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仙尊悄然而来,丢下一句打趣般的勉励飘然离去,却助力苍琦一步登顶,达成此行目的。
执事长老虽满脸一言难尽,却还是将“宋濯涟”列入外门弟子名录簿。
待执事长老离开,柳家三兄弟立时围住苍琦,恭贺道喜。
“恭喜宋兄得偿所愿。”柳敏济拱手祝贺,笑意真诚。
柳光济俯首行大礼,调侃道:“同为宗门弟子,还望宋兄日后多多关照。”
柳楚济亦是满面笑容,拱手连连点头。
苍琦左手负背,右手摇扇,仰头端得是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笑道:“好说,好说。”
柳家三兄弟身着内门弟子锦袍,却对一死皮赖脸强入宗门还洋洋得意的外门弟子曲从拍马,顾君为脸色铁青,走上前咬牙切齿:“宋濯涟,无涯仙尊能开金口允你入宗,可不会帮你修习,既已入宗还是潜心修习为好,免得日后处处吊尾连累无涯仙尊。”
苍琦摇扇子的手一顿,撇嘴反讥:“无涯仙尊方赞我有盖世之才,你现在却说我处处吊尾,难道~你比无涯仙尊更具慧眼?”
“我,你······”顾君为指着他应也不是,不应亦不是,想到身后所站之人皆是今次入宗的外门弟子,收回手告诫:“不论用何手段入宗,现大家皆为九玄宗外门弟子,日后皆是同门,只是劝你一句罢了,既不喜听,我日后不多言便是。”
见他话落对面好些师兄变了脸色,苍琦收回戏谑目光看向手中纸扇,淡淡道:“既是同门,又何必挑拨离间?”
顾君为没想到自己心思竟然被当面戳穿,脸色越发难堪,甩袖道:“师弟何必咄咄逼人,”回身望向其他人,拱手行礼:“既为同门,君为日后恐要烦劳各位师兄弟多多关照。”
其余人皆回礼。
大家皆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披荆斩棘才入宗门,自是看不起靠撒泼打滚走后门入宗的宋濯涟,因此相约去外门弟子屋舍。
不过片刻,试练场只剩四人。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柳光济连连咋舌,继而幸灾乐祸道:“宋师弟,看来日后你要过苦日子喽!”
既已入宗,自是以入宗先后时序互为师兄弟,因此,柳光济这声“宋师弟”叫的尤为铿锵有力。
苍琦立马换上哭丧脸,拽住柳光济衣袖卖惨:“师兄,师弟日后靠你罩着了,记得修习结束多来看看师弟啊!”
柳光济被他故弄造作之态逗笑,摸着他章甫郑重道:“放心,若哪日不幸暴毙,师兄定会为你收尸。”
虽是开玩笑,但他如此口无遮拦毫不忌讳,引来柳敏济一顿暴揍,苍琦亦是追着柳光济用扇子抽他。
连带柳楚济左躲右闪,四人于试练场闹作一团。
这一切,皆入远处悬山亭观景之人眼中。
见四人笑闹后搬木箱挪桌椅,将试练场收拾整齐,纪修泽点头笑赞:“看来传言不假,果真是为入宗门下了苦工,连桌椅收归这类琐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看向身旁神色冷淡的师弟,斟酌一番方道:“我观他虽无丹田内府根骨平常,但为人却是机敏灵动,不若擢于你身边,陪你修习?”
“不用,”纪瑾冷言拒绝,话毕还觉不够,复又补上一句:“看着就闹腾。”
纪修泽收回遗憾的目光,长叹一声道:“你既是不愿,为兄自不会强求,只一事,下旬万宗大比,你携宗门弟子前往。”
万宗大比,顾名思义,千门万宗精英子弟聚于一地历练比试,乃修真盛事。
九玄宗此次入宗大选恰巧在万宗大比之前,因此,初入宗门的内外门弟子有机会随行前往。
得知此次大比云起仙尊一路陪同,初出入宗的弟子一片沸腾。
柳家三兄弟陪苍琦前往外门弟子屋舍途中,听各位师兄弟奔走相告,亦是一脸喜气。
苍琦见三人与有荣焉,好似他们此次定能随行一般,失笑:“新入宗弟子随行前往万宗大比,即便已入内门,也是跟去跑腿打杂,有甚好期待。”
话音刚落,就迎来无数刀子眼,身边三位师兄只是不认同,但那路过之人的眼神犹如利剑,恨不能将他劈碎。
被三位师兄连拖带拉逃离时,苍琦还在嘟囔:“就是嘛,我又没说错。”
柳光济心直口快:“师弟,你再如此瞎说大实话,日后被师兄弟们围殴我可不帮你啊!”
