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变天

小师弟前往蝶屋的那天晚上,虽然被赶走没能留下来陪着,但义勇依旧是开心的,恢复笑容同巡逻的挚友锖兔讲述对方离开后发生的事,锖兔这才明白晚饭时突然融洽的气氛是为何。

“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义勇。”

锖兔打心底为义勇高兴,心想许衡这小崽子果然是皮痒,收拾一顿就老实了,以后如果对方胆敢再欺负义勇自己一定会狠狠讨伐,虽说现在怎么看都是义勇实力胜过对方,但他才不在乎许衡是否左右都被他俩压制着,义勇心软这点他必须帮挚友支棱起来……看来对方说得对,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偏心于义勇。

“哈哈哈,”怎么想许衡都有点可怜了,锖兔不由笑出来,向疑惑看着他的义勇笑着嘱咐说:“你要看住许衡呀义勇,他可不好管,尤其以后涉及你俩夫夫?相关的事我可不好插手咯~”

听锖兔这么说义勇红了脸,不好意思又坚定回答说:“嗯,我会看好他的,这是我身负的责任。”

锖兔温柔的笑着,加油打气般搂住义勇结实地拍了拍心喜中挚友的臂膀:“你没问题的。”

执行任务期间,两人畅聊许多以后会发生的事,这是少有的新乐趣。

锖兔永远都是义勇的坚强后盾,是三人中维持平衡秩序的精神领袖,是鬼杀队强大的水柱,永远都是。

根据提供的情报,锖兔带领小队很快发现了弦鬼的蛛丝马迹,追踪路上的端倪也被他最先发现,停下侦察避免了重大损失。

在隐蔽藏身地原地整备,锖兔右手吊着布条侧身方便义勇给他腹部伤口上药包扎,除去派宽八郎等鎹鸦回去请求增援,他让义勇模仿自己的口吻笔迹写了张纸条回去告知许衡他的情报是有用的,只希望人看后能安心老实待着养病,他们小队这副样子只能等后续支援人员来接手后回撤了,没有擅长侦察的人员处于被动位置的他们总是要吃力。

虽是这么保守的打算,突发的事变还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猎鬼人变成了鬼猎者,尽管锖兔带着义勇与几个高阶队士指挥其他人维持阵势奋力抵抗鬼群,弦鬼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太弱了,如今的鬼杀队根本不够看。”

只是轻轻一击,鬼杀队人马被迫分开,锖兔迅速打定主意下令说:“义勇、林,你们带着大家趁我拖住对方的时候寻找突破口冲出去。”

至少其他小鬼队士们还是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不,锖兔,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水柱大人,我们不会畏惧这些恶鬼的。”

“这是命令,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义勇,许衡等着我们回去,你要实现我们之间的诺言约定……不要逼我抽醒你!动起来!”

义勇对于那时发生的事记忆并不连贯,也许是他并不愿详细回忆,当时的形势紧迫,一切发生得太快,他都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锖兔一人迎敌的背影深刻在脑中与当年选拔时的模样重合,他只能不断挥动手中的日轮刀,斩杀将他们分开的几只恶鬼,可是不管怎么一次次挥舞,鬼像无穷无尽的幻影,怎么也斩杀不完。

他感觉像过了几天才等来增援人员,一有空隙他就向锖兔奔赴的方向跑去寻找。

“富冈!”

他听见背后高阶队士林大叫他,可他无法回头,张口喘着粗气奔跑,心脏狂跳不止的咚咚声充斥在脑中,撞得耳膜几乎听不见别的东西。

“锖兔!呼呼……锖兔!锖兔!!”

管不了呼喊声是否会招来恶鬼,义勇感觉自己现在疯狂得就像一只吼叫着的鬼,只有找到锖兔才能将他打回成人。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查看打斗痕迹,义勇甩去咸涩的汗水寻着,血味逐渐浓郁,破坏痕迹触目惊心,终于他找到了锖兔的日轮刀。

“锖兔……?”

再往前几步就能抓住,可义勇目眦欲裂,双腿抽动不能动弹。

“啊啊啊啊!!!!”

“富冈先生!”尽快赶到的花柱香奈惠安置伤员时听到叫喊闻声跑来,入眼即是两把染血蓝色日轮刀前后躺落在地,几步距离的富冈义勇发抖跪在一片血迹之中紧抱着水柱锖兔残衣布料失声痛哭,被身上的水红羽织包裹着,人几乎与那片血色融为一体。

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一看便了然于心,泪如雨下。

变天了。

平时三人中清冷守己的富冈义勇都失控如此,剩下的一位独狼又会反骨成何样,让人后怕。香奈惠尝试让自己冷静处理局面,暂时用许衡的名义拉扯回了富冈义勇,而不知情的许衡她只能用麻醉药物瞒着人,待主公大人建议处理,可谁知许衡嗅觉过于敏锐,马上发现苗头挣扎出来挖出真相,只怕心中怒兽醒来肆虐一番。

