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脑的通讯界面突然亮起，陈砚的虚拟影像出现在中央，神色比往常严肃几分：“守夜人紧急任务——清理候鸟名单中恶念值超80的目标，第8、10、13、20顺位，限时24小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血面，语气带上点不易察觉的熟稔：“还有你，血老鬼，回青铜门一趟，有正事找你。孩子们的战场轮不到你这把老骨头瞎掺和。”
通讯那头传来血面难得温顺的声音：“知道了知道了，陈老……陈教官。”
众人憋着想笑——刚才还一口一个“陈老贼”的血面，这会儿在陈砚面前竟乖得像个被训话的晚辈。
这倒不是实力差距，更像是经年累月沉淀下的默契，让人隐约猜到两人当年定是共过生死的过命交情。
挂了通讯，牧危看向还在调试机甲的王风风，皱眉道：“你机甲损伤严重，得让林教授和苏博士看看。”他转向赵磊，“你负责联系，牧长青留下保护他们。”
“那任务……”周扬刚问出口，就被牧危打断：“我和何笑去就行。”
当年牧危六阶便能硬撼第九顺位的骨鸦，何笑也曾越阶战胜苍鹰，如今两人皆是七阶巅峰，配合更是天衣无缝，众人虽有担忧，却也默认了这个方案。
出发前，何笑替牧危理了理衣领，顺便替他扣上了第二颗扣子，低声道：“小心点。”
牧危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意识海里传来对方清晰的意念：“推演显示有变数，但我们一起，能应付。”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早已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羁绊。
“哎哟喂～”意识海里突然响起小智的调笑声，“这扣子扣得，比防御盾还严实呢～”
下一秒，何笑的精神力化作虚拟小手，在意识海里把小智按在地上打屁股：“让你大喇叭，让你转播我们的加密频道！”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异能新用法，对生物体可拨乱未来轨迹，对意识体则能化形惩戒。
小智疼得嗷嗷叫，却不忘把两人的互动同步给咖啡厅里的众人，周扬捂着嘴偷笑，赵磊推眼镜的动作都带着笑意。
一小时后，根据智脑定位，两人传送至第20顺位候鸟的藏身处——废弃信号塔林。
刚落地，四股远超预期的威压便从四周袭来，竟是名单上的四位候鸟齐聚于此。
“八阶初期一位，中期两位，后期一位。”何笑的意念带着警惕，意识海里的小智正晃着红酒杯，啃着虚拟草莓大福分析，“不对劲哦，他们的能量波动像被强行灌了兴奋剂，恶念值快溢出来了！”
牧危将何笑护在身侧，体内金色珠子高速运转。两人相握的手突然泛起微光。
共感链接在默契中暴涨，亲密度突破101的瞬间，仿佛有纽带捆缚住两人神魂——何笑的推演能提前半秒感知牧危的攻击意图，牧危的能量波动能精准填补何笑的防御空隙。
“冲何笑去了！”小智突然喊道。那位八阶后期的候鸟眼睛赤红，如疯魔般直扑而来。
“左移三步！”牧危的意念刚传到，身体已挡在前面，血煞之力凝聚成刃劈开攻击。
何笑的超阶推演同步运转，无数未来轨迹在意识海里炸开，他揪出最致命的三条发动“预言之殇”——那候鸟动作猛地一滞，像陷入无形迷宫。
“就是现在！”牧危将催化异能注入血煞刃，金色流光顺着刀刃游走，劈向对方左肩。
可对方像不知疼痛，竟用手臂硬接，另一只手直抓牧危心口。
“小心！”何笑的精神护盾及时展开，却被血色能量撞得剧烈震颤。
牧危顺势后退，反手将何笑拉至身后，绝处逢生的气血之力涌上喉头，换来半秒的速度暴涨，避开夹击。
两人背靠背站着，汗水浸湿衣襟。何笑能感受到牧危擂鼓般的心跳透过脊背传来，牧危也察觉何笑推演过度的眩晕，悄悄渡去一丝能量。
“这样会被耗死。”何笑的意念带着喘息，“他们根本不怕死。”
“右边那个中期的防御有漏洞！是刚才被血煞刃擦过时留下的暗伤！”小智突然喊道，“左边那个的精神海不稳定，何笑你用细针戳他！”
牧危刚想启动炸珠，天际掠过一道流光，数片银色羽毛如利刃插入战局，逼退八阶后期的候鸟。
“啧，真是狼狈。”回声鸟落在信号塔顶端，陌生的面孔带着熟悉的戏谑，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牧危的意识海方向——小智啃大福的动作猛地一顿，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却见回声鸟转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察觉。
“那个吊车尾我来纠缠，剩下三个给你们。”回声鸟化作银影，与八阶后期的候鸟缠斗起来。
“右路破绽！”何笑的推演轨迹亮起，牧危的血煞刃擦着他耳畔掠过，切开一位八阶中期的防御。
何笑紧随其后，精神力化作细针刺入对方意识海薄弱处——这连招快得像一个人在战斗，意识海里的小智举着红酒杯欢呼：“完美配合！比陈老贼当年和血老鬼还默契！”
当最后一位候鸟倒下，两人脱力弯腰，却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
掌心相触的瞬间，疲惫仿佛被分担了一半。
“前辈怎么来了？”牧危看向回声鸟，语气敬重。对方曾在他弱小时常出手相助。
回声鸟盯着牧危看了半晌，抬手按在他眉心，片刻后挑眉：“难怪……”他突然甩出一片羽毛，刺破虚空击落一只机械鸟，外壳的黑曜标志格外刺眼。
“黑曜的追踪器。”牧危恍然，“是他们暴露了行踪。”
“不止。”回声鸟瞥了眼尸体，“候鸟极少抱团，更不会疯魔成这样。”
他的目光又扫过牧危的意识海方向，小智赶紧把草莓大福藏到身后，回声鸟却像没看见，只淡淡道，“本来找你有别的事，看来还没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回声鸟化作流光冲向天际，声音远远传来：“你八阶之时。”
风吹过信号塔林，带着硝烟气息。何笑替牧危擦去嘴角血迹，指尖温柔如月光：“回去吧，让赵磊查查黑曜。”
牧危握住他的手，点头。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牢不可破的羁绊。意识海里，小智舔了舔嘴角的大福碎屑，小声说：“那个回声鸟，绝对知道我在哦。”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契——有些秘密，似乎正随着他们的成长，一点点浮出水面。但只要并肩，再大的风雨，都能一起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