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蓝色手环疑案·序

×与正文无关

×是作者另一部小说《查明此案》(逃离此处2)第一个副本的背景故事,恐怖向,微沙雕

×感谢五位原型对我采访的回答(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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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赵静哲,是一个洗衣妇。你的生活里似乎只有成堆的脏衣服,再无美好。你看到了一个“如果你走投无路,请来这里”的传单,当你根据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地方后,你昏了过去,醒来后便是这里。】这是赵静哲现在的记忆。

赵静哲暗感不对。

洗衣妇?怎么可能?

没了签的签还算是签吗??

保险起见,赵静哲查看了一下自己。

芜湖签还在!但记忆时刻提醒着他——他曾是个洗衣妇。

难道他记忆错乱了?赵静哲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的环境并不允许他多想,不必故意去观察,周围的景象已经映入他眼中。

狭小方正的房间里,墙壁上涂满了鲜血,整个房间像是被漆满了红漆。房顶的巨型铁钩挂着人头,坚硬的金属就那样勾穿皮肉,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锈,但足够狰狞。这一幕好像钓上鱼的鱼钩,锋利的鱼钩勾破鳃,尖挑破皮,皮再一点一点撕离肉,而皮肉之间,血呜咽。它们脖颈处的鲜血滴在赵静哲脸上,可怕的温热感让赵静哲意识到这绝非虚假。

卧槽!萨日朗!赵静哲惊呼。

理智提醒着他这些血不干净,他得躲远点。

讲卫生,爱干净,从我做起。

房间只有一扇门。那是一扇铁门。

房间里到处都是鲜血,血腥味熏得赵静哲头晕眼花。还没等赵静哲再细想些什么,房顶上突然向里出现一个喷头。

喷头如同泄洪一样喷出红色液体,赵静哲被浇了满脸。望着天花板上的人头,赵静哲意识到,这或许是人血。

草!真不讲卫生!

赵静哲唾弃道。

他选择开门跑路。

赵静哲奔到铁门前,他大力拧着门把手,但那纹丝不动。鲜血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踝,再这样下去,他会被人血淹死的。

他奶奶的。赵静哲骂道。

他开始踹门,意识到这是铁门他踹不开后,他又在房间别的地方找出口。寻寻觅觅好一阵子,只有耳边哗啦啦流血水的声音依旧。

赵静哲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赵静哲踮起脚尖,努力向上够,但根本够不到,一不小心还被淋了一头血。不知道是不是赵静哲的错觉,眼前的红色后,人头好像在旋转,它们瞳孔放大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他。

大爷的。赵静哲骂道。给你他妈全扣了!

但他还是够不到。

赵静哲不算矮,但是他就是够不到。

这一池红色渐渐上涨。赵静哲开始胡思乱想,或许他能跟着这血飘上去,然后把人头摘下来捣碎了。

这时,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

“有人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大喊,“有人吗?!这个地方还他妈有没有一个活人?!”

赵静哲迅速走到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喊:“有人!帮我开门!”

“有人在这个里面?!”外面的人听起来同样急切,“喂?你他妈是活的是吧?你是正常人吧!”

我死了我还能说话吗我靠。赵静哲暗感离谱。这兄弟脑子不太灵光吧,他当然是活的啊——正常的活着的雄性人类。

是超级智能雄性哺乳动物哒。

“听着!这个地方不正常!懂了吗?他妈的不正常!”听声音,外面的人是个女人,“这个地方离谱极了!……我先把你放出来!”

门开了。血色泄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女人。赵静哲肯定他不认识她。她有着一头披散着的黑色长发,穿着和赵静哲类似的服装——白色的上衣和裤子。

“所以,你他妈是谁?”她问。

“赵静哲,”赵静哲答道,“你呢?”

“王子衣。”她疲惫地靠在门上,“这个地方……你也是看那个什么狗屁海报过来的吧?”

赵静哲点头:“正确的,警惕传销组织诈骗。”

“你出不去了。”王子衣眼神涣散,“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怪物,各种各样的杀人机器。”她举起自己的左臂,上面有个发着幽光的蓝色手环,“看见了吗?我们都他妈被困住了。”

赵静哲看向自己的左臂。

那里的确有一个手环,奇妙的会发光的小手环。

“怎么能出去呢?”赵静哲问道。

“操了你他妈傻.逼吧,”王子衣看着赵静哲,觉得匪夷所思,“活着都费劲,出去?!”

“那就摆了,”赵静哲无所谓道,“随便溜达溜达好了。”

“……你他妈脑子有病是吧?”王子衣骂骂咧咧的,“这里都是怪物!”

王子衣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

可以肯定的是,脚步声的来源离他们越来越近。甚至,就是冲他们来的。

“操!”王子衣一惊,“快跑!”

赵静哲跟着王子衣跑。赵静哲一边跑,一边看清了这里。墙上都是血迹,有新的有旧的,狰狞地挤在一片。

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正常地方。

赵静哲感受到有东西在追着他,赵静哲回头看去。

卧槽怪物!

那怪物长得如同野兽,鬃毛浓密,但它却有人的形态,甚至还拿着一把砍刀。它的脖子上带着一个机械的环状物,发着蓝光。心脏的位置是一片透明,好像果冻。中心处,一个红色的心脏在跳动。

王子衣带赵静哲跑到了一个地面是用巨大玻璃板铺成的地方,赵静哲向下瞟了一眼,全是水,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但眼下他没办法救这个女人。

尽管她在呼救。

“等一下我们他妈先逃个命!”王子衣对她喊。

玻璃板上还有个全.裸的老女人。棕色、散发臭味的东西糊在她的下身、双手、玻璃板上。赵静哲似乎猜到了这是什么。

厚礼谢特。他暗骂。

老女人看向赵静哲,浑浊的眼珠里闪过诡异的光,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赵静哲笑。她露出了一口腐烂的牙齿,皱皱巴巴的脸此刻更是诡异。

赵静哲感觉这不是什么善茬。

王子衣一脚踹飞了老女人,毫不犹豫,继续往前跑。

赵静哲见此赶紧跟上。

沉重的脚步声紧紧跟随着他们,死亡的镰刀仿佛已经架在了赵静哲的脖子上。巨大的压迫感冲击着赵静哲的心脏,仿佛无形的大手扼住他的喉咙。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大,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被杀死的命运。此刻,他们只想逃。

王子衣带赵静哲跑到了两个柜子面前。

“快点躲进去。”她催促道,然后自己先进入了一个柜子。

赵静哲照葫芦画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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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于晓寒,是一个小偷。你不停地偷东西,只为维持生计。你看到了一个“如果你走投无路,请来这里”的传单,当你根据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地方后,你昏了过去,醒来后便是这里。】这是于晓寒现在的记忆。

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池水中。

这是一个类似于游泳池的地方,不过上面被玻璃封住。水面漫到于晓寒的胸口处,她可以自由走动,但四周只有墙。上面传来光亮,但于晓寒清楚,她爬不到上面。

她去墙壁那里摸索着。她认为,既然贴传单的人让她来到这里,要给她介绍工作,那他们一定不会让她把命丢了的。

这地下的确是密闭的。水并不清澈,于晓寒看不清水下有什么。她抬头,看着那片光亮。

很快上面有了一些动静,于晓寒看到了,不只是白炽的灯光,还有一个全.裸的老女人。

她得罪谁了吗?于晓寒有些迷茫。这里……好诡异。

老女人把脸贴在玻璃上,对于晓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在那上面攀爬,到处爬行,像是疯了一样。

