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金鱼8

杜寒沙的一锤定音敲碎了两人各执一词的争执,快速的制定出了方案:柿子专挑软的捏,与其担忧别人的暗算,不如直接出手把人打的不敢起坏心思。这样还能依靠暴力获得意料之外的消息来源。

陆与荣看完他的打算,只能感慨不愧是杜寒沙,能动手的事情觉不跟你多说半个偏旁,直接把你揍的看见他就害怕到腿软。陆与荣一个不出力的人,不好对土匪头子的决定置喙什么,只能高举双手赞成。

这短短几行字也彻底打消了谭正肖的顾虑,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好歹是堂堂的督查师,没有利用职务的便利去威压别人,简直是一大损失。

夏天的夜晚总是别扭的降临,像是水中氤氲的墨水,逐渐的让天色变暗。

杜寒沙的感冒好的差不多了,至少不再打喷嚏流鼻涕。陆与荣回到好几天不开空调宛如蒸笼一般的家里,盘算着给杜寒沙洗个澡。

小猫蓬松的毛发被打湿后更显得一身皮包骨头的瘦弱,腹部的肋骨根根分明,一把就能牢牢的抓住这只小猫。陆与荣叹了口气,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

“你跟小耗子一样,吃了那么多猫粮冻干,就是一点肉也不长。”陆与荣把沐浴露在手心搓开,从上到下的洗猫,注意到猫猫摆头蹭水管的动作,立马开口嘱咐道:“水管里的是生水,不能喝。”

杜寒沙扭头瞧他一眼,示意自己没有在喝生水,只是想把蹭到鼻尖的一点泡沫擦掉。

给杜寒沙洗过澡,陆与荣拍拍他的屁股把猫赶了出去,迫不及待的脱掉了湿了大半的睡衣,展示着宛如水墨笔画勾勒的上半身,打开热水器就准备脱裤子冲澡。

杜寒沙喵了一声提醒他门没关,但是自己岿然不动的蹲在浴室门口,丝毫没有挪步的打算。

“一只猫还耍流氓,滚蛋。”

陆与荣裤子脱了一半,佝偻着身形把杜寒沙踢出去,关上门开始洗澡。

比体温略高的温水滑过每一寸皮肤,带走粘附在上边的劳累,陆与荣舒服的喟叹出声,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倾听着耳边愈发清晰的声音。

哗哗的水声虽比不得大珠小珠的雨声,却也让陆与荣在水汽弥漫的浴室中昏昏欲睡起来。

“奇怪,怎么这么大水汽?”陆与荣洗了把脸,看向正常运作的排风扇,抬头让水流滑过侧脸的一瞬间,耳边似乎响起了谁人的低喃声。

陆与荣顿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在水流声中仔细的辨认周围的动静。外边杜寒沙从猫爬架跳下来指甲蹭过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陆与荣侧了侧耳,低喃声再次响起。同时,温热的水流滑过躯体的感觉变得更有实质性,像是无数只手,轻柔而暧昧的抚弄过陆与荣的全身。

浴室内的水汽像是影视剧中常用的干冰,白出了实质的从地面积蓄的水中蒸腾而起。每一滴微弱的水珠里都向陆与荣传递出亲昵低沉的呢喃来,嘈杂而严实的包裹了陆与荣整个人。

陆与荣摸了摸脖间的玉佩,慢慢关掉了水阀,尚有残余水量的花洒还在不舍的往下滴答着水线,轻柔的缭绕着陆与荣湿漉漉的躯体。陆与荣哆嗦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自己,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觉得有一双手抚摸过了他的肩胛骨,好似要从后背将他抱个满怀一般。

杜寒沙在外边偷偷的玩小耗子玩具,并未对浴室中的情况做出危险警告。对他过分信任的陆与荣也没有太过紧张的对待浴室内的情况,他瞧了眼怎么也关不掉的花洒,干脆的摘下来扔进了马桶里,扯过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

