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听爷爷说你追着医生出来了，是老爷子有什么情况吗？”贺许之去病房没看到人出来找。
萧南柯回头看他，张张嘴，指指一旁的屏幕说：“是你充的钱？”
贺许之扫了一眼点头：“嗯，那天充了两万，怎么了？不够了？”
“不不，够了，足够了，但是——”但是太多了，欠他太多了，他拿什么还？
看出他面露为难，贺许之说：“日久天长，你怕什么，我又不收你利息。”
萧南柯咬住嘴唇，说什么都是假客套，一时半会他既没办法还钱，也没办法把钱退给他，他点头：“好，我给你写张欠条吧。”
“不用。”贺许之笑。
“不，要的。”萧南柯认真说，他转身找一旁的护士站借了纸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欠条，今欠贺许之两万元整，半年为期，全部还清。夏小果。
末了他还用水笔把大拇指指肚涂黑，压了个指印在后边。
写完吹了吹，确认无误递给贺许之。
贺许之接过来看着那枚小小指印笑，说：“还应该加一条。”
他伸手抽走萧南柯手中的笔，在纸上刷刷补充。
萧南柯好奇，凑过去看，就见他在字句末尾加了一句——
如到期不还，夏小果必须无条件接受贺许之提出的其他补偿方案，并如约履行。
“什么其他补偿方案？”他看着他问。
贺许之也看着他笑：“到时候再说，怕什么，反正你不是一定会还。”
萧南柯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他想着爷爷最多住院一个月，出院之后他就可以立刻去打工。
如果蛋糕店到时候不需要人，他还可以找其他工作，他其实可以多打两份工，这样能赚的更多点，半年内应该可以还上贺许之的钱。
至于为什么定半年为期，他猜时光舱系统应该没那么快修好，半年应该差好不多，到时候就算他要离开，肯定也能还了贺许之的钱。
“对了，你不是和我一样打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这会他才想起来问。
贺许之把那张纸折好放进书包，看着他笑：“怎么？想打听我身家？”
萧南柯翻白眼：“还身家？说的好像你有几个亿似的。”
贺许之笑：“说不定我真有呢？”
“算了，当我没问。”萧南柯转身走。
贺许之跟着他：“没事，你问嘛。你问我就说。想知道什么？”
“不问！我不想知道什么。”
“问嘛，你不是对我好奇？还好奇什么？我都告诉你。”贺许之冲他眨眼睛。
“我一点也不好奇！”萧南柯再翻白眼。
“但我挺好奇的，你好奇我什么。”
“我好奇你这两天怎么这么欠呢！”萧南柯忍不住回头怼他。
贺许之忍笑：“嗯，逗小朋友呢。”说完他快步跑回病房。
“操——你才小朋友呢。”萧南柯追上去。
过了个周末，又连着三天，夏德良入院一周多，病情逐步稳定，恢复良好，能自己坐起身吃饭，也能试着扶着床在病房走动。
一感觉好点夏德良就不许孙子再在医院待了。
“我能走能动，饭有人送到床边，吃完有人打扫，输液啥的按铃护士随叫随到，不用你守着，你给我去学校。”老头嚷。
“我再待2天，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太久，上厕所也要人扶着才保险，如果不小心滑倒了再摔着哪不就前功尽弃了。”萧南柯耐着性子劝。
“不不不！我不会滑倒，都有扶手呢，我会小心的，小果乖，听爷爷的，已经耽误这么多天了，不能再耽误了，误了学习爷爷可就更对不起你了……”说着夏德良又擦起眼泪。
萧南柯叹气：“行行行，您老别哭了，我去学校还不行嘛，不过你得保证，别逞强，有事叫护士，我放学就过来。中午要是赶的及也会过来。”
“中午别过来，就一个小时还不够来回跑的呢，我一个人可以。”
于是在夏德良再三坚持下，萧南柯第二天去上学了。
到学校才想起来这几天忙着照顾老爷子，都忘了问考试成绩的事。一打听才知道好巧不巧是今天公布成绩。
萧南柯坐在位置上给贺许之发消息：“在学校吗？我来学校了，听说今天公布成绩。”
消息很快回回来。“在，嗯，月考成绩一般考试结束隔周公布，差不多就是今天。怎么？害怕？”
萧南柯抬头看一眼傅厉辰的位置，他进来还没见到那两个人呢，他快速回了个不屑的表情包。
上课铃声响，老师走进来，他放下手机。
虽然和贺许之说不在乎，但实际到这会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傅厉辰之前也是货真价实的年级第一。
这一个月虽然他拼命了，但是看傅厉辰的样子也没闲着，他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考过傅厉辰。
