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纯的就是污蔑!”
柳菀拍案而起——拍的是严靖之的腿。严靖之觉得一疼,柳菀手也拍红了,立刻甩来甩去。
“为什么那么硬!”柳菀立刻打开指责攻击:“是不是故意的!”
“你乱讲,我这明明是最近健身卓有成效。”严靖之拎起裤腿:“诺,小腿上都有肌肉,别说大腿肌群了。”
“我不信。”
柳菀眼睛贼溜溜地转:“除非你脱了裤子给我康康。”
这大黄丫头!
严靖之一把把柳菀搂在怀里,咬了一口她的后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菀菀,我……去见代渊代总了。”
“他不是去巡查边境关卡了吗。”
柳菀脱口而出:“他怎么可能回来。”
严靖之还是见到了,只不过是视频见的。
他亲自去送了新一批的试验品,提出要求后等了一天,代渊这才抽出空来跟他视频了5分钟。
机会难得,严靖之坐在会议室里,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面对代渊,他想了许多。
“我本来想先客套地问问代总你表现怎么样,然后帮你婉拒的。”严靖之话音刚落,柳菀就要跳起来打他的头:“没成没成!他给我打回来了!”
“哼!”
柳菀已经开始生气了:“你最好是!”
“菀菀,别生气,我当时……想岔了。”
严靖之捉着她的手,拉开衣服下摆,把热乎乎的爪子往他腹肌上放——果然,柳菀也不挣扎了,摸了一把之后人也靠了过来:“你都不问问我们说了什么?”
“我知道结果就行,具体你们怎么说的不重要。”
柳菀又摸了两把,感觉自己意志过于不坚定,清了清嗓子:“那这件事就说好了,说定了。”
得到严靖之的肯定,柳菀又拉回刚刚的话题:“我不想离开你,叔叔,我就是觉得……我想有点用处。”
“我知道。”严靖之说:“你想试试看,我的评价体系外,你能得到什么。不是作为小柳董,而是柳菀。我只是觉得……你去了代总身边这才几天,回来的样子已经让我觉得变化太大了……菀菀,你让我觉得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了解你了。”
之前即便是严靖之住外面,李浮白还是会时不时把柳菀的情况报给她的。
在代渊身边不同,柳菀经历了什么对于严靖之来说是一片空白的,空白意味着未知和……脱离控制。
“有这种想法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认为你能够永远全知全能。”
代渊驳回严靖之的请求时毫不留情面:“这是很好的愿望,但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是科学家,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我只是个普通商人,代总。”
隔着屏幕,男人的压迫感依旧真实。严靖之顶着压力,回:“我只想和老婆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柳菀不是追求安稳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严靖之。你或许觉得,现在她听你的,但她……远没有成熟。”
代渊靠后:“我举个我和我女儿相处的例子吧。”
代渊的家事更复杂些。
代熹是代渊的准前妻在没经过他告知的情况下出生的,四岁之前代渊都不知道有这个崽子的存在。后来他被迫接受了这个小孩,也算含辛茹苦带大,但在小学时又因为种种原因带她从国家权力中心云京迁居至彩南。
“她小时候一直很听话,当然,现在也是。因为我后来比较忙,很多时候不能像她小时候照顾得那么……无微不至。”代渊闭著眼睛,摁了嗯太阳穴:“她成长中我缺失的那部份时间客观上是空的,她无聊了,自然要找点乐子——方向上出了点问题,但这是她消遣精力的方式。”
代熹的八卦,柳菀是跟严靖之讲过一点的。
的确是个大美人没错,但也太滥情了点,完全不是找点乐子的程度。
当然,当着人家亲爹的面,严靖之不会说什么。
不过代渊也不寻求严靖之的认同。
“所以,柳菀的出口是什么?”代渊问。
严靖之愣住了。
“宝——代熹,她是我女儿。即便她对我有不满,可最终血缘上的亲缘和羁绊,她是无法否认、无法斩断的。”代渊又问:“夫妻——再情深,也不能说绝对没有缘尽的一天吧。”
“如果我是你,我要做的不是把预期降到最低,用一个无法承受的后果辖制他人的行动,而是从现在开始,把所有可能被引··爆的雷清干净。”代渊看看时间:“有一句话送给你,严总。”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严靖之一直在想这句话,而在飞机落地云京时,他长舒一口气,感觉终于释然了。
想去做什么就去吧,他不希望等到十几年后,柳菀想到这件事会恨他。
其余的还可以用钱弥补,唯独时间是不能倒流的。
“所以想去就去吧,菀菀。但是,还是要注意安全。”
严靖之亲亲她的脸颊:“我只有你了。”
除了一家上市公司一家投资公司还有不知道多少动产不动产和一条狗之外。
柳菀笑了起来。
又明媚,又娇憨。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柳菀立刻开始说好话:“我老公真是全天下第一最最好的男人!”
