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字母

这是他们记不清第几次来到电视台了,傅亦星甚至都有些觉得如果给他一张纸,他甚至都可以把整个布局完完整整地画下来,但正因如此洁白干净又整洁,似乎只有一个空间遭受了血腥场面,反而让他觉得十分的诡异和不正常。

闻朝在旁边看着傅亦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我们把死者的行动路线模拟一遍,你看怎么样?”

傅亦星点点头,他双手交叠在一起,表情依然和往常一样随性,但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首先,死者和助理说他要回房间休息,在十二点十分的时候到达了房间门口,并关上门离开。他下午的节目是三点开播,但使者通常有午睡的习惯,于是助理和其他人也没有在意。一直等到两点的时候助理给死者打电话发消息,发现没有人回复,他才上门来找死者。

可到了休息室的时候才发现门被反锁,无论如何怎么敲门都没有人答应,这时助理慌张地找保安,要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就发现死者躺在血泊之中。傅亦星皱皱眉头,他说,“我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东西。”

时间线太长了。这段时间太过于空白,“空白”这个字眼贯穿了整个案件,嫌疑人很空白,空间很空白,时间线也很空白。他褪到墙角的地方,手伸着下颚,试图将自己整个人融入空间的每一处每一个细小的缝隙,甚至是每一寸空气之中。

二人陷入了沉默,现场的气氛如同胶状一样凝固。忽然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场面,傅亦星被这突如其来的短信铃声吓到,颇有些手忙脚乱地解锁打开手机,而闻朝则看到傅亦星看到短信之后如同被定住了一样,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信息能让侦探先生定住,而当他凑到傅亦星身后却看到手机屏幕上只有几个大字:

萧夜:回来吃午餐吗?

傅亦星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居然都忘记了。”

闻朝立马知道了傅亦星话中的含义,如同福至心灵一般,他和傅亦星一同看向了房间内的时钟。

十二点,十二点不是吃饭的时间吗?那么为什么在死者的家中,没有任何一丝一毫饭菜的痕迹,甚至没有饭菜的味道?

要是想隐藏什么东西,那说明隐藏植物一定是有问题的。“我知道凶手带走什么了。”他说。“凶手带走了垃圾桶之中的饭菜,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傅亦星走到垃圾桶旁,仔细地抚摸垃圾桶的痕迹,这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垃圾桶,镂空的,黑色,没有任何痕迹,他们来到现场的时候,上面就没有套任何垃圾袋,傅亦星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细细观察,他忽然在垃圾袋挪开的那个地方看到了一航雕刻起来的痕迹——就像用刀,小心翼翼刻下的一个痕迹。闻朝仔细过来辨认,在手机手电筒的灯光之下,这个痕迹显得更加的明显了。

这是一个英文字母。

S

在下午,官方盖棺定论对外界宣布主持人的死亡是自杀,让广大市民不要担心,傅亦星、闻朝和萧夜三个人共同在电视面前收看了这场直播,他们的沉默就像是寂静的湖,但是只有他们才知道,在这片平静的湖面下,掩盖着怎样的,如同惊涛骇浪一样的不甘心,和对隐藏在暗色之中,如同光一般的真相。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明面上,警局已经不再负责受理任何相关这个案件的信息,连同档案也一并封存放在了档案处。当萧夜拿着复印版的文件放在傅亦星的桌子上面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这几日有些风平浪静之感,傅亦星偶尔帮着解决几个小问题,虽然用不着刑侦二队出手,但是其他小队很乐意他能过去给他们讲解一些不同寻常的思考方法和模式。有实习的警员大胆向这位年轻而又帅气的刑侦顾问询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传授一下。傅亦星歪着头冥思苦想一会儿,最终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他说“”我的方法是,在每一场案件之中,把自己当作那个受害人。把自己当作死者,去想象去还原去临摹当时的场景,去感受死者濒死的时候的情绪,就去把自己当作他,你就可以察觉到你在客观角度之中,看不到的,体会不到的,领悟不到的。他的声音淡淡,低垂着眼睫,嘴角淡淡地笑着,但是笑容却不渗眼底,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更加深更加冷的某种东西,不知道是月光,还是渗着血的冰川与海潮。只有真正能够使者共情,才能去寻找到和这些案件千丝万缕的,微小的,难以察觉的联系。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闻朝也在场,很自然地,他想到了那天在电视台的时候,他看到傅亦星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变得苍白,呼吸平稳,一动不动,就连眼睫毛的颤动都停下了,一瞬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钻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他感受的方式吗?他也会感受十足的痛苦吗?你会共情到,那些难以言说的恐惧和绝望吗?

但是还没有等到他思考完这些问题,又有一个年轻的警官像是开玩笑的一般举手提问,他说sir,如果处理当猫丢了的问题的时候,也要把自己想象成猫吗?

现场忽地笑了出来,就连傅亦星的眼眸中也染上几分笑意,他看着那么年轻而又不失青春活力的小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笑容也不是作假,“当然了,那也是一定要把自己当作猫的。”这样的话让现场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了不少,大家都笑了出来,还有人开玩笑,都说自己要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了。站在一旁本来不苟言笑的闻朝听到这种话也会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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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
连载中鹤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