“再说,刚入宗门就能随云起仙尊参加万宗大比,即便打杂那也是三生有幸。”
“嘁,”苍琦表示不屑,纸扇摇得哗啦作响:“我说三位师兄,以后小弟还要靠你们罩,潜心修习才是正经事。”
“潜心修习,修为提升后好帮你挡剑!”柳光济撇嘴,直接点破他的小心思。
苍琦也不恼,用胳膊肘杵杵柳光济,笑得谄媚:“师弟是想师兄勤修多练,来年在大比试练中大放异彩。”
宗门弟子,谁不想于万宗大比中大展身手,一鸣惊人,振扬宗门威名,柳光济亦不免此类俗念,因而听罢眉开眼笑,与宋师弟头对头,嘀嘀咕咕请教宗门术法。
外门弟子屋舍乃是随机分配,一人一屋,不像内门弟子可三五交好之人居于同一院落。
山脚下屋舍俨然,柳家三兄弟暗自感慨:九玄宗果然是上宗,仅外门弟子屋舍已是堪比村落。
苍琦却是见怪不怪,径直前往屋舍管事处领取舍号。
管事不在,只一外门师兄出面迎接,不耐烦道:“试练结束就应早早来领取,何事拖至此时,连累管事师兄等你一人。”
说罢见苍琦提笔签名,随手丢出一快木牌:“好屋舍已被挑完,你先将就住,待大比结束再寻人修缮。”
看清牌号苍琦挑眉,见面前之人一脸不耐眼含挑衅,他耸耸肩膀说道:“谢师兄。”
说完转身出门。
苍琦带三位身着内门弟子锦袍的师兄于外门弟子夜宿处左转右转,终于找到分配的屋舍,看到牌号时就已知晓情况不容乐观,此时亲见也没多大意外。
可三位师兄却是不能接受,尤以柳光济首当其冲,欲去与管事争辩一二。
院落竹篱木门,院内杂草及膝,屋顶碎瓦掉落破了一个黑洞,一看就是年久失修无人居住,苍琦轻轻一推,半扇院门竟是轰然倒地。
这,这根本就无法住人。
“欺人太甚,我······”柳光济握拳转身,要去寻管事。
苍琦抬扇拦住他,率先进门:“此处地偏清静,挺好的,就是要劳烦三位师兄帮师弟我除草修缮房顶。”
柳家三兄弟,入九玄宗内门,还未修习剑道术法,倒是先用斩邪魔的灵剑清除杂草,柳光济更是打听顾君为屋舍,而后光明正大飞至屋顶借用砖瓦。
顾君为看着站在自己屋顶的柳光济气急败坏:“修缮房屋找管事师兄即可,何故拆我屋顶?”
“顾师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又跟管事师兄关系要好,哪像宋师弟霉运连连,分个屋舍都是烂窗破门,师兄借你屋瓦一用,也让宋师弟沾沾好运,顾师弟一向开明友爱,想来也很乐意帮宋师弟。”
柳光济不止嘴快,手脚更快,说话间灵剑一挥,瓦片接连飞至站于人群中的柳楚济怀中。
他见顾君为脸色胀红,一看就是在憋气,眼珠一转,勾唇笑道:“难道顾师弟不愿,可师兄已经拆了,这可如何是好?”
顾君为努力调整脸色,压制怒气,故作大度:“柳师兄,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只日后我们需严守宗门戒律,不然惩戒阁长老问起,师弟也不好隐瞒。”
柳光济撇撇嘴飞身下地,毫无诚意道:“谢顾师弟援手。”
指挥柳敏济修门的苍琦见两人仿佛打了胜仗,昂首挺胸抱着砖瓦归来,微微皱眉:“日后莫要如此,惩戒阁戒尺的滋味,你们绝对不会想尝尝。”
柳光济将瓦片整齐覆于屋顶破洞处的黄泥之上,拍手称奇:“话说师弟,你不仅对宗门术法秘闻了如指掌,还通这屋舍修缮之道戒律阁刑罚,若不知晓的人定以为你已入宗多年。”
立于门侧摇扇的苍琦哈哈一笑:“岂不印证我生而为九玄宗弟子。”
就连名誉九州声传四海的纪瑾,都是我的人,区区外门匠术算个甚!
我这前九玄宗外门首席大弟子可并非空有名头之人!
院内已然修整完善,只屋内传出话音,间或夹杂一两声惊呼。
“师弟,哪日得闲下山去集市买些家什,你这屋舍也太过简陋了。”一道清越的少年之音响起。
“穷,没钱!”另有少年懒洋洋应道。
“啊!你家都富可敌国,怎会没银钱?”清越之音再次惊呼。
苍琦掏出荷包,倒出仅剩的五文钱:“喏,来时路上都给你们花了,就剩这五文了。”
柳光济弯腰大笑:“啊哈哈,试练场我还以为你是做戏,没想到是真没钱了,那我日后唤你五文师弟可好?”
“哎,路上吃我的睡我的,现在还嫌弃我穷,有你这么做人的吗?”苍琦抬扇作势要抽打他,柳光济急急跑出房门,冷不丁对上院外之人清冷眼神吓一跳。
某日,纪瑾:你都跟谁吃过睡过?
苍琦:啊?不是你吗?纪瑾,你竟然下床不认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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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