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机械黎明

全球暴动的声浪穿透地下实验室的合金闸门时,沈昭正用战术绷带缠紧左肩的贯穿伤。纳米纤维在接触血液的瞬间激活,编织出与陆临舟机械臂同频的神经修复网络。他抬头看见通风管道映出的红光——那是东京塔在燃烧的实时投影,通过陆临舟残存的量子通讯模块折射在锈蚀的金属表面。

"初代机械眼持有者正在集结。"陆临舟用牙齿撕开右臂的仿生皮肤,露出内侧刻着的胚胎级修复协议。淡金色液体从骨髓腔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沈昭从未见过的三维地图——七个闪烁的红点正从不同大陆向太平洋某处移动,运动轨迹组合起来竟是沈昭的脑干神经图谱。

沈昭的视网膜突然刺痛。后颈疤痕下的新生突触与地图产生共振,强制加载出一段加密记忆:十二岁的陆临舟被锁在培养舱里,而舱外显示屏正在直播自己夺得青训营冠军的场面。

他们撞开地下通道的应急出口时,暴雨正冲刷着废弃工业区的铁皮屋顶。雨幕中矗立着三十七个初代机械眼持有者,他们的左眼统一闪烁着沈昭十六岁开发的训练程序识别码。最前排的暴动者突然抬手,掌心裂开的发射器里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沈昭某次赛后采访的声波具现化武器。

"捂住耳朵!"陆临舟的警告晚了一秒。高频声波撞上沈昭的鼓膜,直接激活了埋藏在耳蜗深处的比赛记忆——那是他第一次故意输掉表演赛的夜晚,父亲在休息室砸碎奖杯的声响此刻被放大百倍。沈昭的膝盖砸进积水,飞溅的污水在半空凝结成父亲狰狞的全息脸谱。

第二波攻击来自右侧。三个暴动者同步使出沈昭的成名连招"影袭",但动作里混杂着陆临舟早期格斗录像里的瑕疵。沈昭突然明白这些机械眼装载的都是未校准版本,他故意卖出左肋破绽,在对方机械臂刺来的瞬间,用陆临舟教他的维修钳手法扣住肘关节液压管。

暴动者液压管爆裂的瞬间,陆临舟将修复协议液体泼向空中。金色液滴在雨中形成数据链,精准侵入最近五个机械眼的视觉系统。沈昭看见那些暴动者突然僵直,左眼疯狂闪烁的画面里交替出现两种记忆——表层是沈昭的比赛录像,深层却是陆临舟在培养舱受训的监控视频。

"他们是你失败的复制品。"陆临舟的机械骨发出过载的嗡鸣。他扯下肩胛骨处隐藏的备用神经线,接入沈昭后颈疤痕的瞬间,三十七个暴动者同时抱头惨叫。沈昭的视界里炸开无数记忆碎片:每个机械眼持有者都曾被输入他的部分神经图谱,但全都因排斥反应变成了半成品。

最魁梧的暴动者突然撕开自己胸膛。暴露的机械心脏里嵌着沈昭十七岁时的脑组织切片,此刻正随着胚胎协议的共振频率剧烈跳动。沈昭本能地伸手格挡,却发现对方攻击轨迹完全复制了自己某次梦游时的无意识动作。

雨水在沈昭后颈疤痕处形成微型漩涡。新生的神经突触如活物般延伸,刺入最近暴动者的机械眼接口。强制神经同步的剧痛让两人同时跪倒,沈昭在对方视觉系统里看到了实验室最深处的秘密:父亲将陆临舟的原始记忆提取成量子数据包,植入了每个机械眼持有者的核心处理器。

"他们是你替我承受的试验记录。"陆临舟的声音在神经链接里失真。沈昭突然暴起,手刀劈向暴动者颈侧的角度,精确复刻了父亲当年给实验体注射镇静剂的手法。当第五个暴动者倒下时,他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太平洋海底闪烁着与陆临舟地图相同的坐标。

沈昭的战术服突然收紧。纳米纤维检测到主人肾上腺素激增,自动切换成深海作战模式。他这才明白父亲真正的遗产不是弑神者系统,而是藏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初代神经芯片母版,此刻正通过全球暴动者组成的神经网络自我唤醒。

剩余暴动者突然停止攻击。他们机械眼中的红光同步成脉冲信号,在雨幕中绘制出三维经纬网。沈昭视网膜上的倒计时重新跳动,但数字变成了【00:47:32】——这是海底信号源抵达临界点的剩余时间。

陆临舟折断自己左臂的仿生骨骼。暴露出的量子通讯模块正在融化,却释放出更强的修复液。金色液体在空中形成七层加密协议,每破解一层就有暴动者机械眼爆炸。当最后一层瓦解时,沈昭后颈的神经突触突然刺入地面,通过城市地下电缆网直通海底光缆系统。

强制神经链接的剧痛中,沈昭看到了完整的真相:父亲将陆临舟原始记忆的备份,藏在了比海沟更深的地幔实验室。那些所谓的暴动者,不过是用来测试全球神经覆盖率的**信号塔。

当最后一个暴动者倒下时,暴雨突然停止。云层裂开的缝隙中,初升的太阳将陆临舟残破的机械臂照成透明。沈昭看见他骨髓深处流动的液态金属,正组成父亲实验室的最终密码——【REBIRTH-347】。

陆临舟突然将右手插入自己胸腔。扯出的核心处理器上刻着沈昭从未见过的数据:那是他每次比赛时被神经芯片抑制的真实脑波,经过七年积累已形成独立意识。处理器裂开的瞬间,太平洋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海平面上升起的不是蘑菇云,而是覆盖半个天穹的神经投影。

投影里十二岁的沈昭正在青训营宿舍熟睡,而窗外站着眼覆绷带的少年陆临舟。这个从未发生过的场景,此刻通过全球暴动者的机械眼同步播放,成为覆盖弑神系统的终极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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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重启
连载中伶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