低喃的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一点,陆与荣挥开眼前弥漫的水雾,听着仿若贴在耳边的呢喃声,终于辨认出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还在重复不断的念着他的名字,仿佛陆与荣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是什么无法割舍的救赎一般。

浴巾没有吸收的水珠顺着皮肤的纹理滑落,留给陆与荣鲜明而余韵悠长到浑身战栗的触碰感。

陆与荣咬紧了牙关,极力劝告自己去忽视此番堪称流氓行为的灵异事件。浴室内的水雾愈发浓郁,十分契合的消除了浴室墙壁的界限,把小小的浴室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他摩挲着湿滑的墙壁慢慢往前走,不过三两步的距离硬生生被拉长,仿佛鬼打墙一样,怎么也脱离不了水雾的包裹。恼人的呢喃更加肆意的往陆与荣的耳朵里钻,贪婪的想要陆与荣的皮囊之中都被水雾填满。

于是此刻从洗漱台传来的规律水滴声便规律的可怕,陆与荣摸到了台子,挪动着脚步凑过去,他的手在水龙头出水口摸索了半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水滴声不是从这个弯腰才能靠近的水龙头传出来的。

而是从他面前传来的。

陆与荣的面前,只有一面镜子。

他顺着墙壁摸到了镜子的边缘,试探性的摸向镜面。手指尖的感觉处理器很好的将触感传递到了陆与荣的大脑,那并非是镜子坚实的表面,而是宛如水面般的触感。规律的滴答声就从镜面的正中央传来,带动镜面的涟漪轻抚着陆与荣的指尖。

陆与荣收回手,在浴巾上擦干手指,握紧了玉佩去开门。失灵上锁的门把手在陆与荣手下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陆与荣想要寻求杜寒沙帮助的时候嘭的一声断裂。

杜寒沙被浴室内的动静吓了一跳,四脚离地的跳了起来,不等他稳稳当当的落地,杜寒沙就颇为做贼心虚的把嘴里叼着的小耗子玩具扔到了沙发底下,装作没事猫一样走到了浴室门口。

推开门,门后的陆与荣裹着浴巾,手里拿着掉落的门把手,非常怀疑人生的看了一眼杜寒沙。

“你刚刚在干嘛?”

开门的一瞬间,浴室内蒸腾弥留的水雾眨眼散去,留下湿漉漉的瓷砖往下滴水。

杜寒沙摇了摇猫猫头,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干,更没有自娱自乐的玩小耗子玩具。

“我他喵的被鬼困在浴室里轻薄,你就什么也没感觉到?”陆与荣揪着小猫的后颈,把他拎到眼前,举着手腕给他看上边鲜明的手指印,“你看看,这鬼差点把我的手给掰断,你竟然什么也没感觉到。是不是小世界剥夺了你做人的资格,还顺带剥夺了你身为散修的功力啊?”

杜寒沙四脚离地有些不好受,他手脚并用的抱着陆与荣举过来的手腕,无师自通猫猫的技能,在他手腕上舔了舔。

“行,我现在怀疑你跟那只鬼是一伙的。”

陆与荣撒手让猫猫四脚落地,自己趁着鬼走了赶忙进浴室里洗漱干净。这下他可挡不住橘猫好奇的目光了,毕竟门把手都被陆与荣拆了。

杜寒沙蹲在门边,踩着尾巴让自己避免被洗澡水波及。刚刚的事情杜寒沙确实有感觉到,对于陆与荣无意间说出事实的话语也没有应和什么。毕竟说起来,那只所谓的鬼,确实跟他是一伙的。

至少在很久之前,那只鬼还是属于他的一部分情绪。

他的一部分恶意和贪念。

因为意外剥离的情绪,那时的杜寒沙实力大减,虚弱了好一段时间。如果在这个小世界中能成功收回他的情绪,对他而言将是一份意外之喜。所以眼瞧着情绪对陆与荣的骚扰,杜寒沙也只能放纵。

反正对于陆与荣,他的情绪也只会吓唬吓唬他,外加耍耍流氓揩揩油这样。

陆与荣收拾完毕,脑袋刚沾到枕头,大门就传来谨慎而规律的敲门声。杜寒沙猫步走到陆与荣脸上,粉粉的肉垫催促着他赶紧去开门。

“谭正肖,你大晚上不睡觉来干嘛?”

