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宫宴

第二十八章宫宴

沈逢君原本有着更好的打算,如果今日没有被解予撞见又堵在房间,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张菩萨面具吊着对方,等到宫宴又或者别的什么时候,借着酒劲哄人。但是办法总是要随着情况改变的,解予上来就那么一通质问,沈家皇后再怎么样也该升起点脾气。

对面的解予倒确实因为被沈逢君点名了身份震了震,可是沈逢君凑得理他太近了,比起去思考怎么面对未来的困境,率先咬上那双唇才是他现在真正想做的事。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上次他并没有机会认真品尝这唇齿,可这次却是如愿以偿,那些在他梦里的幻想中的情节发生在现实里,让他忍不住从外到里将人舔个干净。

沈逢君知道解予一定会亲过来,可对方甚至连面具都没摘,木质棱角压上来,是坚硬的厚重的恶鬼袭来。他的手想要推拒,却被人抓起来扣住。一旁立桌上的瓷瓶因为他们的动作摇摇晃晃,最终还是不堪忍受,还是摔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公子,出了什么事吗?”外面的侍卫长握住剑柄抽出一截,出声问道。

沈逢君的唇被短暂的放开,解予离他依旧很近,抬起一只手去解脸上的面具,目光却牢牢地盯着他,等着他回话。

是将他供出去还是把他留在这里,他的命运的选择权都在沈逢君这儿。可是,如果对方真的瞒下了他,那他就当作沈逢君同意他继续吻上去了。

“无事。”

沈逢君话音未落的时候解予已经顺利摘下了面具,掐着他的下巴顺势探进去包裹住他的唇舌。

侍卫长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沈逢君已经没有了再做回应的机会。解予是热烈的直白的火,连体温都滚烫,这样的交汇几乎是难以忍受。被掠夺的空气太多,让他甚至比刚才被用手捂住口鼻还快地进入缺氧的状态。

沈逢君被弄得奄奄一息,大脑陷入一种虚无的幻觉。愉悦是其中激荡的河流,卷着石块奔涌向前。

“是殿下选择收留臣,没有向外检举的,”

解予放开他的唇,双手紧紧箍着对方的腰,笑着去蹭他的鼻尖,“臣上次就觉得殿下唇齿生香,今日一尝果真不是幻觉。”

沈逢君没有再做抗拒的动作,他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人,直截了当地开口,“这些日子西南边境受扰,若是你领兵,能否退敌?”

解予忽然明白了沈逢君的顺从是为何,担心他被人发现或者愿意和他亲近都是不算什么的理由,“你希望我去?”

沈逢君抬手揽住了解予的脖颈,他潮红的面孔,带着水色的嘴唇还有柔软的手臂共同构成了央求对方的理由。“谢凛时不过拿我做棋子,他若真争上一争,我也不会是如今局面……可我摆脱不了他。”

沈逢君轻声低喃,最后一句仅仅送入解予的耳朵——“将军,除非你救我。”

拿着军功、拿着兵权凯旋而归对抗世家,如此才救得了我。

而人只会依靠顺从拯救他的人,不是吗?

诱导一个人很简单,比如现在沈逢君做的事情。而且解予原本肯定也有如此打算,待在家里京城为帝王鞍前马后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在边塞为将为帅驰骋疆场。又或者,就算解予不主动去,宇文行八成也是要让他去的,他才不愿意将兵权也给了世家。

“解予,只有你才能救我。”

解予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又低头吻了上去,等这一吻结束,才开口道,“好,可是殿下您要记住,若我活着回来,是要上您的床榻的。”

沈逢君没说话,只是抬起下巴轻轻地蹭了下解予的下颔。

*

第二日的朝会上解予主动请旨前往西南,帝盛赞其乃忠勇之士,直接让人抬到了从三品的阶官云麾将军,又给了西南镇将的地位。仅仅是在解予出征之前就又封了一次,等到真的凯旋,怕是连爵位都会添上。

而此时的沈逢君正在从沉香寺回去的路上,他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解予昨天走之前想要在这里留一个印子,还笑着问“我若咬下去,殿下觉得谁会先发现这个印子?是你的小舅舅还是夫君?”将人吓了吓之后又因着沈逢君的身份并没有真的落下印子,最终只是将他露出来的地方舔了个遍又剪了一缕他的头发就离开。

“公子,我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顺道去趟家里?”汀兰坐在车边,笑盈盈地问。

“怎么了?”

