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一点？
莫今这会儿的表情估计跟石化了差不多。
他试探道：“你在开玩笑对吧？”
耳边一声轻笑。
“很惊讶吗？”
莫今心道，那岂止是惊讶啊！
他笑着锤了下江渐榆，放下手才惊觉自己竟然这么大胆。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莫今看着江渐榆，感慨道。
江渐榆像是有些好奇，疑惑地看着他：“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
“我说实话你别生气，”莫今想了想这半年多做室友的画面，总结道：“是个好室友，不是好朋友。”
江渐榆此人，作息规律，略有洁癖但从不苛求他人，不吵不闹，可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室友。但是这半年来，他们除了偶尔点头招呼一下，没什么更进一步的接触了。
要究及为什么会这样？
莫今觉得，大概是江渐榆整个人完美到不真实了。加之他性格沉静，又是那样出众的身高相貌，全然是高岭之花不可攀折的模样，谁还敢凑上去。
说完他看向江渐榆，见对方垂着头，神色似有失落。
莫今一下子就后悔了：“哎呀，但那都是过去了，我这之前不是不了解你吗，之后我们肯定可以成为朋友的。”
江渐榆不置可否，深深地看他一眼，从柜子里取出寝室唯一的吹风机丢给了莫今。
他嘿嘿一笑，“谢了。”
第二天莫今没有早课，起床的时候发现江渐榆已经出门了。
打开手机，却意外看到对方给他留了言。
【今天回家，周六回，桌上有早餐。】
手机啪地落在脸上，莫今嗷呜一声，确认自己没在做梦。
他飞快地爬下床，果然在自己桌位上看到了来自食堂的朴素早餐。
这这这……？！
他看了眼对床钱志安和王自塬的书桌，干干净净，绝对没有同等的待遇。
他这是，被江渐榆特殊关照了？
被对方划入自己人的感觉很不赖，莫今美滋滋地吃完了江渐榆买的“爱心”油条。
*
江家。
“爷爷。”江渐榆先去看望了年逾七十的老爷子。
江家人丁不算兴旺，但江老爷子一儿一女都家庭合睦美满。
江渐榆一家三口和姑姑一家三口，自从祖母去世，每月都会固定回老宅陪老爷子一天，昨天姑姑刚从国外忙完回来，临时在周中安排了家宴。
江渐榆本该回去，看到莫今的消息之后把家宴改到了今晚。
江老爷子戴着眼镜用ipad浏览新闻，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江渐榆。
“回来了？”
和江渐榆略显冷淡的性子不停，江老爷子是个和煦爱笑的老头，他调侃道：“看起来心情不错，谈恋爱了？”
江渐榆无奈地摇摇头，“爷爷不要乱说。”
“啧，看来还没得手。”
江老爷子看人眼光毒辣，江渐榆没有反驳。
两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江老爷子让江渐榆拿了象棋，两人坐在院中对弈。
安静厮杀片刻，江老爷子忽然道：“大三这学期就结束了，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江渐榆移动棋子，毫不留情吃掉老爷子一枚兵。
“陈教授的研究方向是我感兴趣的，我想继续。”
老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留在A大？你要学什么我没阻拦过，但要继续学，你完全可以去研究更加前沿的学校。”
江渐榆按住棋子的手顿了下，颇有些举棋不定的模样。
“是不知道棋怎么走，还是心怎么走？”
“爸，小榆，先吃饭吧。”
一道温柔的女声喊住两人，打断了江渐榆的举棋不定。
江老爷子起身，“这步棋你再想想吧。”
饭后，江渐榆回了房间。
和莫今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早上十点多对方回给他的消息。
一张吃得干干净净的包装盒的照片，一句引人遐思的话。
【谢谢哥的爱心早餐。】
真是毫无自觉的人。
他发消息【忙完了吗？】
消息的接收方正在跟钱志安他们打闹。
“哟，如今江大校草的去向，还得我们小今今才知道。”
“那可不是嘛，毕竟是江校草的神秘女友。”
莫今欲辩无言。
“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他张牙舞爪威胁道。
不过是难得遇到一次查寝，莫今解释了一句江渐榆回家了，就被他俩起哄个没完。
还好这俩不知道江渐榆还给他买了早餐，不然不知道得被损成什么样。
胡侃一番，他拿起手机，才发现十分钟前江渐榆给他发了消息。
这话一看就是没话找话。
原来江渐榆跟人交心后是这样子的吗？
好像有点，粘人？
莫今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带了笑。
【没事了啊，在宿舍准备睡觉啦。】
那边像是拿着手机，立马就回了消息【早点休息。】
看着这句立马就能结束话题的话，莫今有点疑惑，难道不想跟他闲聊么。
正想着，却看到备注栏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却只发来了“晚安”两个字。