谭正肖没想到是这个开端,颇为无奈的说:“你不是让我们今晚去取钥匙吗?思雅乐已经去警局门口踩点了,我过来接这位。”

谭正肖说着,就要不征得陆与荣得同意上手把橘猫抱走。

“你等等。”

陆与荣抱着猫转过去半个身子,把橘猫严丝合缝的护在怀里,他皱着眉头说:“这是我不成熟的想法,万一警局里存在什么禁忌,你们三个人……哦不,两人一猫,去了就是给别人踩雷。还不如把这个消息添油加醋的放出去,等别人拿了,我们再抢过来。”

谭正肖正儿八经的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一拍手掌说:“有道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谭正肖匆匆离去,陆与荣也能自在的躺在床上。

夜深人静后,浴室内的平整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是破碎的水面,骤然涌出的水淅淅沥沥的填满了下方的洗手池。水汽从晃动的水面蒸腾而出,晕染上恢复如常的镜面,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虚影,绰绰的漂浮在镜面前。

霸占整个枕头酣睡的杜寒沙睁开了眼,他看了眼以别扭姿势睡着的陆与荣,轻盈的落地。走到浴室中,那弥漫的水汽如临大敌的往后退缩,在杜寒沙周身空出一大片真空带。

在这里捣乱的并非是他丢失的所有情绪,只是其中不怎么重要的一部分。杜寒沙抬着爪子,试图去触碰那些水汽,却仍是被水汽慌张的避开。他不免陷入沉思,剥离身体太久的情绪,也会产生反抗主体的意识吗?

清晨起床的陆与荣看着镜子和水池里的杰作,岿然不动的收拾掉了这些痕迹,随后晃晃悠悠的带猫上班。

钥匙是推动小世界故事发展的重要条件。

还没等谭正肖想好怎么把钥匙的消息自然的放出去,第二天警局被偷窃两具受害者尸体的事情就满大街的传开了。

松糕一大早就拎着奶茶蹲在公司门口,两口一个包子的吃了十个包子,瞧见陆与荣抱着猫过来,熟练的在裤子上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把奶茶递给了陆与荣。

陆与荣瞧着他要噎的背过气去,好心的给他扎开奶茶送到了嘴边,说:“这么一大早来干什么?”

松糕顺了气,说:“警局的钥匙已经被人拿走了。昨晚好像去了好几拨人,他们到的时候,钥匙其实已经被偷走了。”

陆与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口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反应这么快,这下没蹲到人,后续抢钥匙可不好办。”

松糕煞有其事的赞同道:“除非是在生门的门口守着,谁有钥匙就打谁。”

闻言,杜寒沙很是欣赏的喵了一声,把松糕夸的心花怒放。

“生死关头把人家逼急了可是要吃大亏。”陆与荣敲了敲松糕的脑袋,嘱咐道:“先走一步看一步,目前凶手还没什么思绪,就别纠结于钥匙了。”

抵达公司里的时候,陈容正霸占着陆与荣的工位,近距离的观察鱼缸中摇曳摆动的金鱼。

透亮的水,清绿的草,包裹着一尾化不开的红色游鱼,像是包在石头中的玉,让人恨不得把那尾金鱼牢牢地攥到手心里。

也许是清晨光线落入眼中太过于灵动,陆与荣觉得陈容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整个人富有活力,不再像僵尸一般。

陈容瞧见他来上班,没说什么,只是放下手里的鱼食,起身回到了封闭的办公室内。

那包鱼食一直被陈容拿在手里,却没有一丝属于夏日人体的温度,冷的入骨。

宝们下个世界想看什么类型的?我提前构思一下,反正没有我圆不回来的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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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金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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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棺墓[无限]
连载中酱油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