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蒙对了。
随着电脑屏幕的打开，只能看到原装的桌面，以及一些看起来稀松平常的文件夹。
盛鸿抖着肩膀冷哼一声。
在这样的大型企业，公司电脑就算你存放了自己的私人资料，实际上公司会定时在后台联网监控每一台电脑的存储数据并及时进行删除和报备。
尤其是电脑登录的微信记录。
但是现在是过年休假，李闻去世的消息尚且还没有传达至相关部门，且大型企业的批文流转情况——
盛鸿直接拉开椅子，打开李闻电脑，熟稔的找到了微信存储文件夹，直接打开。
——什么也没有。
甚至很多的聊天记录，都是非常正直热情向上。
完美领导。
男人的手机，连一张擦边表情包都没有。
好干净。
盛鸿抖着肩膀冷笑一声，转身望着身边匆忙将手机藏起来的保安大叔，抱着胳膊装作没看见对方的通风报信，随即询问：“我看死者的年纪也不太大，他没结婚吗？我看在办公室睡的枕头都变色了。”
保安大叔随手指指满墙的荣誉证书和感谢锦旗：“做工程的经常没个准点，估计也没时间回家吧。”
盛鸿仔细打量着满墙的红色，甚至有些惭愧，自己做了八年的刑警，听过的谢谢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十圈，然而所谓的锦旗或者表扬信，也没有装满整个办公室这么多。
“是我有点酸吗？”盛鸿自言自语。
不是。
是自己太没见识了，没有遇到过这么优秀的男人。
一把年纪虽然丑陋油腻但心里还是一个无公害无污染对社会有贡献深受女员工喜爱的teenager呢。
尽管法检部门已经勘察过，盛鸿还是重新检查了一遍，甚至在办公室内找了是否有什么暗格之类的，无果。
房间太安静了。
安静到可以听到保安大叔明显的长吁一口气。
盛鸿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也不好再耽误大叔休息，天黑确实也不利于现场的调查，而所谓的高艳，说来，也一直没有来。
正好骆旭他们早餐买回来，盛鸿挂断电话示意大叔和自己一起下楼吃早饭。
“吃完饭我们留几个人守着现场，大叔你也辛苦了一夜，早点休息。”
“啊，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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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也跟着吃一碗热乎的，回去睡一会儿，我们在这守着。”
“我不吃了，你们吃完换着休息，明早我们重新过一下现场，李闻的手机还没有找到，他一个人为什么出现在天台怎么上去的，还有通话记录很重要。”
“好。”
“刚才不是说他们单位领导要来吗，怎么也都没来。”骆旭有些奇怪，和之前的贺颖比起来，李闻受到的对待显然有些不够重视。
“大过年的，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宋隽有些情绪敏感，小声咕嚷：“李闻的去世现在是意外还是谋杀这都说不清楚，在这给我们摆什么脸色。”
“瞧你，”盛鸿不以为然安慰：“需要配眼镜了。”
听到盛鸿这么说，宋隽和骆旭都有些意外。
“当我去李闻办公室的时候，他办公电脑的所有信息都被清零了。说明公司明显是知道，他电脑中的东西会影响到不止个人甚至公司的观感。”盛鸿随意从车门侧拿出保温杯，打开之后热腾腾腾的雾气瞬间迸发。盛鸿喝了一口，感受到五脏六腑恢复，继续道：“从案情发生到目前，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他们单位说是来人一直没有来，你觉得什么原因？”
“咖位不够吧。”
“不。”盛鸿摇摇头：“按照李闻在办公室的那些锦旗，在桌面上那些和同事有爱的照片，就算没有公司领导出面，至少也有其他同事打电话问问保安关心一下，一个人都没有。而保安也只是关心我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说明什么？”宋隽一脸茫然。
“要知道敌我双方对峙，三方人员只要没有站在对方那边，就说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盛鸿状态轻松：“所以一会儿换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场大仗。”
“哎哎哎队长，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宋隽和骆旭面面相觑，拉住准备要离开的盛鸿衣服：“什么一场大仗？”
——要是蒋宁一定会明白。
盛鸿下意识有些感慨。
“——盛队，你别卖关子了，扶扶贫。”
盛鸿沉默三秒，努力想要解释自己的结论，想了半天还是——
“自己想，明天告诉你。”
临到离开的时候，盛鸿敲敲杯子望着宋隽表示感谢。
“哦对了，那个是昨天蒋宁走之前给你倒的，他让你趁热喝。”
盛鸿心口像是被蜂蜜做的剑刺中，下意识手掌覆在胸口，转身：“你怎么早不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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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门一关，整个车身晃动，隔绝了所有非疲惫和紧绷。
盛鸿拍下杯子的照片发给蒋宁表示感谢。
很快，对方直接回复：“还没下班吗？”