香奈惠的担心并无道理,第二天清晨在专门为两人安排的病房中,许衡在义勇旁床逐渐转醒,捏着自己脑门撑起身体,使用麻醉药物的副作用就是清醒后脑子还是水糊一样乱成一团的昏沉,可这也无法阻止大脑涌出昏迷前的情景。

“……”

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安静的病房中除了他的吸气声,只听见外面初春阳光明媚的鸟鸣清脆响亮,许衡告诫自己现在要冷静,但现在他心中全是无能忏悔的怒火。

旁床的义勇睡得轻,听到动静也马上转醒,见许衡半坐在床上疲惫地犹豫出声叫人名字,他的嗓子因为哭泣嘶哑疼痛。

许衡眼角抽动嗡声自语:“你们就不该趟浑水……算了,这是我的问题。”他不该因为锖兔跨过已知的死亡节点而对未知威胁放松下来,说到底如果是他自己去侦察就不会发生这事。

“这是我的错。”

“许衡,锖兔他一定不想你这么说。”义勇记得锖兔的那一巴掌,也记得与锖兔的承诺,锖兔保护他们让他活着回来见到了许衡,抱着龟甲羽织想了一晚上,他不能辜负锖兔的用心,强撑着安慰许衡,现在他要振作起来肩负责任。

“你懂什么……”许衡现在心里很乱,冒死护下的人还是逝去,这意味着命运的轨迹终究会修正回来,他做的一切几乎都是无用功,该活着的人会好好活下去,该死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许……”

“我说了你不懂!不要勉强自己来安慰我!”

许衡吼得义勇为之一振,受伤可怜地捏紧拳头。

“啧呼,你就安静待着……?”

正强迫自己冷静不要乱发脾气,许衡话没说完就被下床来的义勇抱住,许衡捂着脑袋头疼想将人推开,可义勇也不说话抖着就是死死抱住不松手。

“……”

明白义勇不善表达,自己又不愿听他唠叨,对方只能用这种无声方式企图安慰他与自己,许衡只得妥协下来任人抱着,依偎取暖。

但是,如果说轨迹迟早要修正回去,那么他也可以将一些修正推迟或者提前,如果这即是正轨的话。

这么想着,许衡原本想回抱义勇的手在人背后突然停住又收回,开口说:“抱够了吧,松开。”

义勇听许衡声音隐约带着许久未见的厌恶怒气,瘪嘴咬唇让自己松开坐正,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希望两人能在一起待会儿,只见许衡似乎缓了缓翻身下床,还是踉跄没站稳,眼看人要摔倒,他立马伸手去扶,却被人挥开。

撑着床沿稳住,许衡随后朝门走去。

“你去哪?”义勇站起身问。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别来烦我。”

“可许衡……!”

许衡不耐烦的回头,幽暗的眼神让想上前的义勇望而却步,他终说不出什么,只能看着对方慢慢走出病房。

他还是抓不住他们。

走出去将门关上,许衡咬牙驱动自己,在心里不断对义勇道歉,他们之间只能如此了。

隐忍自己,许衡告知香奈惠自己的去向得到批准出了蝶屋,他本来派系统带话去本部作请求,结果在陵园一排排看寻着正巧见到了主公产屋敷耀哉与夫人天音,心里一惊又镇定下来单膝跪地问好:

“耀哉大人、天音大人,多日未见二位一切安康我等也甚欣慰,新年未能前来登门拜访还望海量。”

耀哉眼里满是温柔,用他那神奇平稳的声线抚慰许衡焦躁的内心说:“谢谢你四郎,看到你又战胜一个冬季恢复过来这是再好不过。先起来吧,在这里我同你一样来祭奠剑士(孩子)们,不必拘礼。”

“谢过耀哉大人。”许衡私下还是习惯叫人名,起身后习惯性观察耀哉的病情,却发现自家鎹鸦系统正朝这边飞来。

系统在三人上空盘旋一圈最后决定落在自家队士肩上观察情况,犹豫是否还需自己转达信息。

耀哉如今病情不像原著那样蔓延严重,仅是刚刚开始影响左眼,这要多亏蝶屋各位与横山抽空所做的努力,他是敬佩着这位身为剑士又是医者的男孩,所以在外人看来他是有些迁就对方的。

阳光撒在这片大地上暖意洋洋,微风吹过又令人惬意舒爽,只可惜这等好天气许衡无心感受,耀哉心里清楚原因开了口:“四郎是来找锖兔的?”

