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教教这个新妇规矩。”
要怎么办?
吕笑阳的脑子飞快地转动。
好。
她缓缓放下弓箭,微微低头,直着背平静道:“太子殿下要教规矩?笑阳身为新妇,自当聆听。”
先堵住他说自己不敬的屁话。
四周的将士手中的箭好像都向下了一些,没那么直勾勾地对准她了。有效果。
吕笑阳温声道:“然,笑阳有三事,望太子殿下明鉴。其一,大昌的太上皇光济帝乃是我们两国间和谈的关键人质,若因太子您的失误伤重致死,想来殿下所求的黄金白银和亲王为质皆成泡影,还请立即医治我父皇。其二,笑阳不仅是大昌公主,还是淳于叔意之妻,殿下要教导规矩,是为北国颜面,而非故意折辱我夫颜面,故,除必要约束还请殿下勿对笑阳施以鞭笞、烙印等伤及体肤之刑,亦勿令士卒近身亵渎笑阳。最后,笑阳想请殿下赐予必要的饮食和清水,维持笑阳的性命。”
周围士兵的箭更软了。
是啊,说到底,这只是一个什么错都没犯的和亲公主。
吕笑阳淡淡地:“若殿下应允此三事,笑阳任凭‘教导’。若殿下执意践踏此底线,笑阳唯有一死,以全大昌颜面。届时殿下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再无利用价值的尸体。”
淳于天翰下来脸没了笑意,这女人嘴好厉害,几句话挑逗得他的士兵心都变软了。
淳于天翰对着一旁的士兵道:“滚出去!”
淳于天翰不笑了。
帐篷里没有了别人,他走到吕笑阳的旁边:“你在装什么?”
吕笑阳立刻换了副嘴脸,变回她原来的样子:“怎么样?喜欢吗?”
“哈。淳于叔意讨了你这样的老婆,日子真是有趣。跟他过生活很有趣吧,他一个军妓的孩子,最会做戏了。”
吕笑阳早知道这件事,她不在意。
吕笑阳正色:“军妓尚能养出他这样品行端正的人,你的出身那般高贵品行却如此下贱,你小时候活得很可怜吧?”
这话有些踩到淳于天翰了。
淳于天翰冷哼道:“真是伶牙俐齿。你小时候也很难过吧。”
吕笑阳心里有了数,他只会复述她的话吗?
他到现在也没有对自己下死手,是在顾忌什么?她有活路了。
吕笑阳一下就轻松起来,调笑道:“这么关心我童年的生活?原来殿下这么在乎我和淳于叔意的日子,真是不好意思,太幸福了,一直没来拜访你。”
吕笑阳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她怎么看见淳于天翰翻了个白眼。
淳于天翰靠近了一些吕笑阳,一字一顿道:“你早晚会和淳于叔意一起死掉。”
“哦。”吕笑阳毫不在意,她叉起腰,“你早晚也会死掉。”
“呵。”
吕笑阳走出帷幕,正巧碰上淳于叔意大步流星地赶上来:“怎么样了?你还好吗?他差人把我支开了。我碰到大昌的使臣才知道你也在里面。”
“没什么事纸老虎一只。”
......
吕金:“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他,淳于天翰对先帝用了牵羊礼?”
庄澎湃擦汗:“是,臣不敢胡言。”
奏折被吕金扫到地上,堆成一团。
吕金:“岂有此理!淳于要的东西,哪次朕没有满足?他们真是蛮不讲理!”
石基摇头道:“淳于此举无疑是在羞辱大昌。淳于天翰提出更苛刻的附加条款摆明也未有和我大昌好好商议的打算。”
【1】限期交款、指定亲王为质。
国库早已空虚,哪有那么多金银?
吕金正在气头上:“庄澎湃,你一口气讲清楚,淳于这次要什么。”
“回陛下,淳于此次要求加码——”
“牛马一万头,绸缎一百万匹,派宰相、亲王到淳于营为人质,让淳于军过黄河,从此奉北国为上。”
鞠青站出来说:“淳于军索要的钱财,哪怕我国举全国之力竭尽天下之财都无法满足,这非是和我们议和的意思。至于人质,亲王更是不能去。应当派能言善辩之士,前去同淳于军商再谈条件,说清哪些条件大昌可以答应,哪些条件大昌宁死不屈。陛下,只要能延几天拖延时间,勤王之师军就会到来。到那时淳于军便不敢轻视我们,和平局面才可以长久。”
石基表示:“臣可代亲王前行。”【1】
有朝臣提出异议:“淳于明确要亲王,再用大臣前行,怕是要激怒他们。”
鞠青:“横竖都是死,为何不为社稷和百姓死得有意义些。笑阳公主已牺牲给了北国,难道我们要被淳于牵着鼻子走,一个一个公主亲王往前派,派到陛下再无手足和子嗣吗?”
曹寒:“鞠侍郎你总爱把事情扩大。此次淳于只是要一个亲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何非要闹到所有人都不痛快。”
鞠青和曹寒等反复激烈争辩,吕金默无一言。
没人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朝堂上几派声音吵得不可开交。
啪!
吕金突然就爆发了:“别吵了!”
“听朕的!和淳于打!往死里打!”
【1】标【1】处均摘自宋代相关百科,我只是改了措辞加了一些剧情。这一大段剧情从【限期交款、指定亲王为质】到【臣可代亲王前行】故事逻辑和行文安排百分百摘自宋代相关百科,我只是改了措辞加了一些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