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煦就这么把喻时霖拐回家了。
两个人都湿得透透的，进门的时候周姨“哎呀哎呀”了好几声，赶紧接过两人手上的东西，催他们去洗澡换衣服。又发现了喻时霖手上的蛋糕，知晓了今天是小喻老师的生日，嘴里又念念叨叨地跑厨房去了。
等喻时霖和柏煦各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周姨已经把晚饭端上桌了。
喻时霖的位置上多摆了一碗面。面上的荷包蛋卧得恰到好处，表面微焦的同时蛋黄的颜色还是从黄到橙逐层变化的，两颗小青菜稍解油腻，再撒上一撮翠绿的小葱激出香味。
周姨是卡着时间端上来的，面条根根分明，还冒着热气。
“尝尝呗。”柏煦支着下巴，“我每回过生日周姨都会给我煮碗面的，她煎蛋技术可是一绝！”
喻时霖看着那碗令人食欲大增的鸡蛋面，轻轻“嗯”了一声，抬起筷子，咬了一口荷包蛋上的酥皮。
很脆，还泛着咸香，混着小麦的甘甜，十分开胃。
“很好吃。”他说。
周姨挺高兴：“好吃就行。”
感受到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喻时霖微微勾起嘴角，主动分享：“你要吃点吗？”
柏煦意思性地嘴硬推辞了一下：“这不好吧？今天是你过生日。”
喻时霖非常识时务地拿过被柏煦刻意偷偷往前推了一点的碗，找了双没用过的筷子，把面分了满满一碗出来：“这么一大碗，我也吃不完。”
柏煦嘴角弯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谢谢啦。”
吃完饭，喻时霖跟着周姨去收拾房间，是柏煦隔壁的那间客房。床单被子都是之前出太阳的时候晒过了的，柔软舒适，带着淡淡的馨香。
全部收拾完，喻时霖正打算休息会儿，半开的房门在此时被敲响。他循声望去，柏煦穿着白色卡通棉T配黑白格长裤，拖着拖鞋哒哒哒走进来，身前还抱着什么东西。
喻时霖问：“干什么？”
柏煦把抱着的几张A4纸递给他，喻时霖低头一看，是他之前布置的作业，本来是今天早上要检查的，结果……
喻时霖眉梢轻挑，伸手接过，随后就听见柏煦问他：“你床能坐吗？”
喻时霖点头。
“那能躺吗？”
“……？”
喻时霖表情复杂地看过去，柏煦已经在他刚铺好的床上斜坐着了，只待他一点头，便能顺势躺倒。
他和柏煦充满期待的眼神对视上，片刻后被打败，无奈地点点头。
咚——
一声闷响，柏煦砸进了喻时霖的被子里。
喻时霖坐在他边上，翻看他的作业。
没过多久，喻时霖朝后伸手，“笔。”
柏煦麻溜儿地把拖鞋蹬掉，改成跪坐的姿势，从睡裤口袋里掏出一支墨水很足的红笔，放到喻老师的手上。
喻时霖按下按钮，抬手就在柏煦作业的某一题上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叉。
旁观的柏煦：“……”
要是几天前的喻时霖，一定会疑惑这人是怎么能想到这么诡异的方法并且思路完全跑偏的。但他现在对柏煦的水平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丝毫不感到奇怪，甚至能离奇地理解柏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柏煦堕了。
喻时霖看向下一题，给了两个小勾之后又打了一大叉：“x从1到-1，你积的时候就不觉得奇怪吗？”
“……写太快了。”
其实是熬夜写困懵了。
喻时霖大致批改了一遍，基本上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错误，大致的解题思路都还算正确。把那几道错得离谱的题目翻过来仔细讲解，他讲得专注，柏煦听得也认真，等到二人都回过神来，猛然发现，他们此刻的动作——
柏煦为了看清题目，跪坐着矮下身体，为了省力便把下巴搁在了喻时霖的手臂上，只要喻时霖头稍微低一些，脸便能轻易地蹭到柏煦的头发。
而喻时霖的头，也确实是低了下去。
细软的发尖刮蹭到脸上，泛着淡淡的痒意。
柏煦默默地把头挪开了点。
喻时霖轻抿下唇，把笔和纸都还给了他。
为了缓解此刻有些微妙的气氛，喻时霖难得主动挑起话题：“你——有没有稍微结实一点的纸箱子？”
柏煦：“？”
柏煦：“跟我来。”
两人噔噔噔上了二楼，在柏煦的带领下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然后开门。
喻时霖的眼睛逐渐瞪大——
房门正对着的是一个极高的柜子，整整一面墙，全是五颜六色样子各异的腰带形塑料玩具，每个格子都还装上了玻璃小门，防止落灰。
喻时霖备感震撼，侧头问房间的主人：“这什么？”
柏煦神色复杂地抬头叹了一声：“财团的阴谋啊！”
喻时霖：“……”
喻时霖又转过头去观察，发现这样的柜子这个房间里甚至有三个，正中间一个放这些塑料玩具，左边放各种各样的工艺品，喻时霖还在其中看见好几个博物馆的文创。右边的柜子里也是塑料玩具，不过模样更丰富、也更稀奇古怪一点，有像手机的、还有像面具和魔方的，甚至最顶上的宽柜子里还放着一把挺长的剑。
“你看看这个大小够吗？”
柏煦从边上的一个大纸箱里抱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纸箱，对着喻时霖的那一面还印着“模x熊”三个字。
“小了点，有再大点的吗？”
柏煦“嘶”了一声：“再大一点的，好像没有。”说完把箱子放了回去，又扒拉两下掏出了一个能装快两个刚刚那个箱子的长条形箱子，“有更大的，这个够吗？”
“……够。”
喻时霖看着那个某知名二字游戏的快递箱子，面对柏煦难得地生出了一丝微妙的窘迫。
柏煦把箱子搬给他，交接的时候还顺带在上面屈指敲了一下，声音清脆悠长，房间里甚至还有回音：“很结实的，放心用。”
喻时霖：“……嗯，谢谢。”
带着箱子回到房间，喻时霖蹲在地上整理东西，柏煦非常不客气地又坐上了他的床，横屏开始玩起了游戏。
“今天上午……抱歉。”
柏煦抬头对喻时霖笑了一下：“同抱同抱，我对你也挺冲的。”
喻时霖点头，见柏煦的头又低了下去，打击音效声连绵不绝，遂主动开口：“你——喜欢打游戏吗？”
柏煦注视着屏幕，神色专注，还不忘分神和喻时霖闲聊：“嗯哼。”
喻时霖：“……其实也算是一个爱好。”
柏煦的心显然没放在喻时霖身上，有些敷衍地回复：“那肯定。”
喻时霖：“……”
他又找了一个话题：“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看见的。”
“我的地址也是？”
柏煦不知道在干什么，右手拇指疯狂戳着屏幕，好半天才发觉喻时霖又在和他说话，正打算回复——
“寒暄就免了吧，没话找话的样子也太可笑了。”*
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且刺耳。
喻时霖：“……”
柏煦：“……”
柏煦：“噗——抱歉。”
“寒暄就免了吧，没话找话的样子也太可笑了。”——出自原神·流浪者语音。
是的，柏同学玩二字二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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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