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贺许之家已经入夜，贺许之走前边开门，萧南柯跟他身后。
贺许之打开门：“贵人请进。”
萧南柯一边往里走一边接着他的话说：“嗯，除了贵人，其他的才人美人是不是也来过啊。”
贺许之关上门，从身后一把将人抱起来贴住他耳朵说：“才人美人没见过，到是心上人逮住一个。”
萧南柯侧过头，热乎乎的气息贴着他的唇：“心上人不用逮，这不是跟你回来了嘛，你在哪儿心在哪儿，人就跟到哪儿……”
贺许之吻住他，萧南柯热情回吻，昏暗的室内**一触即发。
啪！灯突然亮了。
两人愣住，抱在一起尤来不及分开，就听到一声——
“——小之？”
萧南柯回头，就见离他们几步远的楼梯口站着一个女人，章芸。
他手忙脚乱从贺许之身上跳下来，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贺许之镇定：“妈，你怎么来了？”
章芸也从惊讶中回神，看了儿子身边的男孩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贺许之说：“我回来看看你，这位是——”
“他是我喜欢的人。”贺许之简单答，说完牵呆若木鸡的萧南柯往楼上走：“我先送他上去，有什么事等我下来说。”
萧南柯甚至来不及说句话就被带上楼，当然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见到章芸自己该说什么。
被贺许之牵回卧室他紧张：“你妈会不会很生气，怎么办？你不是说她一般不回来，怎么会这么巧？早知道刚进门就不撩骚了。”
“没事的。”贺许之搂住他，静静抱了他一会才放开他：“别担心，我下去和她谈，你什么都不用管，可以洗个澡休息下，想吃什么手机打开点外卖，等我上来。”他说完还把手机给他然后关了门下楼。
萧南柯知道自己这会跟下去也没用，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但是他也没神经大条到还真能按照贺许之说的洗澡点外卖，他坐床边咬手指。
大约十分钟，他听到楼下传来关门声，窗子下边灯光一闪，一辆黑色轿车开了出去。
他愣了两秒，立刻打开门冲出下楼。
“贺许之？！”
“我在。”
贺许之刚关上门走回客厅，看他冲下来一脸惊魂未定，他笑着走上前抱住他：“怎么了？以为我被带走了？”
萧南柯微微松口气，点头。
贺许之笑：“怎么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成年了，而且她也没说什么。”
“真的假的？”萧南柯不相信。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贺许之看着他笑。
“去你的，我又没疯。”萧南柯捶他一拳。
贺许之顺手拉了他的手：“没洗澡？也没点东西吃？”
“废话，被男票老妈撞出柜，男票和妈妈在楼下谈判，自己还能上楼洗澡点外卖的，那怕不是心大是猪吧。”萧南柯撇嘴。
贺许之搂了他坐沙发上：“真没什么，我们也没谈判，就是简单说了下情况。”
萧南柯看他：“你怎么说的，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喜欢男的，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们是认真的。”贺许之语气冷静如常，就像说今晚吃披萨还是意大利面。
萧南柯眼睛瞪的大大的看他：“靠，你——你不是第一次被你妈撞到吧。”
贺许之挑眉看着他笑：“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么简单粗暴的宣告方式，你妈听了没吵没闹居然安安静静走了？要不就是你妈早就知道，要不然就是你妈开放到根本不CARE，但是看你妈刚刚震惊的表情，不像是不CARE啊。”
贺许之淡淡扯了下嘴角：“可能她确实不关心，从小到大我也没怎么让她操心过。”
萧南柯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情况超出他想象，但是看贺许之的淡定又好像确实没发生什么，他又开始有些心疼贺许之，这种情况要是换夏德良，他估计老头得晕过去。
他伸手搓搓贺许之后背，换个话题：“对了，我从来都没问过你，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
“初中的时候。”
萧南柯瞪大眼睛：“靠！那么早？”
贺许之点头：“嗯，初三，有一次参加邻市举办的游泳比赛，主办方安排所有运动员住酒店，都是同龄的男孩，当时有个年龄稍微大点的男生带了投影仪和电脑，本来应该是教练让他们带着看训练视频的，结果那天晚上他叫了很多男孩一起——”
“看小黄片？”萧南柯猜测。
贺许之微笑点头：“青春期的男孩子都喜欢那样。”
“然后呢？”萧南柯好奇，一堆男孩看的应该是男女，总不会是男男。
“然后我就没感觉，那不是我第一次看那种片子，之前自己也看过，还以为是片子不对喜好，但是那天房间里一起看的其他男生都很兴奋，有好几个男生明显可见的——”贺许之看了眼萧南柯的胯部，莞尔说：“但是我没有，没有心理兴奋也没有身体反应，但是看完片子我去冲凉，当时房间里的浴室同房间的人正在用，我就去了楼下游泳池里的冲凉房，结果我看到——”
看他说着突然不说了，萧南柯好奇：“看到什么？”
“看到里边有个男生，在——”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南柯脑子一转：“□□？”
