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贺许之把一杯甜牛奶放他面前。
“可以喝吗？”萧南柯问，他看到贺许之从冷柜里做咖啡的牛奶倒出来的。
“可以，九点多了，一会用不完也一样是倒。”
“赞。”萧南柯端起来仰头而尽。
“都是周围写字楼的单，我们送只要几分钟，比APP上派单骑手接单取送要快的多，所以熟客都要求我们自己送。”
萧南柯点头，牛奶喝完他舔舔嘴皮，看着所剩不多的几块小蛋糕小声道：“今天卖的很好啊，应该剩不下什么了吧”。
贺许之掀帘子进后厨，不一会拎出来一个大保鲜盒。
“给你！”
“嗯？”萧南柯打开盒子，里边是几块小蛋糕还有几种口味不同的面包。
“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女生要买拿破仑，你不是说没有了？”
“这是报废的，大了小了形状不好刮花切碎的，每天都有，阳哥对成品要求很严。”
萧南柯看了下，并没有看出这些和刚才他们卖出的有太大不同：“烤面包形状不同不是正常的吗？这些人怎么这么挑剔？”
“那是因为不用你花钱，等你花钱要买的时候还不是挑个大好看的，有的吃还不好。”贺许之怼他。
“我就说说嘿嘿，全留给我更好。”萧南柯拿起巧克力甜甜圈开吃。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满脸满足，贺许之笑：“天天吃，吃不腻你。”
“才不会！我小时候的愿望是只吃甜食不吃饭。”萧南柯边吃边说，但是话一出口他愣住，小时候的愿望？他的记忆不是都被萧郑文删除了吗？
“那你现在愿望实现了，恭喜你，以后这就是你的晚餐。”
“好啊！”萧南柯答应，但很快反悔：“不对啊，你明明说有卖不出去的小蛋糕吃还管晚餐，怎么两份变一份了？”
“你还吃的下吗？”贺许之指指他手中见底的盒子，一大盒已经被他消灭光了。
萧南柯舔掉指尖果酱，打了个饱嗝道：“现在是吃不下了，不过一会就说不定了，晚餐呢，别想蒙混过关，就算吃不完我可以兜着走。”
他说完两手一摊伸到他面前，脑袋歪歪看着他。
贺许之看看他手，转而又看向他的脸，目光深深，只笑不语。
或许是店里的灯光有些暗，亦或许是播放的背景音乐过于浪漫，萧南柯突然发现在这种目光注视下，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尴尬笑笑，收回手，转而坐去一旁。“呵呵，我开玩笑的，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也吃饱了。”
“要吃的话可以点外卖，月底拿小票找阳哥报销，这会要点吗？想吃什么？”贺许之说着拿出手机。
“不了吧，这会我真吃不下了，不过你不早说，早说刚才的蛋糕我就不吃了，留着明早吃，今晚点外卖，还可以省一顿。”萧南柯说。
“看把你能的，一顿都不错过。”贺许之看看时间放下手机，起身拿个盘子到店里转悠。
萧南柯撇嘴小声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明天的早午餐都还没着落呢。话说H高的餐厅真是变态，难道除了夏小果里边读书的各个都是富家公子？随随便便一份午餐都要五六十，谁吃的起啊。”老头干一天还挣不来一顿饭钱。
贺许之回来，倒腾了一会，手上又拎着一个袋子，递给他。“给，明天的早午餐。”
“诶？”萧南柯接过袋子迫不及待打开，里边居然还真是一盒点心。“你从哪变出来的？难不成又是报废的？”
“十点了，打烊了。”贺许之笑着点点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过十几分了。
光顾着说话，萧南柯都没注意这一会都没客人进店了，门口似乎也没什么人经过。
“好嘞！遵命学长！”他高兴的跳下椅子。
两人一起将店里收拾整齐，垃圾倒掉关好门，还是贺许之骑车，萧南柯拎着点心袋坐后边，回到S12萧南柯跳下车，冲他挥手：“明天见。”
贺许之停下车子单脚撑地，看着他挥手。
萧南柯走了两步回头，就看他还是原地没动，他问：“你为什么每次都看着我走？”上次也是。
夜色里贺许之看着他道：“怕你走丢。”
“诶？”萧南柯皱眉：“什么啊！操——”
“嗯?”