于晓寒看着她。半晌,老女人做出了一个可以令人把前天晚饭吐出来的举动。她开始排泄,排遗。

棕色渐渐抹掉了光亮,像是恶心的泥巴抹在窗户上。

有点恶心。于晓寒想。但根据这女人之前的行为来看,这应该还算正常。

她先要出去。

老女人死死盯着于晓寒,如同鱼目的可怕眼睛一眨不眨。花白的头发在头两侧垂下,像是许多条裹尸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女人狂笑,渗人的笑声让于晓寒感到害怕。

她开始疯狂地敲击玻璃,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于晓寒。

于晓寒朝她竖个中指,然后便不管她了,继续探索四周,看看有没有出口之类的东西刷新出来。

于晓寒觉得现在真的很离谱。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这里,接着去干老本行——当个小偷。

很快,上面居然跑来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于晓寒肯定,她不认识他们。

她的求救换来一句“等一下我们他妈先逃个命!”。

于晓寒很快理解了逃命的意思——他们身后,是一个怪物。怪物,她只能想到这个词。它像是一个野兽,却有着人的身体形态。它拿着一把巨大的砍刀。

此刻,它正在追那男人和女人。

逃命?于晓寒此刻有些混乱。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那个老女人又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有别的异形生物?

救命,她不会小命不保吧!

×

赵静哲在密闭黑暗的空间里静静等着,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咚咚作响的心跳让赵静哲越发没底,谁知道这声音下一秒会不会消失。

不,不能胡思乱想……

赵静哲坚定自己的想法。要逃出去。

柜子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隔壁的王子衣从柜子里出来,敲了敲赵静哲的柜门:“出来吧。”

“外面是真人吗?”保险起见,赵静哲问道。

“你他妈死里面了是吧?”王子衣暴躁道,“妈的爱出不出。”

这应该是本人了。赵静哲了然。

他从柜子里出去。

“我们现在回去救那个在水里的人。”王子衣的语气不容置喙。

“去。”赵静哲认同道。

他们回到玻璃板的那里。老女人还在。

×

还能回来?于晓寒有些惊奇。

刚才的男人和女人回来了。

看来是找到方法解决怪物了,原来能打败的吗?

那这是否意味着希望和反抗的机会呢?

她等着他们做出下一步举动。

玻璃板上。

赵静哲看着这老女人,麻了。

老女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迈出了一步。下垂的皮肉随其微颤,白色皮肤上面的青色血管肉眼可见,像是寄生在这苍老身躯里的巨型线虫。

她一头稀疏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颠上颠下的,看上去有些凌乱,衬得老女人越发疯癫。

王子衣略微后退一步,镇定地拉下墙上的拉杆。

附近只有这么一个拉杆,应该就是用来控制玻璃板的。

果不其然,玻璃板一端开始向下倾斜,老女人直接滚入地下的水中,各种污秽也随之而下。

舒服了。赵静哲松了口气。

“喂,你能上来吗?”赵静哲问道。

“如您所见,我被困在这里了,完全封死的,我找了两遍没有出口,您在外面想想办法打开吧。”于晓寒有条理地答道。

“这活我不要了,我保证出去我就离开这里,绝对不添麻烦。”她补充道。

现在,于晓寒仍以为这个地方是用来找工作的。

通俗来讲,她也是误入传销组织的。

“听着,我们也是被困在这里的,这里绝对不是他妈正常地方,”王子衣喊道,“我们会把你弄上来,等一下。”

于晓寒连续发问:“你们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是看到招聘广告的吗?那些怪物是什么?你们把它打败了?”

“我叫王子衣,”王子衣答道,“看到传单就过来了。然后他妈的昏过去,醒来就是这个鬼地方。”

“我叫赵静哲。”赵静哲说道。

“你叫什么?”王子衣问道。

她答:“于晓寒。”

赵静哲肯定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也绝对不认识她。王子衣抱有同样的想法。

“这里是个绝对不正常的傻.逼地方,”王子衣继续骂道,然后她看见了堆在一旁的麻绳,“这里有绳子……拽你上来?”

“谢谢嗷,”于晓寒答道,一直看向上面,“既然知道这里不正常,我现在准备逃出去,不知道二位有没有这样的意向,咱们结个伴?”

现在水池里实在恶心。

原本没有颜色的水变成了棕色和黄色,还散发出阵阵臭味。这里已经变成了类似粪池的地方。

老女人掉下来时,溅起了巨大水花,还好于晓寒没被溅到。

于晓寒下意识地离那片区域远了点。

“行。”王子衣应下,说着,抛下了绳子。

万幸,绳子在的地方不是在屎尿集聚的地方。于晓寒绕开污秽,把绳子栓在腰上。

他们把于晓寒拉了上去。

赵静哲又向下看了看。

水中已不见老女人。

没想到这老女人易溶于水。

于晓寒刚从水中出来,白色的衣服因为被水浸湿而粘着她的身体,她感到一阵阵寒冷。她只好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对于我刚才的提议,两位既然答应了,我们就是伙伴了,简单讲讲现在的情况吧。”于晓寒继续道。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怪物,每人还配发神奇的发光小手环,”赵静哲讲道,“跑不出去,但是应该还能找到别人。”

“那就继续找吧,”于晓寒应道,“要不要找找看武器什么的?”

赵静哲点头:“好主意。”

“先走吧,”王子衣淡淡说道,“记住,躲柜子里是安全的,我们必须一直逃……直到死掉。”

三人一起走着。在一个被抹了血的走廊里,他们看到了两个人。

×

【你叫余齐渲,是一个流浪汉。长达十多年的乞讨生涯抹去了你对生活的所有期望。你看到了一个“如果你走投无路,请来这里”的传单,当你根据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地方后,你昏了过去,醒来后便是这里。】这是余齐渲现在的记忆。

余齐渲睁眼。

他处在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全是镜子,或者说,只有镜子。没有门,没有窗户,没有人。

只有镜子。只有镜子里的他自己。

这个房间还是很令人瘆得慌的——睁眼一看全是自己。所以,余齐渲选择闭眼。

然后余齐渲开始摸索有没有伪装成镜子的门窗。

可谓是盲人摸镜。

但什么都没有。只是平整的镜子。

于是余齐渲轻轻敲击镜子。他想看看哪些后面是实的,哪些是空的。

但都是实的。

余齐渲睁开眼。一睁眼,镜子中的自己映入他眼。

镜子里的余齐渲面色红润,看上去十分健康,好像从未忍受过饥饿。

他现在是实验品?余齐渲不得不感到疑惑。

他是流浪汉,但很健康……记忆出了问题?

哦。他无所谓地想。

先润再说。

他用衣服包住手避免划伤,向镜子出重拳!

但没有用。这个镜子宛如钢铁一样坚硬,这甚至让余齐渲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镜子。

嗯……睡觉吧。看看回头有没有送饭的。

但因为刚才昏了很久的缘故,余齐渲一点也睡不着。

他本不想把体力浪费在呼救上,但眼下有体力也没什么用。

“有人噻?”他喊。

×

【你叫杨紫萱,是一个破产的企业家。你失去了所有的钱,甚至还要为莫须有的罪名入狱。你看到了一个“如果你走投无路,请来这里”的传单,当你根据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地方后,你昏了过去,醒来后便是这里。】这是杨紫萱现在的记忆。

杨紫萱现在处在一个大厅。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墙壁上到处都是血手印。

寂静,一片寂静。

一张海报映入杨紫萱的眼帘。

上面贴着各种劣质幼稚,字体加粗,写着“做个好人”。不知是不是杨紫萱的错觉,形象大使的笑容十分诡异。

草,好可怕。杨紫萱有些害怕。

左右都有走廊,走廊里都是门。

杨紫萱把海报撕了下来带走,沿着走廊走。

她不打算进门,最多站门口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食物、水、杯子、外套之类的。

哪条路更血腥就往哪走。因为血腥的路人肯定多。

然后杨紫萱听到了一句“有人噻?”。

杨紫萱打算偷看一下,看到里面是个男人后,她猛地意识到这就算是开门了。

杨紫萱赶紧关上。

×

余齐渲:?