“我馋家里的栗子糕了,”汀兰说,“昨个儿买的那些都比不上家里做的,连宫里的都比不上。”

“那就回去,带上栗子糕再回宫。”

“好嘞,谢谢公子。”汀兰心满意足,立刻往前撩开帘子告诉驾车的侍卫长改道去沈府。

今日家里人倒是不少,除了沈逢君二哥去了郊外跑马,其他人全在。沈逢君纵然擅长面对社交环节,但是那些人眼中的关心却再不断提醒他的虚伪,比上一次立冬的团圆饭更艰难。

因为这些不是给他的,他们的爱给的是他们的孩子,弟弟,尽管那个人模拟他塑造,因为他产生,同样也不是他。不过这些也无所谓,他对于亲情的概念没什么切身了解,现在面对的也只是ai和数据。

沈逢君从来没多少时间和机会去伤春悲秋,他的生活从来都是紧绷的,有束缚感的,哪怕一个人独自待在自己的住宅里面,检查了好几遍没有监控没有监视没有窃听,关掉光脑关掉网络关掉所有ai系统,也始终得不到自由和放松。

此时此刻也是一样,在一个古地球时代的古代背景里,信息技术不发达的时候,他仍然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被人窥视的,569A用她的存在向他强调这一点,而他的大脑也不可能忘记这里的同样可悲的虚幻,哪怕现如今,这种虚幻包裹这甜蜜的饴糖。

沈逢君余光瞟到汀兰在房间外探头,手里抱着一个不小的点心盒子,嘴里面还塞了一块,连一边的脸都鼓起。他随即找了个必须要回去的理由,离开沈家回宫。

回去之后沈逢君派人将他在沉香寺求的福袋送去给宇文行,他临走的时候拿了好几个,给了皇帝一个后甚至还可以平均分配给在京城的所有任务目标。真心这种东西看行动也看看说法,东西送了他人也确实去了寺庙,自然就是真心求来的。至少宇文行表面上很喜欢,还遣大监过来送了一座玉佛和其他赏赐,完完整整地演了一出帝后和顺。

时间走着走着就到了冬至的宫宴,天使愈发的冷了,尚衣局为这场宫宴制作的宫装也又厚了许多,能够保证不穿大氅披风也能御寒。精致的凤凰纹样绣在玄色的大袖上,里面是针脚细密压好的兔绒衫,立领出堆着一圈雪白的貂绒,把风全挡在了外面。

沈逢君和宇文行最后到场坐在前方,两侧分别为百官和宗亲,百官那边坐在最前端的自然是谢凛时,而宗亲那边排在第一的却不是太子宇文央,而是国师岑雪中。

而这是岑雪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参加冬至宫宴。宇文行如此安排位置,不只是表示对于岑雪中的敬重,恐怕也有打压太子的意思。毕竟鹧鸪县的那件案子现在也只是草草处理,而今宇文铎更是在皇帝的扶持下大显风头,位置就挨在太子后面。

沈逢君看那边的时候引得两个人回应对视,岑雪中目光深远,和他相交之后又游离开,仿佛那个时间不过是沈逢君的错觉。而宇文铎则眼含笑意,春风得意的皇子连目光都无遮拦,在注视的那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除了专门关注沈逢君的人,没有人会发现目光交错过的情绪传递。也是因为这个,在沈逢君看向谢凛时的时候发现对方眼神意味深长,似乎抓到了岑雪中宇文铎和沈逢君之间的那点微妙的互动,忍不住感叹对方洞察敏锐。

