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22)
20小时倒计时
两人同时大叫:“不可!”
龙佩玥拉住庄孟昳,李察闪身挡在庄妙姈身前。
龙真人颤声说道:“大庭广众,若是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等就成了历史的罪人!”
“哼!”庄孟昳对手下发令,“把苏姑娘请上车。”
手下虽是他亲兵,可听到苏逸竟是至高无上的至人,都不敢上前。
苏逸趁着众人手足无措之机,心一横,从龙佩玥身边冲过,庄孟昳摆脱开龙佩玥,伸手去拉她,庄妙姈抢先一步,挡在前面。庄孟昳大叫:“让开!”推向她肩头,庄妙姈闪身避开,挥拳击向他面门,庄孟昳大怒:“你敢向着外人?”抬手挡开,手上发力,连着出击,都被庄妙姈轻巧的化解。
苏逸乘机冲到关口,几步之遥就要过境,听得一声枪响,小腿一软,中弹倒地。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庄孟昳在众人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和你说了,我是神枪手,想跑?你快还是枪快?”
“你真敢开枪?”苏逸忍着巨疼,蜷缩于地,“你就不怕事情败露,断送你的政治生涯?”
“你懂政治吗?政治是我的嘴,黑的白的我决定,是鸭是鼠我说了算!如果你今天死在这儿,别人知道的消息是,苏逸冒充至人,充当敌国间谍,英明的未来领导者大义灭亲,亲手杀死未婚妻,为国除害,我还会去你墓前掉几滴眼泪,世人就会传颂我有情有义,却能把国家利益放到首位。呵呵。”
“这么多人听到你说的了,他们不会说吗?”
“他们会说吗?他们敢说吗?他们说的有人信吗?哈哈哈。”
庄妙姈突然飞脚踢落庄孟昳手中枪,抱住苏逸猛的一扑,滚到吴国境内,两旁的军人大惊。吴军枪指庄妙姈,蜀军枪指吴军,冲突一触即发。庄妙姈举手高呼:“我要政治避难!”
庄孟昳恶从胆边生,心道:若是让苏逸到了吴国,至人降临的消息败露,我蜀国的三百年建立的威严必遭大损,就算是引发边境冲突,死的都是这伙当兵的,从小我们往他们大脑里灌输的,不就是为国而死,现在就是他们为国尽命的机会;吴国为避免更大冲突,一定会极力谴责,至多再加上一句:拭目以待。和我们翻脸,还没这个胆子。
看着吴军要带走庄妙姈和苏逸,庄孟昳俯身拿枪就射向苏逸。庄妙姈想都不想,扑身挡在苏逸身前。枪声响起,苏逸不顾疼痛,抱住庄妙姈,她却毫发无损。两人只是短短的对视一眼,才醒悟过来,回头去看,李察堵在庄孟昳的枪口上,一手握枪管,一手抓住庄孟昳手腕,尽力喊道:“妙姈,快跑!”庄妙姈眼前一片模糊,顾不上悲伤,抱起苏逸。吴军迅速在他们身前支起盾牌,举枪对准庄孟昳。庄孟昳想要再射击,枪被李察牢牢握住,抽不出来。
龙佩玥怕闹得大了,不可收拾,一挥手,在军人的护送下离场;庄孟昳见木已成舟,自己无能为力,“哼”了一声,推开李察,跟着龙佩玥离开。几个士兵把李察扶起,送上车,开往最近的医院。
庄孟昳一脸的无所谓,慷慨激昂的新闻稿都在肚子里写好了。龙佩玥却恼怒不止,好好的一盘棋,不知是错在哪一子上。
吴军将苏逸二人送往最近的襄阳医院,苏逸失血颇多,却无性命之虞。庄妙姈想到李察为救自己,生死未卜,痛哭不已。
两小时后,吴王派来的特使到达了戒备森严的医院。
特使50岁上下,双目炯炯,一副银丝眼镜衬得儒雅大方。 “我姓方,名不易。是吴王特使,全权负责你二人的一切事务。你是庄妙姈女士?”