只听那人隔着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来的?”

余齐渲答道:“我叫余某,我被打晕丢进来的。”

“你知道什么吗?”那人继续问道。

“不,”余齐渲否认,“我本以为你是知道情况的。”

×

杨紫萱关上门后私自想了想那人的样子,不算特别强壮,身上没血,比较干净,还和她穿着眼神款式差不多的衣服。

杨紫萱决定救他,便把门打开。

“我看到一个传单,然后来到这里,昏过去,醒来是一个大厅,到处都是血,听到你的求救,就过来开门,”杨紫萱大概讲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就看见到了你。”

“哦对了,我还看见了一张海报。”杨紫萱掏出那张海报。

余齐渲看了两眼海报,没瞧出什么,打算随便逛逛。

这正合杨紫萱的心意。

二人沿着走廊走,这里到处都是血迹,仿佛经历过什么屠杀。血迹犹如廉价油漆,随意被人泼洒。其背后的人命更像是随便送的赠品,没了多少也无所谓。

他们继续往前走,但走廊却被一堵墙拦住。墙底下有个如水槽般大的凹槽,上面标注着一行字:“如果你想继续前进,请给我证明你还活着的证据。”

既然如此,那便解密。

正好一旁的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所谓“舍得一身剐”,余齐渲直接进去了。

里面是貌似病房的地方。

床头柜上的心电仪连着床上的女人,线圈仿佛奇特怪物的触手,吸收着女人的什么。那女人面色苍白,胸口已经没有起伏,心电图也是一条直线。她肚子隆起,还是个孕妇。

一尸两命(悲)。

余齐渲有些不忍心,想给她做个剖腹产,至少看看孩子还活着不。

他掀开盖在她身上的白被子,想查看一下孩子的状况。

杨紫萱只是想帮女人把被子盖上,然后远离这个类似恐怖故事开场的场景。但见余齐渲打算救孩子,便想要协助他。

余齐渲并没有刀,不过他可以找一些锐利的东西——反正孕妇已经挂了,无所谓工具。

床头柜上有着记录板,这不是普通的塑料记录板,是铁的,边缘甚至有点锋利。铁色的记录板静静躺在那里,好像沉睡的刽子手。

来吧,外科手术。

余齐渲拿起记录板,试着掀起孕妇的裙子。当他看到孕妇洁白的肚皮和上面宛如枯树老根般狰狞的妊娠纹,他内心没什么波澜,只想试着救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杨紫萱聚精会神地看着余齐渲,随时准备出手相救。

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意味着他们已经忘记注意周遭的危险。

“这可算不上绅士哦?”黏腻冰冷的声音传来。

余齐渲被吓了一跳,猛地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啊啊啊啊啊淦!

杨紫萱害怕极了,直接退到门边,打算帮余齐渲守门。

她守门好了,真恐怖淦。

没了气息的孕妇不知何时抬起了头,脸上的笑容诡异莫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被汗水打湿的青丝粘在没有血色的脸上,仿佛某种肉白色器官上的黑色细小血管。

杨紫萱心一惊,打算跑,但她仍计划着等着余齐渲跑出来后再关门。

而余齐渲直接无语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装死?!本来想把你孩子救出来,看来没必要了,您自己留着吧!”

然后余齐渲意识到这女人应该已经死了,他当即想出对策——那就把她拍晕让她接着睡!唯物主义者不怕牛鬼蛇神!

余齐渲拿起记录板就往她头上拍,同时,尖锐的哭啸声如开水灌入他的耳中。

余齐渲张嘴——避免耳膜炸裂,然后接着拍。

见余齐渲还不出来,杨紫萱不打算管了,直接开跑。

她不理解,但她可以跑。

还未等余齐渲拍下去,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余齐渲低头一瞥,床底下竟伸出了婴儿的手。

白白嫩嫩的小手此刻抓紧了余齐渲的脚腕,好像一只从黑暗中爬出的白色幼蛇。

余齐渲一脚踢开,礼貌鞠躬,退场。

然后和杨紫萱一同润了。

×

此时,在赵静哲、于晓寒、王子衣三人眼中,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着急忙慌地往这边跑。

杨紫萱看到人,便跑过来停下,转头看有没有东西跟着。

那个孕妇正在他们后面飞速地爬,她身后是蜿蜒的血迹。婴骸堆成的肉山随之而来,像是一团巨大的糜烂心脏,它们的哭声像是要把人耳朵刺穿。

“……现在找柜子躲还来得及吗?”于晓寒急忙问道。

“操!”王子衣骂道,“这边!”

赵静哲震惊:“我操.那他妈是啥,跑啊!”

四人跟着王子衣跑。

于晓寒边冲刺边问:“诶话说你俩谁啊?”

之前怎么没见过?

杨紫萱一边喘气一边道:“我大企业家。”说着,一边随手打开路过的所有门。

女人发出怪笑,和婴儿们的哭声混在一起,像一曲诡异的高歌,颂出压迫与恐怖。

“先别聊了赶紧他妈跑!”王子衣催促道,“被这些傻.逼东西看到进柜子里,进柜子就没用了!”

“柜子?什么柜子?”杨紫萱迷茫道。

“衣柜,躲进去可以防怪。”于晓寒解释道。

杨紫萱连忙追问:“哪有衣柜啊?快躲!”

“……妈的根本没有五个人的柜子!”王子衣骂道,“他妈的……只能……”

随机挑选一个人出柜。余齐渲暗想。

赵静哲和于晓寒的想法倒是契合,前者想的是沙丁鱼罐头,后者想的是鲱鱼罐头。

“……活着总比死了好,对吧?”王子衣突然说道。

杨紫萱善解人意道:“挤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谐音。”

于晓寒赞道:“很棒的谐音梗,多来几个把怪物冷死。”

王子衣猛地调转方向,然后呼唤道:“这边!”

杨紫萱跟上:“来辣!”

赵静哲也跟上:“我他妈来辣!”

另外两人也默默跟上。

王子衣把四人带到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是粉色的,上面甚至有花圈,但花已经全部枯萎,仿佛预示着死亡的厄运。上面用红色的血迹大大写着——SAFE HOUSE。

“谁家安全屋写的这么诡异啊。”赵静哲不解道。

于晓寒谨慎道:“小心有诈,做好心理准备……”她回头一望,“靠靠靠怪要来了快开门!”

