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琳盘算着雨季到来的时间,她已经没有了本金,那么只能自己去找货物,重量不大价值又极高的,只有松子茶叶最合适。
只是她的想法没得到的乌尔的支持,他告诉玛德琳,雨季即将到来,不要随意出去,黑暗森林里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会有雾女出现。
雾女也喜欢松子茶叶,雾女是一种长着人类女性面孔的野兽,许多外来的采茶人经常被雾女迷惑然后死在哪里。
玛德琳从未听过雾女,在雨季来临的那一天,央求乌尔带她去松树林,不亲眼看见她不死心。
乌尔的住处,有一张紧密的树叶网覆盖在树屋的上头,遮去了雨水的倾落。
卧室内,燃着一种草药香,有效的驱除了蚊虫。
说是卧室,其实更像是书房里摆了一张吊床,乌尔喜欢研究草药,把自己的经验全部记录下来。
玛德琳看着乌尔赏心悦目的脸,心想穷就穷吧,她也不大介意。
“乌尔,我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少女的玛德琳抱着乌尔的腰摇撒娇,乌尔对她照顾,但不宠溺也不严厉,向来是有理他才听,这一次他也没有动摇。
摇晃了好几次都没听到乌尔的同意,玛德琳把头伸到乌尔的胸口蹭来蹭去,却被乌尔手掌心撑住她的额头,分开与自己胸膛的距离。
玛德琳不甘心,用力顶过去。
一会儿过后,玛德琳揉着额头,抱怨乌尔下手重。
“真的是看一眼,然后死心?”
邻近睡眠时间,乌尔慢吞吞问玛德琳,两人一起躺在柔软树枝皮制作的吊床上,弹力十足。
玛德琳等到现在,乌尔终于松口了,她翻身趴到乌尔身上,抬起头告诉乌尔,
“我不会拿性命开玩笑,我就是想去亲眼看看,毕竟我来这里,费了很多的心思。”
“那你答应我,要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雾女擅长引诱猎物。”
玛德琳在乌尔脸上亲了一口,
“我保证绝不靠近。”
第二天,乌尔动作敏捷在前面开路,玛德琳跟在身后,手里一把短刀,两人的周围还有其他人,是去摘松子茶叶的冒险者们。
有不少精灵族人作为向导在前面带路。
在一处雾气浓郁的地方,冒险者全部都分散进入,玛德琳戴上乌尔给她用特殊晶片制成的眼镜,绑住后脑勺后,玛德琳点头准备好了。
乌尔告诫过她,在雾林不能发出声音,雾女的耳力十分灵敏。
玛德琳充满警戒地走进这片迷雾中,豆大的雨点不断地砸在身上,雨势声几乎吞没了所有,光线也不甚明了,灰暗一片。
玛德琳给自己打气不要怕,发财本来就要冒险。
两人的运气不差,在距离巨大松树近千米远的地方,找到一棵没有视线阻隔的树,乌尔带着玛德琳跳上树干,静静等待进入狩猎范围的冒险者们。
通过精灵族铁匠特制的晶片,可以看清雾雨中的情形。
等了许久过后,玛德琳看到一伙冒险者谨慎的在靠近,其中高个子的精灵族向导,想要离开,却被不守信用的几人围团住不肯放她离开。
玛德琳正为她紧张时,乌尔却开口对她说,
“你在这里不要离开,我去救我族人。”
还没等玛德琳给意见,乌尔就快速离开了,玛德琳没有多想,同一族的看到危险,总会想救的。
只是,玛德琳在高处看得真切,乌尔不顾危险带着那个向导离开时,手臂上被刺了一剑,血腥味引起了雾女的注意,
它原本盘卧慵懒打盹的身体,突然站了起来,朝乌尔的方向奔去。
乌尔把沾了血腥的衣服扔向冒险者们,与族人分别朝两个方向离开,留下冒险者们与雾女打斗在一起。
玛德琳看到,雾女长了一张美丽女人的脸,身体却是蛇身,长出四肢踏在地上,面对这样的怪物,那伙想要松子茶叶的人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几人朝着雾女发动攻击,稍远处一人站着不动念着咒语,一道光劈向雾女,把它的脸给劈成了两半,但身体无碍。
几人见状,深情凝重,想给同伴留出时间再次念咒语光劈雾女。
可惜雾女被激怒了,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腾跃起来用尾巴抽打在场的敌人,被尾巴扫到的身体全部皮开肉绽。
浓重的鲜血味道又引来了两只雾女,玛德琳不由得用力握住树干,想要抓住一些东西来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那几伙人在后续加入的两只雾女攻击下,被撕咬的肢零破碎,残破的身体想要后退,却被愤怒劈成两半脸的雾女迅猛咬断了脖子。
玛德琳捂住自己的嘴巴,蹲了下来,看到的画面让她极度不适,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等待着雾女的离去。
时间过去很久,雾女已经离开,乌尔没有回来,玛德琳只好凭借记忆自己回去。
