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星川爱子来到了club Q.Sii。
面对光鲜的客人，先不计较她带了多少钱来、也不管她能为担当花出去多少钱，北泽莲店长的心中，自然会给这类女孩子高一些的评价。
“欢迎光临。”
北泽莲客客气气地让一个内勤把星川爱子引如厅内。
爱子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要点两瓶五千日円的无糖可乐。”
内勤的态度和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心中暗想：
开端消费低一点也不用急，没准天丽总支配人来了之后，她就愿意开一瓶金桃香槟呢？
爱子的坐席没有多显眼，只是位于超级贵宾室的门外。
敞开式的沙发四周，并没有玻璃隔板，而是放置了几盏暖橙色的琉璃灯，以灯光来为牛客双方营造共处氛围。
这是club Q.Sii独有的设计，一般牛郎店模仿不来，毕竟比起这种开放环境的前提，是在“客源的质量够高、一席与一席之间，互不干扰”的前提下才能实现的。
爱子等待天丽的助手神崎健人过来，照往常，天丽忙的时候，都是由神崎健人帮着在待客席中轮席招呼客人的。
可是今晚，神崎健人却没有来。
爱子一问内勤才知道：神崎健人出息了，入店时间虽短，但也拿到了稳定的客源，指名组数不低。有“next一之濑枫之资”。
上前一个北泽莲店长新安排过来的助手，爱子就跟他聊了起来。
“手下的新人们个个都这么上进，望月恋代表很轻松吧？”
“不尽然。新人们为自己的前途努力，恋代表为背负员工们的人生努力，前者是个人征途，后者则是对一众人的领航，不时时刻刻掌握风向和航路就不行。”
“恋代表今晚不在吗？”
“集团本部事务所那边有事，恋代表过去了。”
“方便问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说，这是集团的运营机密。”
“那天丽呢，工作顺利吗？”
“天丽总支配人就跟是牛郎业界的一道白月光似的干净纯粹，客人们包容他对他好都是日常事，没什么不顺利的。”
“但……总有对天丽发脾气和耍性子的痛客吧？”
“即便如此，事后她们也会后悔。但是话说回来，爱子小姐你跟天丽总支配人的初遇，已经足够写进《牛客手册·攻略篇》的教科书了。”
“当时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有胆子。不像现在——”
“说到胆子，大家也都觉得天丽总支配人变得大胆了，他做了许多在大家想象之外的举动，无一不是为了客人和为了club Q.Sii的整体利益。”
“是受了我的影响吗？”
爱子得意若惊。
“谁说不是呢？”
助手把调制好了的果酒放到爱子面前。
在过去的日子里，风间天丽弄清楚星川爱子的真实生日是在哪一天了吗？
答案是：并没有。
但是天丽却是真的有用心地去为爱子准备：自己认为合适的礼物。
私底下跟夏本让商量的时候，天丽听到了对方这样的询问：
“先不管爱子会不会喜欢，你送她这个东西，恋代表知道了吗？”
天丽很诚实地回应：“我没跟恋代表说，北泽莲店长我也没说。”
夏本让一斟酌，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东西送出去后，会给恋代表带来困扰啊？”
天丽充满责任感，“真要是被不明实际的人多心和多嘴了，我自己发动态澄清就好，不会给恋代表添麻烦的。”
夏本让摇头，“可我还是觉得不妥，这‘礼物’你还是不要送出手的好。”
“为什么？”天丽不打算改变初衷，“我是认真准备和对待的。”
夏本让分析起舆论走向来：
“比如说，《牛郎周刊》到时候可能会胡扯出爆款文章来：前有知名女公关新井铃铃花向旧担当望月恋要开运手链，结果……后有风间天丽不把集团规章制度记在脑中，给新晋女公关星川爱子送……详情请点击文章查看。”
听完，天丽淡定的很，说道：
“在《牛郎周刊》记者们的眼中，over beauty的女公关们本来就跟in group的经营者们和牛郎们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我都习惯了，我不怕。”
夏本让惊讶：“天丽，你真是变了！”
“我哪有？”天丽双眸清澈，“想做，就去做了而已。”
“好吧，那你就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吧！”夏本让对天丽做出支持，“无论如何，恋代表也会为你和为自己善后。”
“让部长你说，铃铃花反复向恋代表要那条细金手链，恋代表为什么就是不给呢？”
“物件起牵绊。下次恋代表跟绪方老师打交道的时候，把细金手链拿出来，不是多了一层‘信任关系’和’重视关系’吗？香港人讲究那样的处世之道，恋代表明白的很呢。”
“除去细金手链的多重意义不说，它真的是好看。”
“我也觉得它的做工好、品相好，配得上恋代表。”
回到当下。
天丽双手背在身后，掌心藏握着一个天鹅绒面的盒子。他笑着来到爱子面前坐下，就像是天使一样，背后哗啦啦地长出了一对翅膀，要给她送上一份好礼。
爱子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天丽，一时间晃了神，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喏，给你。”
笑容很好看的天丽。
“给我的？”
喜不自胜的爱子。
“嗯，给爱子的。”
声线温柔的天丽。
“给……我的？”
心脏砰砰跳的爱子。
她大概以为天鹅绒面的盒子里，装的是结婚戒指吧？