王子衣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怪物,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打开门。

“……真他妈操了,我该单飞的。”不知她是在懊悔还是在开玩笑。

王子衣打开门,冲了进去。

杨紫萱:冲。

赵静哲:冲。

于晓寒:冲。

余齐渲: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三面都是粉色的墙。有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隔壁的景象——地上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这像是在某个走廊。绞肉机上有肉沫,有血,一旁甚至还有人的断肢。

“……我猜你们没有明白这里到底有多傻.逼,最简单的,现在我们一点也不安全。”王子衣靠在墙上,似乎很疲惫,“看到那个绞肉机了吗?过会儿,就会有人死在那里。那些肉泥肉沫,全会到这个房间里来。”

“刚出虎穴又入狼口……”于晓寒也疲惫道,“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了,名字和情报赶紧通报一下。”

“有铜锅吗?”余齐渲不答反问,“人家都给片好了。”余齐渲又补充道,“抛开朊病毒不谈,没什么不卫生的。”

王子衣对着余齐渲竖了个中指。

于晓寒不服气道:“烤肉明明更好吃。”

“据说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朊病毒免疫。”杨紫萱分享道。

“……”王子衣捂脸,无语住了,“妈的什么傻.逼。”

王子衣挽起右腿的裤腿。

那条小腿已经烂了,或者说,空了。上面没有肉,只是黏糊糊的少许血泥和白骨。

“这是我上回来这里付出的,”王子衣耸肩,“你们随意。”

“上次……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杨紫萱问道。

“我不知道,这里又没有表。”王子衣淡淡道,“都叫什么名字?”

“杨紫萱,叫美女也行。”杨紫萱谦虚道,“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讲,那些肉泥是活的,会吃人。”王子衣简洁道。

“啊?肉泥会吃人?”余齐渲诧异道。

“可恶是主宾反了吗。”杨紫萱低声道。

“那我以前吃过的肉泥,想必都会吃人了,”余齐渲仿佛在思考,又好像在胡扯,“世界上还存有不会吃人的肉泥吗?!”他大义凛然道,“救救肉泥吧!”

王子衣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余齐渲一眼:“啊对对对!”她找了地方坐下,“随便吧。”

“等……”于晓寒才反应过来王子衣之前的话的含义,”你说过会儿会死人?那我们岂不是……”

王子衣没回答于晓寒,介绍道:“我是王子衣。这个,”她指了指于晓寒,“于晓寒,”她又指向赵静哲,“赵静哲。”

“你呢?”王子衣看向余齐渲,“你叫什么?”

“余齐渲。”

王子衣平静道:“都是拿传单进来的吧。以前都干什么的?”

于晓寒:“劫富济贫。”

杨紫萱:“大企业家。”

余齐渲:“丐帮的。”

赵静哲:“洗衣服的。”

“哇,那我好像不是很凄惨。”杨紫萱感叹道。

于晓寒试图回想自己的一些生活小片段:“……啊。”

她发现自己想不起任何事情。

她只想起,她是个小偷。只有这个记忆反复出现。

“丐帮?”王子衣琢磨出不对来,不解道,“你家丐帮吃的这么好?”她又看向赵静哲的手,“你洗衣服的手还这么嫩?”

余齐渲和赵静哲不知作何解释。

“你又是干嘛的?”于晓寒问道。

王子衣脱口而出:“因为酒精堕落的假面骑士。”

杨紫萱震惊:“真的吗?这是什么工作?”

王子衣不答反问:“大企业家怎么会来这里?”

杨紫萱悲道:“破产了。”

“……好家伙。”

赵静哲也觉出不对:“我甚至记得我是个洗衣妇,但我明明是个男的啊。”

“……所以,记忆是假的,对吧?”王子衣轻声道。

“肯定是假的。”赵静哲肯定。

“啊为什么?”杨紫萱不解。

于晓寒解答道:“因为他不想变性。”

“因为我想要老二。”赵静哲悲道。

“万一你失忆期间被偷偷动了手术……”杨紫萱迟疑道。

“也有道理,”于晓寒认同道,“兄弟,节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传来,打断了五人的对话。

五人向玻璃门看去。

一个没见过的穿着围裙的怪物提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脖子,打开了绞肉机。运作的机器轰鸣着,宛如饥肠辘辘的野兽发出的咆哮。男人拼命挣扎着,没人想被绞碎,没人想死。

“走好。”于晓寒双手合十。

“这怪物还会做菜啊。”赵静哲称奇。

杨紫萱:“纯属好奇,怎么进去的?”

于晓寒:“这菜可不兴做啊。”

“我怎么没见过那个门。”杨紫萱刚刚好像没看见玻璃的这一边,“对了,你们说他能看见我们吗?”

“大概吧。”赵静哲朝着那边挥手。

王子衣淡漠道:“……看不见。”

杨紫萱冲那边比了个中指,赵静哲更是个重量级,比了两个。

杨紫萱想起一个梗图,道:“有些怪物就像弹簧玩具,没什么用,但是把他们踹下楼梯会很爽。”

“这些怪物说不定能回收再利用呢,”赵静哲耸肩,“话说真的不用管那边那个人吗?”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男人被丢到了绞肉机里面。

痛苦的哀嚎,渐渐陷入机器的男人……这一切如期进行着。

像是一串血色玉珠被生生扯断,血滴四溅着,渐渐覆盖深灰色的齿状物。这机器从不是冷的,人血向来暖着它。

杨紫萱震惊且慌起来了:“omg,omg,omg,omg……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看来是没救了,口区。”赵静哲移开视线,开yue。

杨紫萱小yue一下。

王子衣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

同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了,再怎么血腥,也麻木了。

男人露出来的一只脚还在机器外面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机器的滚动。那脚一点一点被卷了进去,像是肉色帆船一点一点沉没在灰海中。

杨紫萱:“淦好恐怖。”

机器上的血更多了。这就是人命最后剩下的东西。

“我们是不是迟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于晓寒担忧道,“除了来的时候那个大门,还有别的出口吗?”

“……或许活不到那时候。”王子衣淡淡说道。

天花板上突然多出一个喇叭状的东西。

血一点一点滴下来。在白色的地板上十分刺眼。积成一滩后,糊状的东西开始往下掉,还夹杂着布料。

那些东西堆成了小山,方才的大活人就这样变成了不可名状之物。

“就离谱。”赵静哲靠向角落。

杨紫萱别过头去。

那堆肉山开始蠕动,有规律地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了。

“……准备好吧。”王子衣似乎已经生无可恋,“这东西可傻.逼了。”

“老哥死了还在动?”赵静哲震惊,“跑啊!”

“跑跑跑啊啊啊啊!”杨紫萱开始一边慌到模糊一边尖叫。

“跑不出去的,安全屋不会打开的。”王子衣就镇定许多。

于晓寒开始反讽:“这可太棒了,开始遛鬼吧兄弟们。”

“砸玻璃有用吗?”杨紫萱不死心地问道。

“没用。”王子衣决绝道。

“那你上次怎么跑的?快说出来让我们抄一下。”杨紫萱火急火燎道。

“等,”王子衣平静道,“等到足够时间,安全屋的门就会自己打开。”

杨紫萱:淦!

