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最近这些年可谓是低调的很,不过残酷的事实和家怀宝贝消息的泄漏也由不得她们不低调。
大半夜的,必安客堂内灯火通明,一路上引着夜客进门的五柳儿的哆嗦那是把人恭恭敬敬的送进了客堂半天都没停下来。
才一脚跨入客堂,常乐就听那声音比十五年前多出许多强势与威严的张扬女子笑骂:“你这架势摆得足,这么吓我的手下,可是不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常乐眼睛斜斜在她身上一打量:“不错啊,你在外头顾着这么许多事,居然还能这么快就蹿到七层巅峰?倒也是补的刚刚好。”
“还不是多亏了你那缺德主意,真是给我树清家风省了不知多少力气!那些个钻入歪门邪道拖不回来的家伙见势不对老早就舍了家去了,不服气的家伙都有外人帮着收拾老实。”
话说到这里,坐在客堂上首位圆桌右边的任春蘼眼睛往外看了一眼便笑:“不过五柳这小子其实也还算是没坏到骨子里,上回又早早给你吓破了胆,不然我也不能让你还见到他活蹦乱跳的。
至于那等子见宝起意的人,我特等着他们围到台阶下了才请出我家老祖宗来,如你所说,我家老祖宗都没动手就吓得他们多少年没敢起心思!”
一语带完这些年的大概事情,任春蘼忍不住揶揄道:“要说还是你这一连串的主意够歹毒,才给我省了这么多心思,不然一堆子杂事和看不顺眼的人在我跟前晃悠,可有得我头疼的,还有什么修炼的心气啊?我这身修为,可有你的一大半功劳!
嗳~十五年没见,你在深山老林子里和谁学来的礼貌?还在那傻站着干嘛?快来坐呀!”
任春蘼随意勾了勾手让座,那双方得有些藏不住冷媚的眼睛,上下瞧着常乐,隐隐有些许担忧的问:“当初你也没比我低多少,怎么我瞧着你这气息,倒像是才刚刚进入六层没多久?”
“我的主意再怎么毒,那也得你钱家的祖宗自己够能耐,才能给你撑得住台前不是?”笑了了这么一句,常乐端起任春蘼递给自己的茶一口闷了个干净,举起拳头又笑:
“别看我现在只六层,如今要只论我这拳头,你这个快八层的家伙,在我面前就是个纸糊的!”
刚刚看着常乐的脸面,任春蘼就有些觉着不对劲了,眼瞧这看着举到面前来的秀巧白嫩的拳头,更是止不住惊讶。
不过任春蘼惊讶的点不在拳头中隐含的极大的力量,而在那白到发光的皮肤上:“怎么?你去哪脱了十来层皮回来?你这肤质比起之前可娇嫩了不止三层!”之前她那假老娘就是干这勾当的生意人,这点她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这个,呃~”在行家面前这谎,嘶,好像也不太好撒,常乐缩回手挠了挠脸:“脱是脱了几层,但也没有十来层那么夸张吧?我就是用偏方炼了个体,这个副作用大概过个半年一年也就没了。”虽然不只是脱皮而已。
紧盯着她的任春蘼知道她没说全乎话,也只能认真叮嘱:“罢,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只是炼体也不是你这样炼的,咱们比不上元婴修士精元可修,换体那是彻头彻尾重换骨血的脱胎换骨。
单只置换肌肤消耗的可不止是灵气,还有肌骨中的先天精元,这个一般金丹上君都轻易控制不住!你日后切莫再这样干,不然精元流失太多,任你资质再好,后期怕也会卡断了前程!”
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修炼心法,常乐点头笑道:“你这边安好那就好,今晚上看看你,明日一早,我可就走了。”
“这么快?可是担心你徒弟他们?这个你放心,我师兄他们老早就按着你的吩咐去办事了,至于思纯,这些年他常与我通信,明日我给他去一封信就是!”任春蘼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之前在望冀我估计你也没好好玩过,如今事了,你就在我这多留一段时间。放心,姐姐做东,包你乐不思蜀!”
乍一听到她对自己自称姐姐,常乐还多反应了一会,不过算起年纪,任春蘼确实比自己大上不少,常乐没顺着她的话叫姐,但也没否认,只是很有些开玩笑之意的说:
“你们望冀常驻的将军们我可是得罪了个遍,在这街上多逛两天,我怕那些眼睛毒的认出我来,到时候给你家捅了大篓子!还是等你成了这一片的老大,再叫我来玩才是正经呢~”
任春蘼皱眉道:“那也没这么急的,你那手好剑法我可垂涎了这么些年,这都来了,你总不能再不给我...”
嗯?她的剑法?常乐有些疑惑,但她没多问,伸手按了按,压着任春蘼还要再挽留的话:“要看剑法,这一个晚上还不够你看的?至于思纯与你通信,别的好说,你可千万别漏了嘴,要不回头我可就一点惊喜感都拿不出来了!”
“那你这就转道广邺回去么?还是说要再走走?”任春蘼只好放下自己的小心思。
抖了抖袖子,常乐笑道:“我现在两袖可是灌满了清风,怎么着也得先看看去哪能弄些好宝贝!不然到时候我这个大徒弟的拜师大典,可不知得有多寒碜呢~”
“啧~遇到你,那小子的运气可起来了。”任春蘼很有些感叹。
常乐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如此么?
第二日一早,天才微微亮,常乐就已经悄悄翻墙离开了必安,她本想就此出城,忽然一拍脑袋:“啧!我真是糊涂了,望冀的城门特么的得等到天光大亮了才会开!”
