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受伤之名强迫贺许之请他吃了顿糖醋小龙虾外加一杯酸梅汤,又以吃太饱消消食为由拖着贺许之绕着S12篮球场棒球场走了三大圈,直到快十点萧南柯才和贺许之分开,磨磨唧唧回老头家。
实际他是不知该如果面对夏老头。
老头明显是听信了赵医生的话,相信他脑子坏掉了,明明很担心,但不知是囊中羞涩还是怕刺激他。
这2天到是没再提带他去医院的事,但是看他的表情就像是随时要哭给他看的样子。
萧南柯是真不想回去面对夏老头,所以昨天他也是在篮球场边磨蹭到快十点才回去的,幸好老头看他回去也没多说什么。
今天照旧,回到夏老头的铁皮屋已经十点过了,见灯暗的,萧南柯以为老头睡了,暗自松口气,打开门进屋却发现房间里没人,床铺也是整齐的,看起来老头还没回来。
他有些紧张,已经这个点了,老头该不会出去找他去了吧。
他又到屋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冲回房间翻出之前老头给他的手机,夏小果的手机,他打开手机翻出通讯录拨通备注爷爷的电话,电话没打通,显示对方关机。
萧南柯一下急了,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夏老头满世界找人的可怜样,揣了手机就冲出门,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找。
老头平时会去哪?他和夏小果这些年靠什么生活的?
这些天他忙着烦恼自己的事,压根没顾上问这些,此时所有着急一股脑涌上来,萧南柯不禁在心底埋怨自己。
正当他打算去赵医生诊所问问时,对面路口拐进一人。萧南柯定睛一看,老头。
“你去哪儿了!”看清楚人萧南柯一个箭步跨过去吼。
可能是他突然冲过来声音又有点大,夏老头被吓的一趔趄,差点摔倒。
萧南柯一把扶住他。
看清楚人夏德良也松口气,拍拍胸脯道:“大晚上喊什么喊,吓死我了,我当是家门口遇到抢劫呢。”
萧南柯没好气:“家门口遇到抢劫你怕什么,这么晚你一老头瞎逛什么,手机怎么关机了?”
“诶,你打我手机了?我没注意呢,应该是没电了,等不着我着急了?”夏德良冲萧南柯笑。
萧南柯撇撇嘴:“你还没说去哪了呢。”
“还能去哪?回收厂呗,我看你一连两天都去上学,没事就去回收厂看看有什么事可干,刚好老板说这两天收了一批报废机器,里边的电路板芯片啥的都要拆出来,拆一台给5块钱,我今天拆了十几台,赚了六十五块钱呢,怎么样,爷爷我厉害吧,那老王眼睛花的根本干不了这活,一个劲羡慕我眼睛好。”
夏老头得意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有零有整的六十五,抽出最大的一张递给他。
“给你50,这两天中午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别舍不得,饭要好好吃。”
萧南柯没接:“我不要,我有钱。”
“你哪来的钱?劲说瞎话,快收着。”老头塞到他口袋。
萧南柯也不再推搡,决定晚点趁老头睡觉再还给他。
他对老头始终有种愧疚,这种愧疚源自于因为他让老头失去了唯一的孙子夏小果,而老头被蒙在鼓里还一味对他这个冒牌货好。
“我同学帮我介绍了学校附近的蛋糕店打工,管晚餐,工资应该还不错,放学去做到晚上十点下班,明天起我会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
“不行!”夏德良瞪他:“你身子还没恢复,再说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赚钱的事以后不用你担心。”
“我之前不是也打工,没事的。”刚刚他翻夏小果手机的时候看到夏小果的备忘录,里边有每日花销,还有打工的进账。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身体——”
“都说了我没事,我好着呢,你晚饭吃了没,没吃快去做饭,我饿了。”萧南柯想结束话题。
一听他饿了老头也顾不上其他,立马去做饭。
两人随便吃了点,上床躺下已经快十二点了。老头累了沾枕头就睡。
萧南柯听着老头不均匀的呼噜声,不够宽敞的床上和老头并肩躺着,临近六月天气炎热,铁皮房被晒了一天,到这会躺在里边就像蒸笼一样又闷又热。
老头好像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似的倒头就睡。