肉山渐渐立了起来,然后化出四肢和头部。有了人形后,它的身上多出了无数排牙齿。它身上到处都往下滴着脓水。

四人大概明白王子衣的腿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了——肉被咬掉,大概那个脓水还有腐蚀的作用,腿骨才会那么光滑。

这东西就是刚刚被绞碎的男人所化。现在,他们都在笼子里了。

五人尽己所能,全力避开那怪物。

怪物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们暂且还能避开。就算受伤,也不过是被腐蚀一点皮肉,疼着疼着就过去了。

人总是不能一直跑的。余齐渲知道。必须出重拳。

于晓寒也有相同的想法:可恶!但凡她有个武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高低给它整两下,让它知道社会险恶。

五人一刻也不敢松懈,本就绷紧的神经此刻更是紧张。

这是血与肉的争端,稍有不慎,便是死不复生。没人愿意赌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又有了变化——有个人被之前拿砍刀那个怪物追到了这里。尽管他拿了一把刀,但他的下场和之前那个人并无不同。他仍被穿围裙的怪物扔进绞肉机,被绞碎了。

又是一团肉泥挤在安全屋内,变成会移动的肉山追杀五人。

两个肉山不断向众人逼近,像是渴望血肉的绞肉机。

这叫什么?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五人继续逃命。

当那玻璃墙打开时,肉山也变回了死物,只是两滩烂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

王子衣率先走出去,她好像在想些什么。

“那个拿砍刀的怪物……会被血腥味吸引,”王子衣喃喃道,“放出赵静哲时的血吸引了它……绞肉机的血味把它引了过来。”

那么它是根据什么攻击的?根据血?那围着围裙的怪物身上也有血。

王子衣突然想起了那怪物脖子上发出蓝光的机械。

“是手环,”王子衣看向左臂上的手环,眼睛迸发出异样的光芒,“每回那个怪物靠近,手环都会发光!”

摘下这个,就自由了。

但这手环质地坚硬,根本无法破坏。

不……摘下手环又何必破坏手环呢?

王子衣飞快捡起那把钝刀。

“别砍手啊。”杨紫萱急忙劝阻道。

“6。”余齐渲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如此感叹王子衣的随机应变。

“……你要干什么?”于晓寒一愣,“冷静一点,我们还有时间研究这玩意儿。”

“壮士断腕取不得啊,”赵静哲也劝道,”想想别的办法。”

但几人的劝阻并没有作用。

王子衣狠狠向自己的左臂砍去,但刀太钝,只渗出了一点血丝。

不……这样砍不掉左臂的……

王子衣看向了绞肉机。

于晓寒注意到了王子衣的动作和视线。

看起来好痛,等!她在看绞肉机……我靠!

于晓寒震惊。

“我要把手环摘掉,”王子衣此刻看上去异常冷静,但这样更令人心惊,“我要用绞肉机把左手绞掉,然后把手环摘掉。血腥味会吸引来那个怪物,你们躲进柜子里。如果没猜错,那个怪物的弱点就是心脏,我用钝刀解决它。这样,就会少一个威胁。”

“啊……你一定要小心。”杨紫萱不知所措,只好抱了王子衣一下。

“肯定有别的办法,现在断腕不值得。”赵静哲劝道。

“这手环就没法用别的方法摘掉吗?”于晓寒想用铁丝撬手环,“你这样太危险了。”

“撬不掉的,”王子衣喃喃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如何保证自己整个人不被顺便绞进去?”余齐渲问道。

“绞肉机的开关是可以控制的,”王子衣望着绞肉机,其缝隙里还有新鲜的肉沫,“只要绞掉左手,再关上开关,用刀把还相连的血肉砍断,就可以了。”

“那,”余齐渲沉重道,“向你致敬。”

“确定不用我们帮忙?想好了?”于晓寒继续问。

“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杨紫萱也问道。

“……大概只能这样了吧,”王子衣应下,神色莫测,“于晓寒控制那个开关,杨紫萱抓住我的头发别让它们绞进去,等到绞肉机停,赵静哲和余齐渲把我的胳膊拉出来……或者用刀砍断,然后你们进柜子。”

“好。”杨紫萱应下。

赵静哲急忙道:“大家既然都在这相遇了,那肯定不能放下任何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去冒险。”话锋一转,“我们跑!”

“……跑不掉的,”王子衣平静道,“快点把那个怪物除掉,我们还有一条生路。”

“我去吸引火力,你们整死他,”赵静哲又补充道,“下手快点,我可不想把命留在这。”

“别废话了。”王子衣神色渐冷,“赶紧的。”

无奈,赵静哲只好按着王子衣说的来。

这近乎残忍的计划被五人用超高的执行力进行着。

如果能少一个威胁,这对大家来说当然是最好的。

王子衣把手放在了齿轮中间。她的手在抖,但她没有缩回去。

惨白色的手与深灰色的机器形成鲜明的对比,王子衣死死看着,仿佛要记住这一幕。

于晓寒深吸一口气,错开视线,拉下开关,然后又看向王子衣的左手。

绞肉机的声音响起,但更具有冲击感的血液夺走了轰鸣声的出彩。王子衣口中蹦出了一两个脏字,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铁锈味在嘴里弥漫,但她已无心关注这些。

绞肉机像是怪物驱动着口器,一点一点吞噬王子衣的血肉。本就染上鲜血的机器此刻红了又红,肉沫的增添也丝毫不能阻挡它的运作速度。

机器挤压着肉与骨头,很快将它们碾作一起,如同玻璃碎片的骨头碎片扎入肉中、镶入血里,皮被拉扯着变薄、撕裂,鲜血随着翻腾,好像最血腥的海啸。

王子衣的脸色十分苍白,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可以说,若不是杨紫萱等人拉着她,她已经掉入绞肉机了。

深渊下的金属恶鬼把她的胳膊拉入最深的死水,血肉飞溅是其能激起的最大涟漪。

当——

于晓寒再度拉下开关,机器停止了。

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五人知道,那个怪物跟着血腥味要过来了。

“快躲起来……”王子衣趴在绞肉机上,无力地倚靠着,“衣柜……快。”

一条胳膊换来的机会啊。

赵静哲泪目。

“加油!谢谢你。”杨紫萱把刀递给王子衣。

余齐渲感觉王子衣状态不是很好,便快速出声询问:“你还行吗?”

与此同时,于晓寒也问道:“你都没有力气站住了,怎么杀死那个怪物?这不是送命吗?”

“……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王子衣的脸上异常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水泡过一样,“进柜子。不然我们都会死。”

余齐渲也道:“加油!”

杨紫萱和于晓寒躲入一个柜子,赵静哲和余齐渲躲入一个柜子。

关上柜子,四人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但那脚步声清晰可闻。

脚步声停下那一刻,也是声音最大的那一刻。

“……臭傻.逼,”这是王子衣的声音,“你有本事就杀了现在的我啊?”

没有任何动静。

“……既然如此,我们的角色算是反过来了?”王子衣在自言自语,“真他妈是天道好轮回啊。”

然后是踉跄的声音。

刀捅了什么。然后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

×

王子衣冷冷看着面前这只怪物。

此刻,这只怪物像是没电的机器人,愣愣地站在那里。只有透明中的心脏还在跳动。

只要走过去,捅死它,就可以了。

王子衣一拽左胳膊,将卡在机器缝隙中的皮肉扯断,她撑着虚弱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怪物并没有动,只是注视着绞肉机里的蓝色手环。

血随着王子衣的移动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蜿蜒的小溪,狰狞的溪水四散开来,像是无名怪物扩张地盘。

那钝刀被王子衣狠狠插入怪物的心脏,怪物此时才开始挣扎,但王子衣直接撒手,躲开了。

怪物终于倒地。

怪物杀人,人杀怪物。呵,不过如此。

“出来吧。”王子衣淡淡道。

×

杨紫萱打开一个柜门缝,看了一眼后出来,以防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然后冲了上去小心地扶住王子衣,开始用外套包扎。

于晓寒跟着出来。

赵静哲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当柜皇,出去了。

余齐渲出来后也赶紧关照一下了下王子衣,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反正没死。”王子衣面色惨白,轻声道。

王子衣身上的伤只有断了的左臂,而怪物已经倒下,死透了。

牛.逼。余齐渲泪目。

王子衣用极其轻的声音说道,“接下来,该接着逃了。”

五人沿着走廊走,走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是我之前被困住的地方?”于晓寒一愣。

“那个老妇人在的地方。”赵静哲想起来了。

“老妇人?什么老妇人?”杨紫萱问道。

“一个全.裸的老妇人,之前在这个玻璃板上随地大小便,”赵静哲解释道,然后皱眉。

“特别恶心,”于晓寒补充道,“她掉下去了。”

“yee,重口。”杨紫萱厌恶地皱眉。

“这里过不去,”王子衣斩钉截铁道,尽管她很虚弱,但她还是指挥着四人,“走。”

走!

