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董可真是太会倒打一耙了。
严靖之的闪现被柳菀好一通挠,在道了八百句歉后也没亲到媳妇,凑过去就是一记王八拳,打得严靖之第二天起床肋骨隐隐作痛。
但是……太好玩了!
想到柳菀那又羞又臊半惊半喜的模样,严靖之在解冻凉包子和打豆浆后又给柳菀搞了个炝锅面。他去哄柳菀起床时,年轻姑娘还有点生气,但是闻到香香的味道,挣扎一下就坡下驴,被抱去了餐桌。
“一大早吃这么好合适吗。”
她用筷子尖尖挑起一坨面,吹吹,大口吃进去:“好吃!和之前的味道不大一样!”
“我关注了个厨师博主,从视频里学的。”
严靖之看着她嚼嚼,又看着她眼睛一亮:“你晚上吃得也很好啊,柳董。除了人工还有机械降神,谁比你会吃呢。”
“咳咳!”柳菀面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一拳捣过去:“我恨你!”
犯完贱,严靖之心满意足,把早饭吃完了。喝豆浆的时候,柳菀才想起来登记那天早上,严靖之不肯给她买咖啡的事。
“为什么?”柳菀问。
“兆头不好。”严靖之颇为迷信地说:“哪有领证那天一大早就吃苦还喝凉飕飕的东西的。”
噗。
柳菀歪在他怀里,又听他补充。
“结果你看,你现在的确吃的热乎乎的男人吧。”严靖之低头亲了她一下:“好日子也是被你过上了。”
柳菀:……
肘击,启动!
早上到总部是严靖之自己开的车。他先是去食堂绕了一圈,拿了两块水果玉米,接着爬楼梯上了16楼——他办公室的楼层。总办的姐妹们看到严靖之很是诧异——他原本计划是今天下午的航班到,一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原本热络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你们聊你们的,别理我。”
严靖之打了个哈欠:“按照我没来办,也别告诉别人我提前回来了。要不然一个个都来找我,烦。”
“靖之?”
温秀丽拿着自家做的酸菜大馅儿饼从电梯里出来:“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余朗这孩子也不跟我说!”
“小柳在家发烧来着——已经好了没事儿了,秀丽姐。”
严靖之还是往下压:“昨天晚上跟我还一起研究小家电呢,真没事,好了都。”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小柳从小到大多皮实一个丫头啊。”温秀丽急了:“严靖之你别不当回事儿啊!”
“姐你来,小柳真没事。”
严靖之把温秀丽请进来:“我跟小柳领证的事儿还没跟她舅舅说呢——想来问问你,给多少合适?”
“……”
温秀丽想了想。
在老家,她年轻的时候不讲究这些,娘家拿几万,婆家出个几万,夫妻俩一起带回小家当作启动基金。现在几十年了,所谓的彩礼嫁妆虽然还有,可老家经济停滞,所有人都没钱,价格也就稍微涨点。而且现在年轻人都不结婚,彩礼嫁妆的规矩都要被击穿了。
严靖之柳菀又不大一样。
他们俩……情况太特殊了。
温秀丽说:“普通小两口就十几万,但……”
“那也太少了,又不是打发叫花子。”严靖之截住话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打断得不是很有礼貌:“秀丽姐,我的意思是,给少了小柳被蛐蛐不值钱,也不能给太多,把朴家人心养得太大。”
“那,一套房、一辆车外加88.8个。”温秀丽思索片刻:“具体的让老平选,怎么样?”
“行,再一个,真别跟别人说我回来了。”严靖之双手合十:“累得不行,让我眯一会儿吧秀丽总。”
“你眯你眯,小柳真没事儿啊?”
温秀丽又确认了一遍:“下次有事儿找我,一天两天都不让人省心。”
秀丽总关上门,严靖之这才悄悄反锁上门,靠在沙发上,想着柳菀和他研究小家电——比如振动频率,再比如冷热模式。
别说,现在的小家电是挺智能的。
回头继续研究。
一上午都没什么人来找,温秀丽跟总办把16楼守得很好,严靖之补了个回笼觉。不过临近午饭时分,柳菀亲自打电话来骂他了。
“你神经病啊!谁发烧了!”
柳菀气急败坏:“秀丽姨刚来慰问我,我都懵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听了半天才知道你到处跟人说我发烧!你——你才骚呢!我讨厌你!!!”
“诶诶,你这我就要跟你分辨清楚明白了。”
严靖之被骂醒了:“事情要从我的行李里多出一条不属于我的……”
“那一定是你偷的!”
柳菀开始扣屎盆子:“你是变··态!”
“那你追在我屁股后面要跟我结婚。”严靖之回嘴:“这位小姐你也不正常。”
“我当初多多根正苗红!”柳菀:“你养的!都是你养的!”