“准备现在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盛鸿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只当蒋宁睡着了，发动汽车离开了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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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宁做完初步的尸检，等待仪器检测结果的时间洗澡换上纯棉的短袖长裤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休息，听到身边手机响起，立刻坐起身。
昏暗的办公室里，四周静悄悄，只有清晨的空气渐渐蔓延，有些陌生清冷的感觉。
蒋宁随意靠在沙发上，脑袋枕着靠背，任由手机屏幕脸照亮。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盛鸿回家来回得一个小时，再洗个澡吃个东西，算算也没有多长时间休息。
要不。
蒋宁已经熄屏的手机重新翻起来，又重新熄灭。
要不。
蒋宁望着自己的办公室，这里距离案发现场有四十分钟，至少能多休息一会儿。
“要不，你来我这，我给你找张沙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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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鸣的刹车声。
盛鸿将手机看了半天，贴在胸口，拳头用力砸向座椅扶手哑着声音欢呼。
等到恢复冷静，敲下几个字：“不合适吧，你同事要是看见我们在一起，不太好吧？”
蒋宁翻了个白眼：“那就算了。”
“啊啊啊——”钓系失败，盛鸿立即：“我现在就来现在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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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进入法检中心大院，沿着梧桐大道转向法检中心楼下。
整栋楼晦暗，只有楼上几间亮着灯。
一楼通道口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光亮的映照出裁剪出一个人影，抱着胳膊，走来走去。
听到车辆声，人影停下脚步望着车辆来处——
盛鸿的车越来越近，等待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外面这么冷，怎么还特意下来？”盛鸿下意识拍拍对方的胳膊，才发现对方外套早已冰冷，看来等了很久。
“这里有门禁，你一个人进不去。”蒋宁倒是不以为然，抬起胳膊顺势一拉，倒变成他拽着盛鸿进入。
看门大爷听到声音，披着军大衣眯着眼睛出来：“蒋医生接到人了啊。”
“嗯。”蒋宁微微点头，回身拉着还准备掏烟的盛鸿和自己一起经过门禁。
电梯间，两人并排站着都没有说话，肩并着肩，手背距离手背，互相能察觉到存在，却没有实打实的接触。
蒋宁仰头望着不断跳动的楼梯数字。
“我感觉我是那种大半夜被你这种官家大小姐偷偷带回闺房的汉子。”盛鸿忽然抱着胳膊，想到自己的幻想，扑哧笑出声。
蒋宁感到手边的空气忽然变冷，莫名有些烦躁，转身看到对方得瑟的幻想，还没说话，电梯门已经开了。
“——哎蒋医生也加班啊。”有其他组同样加班的同事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进电梯准备下楼。
蒋宁微微欠身算是打招呼，看到对方眼神落在跟着自己出来的盛鸿身上，抬手随口介绍：“吉祥物。”
“吉祥物你好。”对方压根没听，随口跟着打招呼。
“吉祥物？”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人设，盛鸿歪着脑袋跟着蒋宁朝办公室走。
“你拿我照片辟邪，我拿你当吉祥物，很公平。”
蒋宁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耷拉着眼皮望着对方，歪歪脑袋：“进去，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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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公司后台已经全部删除了死者的聊天信息，也就是说公司确认没有自己的责任。从人道主义上，公司是应该主动积极配合我们调查。而这一次这么好的表现机会，高艳没有来，其他员工也没有来，再加上桌面上那张拘谨的照片，尤其是没有找到的手机，你怀疑李闻在异性方面，甚至公司内异性关系方面，有问题？”
蒋宁为盛鸿铺好沙发，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对，女性在这种关系上更加敏感。所以，高艳明显知道李闻是什么样的人，只确保公司无责，而我们怎么调查是我们的事，压根不想管？那我们明天重点需要调查他周围的女性关系。”
“——嗯嗯。”盛鸿洗完澡，随意套了件之前车上放的训练衫，抱着小被子，闻着自己身上和蒋宁同款的香皂味道，哼哼唧唧：“还是你最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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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新的死者（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