贺许之点点头：“嗯，他可能以为那个时候不会有人去，所以自己躲在那里。”
“然后呢？”萧南柯坐直了身子，眼睛不由自主眯成缝。
贺许之乐了，伸手捏了下他鼓起来的脸蛋：“想什么呢，我什么都没干，看到他听到声音我就出来了，他也没发现我。”
“那你怎么——”
“那天晚上我做梦了。”贺许之说。
萧南柯恍然，然后坏坏看着他乐：“春梦？”
贺许之点头：“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不是没反应，只是对女生没反应。”
萧南柯坐去一边，撇撇嘴。
“怎么？”贺许之凑过来看他的脸：“几年前的飞醋你也吃？”
萧南柯点头：“嗯，我比较贪吃，你不知道啊。”
“哼……”贺许之埋头在他肩膀处低声笑。
萧南柯其实没吃醋，只想逗他开心，他故意说：“你换位思考下，如果我的性启蒙不是你而是其他人——”
“我不答应。”贺许之抬头看他，先是微微眯了眼，语气里带着警告：“其他人不行。”
然后换上轻松的表情，笑着说：”换位——也不行。”
萧南柯在想他是怎么把一件事分成两件事来说的，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他气的翻身扑过去压在他上边：“今天就换，不行也行……”
贺许之被扑倒在沙发上，大笑着把人拉下来吻住……
萧南柯当然不相信贺许之说章芸一点不在乎的话，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贺许之安慰他的，所以当三天之后他接到章芸约他见一面的电话，并不是特别惊讶。
约的地点就在BL附近，萧南柯借口送外卖外加去买好吃的跟贺许之请了半小时假从店里溜出来赴约。
他没告诉贺许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章芸为什么要见他见面可能说些什么，他心里大概有个谱，而他会怎么回答他也清楚，所以没必要让贺许之知道。
走进章芸说的餐厅，由服务生领着进包间，就见章芸已经坐桌边了，桌上只有两杯清茶，看来没打算久谈，刚好，萧南柯坐下大方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想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您约我来应该把我的情况都调查的很清楚了。”
“那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你接近小之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你们是真心相爱，我不信。”
“您为什么不信？”萧南柯好奇。
“两个月前你潜入我公司的事你忘了，我没忘。”
萧南柯挑眉，糟糕，他把这茬忘了，之前偷听萧郑文和章芸谈话的事，当时他的确和章芸打过照面，但是当时他的注意力不在章芸身上，他以为章芸也不会关注到他。
章芸淡淡笑：“你可以不用解释，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解释的。先不说你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他，就说你们之间的差距，你自己什么条件应该不用我说，即使你学习优秀，但仅凭这一点想让我接受你，不可能。抛开这些不说，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小之会出国，会接手BL，他要面对的和你不同，先不说你们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就说这期间你是否能做到和他同步？比如他出国你可以跟去吗？钱不是问题，费用我们可以承担，但你爷爷怎么办？还有你们这种关系——”
章芸停顿了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然放下，继续：“小之能大方承认他喜欢你，他有能力和我周旋，和他以后要面对的种种周旋，你呢？你想过以他的身份，你们的关系以后要面临什么吗？社会舆论，媒体追踪，争议和指责，周围人明里暗里的戳戳点点，大把的人会肆无忌惮的往你们身上泼脏水，说难听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我儿子，为了他和BL我可以做任何事，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你和你的家人会面对什么？你能承受吗？”
“我没想那么多。”萧南柯淡淡说。
“那你不妨想一想。”章芸端起茶杯喝茶。
萧南柯莞尔：“我说我没想那么多，是因为我根本没时间想，因为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和他分开，或许比您想的还要快，您说的那些根本不是我害怕的。”
章芸皱眉，放下茶杯：“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和贺许之分开。我今天来也不是来请您接受我或者允许，我只是想来告诉您我的决定，也请您以后不用再为相同的事找我，因为结果都一样。”
不管章芸一脸惊讶，他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