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柯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不——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他比了？我为什么要和他比？”
“刚刚，我帮你答应了。”贺许之在他头顶说话。
“操！你干嘛答应他？”萧南柯火大。
“怕什么，你不是成绩超厉害，上次不还超他二十二分。”
“操操操！我厉不厉害关你屁事啊！再说——再说——”再说我他妈现在屁都不会，别说超二十二分，被超二百二十分都有可能，萧南柯想撞南墙。
“再说脏话晚上的甜点就别想吃了。”贺许之笑的云淡风轻，明显看热闹嫌事不够大。
“我——”
贺许之居高临下看他。
去他妈的！萧南柯在心里骂，泄气的蹲在地上抓头发。
“给你。”
一杯挂着水珠的珍珠奶茶被递到他眼前。
贺许之看着他乱糟糟的发顶笑：“怎么了？我以为再超他二十几分对你来说很容易才帮你答应的，你书包里那半块砖都磨出包浆了还天天背着，比起打一架，这样动脑子解决不是更好。”
“□□连我书包里有块砖都——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闭嘴！”
萧南柯跳起来一把抱住贺许之作势要干了那杯奶茶的手，夺下奶茶乖乖蹲去一边，好汉不喝白不喝，喝完了他再骂。
贺许之看他不出声，坐他旁边道：“这事学校贴吧传的绘声绘色，傅厉辰不会就这么乖乖认怂，他不做点什么就等于承认了校园凌霸。”
“操！那我让他第一不就行了！不就是当众解释嘛，到时候我也贴吧里发个帖子实名解释，这样总行了吧，操！你干嘛打我！”
脑袋被呼一巴掌，萧南柯气到跳起来。
贺许之瞪他：“你这张口rough闭口rough的毛病哪来的？”
“什么rap？我说什么rap了？”
贺许之翻白眼：“rough，粗鲁暴躁，我是说你说脏话的毛病。”
萧南柯撇嘴：“还不是被你们气出来的。”自从来到这见鬼的副本世界，他就没一天好过过，天天除了受气就是生气。
“啊！烦死了！”他突然大喊：“我现在就去那什么狗屁贴吧上发帖，谁造谣谁死，不就是解释嘛，就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和傅公子没关系，这样总行了吧。”
贺许之瞪着他：“你傻啊，傅厉辰他妈是校理事会成员，你那奖学金都是她发的，贴吧上传你说他推你下水，你现在说不是他干的，那不是承认诬陷？金主的儿子被诬陷，学校能不管？”
“操！”萧南柯瞪大眼睛，眼镜差点震碎了：“还——还有这种操作？”
他跌坐地上：“那——那怎么着？我现在是进退两难？”
“有什么两难，你就一条路，保一争一，稳坐第一。”
萧南柯想哭，他感觉自己是买一送一，送的那个倒数第一。
贺许之看他揪着一脑门乱发不出声，连奶茶都不喝了：“怎么了？奶茶它不香吗？”
“香。”萧南柯有气无力答，只是他不知道夏小果回来知道他考砸输了被踢出H高，会不会想杀了他。
“那唉声叹气什么？”贺许之扒拉他脑袋，试图解救他可怜的头发。
萧南柯皱眉，叹气，复而又皱眉，又叹气。
几次往返贺许之也忍不住。“有话就说。”
萧南柯抬头看他，一副天快塌下来的表情：“我脑子，坏掉了。”
他指指自己脑袋：“上次落水我可能是脑子先着地，学习不——行——了。”
“数学，物理，和编程语言，还有外语和语文，我看了你们上次月考的试卷，做了一些改动，但难度基本保持一致，先从数学开始，做完我就知道你现在什么水平了，开始吧。”
萧南柯中午说自己脑子坏掉了，当时贺许之没什么特别反应，也没问什么，只是下午放学比平时出校门要晚一点。
萧南柯以为他被什么事耽误，没想到等他们到打工的地方，忙过第一波下班晚高峰的客人之后，店里没什么客人，贺许之从自己书包掏出一沓试卷给他。
看着大堆试卷萧南柯如临大敌，但是和傅厉辰的比试已经箭在弦上，有贺许之帮他总比自己瞎捣鼓好，于是他认命的开始埋头做题。
萧南柯坐在收银台后边的桌子上做题，贺许之调低了店里的背景音乐在一旁收拾东西，偶尔进来客人买东西，贺许之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萧南柯放下笔，双手举起一张试卷，举过头顶看向贺许之。
“做完了？这么快？”贺许之有些惊讶，这速度很厉害啊。
他走过去伸手拿试卷，却被萧南柯躲开。
“什么意思？”贺许之问。
萧南柯吞吞口水，小声道：“举白旗投降的意思。”
贺许之不明所以，迟疑的拿过试卷翻过来看，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又从右到左，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这是——白卷？”
“呵呵，抱歉。”萧南柯困难的说，身体不自觉靠后，以便随时逃脱，他飞快道：“我真的很想答，也真的很认真审题，我保证每一道题目都看过不下两遍——”