她并不知道他的挣扎。
但……这并不重要。
严靖之把头埋在她发间。
他知道她想去闯荡。
他也会尽可能地挡去所有落在她身上的风雨,哪怕多一点,再多一点。
说开之后,严靖之轻松了许多。柳菀黏糊糊地,没一会儿手脚又开始不干净。
“你都不想我!”
柳菀的爪子被严靖之从腹肌上拿走,于是控诉道:“你不爱我了!”
“柳董啊,我虽然也休息了一下,但是这两天也是长途跋涉。”
严靖之给她算行程:“余朗送我到门口就回家睡觉了,我放下行李就开始给你做饭,然后跟你谈心谈话——我到现在没猝死你就去烧香拜佛吧,否则20出头摊上个小寡妇身份,你哭都没地方哭。”
“那你快去睡啊!”
柳菀把他往房间里推:“我陪你睡——我不要当寡妇!”
严靖之还是先去洗了个澡,洗完之后睡到了柳菀铺好的床上。
清爽舒适的身体,怀里还有香喷喷的柳菀,毛茸茸的小黄也蹭了上来。窗帘一拉,房间近乎全黑,只剩一点偷跑的柔光,严靖之美美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他感觉脸颊有人轻轻抚摸,嘴唇上落了轻飘飘的一个吻。
就好像,蝴蝶短暂地停留过。
“但是吧,菀菀,我觉得你没事儿还是要把公司的事情搞搞清楚。”
严靖之睡到午后,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下午律师来,我写了委托书,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公司的投票权我全权委托给你。”
“啊?”
柳菀躺在他怀里:“为什么?”
“林家可能还是要搞点事,我这算是以防万一。”严靖之拍拍柳菀:“代渊说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要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
真的吗。
柳菀半信半疑,律师来时严靖之和她在书房签委托书签了半小时,中间还夹杂着严靖之对各个产业的判断。柳菀越听越不对,总感觉像托孤。
“我不要签了!你话说得怪吓人的!”
柳菀把笔一放:“你是不是体检报告出问题了?”
“噗。”
律师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都说了是防止意外。”严靖之想了想,还是据实相告:“我过两天可能要参加封闭实验,我担心我不在,林家还是会贼心不死地整点幺蛾子,比如开临时董事会收购永宁或者在济州瞎几··把搞投资。虽然我回来也能把它弄黄,但王泾源那里——啧,反正没形成会议结果总比形成了再取消好。”
“那我到时候就反对就行了呗。”
柳菀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你要去多少天啊?”
“很快,20天吧,我导一定叫我参加。”
严靖之拍拍腿,让柳菀坐上来:“是我之前还在学校里时搁置的一个项目,就差一点收尾——老师非说我在里面有重要作用,非要我见证,我也没办法,你说这事儿。”
“老公你好厉害。”
柳菀蹭蹭他:“老公,你好像没有不会的东西。”
“咳咳。”
律师咳了咳:“我还在这儿呢。”
为了不打扰这两口子,律师在结束后一刻不多留,脚底抹油地走了。
“林家最近很安分,但我还是觉得他们敢这么搞,肯定是已经拉拢了其他董事站队。”
严靖之又跟柳菀说了下总部的情况:“反正职工董事代表是李浮白,加起来超过67%,他们怎么也翻不起风浪。真遇到事情不要怕,拍桌子就行。”
几乎是手把手地,严靖之教柳菀怎么在董事会上跟其他董事吵架,还会预设情况让柳菀分析。玩了一下午沙盘推演,晚上他们去了宋菘家里蹭饭。饭桌上,严靖之也说了可能有大半个月不在,请宋家夫妇偶然照顾一下柳菀的吃喝。
“这有什么,跟宋菘一起家里吃就是了。”
胡白玉女士拍拍宋菘的肩膀:“都是看着长大的,说这客气的做什么。”
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严靖之终于离开了依依不舍的妻子。柳菀暂时没什么事情做,每天除了替他看oa之外就是看书,连出门都没兴趣。曹文君倒是请了她两次,说是进了新模子哥,质量很不错。
“曹哥,你是不是想挣我救风尘的违约金。”
柳菀干巴巴地问:“严总每次一提到那哥俩还跟我翻脸呢。”
听筒那边传来了曹文君爽朗的笑声。
圻盛那边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不妥。柳菀数着日子等严靖之回家,总觉得自己的模样过于软弱了。
可她还是很想他。
终于挨到了他回来的日子,柳菀收到了严靖之微信上发来的航班号。把宋菘拉上来,柳菀兴高采烈地在家挑衣服,还请闺蜜当参谋。
“你真空穿个吊带连衣裙,披个小外套。”
宋菘出了个鬼点子:“假爹又有面子又有实惠。”
柳菀白了她一眼,正在思索时,手机响了。
是余朗。
“出事了柳菀!”
余朗的声音带着惊慌。
“我们、我们被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