莫今摸摸头，也回了个晚安。
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你明天要回么？】
他其实是奇怪明天不是周末么，既然回家了，怎么这么急着回来。
但对方显然误会了。
【是，你想要我回来了吗？】
莫今心头一跳，心道这家伙原来这么会说话吗？
他也不甘示弱【这都被你猜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死你了。】
两人又断断续续有的没的聊了不少。
直到躺到床上，莫今打了个哈欠，才发现两人就这么聊了一个多小时。
好像也没说什么，但今天做了什么都交代了个遍。
莫今觉得，如果之后钱志安再让他问江渐榆要不要出去聚餐，他会觉得这个任务交给他十分的理所应当。
现在他自我认证，已经是江渐榆的朋友了。
手机的另一边，江渐榆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对话框里代表困了的可爱卡通人物，几乎能想到对面的人打瞌睡的模样。
他摸了摸那个表情包，重新打了晚安两个字。
等到对面再没有回复消息，他才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
第二天是周六，莫今却起的比较早。
昨晚学姐再三叮嘱一定要早点到话剧社去。
他想起前两天学姐让救的急，早上起来只来得及去食堂打包了一份包子就赶去了话剧社。
然而过去了才发现，昨晚千叮咛万嘱咐的人压根没到。
气得他狠狠吃了俩包子才等到了顶着鸡窝头的学姐。
“抱歉抱歉，昨晚改剧本改晚了，早上实在没起得来。”
莫今摇摇头，十分好说话地原谅了对方。
他跟学姐关系还不错，一方面是学姐性格大大咧咧，俩人有啥说啥，比较合得来，另一方面是学姐写得一手好剧本，他打心底里佩服。
听到对方说改剧本，莫今就猜到是一个月后的舞台剧演出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
学姐长叹口气，把舞台剧男主因为接到网剧邀请，临时水了他们的事说了。
“剧本啥的都是量身定制的，服装都早预定好了，这会跟我们说不演，我这个拳头没砸他脸上，完全是看在他网剧违约金贵，我赔不起！”
莫今哭笑不得。
“你剧本都改完了，还需要我救什么急？”
学姐眨巴眨巴眼睛。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把男主改成你了，小今今，你肯定舍不得浪费我通宵改剧本的心血的吧。”
莫今：“……我舍得。”
学姐鬼哭狼嚎，死缠烂打。
“好了好了，我答应。”
莫今无语望天，“只此一次。”
学姐悄悄勾了勾嘴角。
莫今颜值可比原来的男主好多了，演技更没话说，就知道他会心软。
真是因祸得福。
“来来来，我们再打磨一下剧本。”
江渐榆早上十点回了学校。
到宿舍的时候，遮光窗帘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但他一眼就看到挨着他床位的单人床上没有人，黑白花纹的被子叠得整齐，人已经不在宿舍。
室内只有另外两个室友轻微的鼾声。
他将家中阿姨做的甜点放下，思索片刻，发了消息给莫今。
但直到腕表时钟走过半轮，也没有人回复。
莫今周末喜欢睡懒觉，他是知道的。
那今天，是有约会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像是骤然缩紧的心脏。
王自塬被尿憋醒，从床上下来，看到坐在阴影中的人。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对方似乎都没注意到他起床的动静，看起来就像——
在发呆？
他很少看到江渐榆这种状态，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
江渐榆侧过头，英俊到让人呼吸一滞的面孔差点晃了他的眼睛，但冷漠而暗含压迫的眼神却不容人直视，王自塬听到对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虽然知道江渐榆没有恶意，但每次单独对上他，他还是压力很大。
也就莫今有那本事跟江渐榆处好关系了。
他没再说话，从对方身后路过要去厕所，却听对方忽然问道：“你知不道莫今去哪里了？”
“啊？”王自塬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社团有什么活动吧。”
“谢谢。”
听到一声略显低沉的道谢，王自塬云里雾里地飘去了厕所。
一上午，莫今都跟学姐泡在活动室里面磨剧本。
直到一道咕咕声响起，他才发现已经都过了饭点。
“走吧，去吃饭。”莫今无奈地看向肚子叫的学姐，打住讨论。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两条未读信息。
最新的一条——
【一起吃午饭吗？】
发信息时间是两个小时前，发信息的人则是江渐榆。
而现在早就过了饭点了。
莫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