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许久,孙雅雅才颇为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梳洗了一下后,她来到楼下的小超市,拿了一包泡面,打算用来当早餐,又拿了一些生活用品,准备去结账时,她犹豫了一下,问老板多买几包泡面能不能便宜一些,虽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她还是又多买了几包泡面。
刚出店门,就碰到了来找他的安然,两人一同去了孙雅雅的出租屋。
“你气色不太好,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孙雅雅把买来的东西随手放在桌面,在沙发上坐下:“有点认床,适应一下就好了。”
她从里面拿出一包泡面,拆开,向安然问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
孙雅雅拿出一个碗,把泡面放入碗中,浇上热水,又用一本书把碗盖上:“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复习了,想在这里歇息一下,吃完早饭后,我想再睡一下。”
“好。”安然把手上的书放下:“这是你的书,现在你有自己住的地方,所以我就给你带过来了,那你先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的”
安然走后,孙雅雅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她没有去翻桌上的书,也没有吃那早就泡好已经放凉的面。
透过窗户洒下的光影在屋内移动,她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上午。
快至正午的时候,她终于挪动了身子,拿起那碗早就冷掉的泡面吃了下去。
没吃几口,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看样子应该是从公用电话亭里打来的。
第一次孙雅雅没有接,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将口中的面吞下,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
孙雅雅皱了皱眉头,把电话挂掉了。
没过几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喂,请问你是谁?”她再次接通了电话,那头仍是没有声音。
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正要挂掉电话时,那头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孙雅雅,你竟然敢骗我。”
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她的头顶。
电话那头的声音,她想自己是永不会忘记的,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孙维深。
她猛地将手机丢开,手机里隐隐约约传来对方的声音,虽不清晰,但她却听清了。
孙维深对她说:“我会找到你,你逃不掉的。”
孙雅雅看着那部手机,整个人开始颤抖,直到屏幕暗下去,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步子似是被定住了。一直盯着屏幕,直到屏幕再次亮起。
是安然发过来的短信。
她正准备去看那条短信时,另一个公用电话亭的号码又打了进来。
原本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双手捂住耳朵,把头撇向一边,身子靠在墙边蹲下,紧紧地缩成一团。
等电话不再响时,她急忙将电话调成静音。
接下来的两天,孙维深每天都打电话过来,用的都是公用电话亭的电话。
每次孙雅雅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时,她都感到头皮发麻,无力与恐惧的感觉开始排山倒海般地向她侵袭。
终于有一次,她再也忍受不了,打开电话冲着那头嘶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孙维深得意的笑声:“我说过了,我要慢慢折磨你。等我把你折磨疯后,我再杀了你。”
“孙维深!”孙雅雅怒吼着他的名字。
“你别想逃,你要是逃走了,我就去找林开颜,去折磨他,把他逼疯,把对你的报复全转移到他身上去。我知道,你不会忍心看你的朋友替你受罪的,对不对?现在这样猫抓老鼠的游戏多好玩!”
听到这些话,孙雅雅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不安在屋子内转着,随后拿起一个玻璃瓶狠狠地砸向手机。
玻璃瓶应声而碎,她又拿着拿起手机狠狠地砸向地板。
她跪在地板上,狠狠地砸着,恨不得把手机给砸烂,手上被碎玻璃割伤了也毫无察觉,似乎只要手机碎了,孙维深就再也找不着她了。
安然进门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心中一紧,立即扔掉手上的东西,跑过去试图阻止孙雅雅。
可是孙雅雅好像魔怔了一般,完全不听他的劝阻。
安然只能紧紧地将她抱住,不断地在她耳边说着抚慰的话,终于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直到孙雅雅不再挣扎,安然才将她扶到沙发旁。而后拿了扫帚把地面清理干净。
他拿来酒精,小心翼翼地替孙雅雅清理着伤口,觉得有些酸楚。
突然间,他的动作顿住了,目光落到她小臂处,那里竟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新鲜疤痕。
这些疤痕,是孙雅雅无意中拿着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的。划下的时候,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安然的双手轻轻颤抖,替她处理伤口的动作更加轻柔,待全部的伤处理完后,他看着孙雅雅青黑深陷的眼眶,对孙雅雅说道:“雅雅,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从医院出来后,孙雅雅看着诊断单上的五个字,并不意外。
安然看着眼前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会好起来的。”
孙雅雅看着“重度抑郁症”那几个字,却笑了,抬头看向安然:“还好,不用开刀,吃药就行,不然都找不到人替我签字。”
晚上,孙雅雅吃下了医生给她开的药,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不过好的状况并没有维持多久,没过两天,孙雅雅发现自己虽然吃了药后能睡着,却开始梦游。
之所以会发现梦游,是因为有天早上半夜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坐在卫生间的地上,手腕处疼得慌,她觉得自己做了梦,但是却记不得做了什么梦。当时她瞧着手腕处仍旧流淌着的鲜红液体,不禁发起呆来。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爬起身,走到客厅替自己处理起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