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黄昏时分,唯香在博客上公开了自己要带1000万到club Q.Sii预定雪糕塔的爆炸性消息。
《牛郎周刊》官网第一时间做了热点事件更新,并着重提及:
“经过本刊记者确认,唯香小姐是以为店铺的名义花钱,而非为望月恋代表取缔役本人花钱。”
“那座雪糕塔不是拍卖竞价吗?”美笑子看戏似的说,“铃铃花你还有机会。”
“那个不要脸的博主哪来的1000万?”
同店的女公关爱咲千依问。
“要么虚张声势,要么借了高利贷。”
铃铃花翘腿坐在沙发上。
“铃铃花你呢,打算怎么办?”美笑子问。
“雪糕塔亮相那天,我打算去看热闹。”
铃铃花装作无所谓地说。
“咦?我还以为铃铃花姐姐要跟那个不要脸的博主比赛花钱呢。”
爱咲千依一边说,一边让黑服把果盘放在桌子上。
“托节子妈妈的福,我的钱得存起来买恋的店铺。”
铃铃花望了一眼摆在店里西北角的妈妈桑喜欢的高级蝴蝶兰花卉,恨不得把它们化成一棵棵摇钱树。
“我可以跟铃铃花姐姐一起去看热闹吗?”星川爱子问。
“你是为了看雪糕塔,还是为了看天丽?”爱咲千依笑着问。
“有区别吗?那一天无论我开眼界的是什么,我都是铃铃花姐姐的伙伴。”爱子说。
“爱子你也一起去吧!机会难得,美笑子姐姐要不要也去那里见一见凌波润董事?”
铃铃花拿起了一颗放在三层果盘里的中间层的鲜红的草莓。
“铃铃花,你可真会为我考虑呢。”
美笑子吃着哈密瓜,内心里自然是希望当日跟凌波润相见后,能跟晶莹剔透的淡绿色蜜瓜果肉一般甜蜜。
“比起让凌波润董事归属其他女人,我当然更希望他归属于你。”铃铃花说。
“你能说出这句话,真是罕见。”
美笑子放下哈密瓜。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不是既要让客人得到幸福,也要让自己得到幸福吗?美笑子姐姐不想让自己过得幸福吗?抓紧时间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吧!那个人非凌波润董事莫属。”
铃铃花认真地看着美笑子。
“没错,作为女人要让自己变幸福。”美笑子说。
“我看in group的官网说,拿下雪糕塔的客人也就是花钱最高的那位,可以获得现场聆听凌波润董事、七川春董事和零斗取缔役共同为其喊call的机会,是真的吗?”星川爱子问。
“是真的,还可以从两大集团里任挑一个从业员,让他当众吻她留念。”爱咲千依说。
“那要是被挑中的从业员不乐意呢?”爱子问。
“爱子你太天真了,权利归权利,没必要在那种场合为了个吻而给自己树敌。”美笑子说。
“就是说所谓的亲吻特权形同虚设吗?”
爱子觉得橙子切片又酸又苦,在她的概念里,浪费这样的机会非常可惜。
“没错,顶多要个飞吻。”美笑子说,“肌肤之吻可是犯规的哦。”
“今日的神乐木”系列照片迅速爆红。
神乐木苍牙每天下午拎着水桶奔走在不同的牛郎店之间的清扫照,成了大家乐此不疲的话题。甚至还有店铺的运营人员,发布营业日记盼着神乐木来作业,好蹭一把流量。
而“神乐木苍牙”这个名字,也迅速飙升到了牛郎网的点击率第一位,所属店铺和职务写着:donuts,特别限定出勤player。
朝木总司看着自家店铺那块被神乐木擦拭过的、闪闪发光的招牌,愣了好一会,才问自己的后辈:
“当年我要是持把刀去in group执行部砍凌波润,是不是比之前神乐木虐小白兔要出名得多?”
一之叶凯斗见朝木总司回过了神,用紧张的口吻答道:
“那前辈今天就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监狱里了。”
朝木总司拉开了店门往里走,边走边说:
“我就算被告进监狱,出来后当牛郎也一样畅销!”
一之叶凯斗跟在朝木总司后面,略带奉承地说:
“不愧是前辈,不管经历什么、不管在哪家店都一样卖得出去。”
“今晚保守估计,我能叫来五桌客人。”
“恕我直言朝木前辈,凌波润说一天接待五桌客人跟‘叹茶’没区别,除非其中一个人为你开销五十万以上。”
“凯斗,你当牛郎是为了一边计算客人数量、一边计算自己的日收入有多少,还是为了先满足眼前的客人、再考虑让她们长远为你花钱?”
“这样转化真的现实吗,朝木前辈?”
“当然不现实!除非是跟自己结婚了的女人,否则谁都会变心!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就是从别人手里拿到钱,和让别人接受自己的思想吗?”
“让客人接受担当的思想,或者说‘被洗脑’这方面,我认为我们X集团已经走在其他集团的前列了。”
“你明白这点我很高兴。”
一之叶凯斗问:“话说回来,朝木前辈你怎么看神乐木苍牙这个人?”