可惜少了解予,不然就是所有人都在的修罗场。569A点评道。

沈逢君没说什么,可就在来参加宴会之前,他才看过解予费了功夫递进来的信件。因为担心中间出了什么故障,信中内容没有任何表露收信之人身份的部分,不过交代了行军之间发生的琐事,又写了些诸如“仅留汝发仍觉残缺,该讨件衣裳聊以□□”的话。

沈逢君看完没给回信,只是挑了前些天长戴的发带给岸芷,让她过些日子出宫时按收信的路数送出去。

宴席还在继续,从古至今这种应酬性质的宴会都没什么区别,纵然歌舞升平欲迷人眼,美食珍馐欲惑人舌,也少有人静心品尝专心欣赏。

唯一一件引得沈逢君侧目的事发生在酒过三巡,宇文行忽然开口,问及谢凛时已经而立年纪,如何打算婚姻之事,若真有心悦之人,今日赐婚也算添些岁末喜事。

谢凛时站起来,他虽然站在下位,但气势凛然,不逊于君王。他的目光在沈逢君脸上停了一瞬就离开,低声道,“臣心中确有一人,可惜那人已嫁为人妻,无缘讨陛下一张圣旨赐婚。”

“竟是如此。居然有人能拒绝谢卿垂青。”

宇文行见谢凛时态度坚决,知道指婚这事恐怕不成,想一句带过这个话题,却没想到谢凛时继续开口,将之前那句听起来半真半假的话弄得像是真心,甚至因此而显得很不妥当,不该是堂而皇之说出口的。“臣在他嫁人之前,还未曾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后来明白了却已经晚了。不过也无妨,若哪日出了什么变故,他愿意嫁我,臣再来讨旨也来得及。”

而宇文皇室并非中原人,异族出身本就不甚在意礼教,谢凛时此言一出,甚至有宗亲笑着开口调侃,问谢大人想要什么变故,强取豪夺掠了人妻还是盼着那女子夫妻失和和离了事,又或者干脆直接死了夫婿?

谢凛时笑笑不语,但沈逢君知道,还能是什么变故?和离大概是无可能的,恐怕只能是死了皇帝。

*

宴席接近尾声,几位重臣和宗亲都被宇文行留宿在宫内以彰显天恩。沈逢君熟悉的人都在其列,但是安排之类的琐事早就做好,他这个所谓掌管宫闱的皇后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

沈逢君回去的时候和谢淑妃一起,未央宫和灵犀宫彼此离得不远,回去正好顺路。

“宜熙今日怎么没一起来?”

谢淑妃以手掩唇,压低声音悄悄道,“天太冷了,她总是想窝在内室,妾便寻了由头说她染了风寒了,让她不用来白白受苦。这些年宫宴愈发无趣,先帝还在时,一年冬至找了些什么狮子老虎上殿,还有打铁花和戏耍,比如今新鲜有趣多了。”

“有此事?我没什么印象。”

“你怎会有印象,当时你才多大,跟着你父母来的只有你大哥一个,连我都只在阁中。”谢淑妃说到这里神情变了下,眼睛沉沉,缓缓吐出一口气才接着道,“一切都物是人非啦。”

沈逢君没有问冬至宫宴年年都办,为何偏偏记得那年沈家来的何人,不过是一桩又一桩伤心事,随着不断转动的齿轮被碾死在记忆里面。

“不过那也不重要,灵犀宫不算小,还容得下我陪着宜熙长大成人。殿下,为人母的愿望就如此简单,您下次出宫礼佛,劳烦也替我求上一求。”

谢淑妃言下之意沈逢君明白,她完全看得出谢凛时和他的瓜葛纠缠,甚至笃定了今日那些话都是讲给谁听的。而就是知道了这些对方才觉得心惊,谢凛时若真要名正言顺地娶了如今的皇后,恐怕血雨腥风能直接吞了这座都城。

“你可以放心,她定会平安长大。”

谢淑妃笑起来,“如此,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啵啵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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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这个修罗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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