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博士,”程楚然说,“您的便携式检验设备就是这?”
在经历了短暂的慵懒惬意后,魔幻都市开启新的繁忙一周。
天蒙蒙亮。
亮着大灯的汽车在宽敞整洁的街道上川流不息。
街道两旁的路灯仍旧亮着,散发出昏黄的亮光。
行人迈着匆忙的脚步行走在繁华的人行道上。
街道两旁大部分商家都还关着门,可早餐铺子外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味儿。
一辆银色的七座飞行汽车停在酒店式公寓楼下。
程楚然头上扎着高马尾,戴着一副黑色太阳镜,上身穿着轻薄的V领白色T恤,下身天蓝色牛仔短裤,脚上套着草绿色编织软凉鞋,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看上去酷劲儿十足,青春靓丽。
陈伟站在车外,双手塞在牛仔裤兜里,用仿佛发现新大陆的目光投过来,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我们的特别警花,您这是去海滩度假还是去抓贼?”
“当然是去抓贼。”程楚然故意也用同样惊诧的眼光回看他,叉着腰笑道:“贼在太平洋小岛上,我自然得穿得凉快些。”
“贼如果逃到南极洲呢?”
“那咱们就追到南极,我会穿上绵绵软软的羽绒服的。”
“贼如果逃到月球呢?”
“无论她逃到哪里,我们就开着飞车追过去。虽然我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逃到了菲律宾。
“如果是我犯了事儿,一定会找个山沟沟躲起来,但我希望她在被我们抓住之前,能多晃悠几个地方,最好把地球各处名胜古迹都来个遍,我们三个来个环游地球八十天。”
在陈伟的帮助下,她将旅行箱塞进后备箱,随即围着这辆银色飞车转起圈来,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这辆飞车的里里外外。
“陈哥,” 程楚然站在车头前方,笑嘻嘻地探问道:“您那号称一个大号旅行箱都装不下的宝贝在哪呢?”
“宝贝?”陈伟弯下腰压了压腿,当他站直身体的时候,如同变魔法一般,手上多了一瓶二锅头。
拧开瓶盖。
对着瓶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咂了咂嘴巴说,“这就是我的宝贝。”
“不会吧,” 程楚然吃了一惊。
凑近看了看瓶身上的酒精度数,“疯了你,我只听说去国外带一箱方便面和乌江榨菜,第一次看见有人随身携带二锅头的。”
“这有什么,箱子里面还有,我带了一个礼拜的。”
“啧啧,刘宏业那个,号称收藏了两万瓶酒的酒窖,应该送给你,英雄惜英雄嘛,那些酒到了你这里,才算找到能够欣赏它们的主人。”
“哇,”他咽了咽口水,“如果我能活到一百五十岁,还剩一百二十年,一天一瓶,需要四万三千瓶,一天半瓶,那个酒窖足够了。这该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啊!”
“每天都喝酒,你确定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我不在乎,这样正好,一天一瓶好酒,这辈子值当了。”
“唉,” 他瞅着她,摇了摇头说,“可惜你说了不算。你不知道,上次刘总给的那瓶香槟,简直馋死人了。”
“你如果想喝,我没意见,我对喝酒没什么兴趣。”
“嗯,我打算把它放到元宇宙——拍卖掉。”
“啊,为什么?”
“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舔着嘴唇说道:“我心里老是惦记着那瓶酒。
“晚上睡觉抱着它,电脑屏保也是它,吃饭的时候想着它......
“看到它,比跟女朋友还亲热,搂在怀里,摸来摸去,舍不得喝。
“把它藏起来,心里又老惦记着,生怕被人偷喝了。
“这日子没法过,因此,应该彻底断绝我跟它之间的从属关系。”
“你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喝掉呢?”
“不,一旦品尝过它,很有可能,就像老虎吃过人,会一直惦记着那味道。
“这样,还会导致一个悲惨的后果!”
“什么悲惨后果?”
“以后,在喝其他酒的时候,不再是享受,那些酒将变得平平无奇,生活将索然无味。”
“酒鬼,你的大号宝贝藏哪啦?” 程楚然挖苦道:“你不是打算二十四小时监控疑犯动向吗?我们的追捕方向和策略可就指望着你呢!”
“你有所不知,” 他看似莫测高深笑了笑,“太平洋上空无网络覆盖,哪来的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
“警号 684856,对于任何人说的话,都要进行甄别,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记住——警察最重要的是凡事要用脑子。”
“脑子,” 程楚然噗嗤笑了,故作正经地说,“看我告诉诸队,你居然忽悠领导没脑子。”
“别,” 陈伟连忙转移话题,“我的老同学,你的男性同居友人呢?时间紧迫,咱们得去帮忙,不能再耽搁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在他们惊愕的视野中,林觉,这个经常给大家带来娱乐谈资的家伙出现了。
此刻,熹微的晨光洒落大地,给覆着水晶般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镀上一层金色光辉,给街道两旁洁白若雪的桐花罩上一层神秘的光晕。
在城市中极为常见的信鸽们,正聚集在已经熄灭了的路灯灯架上。
一面悠闲地俯瞰着正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城市,一面“咕咕”叫着,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停住脚步,越过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朝他们驻车的方向打量过来。
一株半人高的奇特植物正手舞足蹈地挥舞着一片片硕大的手掌般的叶片。
此刻没有风。
更为奇异的是,在那片摇曳多姿、生机勃勃的绿色中,盛开着几朵散发出金子光泽的花朵。
那花似是有生命般,一缕缕呈放射状的金色花瓣在晨光中惬意地伸展开来,像是正张开胸膛拥抱阳光,又似随着光线翩然起舞......
总之真是奇怪极了。
所有人的目光随即投向那个正把这株“植物”抱在怀中的青年。
没人知道他到底长着什么模样。
因为他的脑袋正埋在那些挥舞的手掌形状叶片中,细细长长的金色花丝正缠绕在他的头上,敲敲这,戳戳那。
“啊——” 一位距离他们最近的中年妇人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尖叫。
捂胸抱头。
那架势仿佛半夜见鬼了。“妖怪啊——” 她扭头就跑。
“林大博士,”程楚然说,“您的便携式检验设备就是这?”
“能不能过来帮忙?” 林觉抬起头来,紧张地朝街上的围观群众瞥了瞥,又低头看了看那株会跳舞的杂交宝贝,知道越解释越乱,连忙对向陈伟,“你们俩不要只会叉着腰看热闹,兄弟,快点——”
在来往行人充满警惕的注视下,他们打开后备箱车门,把这盆植物不像植物、动物不像动物的东西塞了进去。
按照花主人的要求,还得保持一定空间,因为“它是像人一样,每天早晚都要喝水,会呼吸,会感觉,会思考的全新生物!”
当他们都坐进飞车时,林觉问道:“楚然,你的潜水装备呢?”
“嗯,” 程楚然并不会潜水,她只会游泳,那个借口只是她当时为了刷存在感胡诌的。
“我们是不是高估了我们的对手?”她笑了,朝后靠到舒适柔软的真皮椅背上。
“那个女人,就是那种穿着性感的比基尼,翘着大长腿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雌性生物,我觉得带上游泳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