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
柳菀那桃园结义的回答戳爆了严靖之的笑点,他本来腻歪的心情一下子破功,气得去抓柳菀腰上的痒痒肉。柳菀缩成一团笑起来,扭来扭去,稀里糊涂地又缠上了他。
“菀菀。”
严靖之搂着柳菀,漫无目的地叫她的名字:“菀菀。”
“嗯嗯。”
柳菀已经快睡着了,本能地回:“嗯。”
不仅如此,她还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用额头蹭几下严靖之的下颌,这才放心地进入梦乡。
可爱。
严靖之哪怕早就知道柳菀的好,现在还是忍不住再感慨一句。软乎乎的老婆在怀里,严靖之也变得困倦,扫一眼时间,竟然才十一点。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还在精神抖擞地加班呢。
严靖之打了个哈欠。
一觉睡到自然醒,严靖之又摸摸身边,摸到柳菀才觉得放心。
但他忍不住捏捏柳菀的脸。
“嗯嗯——嗯!”
年轻姑娘像是在做梦,发出愤怒含糊的声音,像冬眠中的小熊。
可爱!
严靖之亲亲她,简单冲洗后下了楼。
男人先去外面转了一圈,接着去打包了早餐。回来时,柳菀还睡着,他便坐下给柳菀剥好鸡蛋,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叠好,接着拿出手机开始处理起工作来。
手头的事情大致两类:公司流程审批优先级最高,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已经成熟的方案,严靖之看一眼没问题就过了;接着是其他人的恭贺,最为重要的关系严靖之早已一对一当面或电话回应,剩下的只需要编好回复的短信,加上抬头发回去就行——原本后面那类应该让余朗帮着回的,严靖之想到这是自己新婚的祝福,就还是亲力亲为了。
公司那边OA一过,所有人都闻风而动,工作的消息马上涌了过来。严靖之不得不一边处理一边再继续核对有没有漏发的回应,有点烦下面人这不识时务的上进。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天别让别人烦我吗。”
严靖之打给余朗,批评道:“怎么现在谁都要找我?”
“老板,大家觉得你最近春风得意,想看看能不能趁着你心情好过方案。”
余朗立刻卖了伙计们,并卖好:“顺便,老板,给大家的喜糖我也买好了,本来请示了柳董来着,她到现在还没回——您看看呗?那牌子是宋菘给的建议,说柳董喜欢。”
“你定吧,记得给原厂那边也准备一份。”严靖之顿了顿,又看了看床上鼓起的包:“顺便让财务统计一下在职人员名单,总部和原厂的,每人发1000红包,走我个人账。”
哇!!!
余朗都要跳起来了:“谢谢老板!!!”
“……”
说话的时候,柳菀醒了。她表情严肃,伸着手指算人数和钱:“好多钱!”
总部100多,原厂在职有400多,严靖之一下子撒出去——60万!!!
“也就你几瓶沉香油的钱。”
严靖之想了想,觉得也不算多,又重新给余朗发消息:“改一下,总部和原厂每人2000,其他工厂每人1000,走我个人账。发现金,发的时候给我找人盯着,务必发到每个人手里。”
朗月清风:【保证完成任务!】
靖之:【上点心,发完我再给你封一个。】
朗月清风:【我誓死捍卫并执行老板的每一个决定!!!】
“谄媚。”
柳菀盯着屏幕,吐槽:“余朗不像个成熟的助理。”
“太成熟了我也不想用,心思太多。”严靖之让柳菀坐过来,坐他腿上:“李浮白就……太精明,有时候我看他就烦。快点吃早餐,先吃点再喝你那个冰美式。”
烦死了。
柳菀咬了一口鸡蛋:“今天不会就复工了吧,叔叔。”
“再逛逛济州吧,本来想今天回云京打扫打扫家里的。”严靖之也伸了个懒腰:“余朗把我行李都搬回去了,刚刚说还把小黄遛了一遍。明天我有两个会,预计要到九点多才能结束——你一个人在家里能打扫清楚吗?不行就借一下宋菘家里的钟点工。”
“家里有两个机器人,我会点App。”柳菀说:“你该不会以为你住酒店的时候房间是自清洁的吧?”
“我不是说地面,我是说……主卧的床单被罩。”严靖之啄了一口柳菀的脸蛋:“以后得跟我住了吧?”
“……”
柳菀的脸又开始慢慢变红。
严靖之说得也不无道理。
之前两个人的所有活动基本都发生在柳菀的房间,还有一些在客厅的沙发上——紧接着就是领证什么的,紧凑的日程到现在,似乎才能理顺日常生活需要的改变。
换卧室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你以前就没偷偷住进去过吗。”严靖之问:“趁我不在的时候。”
“没有。”柳菀咬了咬嘴唇:“我怕你发现,然后……更讨厌我。”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害怕。”
柳菀梗着脖子:“你那时候还说我脑子有问题!”
“我是说你脑子有问题吗?你再想想?”严靖之捏着她的脸:“我说的是你脑子不清楚——而且我是为了谁?嗯?我是为了谁?跟我翻旧账——想造反是吧?”
他们谁都没有想吵架,说着说着,严靖之嘴角扬起来:“现在开始跟我搞东风西风那一套,争夺家庭话语权是吧?”
“我没有!我就是想起来就很生气!”柳菀开始撒娇:“所以现在,我的脑子还清楚吗?”
