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了那位神秘的女儿,阮灵怎么会放弃这个八卦的机会呢。
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还在将明未明的时刻,五点多钟的样子,哼着新近学会的歌,阮灵悠哉悠哉的往隔壁小区那个老史的家飘去。
早起的人们已经就着朦胧的天光出门了,扫地大妈已经挥着扫帚上大街了,阮灵抬头看看,月亮还在天上挂着呢,暗暗感叹自己真是勤快的鸟有食儿吃呀,这时间比自己过去上早自习出门的时间还早些呢。
这么一想,似乎高中当人的时候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可细一想也没多久呀,怎么就恍若隔世呢?果然还是心境变了吧,她只有初当鬼的时候想起家里,回去看了看,之后就习惯了人鬼殊途的设定,远离过去认识的那些关系网了。也不知道过去的那些狐朋狗友们过得怎么样了。
没等阮灵从自己轻松闲适的心情里出来,现实先给了她一棒子——老史的家还拉着警戒线!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没人住!
阮灵傻眼了。
那位神秘的女儿去哪了?史小姐……
阮灵原本的算盘打的妥妥的,昨天一看清洁工大妈展现的现场有那位史小姐,她立时放心了,觉得这好办了,自己可以去看一遍这位史小姐的记忆嘛,换个视角,有什么清洁工没注意的场面,都可以查缺补漏一下,多好。史小姐的家阮灵已经知道了,现在老史和他媳妇的案子都过去这么久了,史小姐肯定回去住了嘛。
这不就跟自家硬盘下载保存了的电影一样嘛,是随时可以抱着爆米花喝着奶茶慢慢看的,自由的很。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史小姐竟然从父母出事后就没回去!
阮灵在门口干瞪眼的想了半天,还不放心的穿门进去溜达了一圈,的确没人,地上桌面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灰尘,没人翻窗户偷着进来,至少那位史小姐应该没这个身手,也没这个必要。
怎么办?凉拌。阮灵一点法子也没有呀,除了这里,她还真不知去何处寻觅这位史小姐。
阮灵垂头丧气的回到十字路口,却发现破布娃娃又不见了身影,不知道忙什么呢,整天不见人影,昨天晚上也是,阮灵是习惯了半夜回来,破布娃娃却不,她经常深更半夜甚至凌晨出去,反正鬼也没有非要8小时睡眠的要求,只要不累,可以白天黑夜的清醒着,它们也不担心熬夜会生病、长肿瘤或近视眼,所以,鬼玩起来,毫无顾忌。
对于破布娃娃这种动不动就跑的不见影儿的行为,阮灵之前表达过不满了,但没啥作用,她们只是室友,没有报备的义务。但阮灵毕竟才十几岁,可不是阅尽千帆的三四十岁,没那个包容心,阮灵和学校的朋友们讲究的是朋友就该坦诚,就该什么都说。你像阮灵,她去哪都告诉破布娃娃了,连去看花柳巷子也说了呀,虽然是被逼问出来的,但那也是因为她不想瞒着朋友,破布娃娃也该如此呀,感情是相互的嘛。
阮灵经过一番心里建设,越发觉得自己有资格知道破布娃娃的去向,然后,她理直气壮的蹲在十字路口上空,盯着四个方向,就等着破布娃娃出现。
这一等,就一直到了金乌西沉,月亮爬上来。
还是没人。
阮灵焦躁起来,虽说按破布娃娃的作息,这个时间点还没到她往常回来的时候,阮灵是习惯天黑回家的,跟草食动物一个作息规律,但破布娃娃是个没谱儿的,有时她会一直在阮灵身边,像是阮灵刚变成鬼的时候,娃娃一个多月没离开,表现得好像自己没腿,不会飘,只能被人拎来拎去似的,但最近她又直到深夜才回,但凌晨三四点可能再次飘出去。
阮灵正念叨了,一个没注意,破布娃娃已经出现在十字路口——她回来了。
“你跑哪去了?”阮灵赶忙调整心态,找回自己之前准备了许久的那种理直气壮逼问的态度。
“哦,忙点正事。”
“正事是什么事儿?”阮灵不依不饶。
“见一个刚死的鬼,最近到年底了嘛,死的人有点儿多。”破布娃娃很有耐心的说着,那态度,就像是长辈对付家里闹脾气的小屁孩。
阮灵可能没发现破布娃娃态度上的别扭,或者,她发现了,但乐在其中:“什么叫见……”阮灵本以为破布娃娃会出言搪塞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话一出口,觉出不对了,破布娃娃这是回答她了呀,但是……
“年底死的人很多吗?”阮灵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重点错了。
“唔,有点,过完年就能安生很久。毕竟年底天气冷,久病的人容易离世是一个原因,还有又冷又下雪刮风,人容易出意外,三来是天冷,喝酒的人也多,酒后容易出事。最后,还有人喜欢年底讨账,过的不顺遂的,一个想不开,就见鬼了。另一些自己过不好,就要犯罪弄一笔好过年,整幺蛾子。”
阮灵听着破布娃娃的长篇大论,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鬼也爱在年底报仇?”
“嗯,有这个说法。”
“诶?是因着阴气盛、鬼门开之类的吗?还是因为过年时候那些恶人会去庙里买高香,找高僧祈福,之后他们有了佛光保护就不好报复了?”一说这些,阮灵的眼睛就亮了。
破布娃娃幽幽的说:“你瞎想什么呢?鬼门开也不是年底时候呀。是因为鬼也不想留着仇人过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