“是,却是耀哉大人一行先到达了。”

许衡侧头去看三人中间那座衣冠冢,刚才通过观察他才发现耀哉来祭奠的正是自己在找的就义者——锖兔,一位只留下日轮刀以及染血碎织的英雄。

“嗯,”耀哉也是怀着敬意偏头看着石上的名字说:“我已与锖兔说了许多事,他是位好剑士(孩子),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愧为鳞泷先生继承者、鬼杀队水柱之名。”

“能得到您的认可他一定很高兴吧。”说到这许衡才苦笑出来。

新年几天才来拜访汇报情况的孩子两个月不到就阴阳两隔,要说对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被留下的富冈义勇与横山四郎,耀哉自然也记挂在心为两位孩子的情况担心,问说:

“四郎也想和锖兔多聊聊吧,只是还有事与我商谈,我就在陵园别处等着你。”

“无事耀哉大人,我只是想告假三天回老家一趟希望您能批准,无需避人商讨。”

“准了。你可以不用急多留几天,义勇那孩子也向我请示要回去一趟,路上也好结伴。”

并未来得及从义勇那听闻此事,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许衡并未过多表示说:“谢耀哉大人关心,不过三天足矣。三天后我将回归任务之中,希望主公大人到时能将追寻那上弦鬼的任务交予我来负责。”

许衡如此做法的意图再清晰不过,耀哉眼睛微阖思考片刻问:“你能做出保证吗,四郎。”

主公要的是什么保证许衡也清楚,口齿清晰坚定回答:“是,我保证恪尽职守,不辱使命,一旦发现情况立即汇报等待命令,绝不僭越。”

“那么,我准许了。”

怒火中烧的人会做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底,表现冷静的许衡只是假象却也不能不明不白将人软禁,为了防止人伺机而动,鬼杀队同伴们的性命就是拉住许衡失去理智的平衡绳,许衡再怎么独行惯了一直以来做事都把握着度,没有一次失信,这也是耀哉答应下来的理由之一。

锖兔的石碑被安排在靠经路边宽阔的树周,往上几厘米有一条人工修饰的浅溪,每年花开之际,山林的花瓣就会随风飘落在清澈的水面之上,承载着无数人的思恋化作花船,随流飘浮带给在此沉睡的各位英雄们。

此时樱花树枝上已隐约含苞待放,想必盛开之时定会令人惊叹,之后再来一叙吧。耀哉如此想到同许衡道别:“那我们就不耽搁你们师兄弟的谈话了,替我向家里人问好。”

“我会的,那么日后再见,耀哉、天音大人。”

许衡欠身道别,天音也同许衡回礼扶着丈夫转身缓步离开。见人走远,许衡便放松下来席地而坐,肩上的系统乖顺跳下落在许衡怀里窝着,安静陪着自家队士。可许衡也就这么吹风坐着没说话,直到另一只鎹鸦八百丈也飞过来跳进他怀里与系统挤成一团才开玩笑说:

“你很快要被指派给其他队士了吧,居然跑这来躲着。”

其实许衡也有很多想说的话,但一想着锖兔会不会就像在番剧里那样就在他面前听着可他却不知道、看不见自说自话,这情景可真让人尴尬,又或许锖兔不在这而是在狭雾山呢?谁都不知道,毕竟能看到逝去之人的除了主角炭治郎……反正他自己是没见过。

最终他还是一手挠一只鎹鸦开了口:

“本来想之后能陪着义勇的是你,结果你又把人给丢回来,傻不傻?按理来说你在他身边才是最自然的,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也没办法了,你可别放心太早,我不会这么随你心意照顾好他的,这么说你一定气极了要拍我吧?听我说,我也不是完全扔下他不管的意思……解释起来蛮麻烦的,但你要知道,即使没有你我,义勇都能成长为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厉害到柱的程度,没错!我要将他催促到柱的实力让他接替你的位置,至于我你也别太担心,我会辅佐他的,至于方式你就别计较太多,反正现在你也管不着了不是?”

如果这么说能惹得那个护崽的锖兔现形呼他一巴掌他也愿意,可等了几秒也只是微风再次吹过,许衡又自嘲一笑抬臂快速抹去泪水将手中的鎹鸦放在一旁正跪双手合十作结束语:

“我会尽力找到这只上弦鬼替你报仇,虽然亲自斩杀不现实,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你要是能化作什么灵体保护神之类的就只管陪在义勇身边护着他,毕竟我可要将他推上危险的柱位,你要是不上点心我估计他很快就能来见你了哈哈,”许衡闭上眼祷告后便站起身子最后看了石碑一眼:“勿谓言之不预也(汉),呐,时间紧迫我也就陪你说到这了,保佑他的事就交给你和……茑子姐姐了。”

转身离开,方才的停顿是许衡想起一些事唾弃自己懊悔中,早些时候他不该冲动对义勇说对方不懂他心情的事,虽然不知道义勇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联系原来番剧后期义勇的表现,能让乖巧爱笑的男孩变得如此无神寡言还能因为什么?

他可真不该说义勇不懂呀。

小许要回灶门家了,发生了什么相信你们能猜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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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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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之刃走一遭
连载中HenryBlak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