只是回到住处,并没有看见乌尔,这一等,等了三天。
玛德琳这才后知后觉起来,乌尔之前的反应有些不寻常,等她亲眼看到乌尔和别人一起回来的时候,她呕吐了起来。
那名被救的精灵名叫纳丽丝,她会医术,查看玛德琳的状况,发现她怀孕了,脸色极其地难看起来,愤怒质问乌尔问什么要和外族通婚。
如果被国王发现了,两人都会死。
玛德琳注意到,乌尔望着纳丽丝的眼神里有她看得懂的情绪,玛德琳自嘲自己是倒贴。
缓解难受的情绪后,她神色如常向纳丽丝要了堕胎药,既然是不被期待的生命,还是不要来到这个世界的好。
纳丽丝要气死了,一个违反族规,一个不珍惜生命,硬邦邦让玛德琳再考虑考虑,然后离开了。
玛德琳开始沉默起来,她想要离开了。
乌尔却因为新生命的到来,开始忙碌,他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做一张婴儿床,感受到玛德琳的情绪不佳,他去了一趟雾林。
回来的时候手臂原本受伤的位置又裂开了,出现了血色,正巧纳丽丝再次来给玛德琳检查身体。
被招待了珍贵松子茶的纳丽丝责怪乌尔冒险,
“外人想要这个茶也就算了,怎么你也冒险去采,不要命了。”
乌尔笑得温柔,给她递上一杯满满加奶的松子茶。
玛德琳喝着特殊咸味的松子茶,心中充满涩意,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说自己不大舒服,独自回到卧室思考回去的路线。
听着门外愉悦的聊天声,玛德琳强迫自己睡觉休息,决定明天就走,她才不稀罕这个穷光蛋乌尔。
隔天早晨,趁着乌尔做木工的功夫,玛德琳找借口要出去散步,乌尔见怪不怪,只说让玛德琳早点回来。
玛德琳的身上带了一条草绳,为了防治再次陷入沼泽,她可以飞套住邻近的树上自己爬出去。
因为家庭的变故,玛德琳本就是要强的女孩,并不喜欢自己患得患失,既然不爱那就离开。
雨季的黑暗森林里,路并不好走,好在玛德琳也一直在熟悉环境,并没有来时的那会儿吃力。
乌尔感觉到不对劲时,天色已经临近全黑,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站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晕,猜测不出来玛德琳毫无预兆离开的原因。
他去找纳丽丝,问她昨天玛德琳身体有没有异常反应。
纳丽丝看着因为害怕而焦虑的乌尔,安抚他先不要着急,分开去找不要惊动族人,免得传到国王的耳里。
纳丽丝却不像乌尔一样毫无头绪,她昨天已经感觉到了玛德琳的敌意,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自己离开,也没想到乌尔真的在乎她。
她不过是稍稍松懈了对乌尔的关注,转眼就失去他了,还真叫人不爽,在纳丽丝眼中,乌尔是个年纪小爱慕她的弟弟,并不把他当回事。
玛德琳躲过了一次滑坡,她正坐在一个树下避雨,遇险时她没有害怕,冷静得自救,失恋的疼痛麻木了所有感官。
休息过后,玛德琳继续赶路,她要尽快离开,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她还有家,还有在等她的母亲,她可以重新来过。
只是,她的回家被乌尔阻止了。
紧跟着出现纳丽丝劝说她不要冲动,她和乌尔很清白。
乌尔黑着脸问玛德琳,
“你就因为这要离开我?”
雨水顺着玛德琳的脸颊流下,她清丽的脸此刻苍白中透着倔强,
“不是,是我自己想回去,与你们无关。”
一只隐忍着的乌尔一把扯住玛德琳,想拖她往回走,玛德琳尖叫着让他放手,她要回家。
乌尔受够玛德琳的挣扎,把她扛起到肩上,快速回去。
在后面目睹的纳丽丝,郁闷自己看走了眼,乌尔也有强硬的一面,以前一直觉得他不争很无趣。
玛德琳因为不能回去,不想听乌尔的解释,情绪继续消沉,连带着身体也消瘦下去。
乌尔烦躁得在房间里走动,
“你到底怎么样才明白我对纳丽丝已经放下了,我对她真的没有其他。”
玛德琳觉得他自欺欺人,
“你看她的眼神可不像你说的清白,我不过是你这无聊寂寞时间里的意外而已,我不喜欢这里,我要走。”
乌尔心虚气得摔门离开了,因为他的心思被玛德琳猜对了。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委屈,那都是过去了,因为玛德琳的到来,他现在心思都在她身上,很久没想起过纳丽丝了。
玛德琳赤脚踩在毛毯上,自己心中的情绪波动很大,根本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猜乌尔去找纳丽丝,这让她难过起来。
为什么两人的事情要去找别人听取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