庄妙姈收了眼泪,想到现在只有她和苏逸两人相依为命了,内心一紧,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是,感谢方先生前来看望。”
“这位是……”方不易看向躺在床上的苏逸。
“我叫苏逸,方先生您好。”
“苏女士好。我听边境军人说,你自称‘至人’,可有此事?”
“是。”苏逸平静的说。
方不易转向庄妙姈,“开枪的可是庄孟昳?他旁边的是龙佩玥真人?”
“是,他打中了李察。您可知道,李察有没有事?”
“目前所有消息都已封锁,无从得知。所幸,尚未引发两国冲突,可以淡化处理此事。”
“怎么安排我们?”
“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智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苏逸声音微弱。
“智利是我吴国的友好国家,去那里没问题。可以问一下,去那里有什么事情?”
“抱歉,算是我的私事。”
方不易微笑一下,“你说你是至人,可有什么证据?”
苏逸暗皱眉头。庄妙姈接话:“我可以证明。”
方不易点点头,起身要走,“苏姑娘好好养伤,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
苏逸挣扎着坐起身,“我现在就要去智利,否则,来不及了。”
方不易站定,真诚的望着苏逸,“什么来不及了?我们可以送你去智利,但我们也要冒着与蜀国产生外交冲突的危险。您也清楚,国家之间的事情就是博弈,每一步,都要考虑优先级。”
小苏星之事是绝不能说的,蜀国的人工智能技术天下无双,人人垂涎,吴国若是知道了她脑中写入了一个压缩的人工智能,她绝出不了吴国。
“我和钱墨之有个约定。”苏逸镇定下来,只有用他们的信仰来做个冒险。
“钱墨之?那个神识教的神人?”
“是。”苏逸很是惊讶,方不易竟然直呼其名,并不如在蜀国一样,人人崇拜。
“奥,”方不易看出苏逸的疑惑,“我们吴国,不信神识教。两国都是君主立宪的国家,我们信仰自由,谁想信仰什么就信仰什么,没有统一的国教。”
苏逸吃惊的看向庄妙姈,庄妙姈一脸尴尬,解释道:“神识教近几十年已经不很景气了,只在非洲和亚洲几个国家,还算是有些受众,勉强开设了几所‘神识学院’,传播教义,这些国家也不过是看在经济援助的份上,才允许神识教的存在。我国动辄闭关锁国,号称自力更生,扩大内需,还总是在国际社会和稀泥,令人不齿,与世界主流价值观背道而驰,国家地位江河日下,处处树敌,举步维艰。新闻里,充斥谎言,只为愚弄大众。而蜀国人民已迂腐入骨,夜郎自大,以为天下都与蜀国为敌,而不知是蜀国与天下为敌。”
方不易笑盈盈的听着庄妙姈愤然陈词,想不到蜀国的高层人士竟然如此明理,不禁点头赞许。庄妙姈转向方不易,叹息一声,“我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们习惯了装作不知道。在蜀国,如果有不一样的声音,那就叫妄议国政,诽谤政府,那是重罪。大家都习惯了,不问政事,吃喝玩乐,上层得意于政通人和,百姓乐得个安逸。”
方不易笑道:“庄女士有如此见识,实是不易,既然您开诚布公,我就应礼尚往来。我们已经和新教的总部取得了联系,他们的使团大约6个小时后到达。到时候,你们可以商谈下一步行动。”
“新教是什么教?”
方不易望向庄妙姈目光中稍有诧异,转头对苏逸微笑道:“这个,可以问庄女士,世界格局她懂得不少。”起身要告辞。
苏逸心急,想再催促方不易,庄妙姈按住苏逸肩头,向方不易礼貌的一笑,“多谢了,我们等新教的使团。”待方不易离开,才对苏逸说道:“心急不得,外交就是一场拉锯战,如今各方的反应已是非常迅捷了。你先睡会儿,等使团到了,我叫你。”退出屋子。
阵阵头痛潮水般冲击着苏逸,闭上眼,似有无数蝴蝶翩翩而舞,耳边开始响起贝多芬《命运交响曲》那铿锵有力的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