朝木总司摆出了占卜师的姿态,双手隔空,如同握着一个假想的水晶球,说道:
“他的牛郎生涯前十分之一是败笔,紧接着十分之五是鸿篇,最后的十分之四看造化。”
一之叶凯斗略略皱眉,“神乐木苍牙成了凌波润店里的特别出勤player,前辈你不觉得奇怪吗?”
朝木总司摆摆手,“再奇怪,也没有他要去望月恋店里搭雪糕塔奇怪。”
一之叶凯斗一脸不信,“那东西真能搭起来吗?又不是蛋糕。”
朝木总司晃了晃腿,“整个业界都在关注,搭不起来也要搭,神乐木苍牙的牛郎生涯全赌在那里面了。”
一之叶凯斗觉得可笑,连神乐木那种牛郎都可以得到机会的垂青。
胆识?勇气?赌上人生?
自演?造势?只为成名?
一之叶凯斗对那种牛郎嗤之以鼻,他认为自己要比那种牛郎强大的多,最起码自己不是变色龙。
于是,他不屑地说:“神乐木要是在凌波润店里混得下去,还要在乎雪糕塔搭不成就去不了七川春店里吗?”
朝木总司肯定地说:“凌波润不会长期留他,我对凌波润了解的太清楚了。”
一之叶凯斗问:“那,那只小白兔呢?”
朝木总司忽然放肆大笑:“你想问什么?怎么料理兔子肉更美味吗?”
20点30分,凌波润在一家高级餐厅等候客人。
染井光惠,是知名企业家染井孝之的妻子,二人在大学恋爱后随之结婚,并且有一个孩子。表面上看,丈夫事业有成,儿子成绩优异,应该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但是染井光惠却感受不到快乐,也许是缺少爱的缘故,作为小说家兼家庭主妇的她找了牛郎,朝营业店铺的店铺的牛郎。
“我没想到润先生真的会在意我,那天我没去donuts,打算把预算的开销打给店铺的账户之后就自杀。如果不是润先生联系我问我怎么了,我现在恐怕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跟孝之一起生活得太累了,他每天忙于工作,忙得没时间看我也没时间陪我跟欲太一起吃饭,我一个人活着没意思,每当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就特别难受。”
“我想,孝之面对我肯定也难受。对于已经没有新鲜感的女人,他肯定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吧?孝之说,他打算带我和欲太移居去马来西亚住,已经选好了房子,这个月底就过去,公司的业务发展得很快,进军海外要亲自驻场才放心。这么突然,他从来没跟我和欲太商量过,他是那种拿定了主意就不管别人的感受的男人,包括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润先生,我很想死你知道吗?我不喜欢马来西亚的气候,也从来都没接触过那里的风土人情,我不想跟一个已经不爱我的男人呆在那里。我算不到回日本的时间,我讨厌反复经营一个个太太们组成的圈子,那种圈子自私冷漠,那种圈子里的女人们都依赖着丈夫的名誉和地位来显摆自己的价值,冷漠到和善可亲。太累了!到哪里都不会变,有人的地方都一样。”
“我怕自己在内沦落为打点丈夫日常生活琐事的女人,在外沦落为为了融入圈子而拼命演戏的无聊又虚荣的女人。我的爱好是写小说,本来大学文学部的我就不应该跟经济学部的孝之恋爱,那个时候我一定是在联谊会上喝酒喝昏了头。小说的世界是虚幻的世界,再怎么构想都无法与现实生活重合,现在这种感受对我来得越来越深刻,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周三的早上,丈夫上班和儿子上学之后,按照预约去donuts见润先生,对我而言是唯一的、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光。所以我无法接受移居马来西亚,我不能让丈夫剥夺掉我唯一的治愈源泉。”
“如果不是为了欲太,我早就想跟孝之离婚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不结婚。孝之给我再多的钱,让我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都没用,那些都比不上润先生陪我的十五分钟,因为无形的快乐胜过物质的快乐啊!”
“润先生问我,能为我做什么?很简单呀!润先生能为我做的:就是让自己平安、快乐、幸福。我希望润先生过得好,这样我才能够带着润先生的好努力活下去!”
“欲太知道我找牛郎,他说指名对象是凌波润董事的话就没关系。欲太是在年轻人中很流行的时尚杂志《潮流最前线》的签约模特,跟同是模特的一些in group的从业员认识,有一次他从夜神光那里拿到了一本in group从业员的宣传小册子,告诉我:‘妈妈白天不是有时间吗?试着去歌舞伎町逛逛怎么样?那里有一家很厉害的朝营业牛郎店,经营者是in group的凌波润总执行董事……’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决定去指名润先生的。”
“每次到donuts我都很开心,因为有儿子的体谅我也能放开自己来面对担当。对了,换桌的时候每次润先生都是跑着去的,怕耽误客人们的时间,让我很感动。”
染井光惠深深地诉说着,她知道,这些话她现在不说,恐怕之后到了马来西亚就没机会跟凌波润说了。
终究她还是一个女人,屈从丈夫却心有所属的女人。
那天凌波润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决定活下去,染井孝之不知道,染井裕太也不知道。
但是,在一个女人身处最黑暗的世界、除了死亡别无选择的时候,是另一个男人放下工作,及时走到了她的身边给了她活下去勇气。
他和她,并非爱情,只是纯粹的担当和客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