大家说,就让他冷场,才能知道我们不是他的猎物!”
“后来他再叫我,我都当没听见。”
“偏生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就那么贱,我不理他并且把他的恶劣行为给全公司我认识的能说的上话的女性都分享了,他再也不敢在我这里造次。”
李霞说完,几乎都没有给警方询问的时间:“我唯一能做的是不主动去找你们,但你们主动找我,我有热心市民需要协助的义务。”
“你们之前的领导会制止,”盛鸿听出其中的异样:“贺颖看到的话,不会管吗?”
“阿这...”李霞有些迟疑:“人死为大,我也不好评断。但贺颖和李闻的关系挺好的。怎么说,就以前的领导比较正义,看到了就会说,不会等着员工来找自己才会装作发现了问题。贺总平日也很忙,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微信沟通,没有发现这些问题吧。”
盛鸿眉梢一挑,终于看到一条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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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调查。
毕竟是过年期间,盛鸿安排宋隽电话回访女性员工,尤其是三位重点关注的胡丹,曹月,徐洁专门被派出所的同事带回所里现场调查。
没想到的是。
之前贺颖的调查,几乎无人回应,无人配合。
这次李闻的调查,几乎做到了一呼百应。
全都是拍掌称快的。
“——我怀孕的时候和他在一个办公室,曾经给他说过能不能不要在办公室内抽烟,结果他就是那种似笑非笑的丑眼望着我,明明就是他,还要义正言辞装愤怒说我诬陷他!”想到这里,胡丹本能的手指覆在肚子上,眼泪已经落下:“我后来申请去地下室工作,那个环境——”
“不管李闻是意外还是被害,我都特别开心。”
听到胡丹这么说,盛鸿扬扬下巴示意宋隽询问李闻死亡时间和贺颖死亡事件她都在做什么。
“在家带孩子。”胡丹无精打采的冷笑:“我除了上班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在家带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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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洁得知李闻的死讯,下意识有些难以置信,满脸悲伤真不像是演出来的。
“真的吗,实在太遗憾了,真不知道他的家人会多么难过。”
“徐洁,我听其他人说,李闻有性骚扰别人的情况,你如果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
“啊?没有吧,会不会其他人误会了?李闻不是那样的人。”听到他人的指控,徐洁摇头否认,甚至辩解:“人家李闻工资高家里也有钱,用得着骚扰女同事。”
“据我们了解,李闻家庭关系并不好,经常在单位休息,你和他没有打过交道吗?”
“同一个单位,说两句话怎么了。”徐洁逃避宋隽询问的眼神,皱着眉头不耐烦:“我是单身,我有随意发消息给任何男人的权利。”
心虚的人,都不用几句话,自己就冒出来。
“我们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盛鸿招招手示意对方不需要紧张:“只是李闻的去世毕竟也是一场遗憾,想问问你他平日有没有起冲突的人或事。”
“没有吧,我觉得他很有能力,帮我谈了好几个客户,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真的挺好的。”
“徐洁。”宋隽皱着眉头,想要劝解什么,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必要。
何苦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当一个人见识过走捷径的爽快,又如何再心平气和的接受步步为营的艰辛呢。
“哦对了,李闻之前上过天台,我查过从四楼到天台只有凌空几根铁棍支撑做台阶,按照李闻的身影,他不可能爬得上去,你知不知道李闻平时怎么上去?”
“上天台,”听到李闻的行为,徐洁一脸无辜的望着众人:“他上天台干什么?就他那体格,有啥想不开的要上天台?”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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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晨,胡丹和徐洁根本没有任何有效果的调查,盛鸿扭着酸涩的脖颈,倒在办公室的椅子里盯着天花板想事情。
——早晨醒来的时候,蒋宁望着自己离开,都没有笑。
——生气了?
——因为自己不懂事,没有请他吃早餐吗?
“队长,根据运营商那边的信息,李闻死亡之前,只是和媳妇打了电话,告诉说今晚不回家,具体没说原因。”
骆旭从运营商那边直接电话报告。
“手机找到了吗?”
“还没有。”骆旭说完,又加一句:“可是我问过,李闻没有加班的工作需求。正常的值班会有,但这属于非强制要求的那种,就是定点在群里喊到,其他时间自由活动的那种。”
“曹月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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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嫌疑人(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