萧南柯立刻闭嘴，撇撇嘴道：“我是说我又不是小学生，什么怕我走丢，说的我好像白痴一样。”
贺许之笑：”你除了胃口不小学生，其他都和小学生没区别。”说完蹬上自行车一溜烟骑出去。
萧南柯在后边追了两步，气不过冲他背影吼：“明天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
“明天见。”
贺许之的声音被温柔的夜风吹来。
“切！”
回到家老头今天倒是早早回来了，看他进门就忙着起身热饭。
萧南柯说：“我吃过了，不是说了让你别等我。”
老头不听他的，还是把一直热着的饭餐端上桌：“吃过再吃点，都这个点了，又是上学又是打工，多吃一顿胖不了，你看看你瘦的。”
萧南柯没办法，只能坐下又陪着老头吃一顿，好在是夏小果年纪小不怕撑，多吃一顿也不觉得难受。
吃完帮老头收完碗筷，洗漱完，他把从店里带回来的蛋糕分两份，一份放书包里明天带去学校当午餐吃，一份放桌上。
“这是蛋糕店卖不完，都是当天先做的，卖不完老板让我们带回来吃，你当早点吃，别为了省钱饿肚子。”
“当真在蛋糕店打工了？”老头看看点心问。
“嗯。”萧南柯点头：“离学校离这里都不远，时间也刚好，还管饭。”
老头笑：“呵呵，你小时候就老说要开个蛋糕店，甭管卖不卖只管自己吃个够，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好的地方管你这个小甜嘴吃个够呢。”
萧南柯皱眉，夏小果也喜欢吃甜的？
“我也喜欢吃甜食？”他问老头。
“嘿！还说你脑子没问题，我看还是不能听你的，就得去大医院瞧瞧。”
“我就问一嘴，这么还能又扯到脑子上？”
“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还能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小果爷爷有钱能挣钱——”一说起这事夏德良忍不住着急。
“好了好了，我喜欢吃甜的，我知道了，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只吃甜食不吃饭是不是？我刚才逗你呢，快睡啊，明早还要上学呢。”萧南柯脱鞋上床假装睡觉。
夏德良瘪着嘴，自顾自在站了两分钟，只能关灯上床睡觉。
夏小果也喜欢吃甜食？
萧南柯闭着眼睛假寐，脑袋里想着这件事，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线索，但一时又摸不着头绪。
他猜或许他和夏小果弄错灵魂是有某种他所不知道的关联，但到底是什么？
萧南柯和夏小果，看起来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啊。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睡着了，夜里陷入梦境，竟然梦到了夏小果——
戴着眼镜瘦瘦小小一头乱发的夏小果，穿着明显不合身偏大的白色T恤，光着一双脚，坐在看不出是哪的房间里。
房间里光线很好，一整面落地窗，阳光从窗外洒进来。
他捧着一整块蛋糕，真的是一整块，生日蛋糕那种，圆的，上边堆满了奶油花瓣，栩栩如生让人不忍心吃的那种。
蛋糕上插着两根数字蜡烛，一根1一根8。
“你偷吃了？”
一个男生的声音问他。
“没有啊！”
在梦里他好像也变成了夏小果，真是奇怪的视角，既能看到自己，又能感觉到自己。
“嘴角都粘到奶油了。”
“哼……”夏小果眯起眼睛笑，一只手伸过来擦了下他唇角。
“许愿吧。”男生说。
夏小果闭上眼睛：“我希望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甜点。”
“哼……”男生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夏小果睁开眼睛笑眯眯道：“谁说的，你不是已经帮我实现了吗？”
“吹蜡烛吧。”
“我还有一个愿望。”夏小果说。
“什么？”
“和喜欢的你永远在一起。”
呼……蜡烛吹灭。
“……小果……小果……该起了，上学要迟到了……”
夏老头的声音把他从梦中拽出来，萧南柯瞪着天花板，有那么片刻不知身在何处。
“还愣着干嘛，快洗脸穿衣服，要来不及了。”夏老头催促。
萧南柯坐起身，抹一把脸。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是夏小果？还是他？
看着是夏小果，但为什么感觉是自己？说话的男生是谁？
为什么夏小果会对着一个男生说和喜好的你永远在一起？
时间来不及他细想，萧南柯收拾好去学校，远远看到傅厉辰和赵明瑞站在班级后门走廊说话，看到他两人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明显变的有些严肃。
上课铃已经响了，萧南柯从前门进教室，放书包的时候摸摸这几天一直装在书包里的砖头，估计今天能派上用场。
一早晨傅厉辰都没有找他麻烦，但萧南柯还是遇到了麻烦。
课堂上老师提问，好死不死又是抽到他，问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自然也答不上来，这次索性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直接说抱歉我不会。
最后一堂课下课铃声响了，同学蜂拥出教室去餐厅，萧南柯抓了书包准备找一处僻静地方解决午餐。
没想到任课老师收拾好东西叫他：“夏小果，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