五人听此,打算换个地方走。才转过身去,身后突然传来了“嘶嘶”声。

又是什么小可爱。赵静哲暗骂一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卧槽!”

“那老傻.逼变异了!”赵静哲震惊道。

本来那老妇人就没穿衣服,如今,她的下半身完全开裂,里面钻出了巨型蜈蚣的身体,皱巴巴的脸上多出三副暗红口器,那口器动着,像是她兴奋的手。

五人飞快地跑起来。

“whattttttttt?!”杨紫萱不理解,“救命救命救命!”

杨紫萱拽着王子衣一起往前跑,但她能感觉到她的脚步逐渐变慢。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这一切了!”王子衣喃喃道,她呆滞的双眼已逐渐变得清明,“……他妈的!”她骂道,“为什么又是我!”

“什么?你想起什么?”杨紫萱问道,拽着王子衣加速跑。

“想起什么了?”赵静哲也问道。

“……想起什么了?”同时,于晓寒也问道。

“一切啊,”王子衣的神情变得不太对劲,她的恐慌好像完全消失了,眼睛里流露的光芒是他们看不懂的,“一切的一切,这一切。”

赵静哲感到疑惑:“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王子衣露出笑容:“……是心血啊。”

“那个……老妇人不会对着我们乱喷排泄物吧?”于晓寒问道。

但没人答。

因为没人知道答案。

身后的老妇人……蜈蚣怪物,无限逼近着。五人可以听到它的足节敲击在地面上的身影,像是死神的脚步声,又像是葬礼的前奏。

“要赌一把吗?”王子衣的声音响起。

于晓寒:“行啊。”

杨紫萱:“赌吧。”

余齐渲发问:“怎么赌?”

赵静哲也问:“赌什么?”

“赌必死无疑,还是有点几率活下去,”王子衣轻松地说道,“选择后者的话,就从前面的窗户跳下去。”

四人或迟疑,或直接跳下。

窗下,是一个垫子,上面是巨型尖刺。四人可以肯定,如果这样跳下去,他们肯定会被扎死。但他们已经跳了,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幸中的万幸,尖刺随着他们的坠落而缩了回去。

他们掉在了柔软的带孔的垫子上,而老妇人,总之,它没追过来。

“离开这里。”王子衣虚弱道。

“快走!”杨紫萱匆匆说道,“待会你一定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走!”于晓寒帮着杨紫萱拉起王子衣。

在王子衣的引导下,四人找到了一个类似厨房的房间。

杨紫萱在王子衣的指导下找到一瓶药,赵静哲看过去,本能地读出上面本应该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字符:“MEDIC……INE。”

赵静哲的记忆不断告诉他,他没有上过学,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还是读出来了。

“我这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失忆了?”赵静哲喃喃道。

王子衣只是笑。

这个王子衣,不对劲啊。

“王子衣你要喝吗?”杨紫萱问道。

王子衣的伤口还在渗血。

王子衣点头。

杨紫萱把瓶盖拧开,王子衣喝下那瓶浑浊的药液,血的确不流了。

“好啦,快说说你知道什么。”杨紫萱充满希望地问道。

“……知道什么?”王子衣一笑,“你想要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杨紫萱回笑一下。

“我叫王子衣,我是个酒鬼,酒品很差。”王子衣简短道。

“我们都过命的交情了,你救过所有人的命。”杨紫萱劝说道,“假如我们要死在这,至少让我们互相了解一下吧。”

“我们了解彼此。”王子衣意味不明地说道。

杨紫萱一懵:“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前认识?”

王子衣没再答了。

赵静哲看向王子衣,继续问:“我们到底是咋来这破地方的?我们的记忆到底怎么了?”

“你们自愿来的,”王子衣笑道,“忘了吗?看到传单,根据个人的原因,来这里找个出路。”

“这也不像是找出路的地方啊,”赵静哲仔细琢磨着,“能活着出去也算是找出路吗?”

“我们都会找到出路的。”王子衣的笑容令赵静哲有些发毛。

余齐渲看了看周围这灰暗的环境,暗感压抑,问道:“是不是该努力润出去了?”

“别笑的那么渗人,”赵静哲又看了看王子衣,说道,“快点出去吧。”

余齐渲点头:“那咱想办法出去吧。”

王子衣并不言语,杨紫萱还想再说什么,但有什么东西突然撞上他们关好的门,要破门而入。

“闲聊结束。”王子衣耸肩,“跑吧。”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又来。”杨紫萱崩溃道。

在王子衣的带领下,五人又翻窗逃了出去,又从室外逃回室内。

他们在这诡异的地方逃着。他们只知道不能停下脚步,却不知最终去向何方。王子衣把他们带到不知名的陌生地方——王子衣带他们进了一个房间。

那房间似乎是卧室。有一张双人床,有一个双开门衣柜。

王子衣关上了木门。

王子衣把于晓寒和杨紫萱推进衣柜,很明显,她要赵静哲和余齐渲藏在床底。

#老王点位

“这到底是哪?”杨紫萱还是很懵。

王子衣并未回答杨紫萱的问题,只是要把柜门关上。

在她把柜子关上前,四人听到她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别害怕。”她低语,“Enjoy your time,my friends.”

“你要去哪——”

柜门把杨紫萱的声音阻拦住。因为柜门的原因,杨紫萱和于晓寒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和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

赵静哲和余齐渲藏到床底下,听到了王子衣的那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别害怕。Enjoy your time,my friends.”

赵静哲和余齐渲只能看到王子衣的半截小腿和脚。王子衣靠在柜门上,而木门被撞的声音持续传来。与此同时,还有电锯的声音。

赵静哲想起了《电锯惊魂》。余齐渲想起了《德州电锯杀人狂》。

那肥壮的怪物最终撞开了脆弱的木门。木屑在空中飞扬,好像在撒花。它用那恐怖的眼睛一扫,看到了王子衣。

尚为人形的那只手拽住了王子衣的衣领,已经被安上电锯的那只手直接把王子衣的头砍下。

床下的赵静哲和余齐渲先是看到了鲜血溅落,然后便看到王子衣的头滚落在地,接着是她的身体被扔在地上。

柔软的地毯或许能缓解疼痛,但对死人而言又有什么用?

余齐渲:6。

他本想接着看王子衣操作,但他和赵静哲同时看到了王子衣嘴角旁那抹诡异的笑容。余齐渲这才意识到王子衣已经死掉了。

余齐渲:我尼玛都看傻了。

小丑竟是他自己。

赵静哲暗骂:马勒戈壁,什么路易十六模拟器。

赵静哲这感觉王子衣好多话还没说就走了。

这咋说死就死呢。

一个敲着锣的小娃娃从破碎的木门那里进来了,它木讷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赵静哲和余齐渲。

一时间六目相对。

那娃娃迈着僵硬的步伐,陶瓷做的白脸上画着诡异的腮红,毫无光彩的眼睛始终看向赵静哲和余齐渲。

余齐渲觉得此刻的氛围又有点像《闪灵》。

它站到了离赵静哲只有十五厘米远的地方。

猩红的嘴唇微张:“Momm——”

赵静哲暗骂:别叫你妈了!长得真丫的丑!