“……清楚,你太清楚了。”严靖之回:“你简直高瞻远瞩。”
柳菀偷袭亲了他一下。
“正好趁现在没事,菀菀,我们……要提前说好。”严靖之看着树袋熊一样的柳菀:“很多事情,如果我们没提前商量的话,在外面就先……按我说的来。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关起门来商量,好不好?”
柳菀:“嗯嗯。”
“我不是大男子主义,就是……现实情况的确就是这样,如果咱们俩口径不一致,或者在外人面前有分歧,就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影响生意那都无所谓,影响咱们俩感情就不好了。”
严靖之拍拍柳菀的腰,认真地说着:“从现在开始,对我来说,我们两个是最重要的,圻盛排在后面,你要记住这个。”
柳菀:“嗯嗯。”
严靖之:“……”
这个反应太平淡了点吧。
算了,总比再来一个“俺也一样”强。
吃过早饭聊完天,严靖之把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柳菀穿好衣服,发现床头多出来几个小盒子。
这是严靖之晨起的战利品,分别有:凉感螺纹、热感凸点、魔法颗粒和水润玻尿酸。
“我要用这个!”柳菀拿起魔法颗粒:“我要看看多魔法!”
“先出去转转,你不是还要骑车游湖吗?”严靖之抖着被子:“下次能不能害羞点?”
严靖之买的时候跟做贼一样,柳菀倒是大大方方地像点菜。
他有种男女倒置的错乱感。
“为什么要害羞,我就是想要,因为感觉特别特别好,所以迫不及待要再体验一下。”柳菀凑过去:“不是说男人早上都会想晨间运动吗?为什么我没有呢?你要补补吗叔叔?”
严靖之一巴掌拍了过去:“那就要问问有人为什么赖着不肯起床还发出愤怒的咆哮了!”
他尽力地压下自己的笑容。
一通玩闹后,他们还是去骑车游湖了。柳菀吹着风,听严靖之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之前放了学后就骑车,沿着这条线,跑去找我妈。”严靖之指着宽敞的马路,说:“再走两公里就是我妈的办公室。她不坐班,但来找她的学生很多,她就会总呆在办公室里,辅导他们的实验和论文。我妈刚走的时候,许多学生过来吊唁,哭得比……傅文国和傅襄真情实感多了。”
说起往事,严靖之语气变淡:“后面我打听了一下,不少人后面还是和傅家人有来往。人真的……就那样,菀菀。”
“你不一样,我也不一样。”柳菀往他怀里一靠:“我们不理他们。”
严靖之很满足,他满足得不得了。
和柳菀骑了几小时回去,时间也差不多要到王泾源的饭局。柳菀很遗憾,她愤愤地拆出了魔法颗粒,放在床头,示意严靖之晚上最重要的行程已被预定。
“不许笑!”看到严靖之快笑成表情包,柳菀恨恨:“再笑我就去找别人学习魔法了!”
“那可不行。”严靖之秒严肃,没两秒又没忍住:“噗哈哈哈哈哈!”
别人家两口子怎么过的,严靖之不甚清楚,但截至目前,他可太快乐了。
柳菀环着他的手臂,时不时掐他一下,惩罚他刚刚的不庄重,顺带帮他整理领口——他穿着柳菀挑的衣服,享受着柳菀的打理,哪怕要去见他最恨的人,他的心也是落在实处的。
这很奇异。
不止严靖之,王泾源和傅家人都很诧异于他的平静。和柳菀携手走进包厢时,王泾源、李丽珍夫妇,傅文国和何锦夏,傅襄一家三口都在。严靖之点头示意,在王泾源的示意下坐在了……傅文国旁边。
柳菀在女宾那边,左手侧是李丽珍,右手侧是张欣榕,严靖之的嫂子。
“嫂子。”柳菀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顺带掏出一个大红包,塞给了傅媛:“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别客气。”
张欣榕气息微弱,也没法撕八回去,只笑了笑,表达了感谢。傅媛神色有些复杂,也低声道了些,叫了一声小婶。
至于何锦夏,柳菀没搭理她,她也不敢主动搭话,尴尬地坐在那里。
无视何锦夏的窘境,王泾源开了场,严靖之也配合着,仿若之前摔杯砸碗的画面不存在。作为新儿媳妇,柳菀还是被拎起来和严靖之一起给傅文国敬酒——王泾源不遗余力地想要促成傅家的合家欢,只是柳菀话到嘴边怎么也叫不出口,倔强地称呼傅文国为“傅老”。
“哈哈,新媳妇,还不习惯呢。”王泾源说:“以后来往多了,熟悉了,就叫得出来了。”
李丽珍轻轻拍着柳菀的背,有安抚有歉意,也给了一点压力。
这顿饭其实吃得还是不太高兴的,严靖之基本没动筷子,哪怕这里有济州特产的新鲜鱼类。他和柳菀隔得远,柳菀也没法给他叨住他喜欢的部位,所以他干脆不吃了。不过他并不难受,因为柳菀早早点了外卖到酒店,晚上回去后,柳菀坐在他腿上,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酒桌上,李丽珍作为长辈,理所当然地问起了柳菀的婚姻规划,包括工作和生育。
这些对柳菀还是太远了,严靖之刚想替她回一句,便听到柳菀甜甜的回答。
“我听他的。”
年轻姑娘依恋地看着他。
“菀菀。”
严靖之又吞掉一口鲜香的粥水。
“我也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