“然后呢？”贺许之看着他。
“不会！”萧南柯心虚，不会，他居然一道都不会，大脑完全空白，要死了！
贺许之放下试卷，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萧南柯也看着他，心虚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是贺许之先开了口：“你之前的成绩是假的？”
“当然不是。”萧南柯举三指发誓：“真的！”
夏小果十年寒窗苦读，不能因为他一朝无能抹杀。
他解释：“我真的是脑子受伤了，就之前掉河里，醒来之后有些事情就记不清了，尤其是和学习有关的，但医生说过段时间可能就会恢复了。”
贺许之看着他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当然！萧——果，夏小果！”萧南柯差点脱口而出萧南柯三个字，还好他反应快。
他看贺许之微微眯了眼睛，又有些心虚的辩解：“怎么，学习好就是夏小果，学习不好就不是夏小果了？我爷爷都没说什么！”他搬出夏老头当救兵。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贺许之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表情说不上来是相信还是怀疑，但是目光深澈，好像能洞穿一切。
在这样冷锐的神之审视下，萧南柯紧张的脚指头都要挖地三尺了，感觉再下一秒他就会说出，好吧，其实我不是夏小果这样的话，但是——
“你怎样都是夏小果。”贺许之终于开口。
萧南柯微怔，和贺许之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贺许之承认他是夏小果，此时此刻他应该高兴的，终于蒙混过关。
但是高兴之余，又莫名有些失落，失落什么？他不知道。
叮咚——您有一份外卖订单需要处理……
沉默被打破，贺许之去处理，萧南柯松口气。
“隔壁大厦的咖啡，我送过去大概十分钟，回来差不多到时间关店了，你把卫生打扫了，等我回来。”
贺许之配好订单拎了袋子出门。
萧南柯打扫店内卫生，清洗用具，擦拭咖啡机，正拖地门铃叮咚响，有客人进来。
“欢迎光——”临字还没说完，看到走进来的人，萧南柯愣住了。
那人推门进店，步子不稳，有些摇摇晃晃，走进店里转了一圈，在中间站定，眼睛盯着收银台没看萧南柯，大声问：“诶？这——怎么没有酒？——酒——酒呢？”
萧南柯回神，缓缓放下拖布，走到那人面前，盯着那个人的脸说：“我们这是面包店，有卖咖啡，不卖酒。”
“不对！这——怎么只有面包没有酒？——这明明有一整面墙的酒，梨酒，荔枝酒，杏子酒，杨梅酒，苹果酒——”
那人一边抬手指着收银台后空白的墙壁，一边数着这些酒名，好像那真摆着一排酒，可那只是一面白墙。
“小雅最爱喝梨酒，酒呢！给我拿梨酒！”男人大手一挥指向他吼。
这个人是萧郑文。
萧南柯怎么也没想到他求而不见的萧郑文，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嘿——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拿酒！我要梨酒！要很多很多梨酒！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梨酒！”
萧郑文醉了，而且醉的很厉害，指向他的手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就要栽倒。
面对这样的萧郑文，萧南柯迟疑要不要现在和他聊自己的事，正当他犹豫要怎么开口，店门再度被推开。
“抱歉抱歉。”又一名男子冲进来，一边扶住萧郑文一边冲萧南柯说：“对不起，他喝醉了，我马上带他走。”说着架了人往外走。
萧南柯认识这个人，萧郑文的秘书苏志。
2024年的他，当时醒来之后见的最多的人不是萧郑文，而是萧郑文的这个秘书苏志。
“等等！”萧南柯叫住人，这或许是个机会，萧郑文不清醒但或许他可以和苏志说，或许苏志能帮他。
“嗯？怎么？他弄坏什么东西了吗？”苏志停下脚步。
“我没有！”
怎奈醉酒的人不给他们好好说话的机会，萧郑文挣开苏志的手喊：“我没有搞砸——我还有机会，让我回去！我还可以再——”
“萧总！”苏志一把捂住萧郑文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飞快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萧南柯：“抱歉，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损失你清算之后联系我，会照价赔偿，现在我必须带他先离开，抱歉。”
说罢不等萧南柯说话，苏志半拖半拽的把萧郑文带出里。
萧南柯迟疑一秒追出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