回头望望必安的高墙,常乐嘟哝:“这在翻回去多没意思~”想了想,她忽然看向吴家方向:
“要么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
主意就这么定了!她衣袖一挥原地就剩了个残影。
望冀说小不小,说大,穿个城区对常乐来说也就眨个眼的功夫,她隐了身悄悄的穿进正门顶上挂着写有望春居匾额的,一户颇有广邺建筑美意的二进院子。
这么早,她还以为人要么不在要么就该在闭关,没想到才进了院就听得后花园里有铮铮剑鸣。
两下她就往通向后院的墙上一站,这就看见成熟了不少的年轻男子在光秃秃的园子里认真的挥着剑。
剑招就只基础剑式,年轻男子练起来可谓是行云流水,炉火纯青。
不过常乐安静的看了一会,发现每每到弓步平抹一式,年轻男子坚毅了许多的眉眼间就会不自觉的严肃上许多,比起其它招式,这一招他会使得格外用力和认真。
‘认真过了头。’她微微摇头,心中有些奇怪:‘这手法好是别扭,怎么给我种奇怪的熟悉感呢?’
这时,屋外有了点动静,常乐一瞧,一个很是熟悉的俏丽女子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直直穿过后院大开的门,人还没见站稳呢,那女子的话音就倒豆子般脆生生的响在了后院:
“哎呀死三鱼,你这基础剑法都练了十五年了,其它招式咱们姐妹弟兄中没人能比得过你,可这一招你要是使出去,连三房那个刚筑基的小姑姑可都打不过!
咱们家那么多剑招,你干嘛非得和这小娃子用来玩剑的九州通用剑式过不去?”
收了剑的三鱼先是一笑:“你这丫头的性子和静姑姑学得越发风风火火了~”
又看着手中剑叹气:“别人不知道霏霏你还不知道吗?那个人筑基一层就一招逼退了四级封灵蚌,用的就是回身平抹一剑!”
他皱起了眉头:“只是我现在都是三层修士了,别说这一剑!就是拿我最得意的刺剑击法,在不露本身气息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只靠一式剑威逼退与我境界相同的三级封灵蚌!”
这人常乐认识,就是当了她一阵子妹妹的吴境云了,只见对方塌了下肩膀无奈一叹气:“你说咱们四房哪个像你一样的倔?
咱就不说要什么样的天才,才能靠思思那丫头和那几个家伙吹得天花乱坠的嘴里知道那人到底是怎么出的剑了!
就只那人是扮成你好混进七仙,挑起咱们望冀混乱的啊,谁知道那个人那时候是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我说你现在拿着最基础一剑对上那一级的蚌那不也能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吴境云摇头晃脑的,发间花儿上的金丝晃动着亮眼的光芒,她有模有样的说:
“回头你压个修为到练气圆满,跑去那些练气期小子们的湖区里和一阶圆满级的蚌这样一比划,欸!”
她立定收手,昂首挺胸的斜比二指:“我保管你就会发现,那些小子也是双眼放光的把你随手一招吹到此招只应天上有,人间只有天才行的嘛!”
“行了,我知道你这小妮子在担心什么!”愁眉苦脸抱着剑的吴三鱼被妹妹逗笑了,他收剑贴在背后走过去在她额上轻轻一敲:
“哥哥这就是想要强一点罢了,当初我既然主张提出瞒下那事不说,就不会再受那些小子的影响。
再说,这都十五年过去,一直风平浪静的,那人和同伙必然已经放弃打咱们望冀的主意了!那几个家伙早把这事抛脑后,你还担心什么?”
站在墙头偷听了一耳朵的常乐心中有些讶异,不过想到当初她挑这小子就是因为这吴家四房的处境,只不过他们隐瞒的决心出乎她意料的强。
更让她意外的是,吴三鱼这小子在平辈中的影响力,比她原先想的还要厉害上许多,倒也真是个藏得深的。
他们这样,看来是一直提心吊胆了许多年啊,她摸着下巴,转眼看了看身后升起来的太阳和背对着自己的吴三鱼两兄妹,觉得自己要么再送他们一个惊喜好了,也当作是有始有终吧。
在早晨的阳光将吴三鱼面向的墙根照亮时,他惊骇的发现自己忽然间动不了了,艰难的转着眼珠,他看到了同样满眼不解与惊恐的妹妹。
倏忽之间,一个随意扎着顶髻,广袖飘飘的影子倒映在他们面前的墙上,旋着腕在身前挽了个剑花,就在吴三鱼以为今日自己兄妹要一起交代在家院里头时。
便看一剑惊云起,平沙落雁似拂衣!他从不知道旋剑平抹这样一招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剑式,有人能只在一个倒影上就武出这样的气势来!
这一下,不管来人是不是要他的性命,他的神也已完全被墙上影子的剑招给吸走了,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墙上看。
随意将平抹一式起手热腕,常乐便开始一式一式,武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剑招,每一招的挥出,身旁似乎都有着那人的影子。
‘原来,你的爱从没有离开过。’
金灵启浪换天穹,一斩平波摧万木。
木灵穿炎似星雨,点杀四方折群山。
土灵沉岩聚山岳,一式既出伏四海。
水灵拂花生机藏,奔覆天下无焰狂。
火灵扬尘透天虹,破尽九州刃之锋。
五行合一诛灵法,太极阴阳独不存!
剑生轩辕,昔吾承于逍遥,今传于北荒。小子,能领几何也?
我靠,脑子都要给我自己挠秃了![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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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五灵诛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