然后一下子给娃娃脑袋掰了。

但太迟了。怪物注意到他们了。

那张肥硕油腻的脸出现在赵静哲和余齐渲面前。大概还能认出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猩红的嘴唇诡异地扭曲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怪物狰狞一笑,朝赵静哲的脑袋抓去。

赵静哲拼命躲闪奋力挣扎,但怪物还是把他从床底下薅了出去,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怪物有多么的强大。电锯的寒光映射在赵静哲的眼中,赵静哲只好继续拼命挣扎着。

余齐渲抄起旁边床头柜的台灯,砸向怪物。这只能让怪物迟疑一刹,不过对赵静哲来说足够了。

赵静哲脱离了怪物的束缚,然后拔腿就往门外跑去,顺带问候怪物祖宗十八代。

余齐渲见此也跟着赵静哲冲。

怪物追着他们二人。宛如石墩一样的粗腿咣咣踩在地板上,好像夺命的重锤,粉碎一切希望。

赵静哲和余齐渲在走廊里狂奔,但没有王子衣的指引,他们只是瞎跑。无数的木门闪过,他们知道这脆弱的东西挡不住怪物,便没有进去。

赵静哲终于看到了一扇铁门,上面用红色正楷字印着:安全屋。

熟悉的安全屋。

管他安不安全先进去再说!

铁门被二人狠狠关上,赵静哲和余齐渲靠在柜子上,大口呼吸着。

这里和上回的安全屋不一样。

五根上吊用的绳索被吊在天花板上,五把椅子整齐地码放着,静谧安宁,透露出寂静的死亡之息。背后的墙上用猩红的颜色写着:Enjoy your time,my friends.

安全,指解脱。

那看来得死一死啊,吊(bushi)。

“这话之前王子衣是不是说过?”赵静哲指的是墙上的那句话,“有什么寓意吗?”

“享受你的时间,”余齐渲直译,“意思是让我们享受逃亡过程。”

“这有什么好享受的。”

吊死肯定不能吊死的——去他娘的崇祯皇帝模拟器!

余齐渲开始冥想。

过了一会儿,外面脚步声消失了,两人谨慎地推开门,打算出去看看。

二人打算回去找杨紫萱她们。

往回走时,赵静哲和余齐渲注意到了这条走廊与之前的不同——有一扇窗户被打破了。

他们向窗外看去。

楼底下是一具尸体。二人清楚这具尸体的身份——

杨紫萱。

理智如此告诉他们。

死掉的人,躺在地上的人,脖子已经扭断的人,是杨紫萱。

一片鲜红的血迹围绕在她脑后,她的眼睛没有闭上。

余齐渲震惊。

赵静哲:?

咋又走一个?

赵静哲决定回房间看一下。

房间门口,又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头被烫了个大洞,脸已经不见了,洞歪歪曲曲的圆边上皮肉好似熔融状态下的金属,也好像湿透了的红绒。这以至于他们根本看不出这是谁的尸体。但只要稍稍想一想,便能知道了。

于晓寒?余齐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6。

×

杨紫萱藏在柜子里,一动也不动,尽管外面陷入了寂静。

杨紫萱看了一眼于晓寒,但一片漆黑,二人终没能做到眼神交流。

外面实在没有动静。杨紫萱便和于晓寒从柜子里出去了。

地上躺着王子衣的尸体,她的头被砍了下来。余齐渲和赵静哲已经不见踪影。

杨紫萱把王子衣的头和身体一起摆好,鞠躬,然后暗感恐惧。于晓寒惊了又惊,只能接受。

杨紫萱打算回柜子:她决定一个人静静死在柜子里,外面的世界太恐怖了。

可当杨紫萱还没回去的时候,一旁地上倒着的一个台灯缓缓“长出四肢”。

像是昆虫伸出了触角,台灯的底座长出了四根细长的“腿”,金属诡异地泛着寒光,明明是死物,此刻却好像拥有了生命。台灯的腿挥舞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向她们逼近。

杨紫萱后悔出柜子了。

但此刻也回不去了。

杨紫萱只好夺门而出,而于晓寒让杨紫萱率先跑了出去。

但杨紫萱还没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她看一眼前头、看一眼后头、看一眼前头、看一眼后头,却是始终不见于晓寒的身影。

恍惚与慌忙中,杨紫萱似乎看到了之前的房间地上多出的东西,但眼下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给她思考。

台灯化成的怪物还在继续追她。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跑起来几乎没有声音。杨紫萱只能在多次回头中看见不断逼近的金色细尖。

淦哦!

杨紫萱跳着跑、少踩地面,跑的同时还思考着对策:或许她可以把这怪物关进房间里?

但她逐渐没了体力,而那怪物已经近在咫尺。

杨紫萱仿佛知道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她停下、转身,手放胸前交叉,打算闭眼微笑。

但还未等她闭眼,金色细枝一下子贯穿了杨紫萱的太阳穴,把她直接扔在了窗户上。

窗户破碎,杨紫萱好像被抛弃的玩偶一样,飞出了窗外。

×

好嘛。全死了。赵静哲悲伤地想。

他这不死死不合适了吧?

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无论死了多少人,无论路多么坎坷,只要他们还在呼吸,生存的本能就不允许他们放弃。

赵静哲挨个门踹,打算找出口。

他们走到了之前的一个地方。余齐渲对这很熟悉,是他之前没解完的密。

还是老样子。走廊被墙堵住,那堵墙底下有个凹槽,上面的字不变“如果你想继续前进,请给我证明你还活着的证据。”

整点东西进去是吧?

赵静哲环顾四周,进了那个房间,但里面没有赵静哲想要的笔和纸。

但赵静哲看到了那台心电仪。

戴上试试。赵静哲想。

赵静哲打算戴,余齐渲也打算戴,然后又果断地让给了赵静哲。

有效避免谦让带来的战争。

心电仪的图像开始有所变化,仿佛突然涌动的生机。他们把它放到了凹槽里,好像祭祀了心脏。

那堵墙开始颤动。

赵静哲下意识躲远了些,余齐渲却上前去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阴森可怖笑声从他们背后传来。

她们回头看去,发现这是之前的那个鬼婴之母和它的鬼婴们。那群死胎把路完全堵死了,好像下水沟的头发堵塞了管道。

真是阴魂不散啊。

墙打开之后,是一个外形酷似胶囊的电梯。只能容下一个人。

那么,石头剪刀布?赵静哲想。

余齐渲打算掷骰子,单赵双他。

但没有骰子。

“石头、剪……”

赵静哲直接被余齐渲推进了电梯,他想出去,却只能拍在电梯的玻璃门上。

赵静哲眼睁睁看着鬼婴将余齐渲包围,余齐渲的下场已经在他脑中上演完毕。

电梯向上升去,赵静哲怀着悲痛的心情注视着不断远去的余齐渲,听到了余齐渲最后的那句遗言:

“我要和你谈恋爱。”

赵静哲:???

玩的挺花啊。

女鬼一愣。鬼婴听不懂,但也一愣。

余齐渲和善一笑:“做我女朋友吧,你想要先去约个会还是直接去酒店?”

女鬼:???

