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着刘月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也就没有再交待他些什么。
他参与到讨论中,此时游淮说:“我们这边进度异常的慢,闻人姐记不清遇害的细节,且她还没有目击证人,所以我们只得在可能是遇害现场的地方一个一个地试。希望可以让她想起来些什么,显然,效果并不显著。”
闻人萧月曾跟他们描述过她的梦境,她说她正在一栋楼的楼梯上走着,然后开始呼唤陈国民和他们的名字。可是当她走下楼梯来到走廊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又沿着走廊直走了许久,这时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医院的走廊不可能这么长。但她又确定医院没有任何变化,那只能说明,和她知道的大多数进入梦境的人一样,她有可能正在被控制。就像江夏被控制在手术台上一样。
在事态或者说梦境还没有完全失控时,她凭借着对医院的熟悉程度走到了医用器械室,在里面拿了几把手术刀。
当她再一次走出器械室时,走廊上的灯竟然全都灭了。只有墙壁上贴着的逃生标志还在尽职地发出幽绿的光。
闻人萧月握紧手术刀,一步一步沿着走廊住外走,她的直觉告诉她楼内不安全。
可是当她走到一半时,连那逃生标志的光都开始闪烁起来。闻人萧月也顾不得谨慎,直接迈开步子跑起来。
她就像那逃生标志上奔跑的小人一样,一直在奔跑。当她终于跑出走廊后,所有的逃生标志全都亮了,它们不再闪烁。只是没一会,它们又都开始无规律且迅速地闪着。直到它们完全熄灭。
闻人萧月镇静地说:“我当时出去没多久就被一个女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当时我奋力挣扎,可是身后就像有十几个人在同时扯着我,但我确定我身后只有她一个人。最后,我还是被她拖到了一个离出口很远又很暗的地方。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陈国民有疑问:“你确定是个女人?女人有那么大力气?”
对此,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惑。闻人萧月虽然很瘦,但是一米六九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普通女生之中都算高的了。就算一个女人有力气将她撩倒,也不可能在她全力反抗下还游刃有余地将她拖到一个很远的地方。
如果有可能,那么这个女人一定身材高大,有一身的力气。可是在闻人萧月的描述中,那个女人还没有她高。这让江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有什么东西在帮那个捣蛋鬼。就像他当时面对几个塑料娃娃模样的护士一样。
而闻人萧月想了想,肯定地说:“我确定那就是一个女生。
江夏已经不再疑惑,而徐海峰接着问:“你怎么能确定?也许就是男人扮成女人的样子来扰乱你的视线呢?”
闻人萧月很不想说,但是看徐海峰那渴求的目光,和不放过一丝细节的严谨模样。她只得面不改色地道:“因为我抓到了她的胸,粗略估计了一下,是C罩杯。”
一帮男人听到之后……都沉默了。徐海峰更是面红耳赤地将头扭开和刘月交谈今天天气不错。
再这样聊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两个小时过后,江夏又问刘月:“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
刘月也同样着急,他说:“他说他一会儿就来,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事儿耽误了。要不我再发消息催一催吧!”
白玹意味不明地斜视了刘月一眼,江夏也不太在意刘月的朋友被什么事耽误了,总之没有生命危险就行。所以他也没有想太多,就对刘月点了点头。刘月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随后就一直盯着手机,好像在等着回复。
要说时间是过的真快,江夏他们在群里汇总了一些信息。当江夏给手机充电的空档,江夏看见自己微信通讯录里有一个未读信息,他点进去一看,发现最顶上新朋友那一栏有一个红色的标记。
江夏有些疑惑,是谁加了他?他顺手点进去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昵称名字,什么备注都没有。他自动的忽略这条好友申请,又返回了微信界面。
群里无数条消息开始弹出来,江夏——扫过去,看到的都是些无病呻吟或者乱带节奏,制造恐慌的言论。他瞬间觉得倍感无趣,烦躁地关掉了手机。
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几个人才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吃一顿晚餐。刘月有些胆小,一直紧挨着江夏,不敢和其他人说一句话。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内向,胆小。刚开始的时候,徐海峰也是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闻人萧月也能和他说上两句,其他人问他遇害的细节时也可以聊两句。
但是当刘月去和白玹说话时,白玹却只给了他一个冷眼,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随后几人都各怀心思,也就没人再和他说话,于是刘月自动认为,他们都不喜欢他。
对于刘月的想法,江夏表示他可能想多了,但好在刘月也懂这时候不能招人烦,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江夏身边。
最终,刘月的好友没有来到,夜晚却已经降临。他们都知道睡着之后可能会遭遇到什么。但是又不能控制自己不睡觉,与其到12点之后陷入梦境被屠杀,还不如提前睡个安安稳稳的觉。
毫无疑问,当12点一到,所有人都齐齐的进入了梦乡。令江夏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在梦中有意识时,发现这里不止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旁边还有白玹,徐海峰和刘月。
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徐海峰暴躁地一脚踢上墙壁,骂到:“操,我们现在是在梦里?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这该死的破地方和杀千刀的捣蛋鬼到底要干嘛?”