就算是得到了这么一次脑内花田的妄想机会，她也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真想大声地告诉全世界：
“背负in group花道看板已久的‘国宝牛郎’风间天丽，亲自送礼物给我啦！“
“这真是我星川爱子几辈子攒来的运气，怎么猝不及防地就爆发了呢？好开心，好开心，好想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爱子的神情如痴如醉，她沉侵在天丽的“赠礼举动”中无法自拔。
对像爱子那样的女孩子来说，她们可以伪装的刀枪不入，也可以表现的快乐无比，总之她们在得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的好意的时候，就容易深受感动。
那种——
自我幻想、自我珍惜和自我守护的感动。
“我能给爱子的，就是对我来说最好的东西。”
天使般的天丽，优雅地打开了盒盖。
爱子捂着眼睛，她希望睁眼的那一刻，看到是刻了双方的源氏名和许下了彼此誓约的对戒。
结果——
盒子里面装着的，仅仅是一枚小徽章。
爱子没有惊愕也没有失落，而是直接石化在了天丽面前。
天丽用手晃了晃爱子的眼睛，口出“天籁之音“：
“这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找顶尖工匠复刻的in group干部身份象征的小徽章。”
“身为in group的牛郎，我觉得很骄傲。所以我特别珍惜这个带着‘肯定之力’和‘鞭策之力’的荣誉小徽章，我想跟爱子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就决定把一模一样的复刻品送给爱子。”
爱子呆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席的助手，瞠目结舌，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他们的反应，天丽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收下吧爱子。”
天丽的模样，依旧美好的不可方物。
他郑重地把“很有意义”的礼物放在了她手上。
“好。”
爱子应的很轻。
她实在是说不出“感谢”二字，也谈不上喜欢。
In group本部事务所会议室。
千客万来总运营官敲门进来，用了最精炼的语言向各位董事说清楚了一件事：
“club Q.Sii的风间天丽，今晚把in group干部徽章的复刻品，当成心意礼物送给了星川爱子。”
我喉中一呛，差点把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
因为我知道：千客万来总运营官真的好狡猾，“心意”还是“礼物”，用词的不同，差别可就大了。前者有心后者无心，有心违反集团的规章制度要处罚，不小心违反集团的条框规矩则只需口头提醒即可。
黑田玲央社长装作关心：“恋代表，你还好吗？”
我应道：“好，谢谢社长。”
黑田玲央继续说：“天丽总支配人的做法，我闻所未闻，恋代表你……”
我心里晓得黑田社长要说什么，就接话道：“今晚的情况，我一概不知。”
“是吗？”黑田玲央皱眉看我，“那我是该夸天丽大胆呢？还是该责备他事先不跟你商量，就一厢情愿地去做了错事？”
“黑田社长定义的太快，我不觉得天丽知错犯错。”我冷静地说，“更何况天丽送出去的只是个干部徽章的复刻品，又不是集团发给他的本物徽章，不算是违反规定。我就算是事先知道，也会酌情同意天丽这么做，因为他……”
“行了恋代表，你别装了。”
林高志打断我。
“董事会上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是吗？你该找个借口这么说：天丽来找过我，我警告过他不能这么干，他表面上答应了我，行动上却背叛了我，搞出这种事情来，我代天丽向集团的各位董事道歉。”
“无稽之谈！”我口气稍重地说，“这套话术，是林董事从哪家三流牛郎店里照搬过来将激我的？”
林高志正气凛然地说：
“以前呢，我只听说过Tandy集团的客人们，会把从担当那里得来的名片和小礼物挂网上去高价倒卖。却没想到恋代表教导出来的员工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要起在行业内倒卖集团徽章的头了！”
我冲林高志一挑眉，心中蹭起一股火气：
“在林董事看来，我是故意的吗？”
林高志取下自己的大董事徽章，往桌面上一搁，顺带借着灯光晃了晃我的眼睛。
他当众斥责我：“这样的不正之风一旦刮起，那还了得？”
黑田玲央社长心中窃喜，脸上却是忧心忡忡地看我：
“有恋代表的失职反例也好，这样集团法务监察部的那些人就该知道，有些条例是该做完善了：干部荣誉徽章，不可复刻私藏、也不可将复刻品当作心意赠送给客人。”
听到这里，神条春树顺着黑田社长的话往下说：
“恋代表，你该有所反省和在事后认真叮嘱天丽改过才对，不能再这样摆出一副自己无辜中枪和无端受责的模样。”
我冷冷说道：“我这副样子春树代表要是看不惯，那就不要看。要是春树代表等着我起身道歉或是做出反省发言，那大可不必！”
花鸟风月向我投来了“恋君，你真有骨气啊”的目光，然后替我说话：
“照我看，这事不能怪恋代表也不能怪风间天丽，得怪over beauty的节子妈妈。节子妈妈要是把自己手下的女公关们教导好，铃铃花和星川爱子能时不时地就给club Q.Sii惹麻烦吗？”
“照风月代表的意思，”神条春树往下问，“是觉得风间天丽被星川爱子迷了心窍，才会把星川爱子早就盯上了的、或者说她早就想要的in group干部小徽章送给她？全然不顾集团制度？”