如果到时候真耸了，真被傅厉辰赶出H高，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跟老头和夏小果交代。
就这样在心神不宁中度过一节课，下课了萧南柯没等到成绩公布，反而等到一个电话。
“喂？是夏小果吗？”
“我是，你是——”
“我是之前到医院找你了解情况的高科城派出所警员游啸晖。”
“哦，游警官，是回收站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嗯，涉案的几个主要人员我们都抓获了，案子已经基本调查清楚，据主谋张达飞交代你爷爷和王老头确实不知情，是他以帮自己搬东西答谢一百元为由说服你爷爷他们帮忙的。”
萧南柯松口气：“谢谢，谢谢你打电话来。”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和你爷爷说一声，免得老爷子担心，还有回收站的刑老板那边我们也交代了，该发放的工资不会拖欠你爷爷。”
萧南柯挂了电话，心情雀跃，好像有一百斤重担卸下，他拿出手机拨通夏老头电话，把游警官的话跟夏德良说了。
夏德良在那边又哭又笑，可见之前吓的不轻。
“好了！现在可以安心养病了，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放学过去。”
挂了电话萧南柯松口气，正想把这个消息也告诉贺许之，哪知走廊尽头冲过来一个人一边喊一边搂住他。
“操！夏小果牛啊！你简直不是学霸是学神啊!我爱死你啦！”
萧南柯被冲的七荤八素，好容易扶稳眼镜站好，看清楚那人是班里一个成绩吊车尾擅长活跃气氛的男生，好像叫邱南什么的。
他只认得脸熟没说过话，此时对方抱着他又亲又喊，他完全搞不清状况。
“操邱南你够了，低调低调，没看见刚才看到排名赵明瑞的脸有多臭，小心一会他过来揍你。”另一个男生跟过来说。
“怕什么！愿赌服输！他赵明瑞敢砸一万押傅厉辰，又不差钱。”那个叫邱南的男生挤眉弄眼。
“你们在说什么？”萧南柯推开邱南问。
“不会吧，夏小果，你真不看学校论坛的。”邱南夸张笑：“操！全年级都知道你和傅厉辰打赌的事，论坛里的赌局都攒到五六万了，你俩这局可是破了咱们H高单挑的最高记录了。”
萧南柯挑眉：“你们怎么会知道？”
另一个男生笑：“这有什么，就这么大点地，有什么事能瞒住啊，再说赵明瑞天天看你不顺眼，人前人后DISS你，考之前大家就都知道你和傅厉辰打赌的事，只不过你跟班里人不往来，没人跟你说而已。”
男生又指指邱南：“这货今天因为你赢了一千块，让他请客。”
“请！当然请！我们学神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哥哥以后跟你混！”邱南拍胸脯。
萧南柯理了半天，回过味：“所以——成绩出来了？我比傅厉辰考的好？”
他有些不敢确定。
“当然！学神你太谦虚了，你何止是比傅厉辰考的好，你简直一战封神了，你知道你超第二名多少分吗？”
“多少分？”萧南柯屏息。
“三十五分！操！太他妈牛批了，我看了，你就语文和英语没拿满分，其他几科基本都是满分……”
后边的话萧南柯基本听不到了，三十五分？他居然超出第二名三十五分？他简直不敢相信。
“你确定？你确定没看错？”他抓住依旧手舞足蹈的邱南。
“当然！这会榜单都贴公告栏里了，你自己去看啊。”
萧南柯不等他说完转身冲下楼，直奔楼下公告栏，公告栏前围着一堆人，他顾不上形象挤进去。
“让让，麻烦让让——”
好容易挤到最前边，高一年级，第一张，第一行，夏小果 总分741。
“诶！夏小果，他就是夏小果！”
“操！太牛了，之前只听说他是特招进来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牛逼。”
“嗯嗯，月考考这么高的之前好像还没有过吧。”
“是啊，贴吧里都嗨翻了，那些押他的这会都狂欢呢。”
“毕竟大家之前都看好傅厉辰……”
……
耳边全是议论他的声音，但是萧南柯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贺许之，他想告诉贺许之，他想马上，立刻，想现在去见他。
他冲出人群，边跑边拨电话。
上课铃声在身后响起，他听不到，电话很快接通。
“喂？”贺许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你在哪？我要见你，就现在，有好消息告诉你！”萧南柯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可他要忍住，他想当面说，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