严靖之正咧着嘴笑,忽地,电脑微信上过来了林闻达的语音。他无奈先挂了柳菀的电话,接通林闻达的。
“永宁的秦天非要请你,找我好几趟了。”
林闻达言简意赅:“你再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你面子啊。”严靖之想了想:“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就你我他仨人儿。”
林闻达说:“我知道之前他想收购圻盛,手段不高尚,闹得挺难看。但是事情都过去几年了,人也求到我头上了,你就宽宏大量一回,算了。”
“秦天可不是手段不高尚,林董。”
严靖之手敲着桌面:“他当时威胁恐吓我手底下这帮高管,不说别的,我们做合规的法务是李浮白老婆,每天下班被人跟踪,就为了逼人卖我的消息;还有我们秀丽总的儿子当时高考,高三紧要关头,被人三条两头找不痛快,差点没考到梦校——这些你可都是知道的。”
除此之外的还有很多,只是大家都抗住了压力,没有任何一个人松口,等到了严靖之找老师求援,以及天上来单,让所有人度过了难关。
林家那时候处于冷眼旁观的状态,颇有种不管圻盛死活,只要能挣钱换谁都一样的意思。
严靖之对林家寒心,想改换门庭的念头也是那时候起的。
现在重提旧事,他更不满了。
“秦总草莽出身,行事作风霸道惯了。”林闻达还是想劝和:“他这不是想搞高科技精细化自己弄不了么。现在圻盛科研这一块这么强,他也是眼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在圻盛市值越来越高,总不可能永远王不见王吧?”
因为收购纠纷,梁子结下,严靖之心里记恨永宁,一直不肯和秦天出席同一个活动,但凡主办方有失误让两人有可能同框,严靖之绝对掉头就走,谁的面子也不给。后面圻盛跟永宁的恩怨传出来,由于严靖之的个人形象实在是太好,行业内人几乎没怎么挣扎就都默认秦天有大问题。
没出动警察,没有任何官方通报,看着圻盛原厂团队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模样,友商也好、供应链上下游也罢,谁提到严靖之都要比个大拇指出来,说他值得追随。
秦天本来心里有气想着找机会发作,没成想这次事件也让林老爷子高看严靖之一眼,跟秦天的上头说好了休战。后来,圻盛和军科、国科合作越来越紧密,原本就担心吃不上这口饭的秦天越发焦灼。
永宁体量虽大,可在科研这块实在追不上圻盛,再恨秦天也不得不认了它。
终于,眼瞅着圻盛加入国家研制高端光刻机的工程计划,秦天终于咬着牙来了。
几年前,秦天可以指着鼻子骂严靖之“不识抬举”;几年后,秦天想见严靖之一面都得请托好几遍。
说不上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严靖之觉得秦天low,若不是林闻达提起来,他依旧看都不会看秦天一眼。
“实在要见一面也可以,我请。”
严靖之不乐意吃秦天的饭,找了个**性极高的馆子,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饭了事。他专门跟原厂那一批高管打了招呼,意思是这是林闻达提的,他不过走个过场,万一有什么流言,千万不要信。
果然,没过几天,圻盛内部就流传出了“圻盛要和永宁冰释前嫌,老板不在意元老受过的委屈”的流言。
“太贱了。”
柳菀有一天复习累了,跑到总部来玩,跟宋菘午饭后散步,一边八卦一边蛐蛐:“那屋就他们仨人,转头消息漫山遍野,咱们圻盛内部肯定有坏人。”
“正常,商战嘛。”宋菘不以为意。
“你怎么这样,一点都没有主人翁精神。”柳菀戳宋菘一下:“你也是大股东了。”
“我们一家三口加起来还没你零头多,我才不操心。”宋菘回:“你天天说在家复习,我看你小地瓜刷得飞起,天天@我,我都来不及看。这么闲吗?假爹不给你找事做吗?他是不是不行所以你才这么精力充沛啊?”
“你放屁!”
柳菀立刻维护起了老公的男性尊严:“他行得不得了好吧?”
“行~得~不~得~了~”
宋菘举起手,摇头晃脑地模仿loopy表情包:“你就帮他吹吧。”
“我实事求是!”
柳菀叉腰:“知不知道什么叫罗马大帝自热版啊!但凡我有一点不满意,我早就出去点模子哥了。我不去难道是因为我缺钱吗?”
“你缺啊,你的钱上次买沉香油用光了。”
宋菘接话:“再点就得刷亲密付了。”
柳菀:“啊啊啊你讨厌!”
好闺蜜追追打打地就走了,几十秒后,树枝遮挡的角落后,传来了几声憋不住的笑意。
下午开季度会是时,严靖之感觉凉飕飕的。
不是这帮人怎么都在朝他裤··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