江夏打量着四周,确定他们还是在医院楼内,但是是在梦中的医院楼中。而此时他们正在一间封闭的手术室内,从手术室里的布置来看,这里应该正在进行一场手术才对。
这两三天里,这些楼层算是被他给爬了个遍,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捣蛋鬼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四人围绕着一个手术台打转,江夏对这个手术台可以说是心有余悸的。他自己尽量能离那玩意有多远就离多远,徐海峰却没心没肺地一屁股就往上坐,手还拨弄了一下放在推车上托盘里的手术刀和钳子。
江夏看着他是欲言又止,徐海峰见江夏像是有话要说。还问了江夏一句:“怎么了?”
……江夏只是冲他笑了笑。
刘月瑟缩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白玹则镇定的靠在墙上,悠闲自得。
正当四人无话可说时,房间里突然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哪声音雌雄莫辨,尖锐又阴森:“游戏开始,祝你们好运哟。”
四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惊慌失措,徐海峰猛地从手术台上弹射起来,跑到看起来最淡定的白玹身边。
江夏也立马警惕起来,但是下一秒,手术室里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笼罩着众人。没一会儿的功夫,手术室里就传来了一声惊叫和呼救。
在黑暗的加持下,手术室里一团乱,谁也看不见谁。谁也不知道是谁在呼叫,只能通过声音来识别人。江夏大喊:“是谁,受伤了吗?怎么回事?”
有人开始回应他:“江夏是我,有人捅了我一刀。”
江夏立马分辨出这个声音是徐海峰的。还没等江夏问出下一个问题,作出任何反应,那边刘月也大叫起来,他喊着江夏:“江夏,快来救救我,有人在抓我。”
江夏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来不及理清思绪,就喊了一声:“徐海峰,你现在怎么样?”
徐海峰痛苦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手都湿了,江夏,我不想死。”
江夏一边做着防备,一边朝徐海峰发出声音的地方挪去。这时,刘月这边又传出了打斗声,他请求帮助:“江夏,我这边支撑不住了,他力气好大。”
正在江夏难以抉择的时候,打斗声结束,白玹的声音从刘月所在的方向传来:“你先去看徐海峰,刘月那边交给我。”
江夏立马镇定下来,接受了白玹的提议。正当他一步一步朝徐海峰的方向移去时,有一股力量从他的背后袭来。那黑暗中的捣蛋鬼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他开始剧烈的挣扎,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徐海峰立马问:“江夏,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江夏的嘴被背后的人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只能在喉咙里发出闷响。此时,他听到刘月在那边提醒江夏:“捣蛋鬼已经不在我们这边了,江夏你小心。”
江夏在心里骂娘,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孩子你提醒晚了呀!徐海峰那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他开骂道:“我他妈的让你来接我,没让你把自己给搭进去呀!坚持一下,我这就来。”
江夏听着身后的人用胸膛贴近了他的后背。嘴唇凑近了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朵上,对他说了一句话。然后江夏立马回复徐海峰:“我没事儿,你在那儿别动,我这就过来。”
说完这句话后,江夏感受到背后紧箍着他的人放开了他,并离他远去,而他自己也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江夏朝徐海峰的方向赶时,刘月那边又出事了。不大的手术室里再次传来了刘月的呼救声:“你干什么?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就在一团混乱之中,那个声音又响起,还是那么的雌雄莫辨,阴森可怖:“呵呵……呵呵……游戏暂停,休息一下。”
随着这一声游戏结束,手术室里又亮了起来。四个人在四个方向,看着手术室里的惨状,都面面相觑。
雪白的手术台上的白布溅满了鲜血,手术刀和钳子洒满了一地,就连周围的各种仪器都变换了位置。有的直接砸在地上给报废了。
江夏看着捂着腹部的伤口蜷缩在角落的徐海峰,立马朝他跑过去。徐海峰看着江夏跑到他面前,立马害怕又嘴碎的说:“江夏,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血流了好多啊!我的伤口好痛,他抓过来的时候,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是不是扎的很深?你看我的伤口是不是很深?”
他看着自己的伤口,又问:“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流血过多死亡……还是你帮我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这个位置是不是肾呀?你说我这肾要是没了,可怎么办呀?江夏我不想就这么死了?”
江夏的脑袋本来就一团乱麻,被他这一通嘴炮给轰炸得直接情绪爆发,他大声吼道:“死,死,死。死什么死?你这位置顶多给你割个阑尾,伤口不深,自己捂着止血。老子没死不会让你先去见阎王,我给你拉过来的,保准给你囫囵个的送出去。别在这儿哭天喊娘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徐海峰果然不哭了,他看着江夏想要吃人的眼神 ,默默的接下江夏递过来的衣服,自己委屈巴巴的捂着伤口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