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最后一缕阳光没入窗棂时，牧危正在调试新修复的能量珠。六团彩色气流在掌心流转，比刚苏醒时凝实了许多，血煞与绝处逢生的光芒尤其明亮——那是与骨鸦一战烙下的印记。
“明天开学，赵磊说校长一早就要见我们。”何笑推了推眼镜，将整理好的课程表放在桌上，“连我这个代课老师和长青这个高三生都在列，有点奇怪。”
牧长青正对着镜子摆弄新染的银发，闻言嗤笑一声：“说不定是上次在操场拆了训练仪的事败露了？放心，锅我背。”
“不是这事。”赵磊推门进来，脸色比平时沉了几分，手里捏着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校长的权限等级……查不到。而且他特意强调，必须我们六个一起去。”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赵磊的信息网几乎能覆盖大半个华夏异能界，连他都查不到的权限，绝非普通大学校长该有的。
“这不是说明校长是普通人吗？”王风风小声问。
“不，普通人是查无此人，”赵磊指尖在终端上轻点，“但结果显示，无法探知其具体权限——这意味着对方的权限等级远在我之上。”
第二天清晨，梧桐大道的落叶被秋风卷成漩涡。牧危几人穿过教学楼，停在校长室门前。红木门上的校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别处的装饰格格不入——那上面刻着的，分明是守望者组织的暗纹。
“进去吧。”牧危拍了拍赵磊的肩膀，眼神示意他放宽心。赵磊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温和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棉絮。
推开校长室门的瞬间，周遭的光线突然扭曲。牧危下意识想去拉身边的人，却发现指尖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整个空间被彻底封锁，而赵磊的身影竟在原地化作一道微光，凭空消失了。
“赵磊！”周扬惊呼着去抓，只捞到一把空气。何笑的超阶推演瞬间运转，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坐标完全紊乱，像是被投入了搅碎机的拼图。
“别白费力气了。”藤椅上的老人放下书，老花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得先独自完成‘入学测试’。”
话音未落，赵磊已站在一片纯白的异空间里。眼前悬浮着淡蓝色的光幕，【赵磊（镜渊）破局者六阶进阶任务：未知】几个字刺得他眼疼。
未知？
赵磊猛地攥紧拳头。从一阶到六阶，每一次进阶任务都有明确目标，从未出现过“未知”这种离谱的描述。更让他心惊的是，光幕下方的发布者一栏，赫然显示着“最高议会第七席”。
“很惊讶？”陈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我的下级，赵磊同学。”
赵磊猛地抬头：“您是……我的直属上级？”
“不然你以为，是谁给你发的‘监视破风鹞’指令？”陈砚的声音冷了下来，“结果呢？你不仅和目标打成一片，还跟个小破局者谈起了恋爱。”
赵磊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异空间突然震颤，纯白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六阶巅峰卡了整整一年，你就是这么执行任务的？”
“我……”赵磊想反驳，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智脑检测到你的实力三个月前就够进阶了，迟迟不发布任务，是因为你自己在抵触。”陈砚的声音像冰锥扎进心里，“过去那些所谓的‘任务间隔’，都是给庸才定的。天才就该主动突破，你看看你身边的人——牧危从0阶到6阶用了多久？何笑刚晋7阶，连牧长青那小子都到6阶了。”
赵磊的心脏狠狠一缩。是啊，他总以“需要稳定情报网”为借口，看着周扬为了跟上大家的脚步偷偷加练，看着牧危一次次在生死边缘破局……原来不是任务没来，是他自己懈怠了。
“您想怎么样？”他咬着牙问，指尖已凝聚起破局者的能量。
“很简单。”异空间的边缘升起淡金色的屏障，能量波动直逼七阶巅峰，“这是我为你调的‘数据屏障’。突破它，你就能晋7阶，出去找你的小情人；突破不了，就和外面那几个一起死在这里。”
赵磊瞳孔骤缩：“你卑鄙！”
“胜者为王，这是组织的规矩。”陈砚的声音毫无波澜，“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赵磊看着那道几乎要压垮空间的屏障，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周扬总说“赵磊你超厉害的”，想起牧危拍他肩膀时说“有你在很安心”，想起何笑分析战局时总会问他“情报网那边有动静吗”。
不能让他们死！
破局者的能量在体内疯狂奔涌，六阶巅峰的壁垒被硬生生撞碎——7阶初期！能量还在暴涨，7阶中期！7阶后期！赵磊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被撕裂，可他死死盯着那道屏障，距离巅峰只差一步！
“不错了。”陈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可惜……”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绿光突然穿透异空间的壁垒，落在赵磊身上。那是周扬的催化能量，温柔却坚定，像春日融雪般渗进他的意识海。
“这是……”陈砚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惊讶。
赵磊浑身一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扬的情绪——担忧、信任，还有那句无声的“加油”。两种能量在体内交织，7阶后期的壁垒应声而破，巅峰的光芒瞬间填满整个异空间！
“信任值99触发的‘能量共感’？”陈砚低笑一声，“算你讨巧，勉强过关。”
异空间骤然消散，赵磊踉跄着跌回校长室，正好撞进扑过来的周扬怀里。他抬头，对上陈砚似笑非笑的目光。
“对了，”老人慢悠悠地补充，“你该想想，周扬的催化为什么这么强。毕竟，整个组织里，能以六阶实力被列为一级机密的能力者，可不多见。”
赵磊浑身一僵，猛地看向眼前的少年。认识他们之前，周扬连异能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和“一级机密”扯上关系？
周扬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赵磊，你没事吧？”
赵磊摇摇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砚看着眼前这一幕，重新戴上老花镜，又变回那个温和的校长：“好了，现在该给你们看真正的东西了。”
他抬手一挥，墙上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青铜暗门。门扉上刻着交错的鹰与蛇，与牧危体内能量珠共鸣的纹路如出一辙。
“欢迎来到守夜人据点。”老人推开暗门，里面的光芒倾泻而出，“从今天起，你们的课表，得加几门‘特殊课程’了。”
牧危看着那道暗门，又看了看身边脸色复杂的赵磊和一脸懵懂的周扬，突然握紧了拳头。看来这个学期，注定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