“铃铃花向恋代表要细金手链的事情，可是闹的歌舞伎町人尽皆知。”花鸟风月借彼言此，“星川爱子耍点手段，向风间天丽要个in group干部徽章算什么？”
“你们这些人。”花鸟风月对全场说，“不要被星川爱子骗了，只会一味地把过失都归结在恋代表和风间天丽身上。”
本城一辉说：“风月代表分析的，也有几番道理。”
林高志十指交错，带着疑惑的表情看我。
然后，他挤出一个不怎么愿意妥协的笑容说道：
“那恋代表要多注意客源管理啊！姑且就算作是女人们的错吧，徽章呢，天丽送出去就送出去了，也不好再要回对不对？我只但愿这种事情别在in group直营店发生第二例。”
相乐光辉直言：“林董事，您别说的就跟自己管理的姊妹店就不会出错一样。”
“光辉代表。”林高志用看待不懂事的小孩子般的目光看他，“你希望姊妹店发生什么事非吗？如果是，你的心态就跟润董事一样不正！”
“行动力可是掌握在员工们自己身上的，只分行事有无和后果强弱、不分从业店铺。”相乐光辉不畏年少地反驳林高志，“当然，林董事对自己的管理能力自信、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让姊妹店永远保持好名声，就当我没说过。”
“你把控好自己的店铺就好。”林高志回应，“你的份量还没有大到能评价别人的经营方式的程度。”
黑田玲央社长清了清嗓子，说道：
“念在天丽是心情使然，恋代表也是一时疏忽，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希望in group的各位董事以此为戒，肃清不正之风，别给集团的荣誉徽章抹黑。”
以此为戒？
黑田社长的态度还是断定我有错，他不但是断定我有错，还摆出了自己的包容者态度，真是公然把我放置在了反例的末端。我不能忍受。
我从董事席位上站了起来，正色说：“我没错，我的员工也正是因为知道干部徽章的宝贵，才复刻了一份送给客人。”
“所以黑田社长才原谅了你呀！”
林高志故意说的很大声。
“请林董事你不要往‘望月恋没有把集团荣誉感向员工传递到位’那方面说，也请各位董事不要往‘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望月恋舍本逐末、看重细金手链藐视集团纪念品，所以天丽才有样学样、随手送客人干部徽章’那方面想。”
“我自身每天都把董事会役员的徽章带在身上，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职位和责任；而天丽，就是因为太珍惜自己的干部徽章了，才会把这么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送给客人，天丽心中，不存在任何‘蔑视集团颜面、看轻荣誉之物’的想法。”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黑田玲央假意带着和善的笑容，“恋代表的解释，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神条春树又很快顺着黑田社长的意思接了话：
“我想大家都听明白了。恋代表就是想告诉各位董事：自己时刻把集团荣誉放在心上，认真对待跟集团相关的一切纪念品和功勋品。有自己的以身作则，风间天丽只会发扬‘传物传爱、分享荣誉’的精神，不会暗起‘迎合客人、倒卖徽章’的妄念。”
“春树代表这么一解释就到位了。”林高志拍了两下手掌，“恋代表，你应该感谢身边有这样一位帮着自己的同僚才是。”
——趋炎附势，心口不一。
这是我能给神条春树的、最中肯的评价。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这场会议就到这里吧！其他没有讨论出结果的议题，等明天下午再说。”
本城一辉起身，宣布了压轴的两个字：“散会。”
离开会议室后，我来到走廊的窗户边。我拉开了半扇玻璃，猛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让它们来冲淡自己胸腔中的不平之气。
花鸟风月站在我身后，问：“恋君，要我陪你去走走吗？”
我转过身，强打精神说：“不，我回店里。”
花鸟风月惊讶：“你回店里？”
“没错，我现在就打车去club Q.Sii。“
“哦，那你一定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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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剧情：
徽章事件
1、天丽：“我能给爱子的，就是对我来说最好的东西。”
2、林高志：将集团荣誉品送出手，涉嫌后续让爱子高价倒卖，天丽大错特错
3、黑田玲央：恋代表管理员工失职，是个反例，大家引以为戒
4、恋君：我没忘记过自己的职位和责任，哪错了？天丽单纯无害，哪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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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离奇古怪：天丽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