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儿，你恨我么？”弘义君觉得自己真的是多余问李系这个问题。李系的反应也很直接，一口咬在弘义君肩头，弘义君觉得估计是见血了，但是弘义君不敢吭声。
早上的时候李系不知为何腹部绞痛，喊来温辞秋看过后尴尬的说是昨夜玩得狠了，弘义君讪讪嘟囔着不至于吧后又被怀里那位狠狠咬了一口。
十三这次上门吓了弘义君一跳，明明李倓都来看过李系了，难道李系真的不死不行吗？
但好在弘义君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十三默默看着弘义君忙得焦头烂额，既不出声也不帮忙。等弘义君将李系安抚好抱回屋里去，十三已经续了两壶茶了。
弘义君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满面春光的十三，心里暗暗惊奇——不会真让他得手了吧？不是吧这哥们儿除了杀人就是一根筋的脑子能玩得过他们家大老板吗？
不得不说弘义君在某些事情上敏锐的吓人，早在和李俶没几次的接触中就能看明白他对姬别情的态度是绝对不容进犯的。
“哥，这是怎么了？心情好像不错啊。”
十三痴痴的笑着，直把弘义君唬得魂飞魄散。
“哥，有话好好说，别吓我！”弘义君实在是忍不了了对十三大呼小叫。
这要换了平时，十三一个脑瓜崩算是爱护他了。今日的十三好像是心情确实不错，让弘义君取酒来，他今日想喝酒。
弘义君见十三心情真的很好，于是也放下了警惕，让年小熊把他地窖里的旬又三拿出来。旬又三的价格在市场上可比百日醉还要贵上一倍，拿旬又三出来待客，弘义君确实是花大价钱了。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十三说出今次来见弘义君的目的。
“你有本事，降得住那位。陛下有令，那位之事全权由你负责。但是陛下也说了，那位生下来的孩子，要么送进凌雪阁，要么过继给齐王。”十三夹了一筷子葫芦叫花鸡送进嘴里，弘义君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不愧是李俶，真是松手了却也半点都没松。
弘义君也吃了一口煎豆腐，不由道：“真狠啊。”
“可以了。本来孩子是一定放进凌雪阁的，是齐王说他这辈子不想娶妻生子了，把二哥的孩子过继给我好了，这才让他还有得选。”十三看弘义君眉头紧皱宽慰了两句。
弘义君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他。”
说白了不过是人质罢了，还说得那么好听，这就是玩政治的人的体面吗。
“越王之前那些孩子呢？”弘义君突然想起来越王以前是有姬妾有儿女的，突然送进去一个……李系不尴尬吗？
“想什么呢，当然是全杀了，一个没留。这些不是能留的人好吧。”十三的语气仿佛是刚才路过摘了个果子一样稀松平常。
说完后十三慢悠悠停下筷子朝门外看了一眼，弘义君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推开窗户，果然看见一道蹒跚的背影。
“别去了，他这会儿得冷静冷静，你去不合适。”十三端起酒杯一口干完。
政治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游戏，赢了封妻荫子，败了满门抄斩。自古以来这盘游戏的开局规则俱是如此。
弘义君没有反驳十三的话，但是他担忧的看向李系离去的方向，觉得他等会儿一定要去劝劝李系。
不过话说回来——
弘义君一把打掉十三夹菜的手，满脸的不忿：“我的十三哥，下次我老婆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提醒我一声，感情不是你哄你不担心我今天晚上睡地上是吧。”
这话给十三听得乐不可支，拍了拍弘义君的肩膀：“那你每次和我说话都防着点，你家这位到底是……”十三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天家。
弘义君又耷拉起脑袋。
是啊，李系到底是皇室成员，有长安来的消息他会下意识的关注，哪怕送消息来的是他最讨厌的十三。
“不过我估计以后也不太来了，你记着，弥光水岸的十四号地，你们两个绝对不能靠近。别怪哥哥我没提前告诉你，真让你家那位去了，有没有命撑到你去救他就说不准了。”
十三已经几乎明牌，弘义君当然也不是傻子，突然联想起来：“所以那天在我桌子上放字条的人是——”
“嘘。”十三示意弘义君噤声，又道：“这万年居业行，到底是东宫的财产。”
弘义君点头称是，连忙端起酒杯敬了十三一盏。
等到温折枝进来对弘义君说人已经回屋了时，弘义君连忙起身对十三说招待不周，十三摆摆手后弘义君便趁着月色走了。
一桌子好菜，可惜了。十三又夹了一筷子农家小炒肉。
李系听见弘义君在门口想了四五个进来的方式，最后进来的时候装作自己喝高了非要李系抱他才肯起来。
李系：……
这混账东西，跟个八爪鱼似的从背后把他抱住把他箍在床上，让自己怎么抱他？
“你不必如此，起兵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皇兄还肯留我一命，就一点也……”李系说不下去了，他能活命还是靠着身后这人四处托关系求人，又有什么理由让李俶留下那些孩子们？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李系的呼吸逐渐平稳，弘义君又问了今天早上那个问题：“系儿，你恨我吗？”
李系也问他：“那你呢？你爱我吗？”
弘义君这次真的想了很久，最后收起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郑重道：“我爱你。”
李系轻笑，慢慢睁开眼睛翻过身，面对面看着弘义君，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弘义君嘴角。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