然后女鬼恼羞成怒地让鬼婴把余齐渲分食了。

妈的智障。

×

事情远没有结束。

赵静哲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但愤怒偏多。

绝对故意的。

传单、送他们到这里、失忆……这些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五个绳子就是给他们准备的,他奶奶的。

这估计就是想让他们死绝了再醒过来——要不是从梦里醒来,要不然是什么新人生体验这类的。鬼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设计的这么个东西。

妈的,他们被耍了。

电梯上升,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它停下了。

赵静哲的面前是一个纯白色房间,里面只有一把金属椅子。

【Please come in.】声音响起。

赵静哲愤然而进。

【Please sit down.】

赵静哲坐在了那把金属椅子上,在他坐下的那一刹,他的腰和腿都被弹出的金属环困住。为了让他的双手有个地方放,椅子甚至还弹出了一个小桌板。

赵静哲面前那堵白色的墙开始从中间裂开,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你眼前。

王子衣?!

此刻她的左臂已经长了回来,穿着白色大褂,头发也梳了起来,高马尾看起来十分利落。

老六啊。赵静哲惊呼。

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吧。

“你的目的是什么?”赵静哲百思不得其解。

王子衣手里拿着一瓶香槟和两个高脚杯,她走到赵静哲面前,将杯子放在赵静哲的小桌板上,开始倒酒。

气泡在香槟里浮浮沉沉,鼓起又破灭。

“我的目的?”王子衣耸肩,“明明大家的愿望都有在实现啊。”王子衣露出一个笑容,“但还是要恭喜你,赵……静哲,这是你第五次逃离成功呢。”

赵静哲:?

他更不理解了。

“来,”王子衣把一杯香槟推向赵静哲,面带笑容,“庆祝一下吧。防止你连香槟怎么品都忘了,提醒一下,要品尝气泡喔。”

“我到底是谁?”赵静哲没喝,尽量冷静地问道,“我们为什么自愿到这来?”

“你会记起来的,”王子衣喝起自己的那杯香槟,仔细品味气泡,“我们的目的、理想……啊,你也会想起来的。”王子衣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扯了扯嘴角,“说起来,你研制的药还真有用啊,就他妈对我没用。”

“快喝吧。”王子衣催促道。

赵静哲整了一口。

“这样才对嘛。”王子衣笑道,从衣兜里拿出一把手.枪,冰冷漆黑的枪口直对赵静哲眉心。

“我该想起什么?”赵静哲仿佛已经看淡生死,丝毫不惧,继续追问,“我咋不知道我该想起什么?”

“等你醒过来你就知道了,”王子衣轻松地说道,“死一下就好了。”

“待会见喔。”

碰!

鲜血炸开。

×

白色的实验室里,五个玻璃罩之一打开了,里面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走了出来。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楚清衣,你奶奶的,为什么要用枪?上回不是说好用安乐死的药吗?”

被称作楚清衣的女人和王子衣长得一模一样,她耸肩:“我想用枪啊,还有,”楚清衣看向赵天骄,“你他妈那个药能不能靠谱一点?我又提前恢复记忆了,要不是我寻死寻得快,这次的测试就被毁了。”

于眠,也就是当时的于晓寒,轻咳一声:“十分钟后准备开会。”

杨可萱把炸鱼薯条往赵天骄面前一推,然后继续吃自己的巧克力。

赵天骄熟练地坐下。

余纬甫从袋子里拿了片海苔,一笑:“恭喜啊,又赢了。”

“多谢成全。”赵天骄也一笑。

楚清衣从酒柜里拿了瓶威士忌,对着酒瓶就喝。于眠在啃金枪鱼饭团。

“话说,余纬甫,”楚清衣瞄向余纬甫,“你是寡疯了?要和女鬼谈恋爱?”

这女鬼也不正宗,不过是赵天骄研究出的生物。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看不穿。”余纬甫无谓道。

楚清衣大笑。

“纬甫,你要是需要,我再做一个贤惠的送你啊?”赵天骄笑道。

“不必。”余纬甫耸肩。

十分钟后,准时开会。

作为ARFP研究所的所长,于眠率先正色道:“这是我们第十次测试,感觉怎么样?”

算上这一次,于眠、赵天骄、楚清衣、余纬甫、杨可萱五个人已经死过十次了。

他们从不必担心死亡的问题:一旦死掉,就会开启赵天骄研制的自动克隆系统,死去的人就会复活,并保留之前所有记忆。

他们是五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数次清除记忆进入那地狱,也要完成那可怕的理想。

“感觉比之前都好,”杨可萱答道,“就这版吧。”

其余几人也没有异议。

“那么,杨可萱,安排记者发布会吧。”于眠露出了笑容。

“好的。”

×

记者发布会。

两男三女坐在桌后,底下一大片记者拿着麦克风、笔和本还有相机,乌压压的。

这五人从左到右依次是杨可萱、楚清衣、于眠、赵天骄、余纬甫。

三年前,这五人创立了ARFP研究所,立志于帮助走投无路的人重拾希望并为其安排工作。

在大众眼里——

于眠是ARFP研究所所长。是她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也是她成立的ARFP研究所。

楚清衣是心理学家。她专门负责帮助人们重拾希望,设计了救赎人心灵的相关课程活动。

赵天骄是生化专家。他靠自己的学识为人们创造职位——人们可以当他相关研究的志愿者——比如增强心肺功能的相关研究,使来到研究所的人能靠自己的能力去赚得钱财。

余纬甫是工程师。他设计了研究所的布局、建筑结构,同样设计了ARFP研究所的标志——蓝色手环。

杨可萱是助手及秘书。她设计了相关海报、发行传单并管理ARFP研究所的一切。

有记者激动地站了起来提问:“于眠女士,听说研究所欢迎一切走投无路的人?即便是罪人也一样吗?”

于眠微笑着答道:“我们愿救助所有人,罪人也如是。我们的研究所是面向所有失落的人的,如果法律允许,我们愿意救治死刑犯。”

底下议论声四起。

“楚清衣女士,您敢保证您设计的课程可以有效治疗所有心理疾病吗?”

楚清衣笑着点头:“当然。我相信,只要诸位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可以把所有心理疾病治愈。ARFP研究所的研究成果远超所有人想象,或许这有点荒谬,但我们会用行动证明这一切。”

“杨可萱女士,研究所接纳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假如人口过剩,您打算实施怎样的管理呢?”

杨紫萱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们的研究所足够大,足够容纳下所有的人。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于眠女士,ARFP究竟有什么含义?”

于眠嘴角含笑:“这其实是一串英文单词的简称——A Rebirth For People。也就代表了我们研究所的理念。”

ARFP。

A Rebirth For People。

A Ruin For People。

“余纬甫先生,听说研究所的蓝色手环标志是您设计的,这又有什么含义呢?”

余纬甫笑了笑:“这个啊,我们会给每个进入研究所的人发这样的一个手环。既能帮助我们及时发现人的心理状态,也能及时监测人的健康与否。蓝色嘛,也代表希望。”

“赵天骄先生,您是创造了整个救治流程的人,根据您的估测,究竟要用多久人们才会重拾希望呢?”

“这个啊,”赵天骄笑着说道,那笑容仿佛阳光般明媚和煦,“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你走投无路,请来这里。

我们会帮助你……

五人轻笑一声。

重拾『希望』。

啊啊啊啊啊啊感谢五位原型的鼎力支持!玄盏渊给五位磕头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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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蓝色手环疑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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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升门那些年不得不说的事
连载中玄盏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