萧南柯睡不着,他想着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忍不住翻来覆去。
老头好像被他闹,半梦半醒间道:“果儿,钱的事不用你……有爷爷呢……只要你……好好的…………”
话没说完就又没音儿了。
萧南柯侧头看着老头花白的发,躺在床上和夏小果这个瘦小少年一样瘦骨伶仃,他突然有点伤感,这样的日子他才过了三天就感觉度日如年,夏小果过了十几年,在这间冬冷夏热的铁皮房里每天熬夜到半夜三点才考上H高。
在他的世界,在萧南柯的世界,他的出路有很多,他记得他清醒后萧南柯的秘书说他想回Z大读书可以,想继续休养也可以,或者想去MM先接受管理相关培训也OK……
但对于夏小果来说,刻苦读书,考更好的学校,知识改变命运,是夏小果逃出这里的唯一出路。
如果有一天夏小果回来,发现生活被他这个冒牌货搞的一团乱,会不会恨他。
萧南柯翻来覆去,决定在没找出出路前先替夏小果守护好他原本有的一切。
翌日萧南柯去上学,他做好打算如果遇到傅厉辰该怎么办,大不了找个地方再打一架。
他还在书包里揣了半块砖头以备不时之需,挨打可以但没说他不准反抗,但傅厉辰居然没来学校。
放学萧南柯惦记着和贺许之约了去蛋糕店,下课铃声一响他就捞了书包准备冲出教室。
“夏小果!”赵明瑞叫住他。
“干嘛?”他冷下表情。
“有空聊聊。”
“没空。要打架约明天。”
“唉你别——”
萧南柯冲出教室,冲到学校门口就见贺许之已经等在那了,身边还放着一辆自行车。
“你骑车了?你手好了?”萧南柯看向他拆了绷带的手。
“嗯,好了,骑车快点。”贺许之伸手捞过他书包,掂了掂:“这么沉?”
“就书。”萧南柯含糊搪塞,他可不能告诉贺许之里边是砖头。
贺许之放好书包跨上车,一脚撑地回头看他:“上车。”
萧南柯点头,两腿一分跨上后座。
骑车果然很快,不出十分钟就到了一家名叫做个幸福的普通人的蛋糕店。
萧南柯没看错,这个店门头上偌大的白色墙面上手写着巴掌大字的店名,做个幸福的普通人。
“做个幸福的普通人?什么意思?”萧南柯好奇。
“就是这个意思。”贺许之锁好车拎了书包拎他进门。
“阳哥。”
被叫阳哥的男子站在冷柜前摆货,听到他们进来抬头:“来了,就是他?”
“阳哥好,我叫——夏小果,叫我小夏就可以了。”萧南柯毕恭毕敬打招呼。
阳哥看起来二十多岁,比他和贺许之大点,和贺许之差不多一样的板寸发型,不同的是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戴着黑色耳钉,穿蛋糕师的黑色短袖工作制服,腰上板板正正系着黑色围裙,整个人劲瘦高挑,五官有点冷,表情酷酷的,看到他也没什么笑容,话不多,简单说了下工作内容和薪水。
“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一周上六天,具体谁哪天休息你和贺商量,薪水一个月三千,管饭晚,点外卖的话留好小票。时间和薪水没什么问题的话,具体工作内容贺会跟你说。”
“没问题!我可以。”萧南柯点头,一天上四个小时,还管晚餐,报销外卖,薪水三千,对他目前的情况很不错。
金阳点头,冲贺许之扬扬下巴:“我先走了,去接小萝。”
“阳哥再见。”
金阳进里间换了衣服闪人。
“小萝是谁?女朋友?”萧南柯八卦。
贺许之笑:“小萝9岁,是阳哥的女儿。”
“哦!”萧南柯点头:“他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女儿都9岁了,那么年轻结婚啦。”
“他没结婚。”贺许之从里边拿出新的工作服给他。
“诶?”萧南柯接过衣服好奇:“没结婚,那是——”
“怎么那么八卦啊,一来就打听老板**,怎么,看上老板了。”
“去你的!”萧南柯踹他。
贺许之躲开:“快去换衣服,马上要忙了。”
“哦。”
萧南柯进里间更衣室换好衣服,再出来店里多了很多人。
下班高峰,周围写字楼的人进店买面包咖啡之类的,萧南柯不会操作咖啡机,只能帮忙把客人选好的东西装袋,帮客人结账打包,期间贺许之又出去送了两趟外卖,他一个人更是手忙脚乱,再闲下来就已经九点多了。
“明明有外卖APP上的骑手送,为什么要我们自己送?”
萧南柯有些虚脱的坐椅子上,整整三个多小时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这三千块也不好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