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吉布森庄园

于是他走出这栋房子时,还是有些恍惚...

占卜结束后,任潇洋留下了这样几句话--

“先知闭上第三只眼,作下最后一则预言--被献祭者将归于沉沦,被放逐者准获预言身...”

“当第一只乌鸦以头抢地,生出双身时,歌声响起,即是祂沉睡的伊始。”

离开前,任潇洋握着他的手,送给他一个灰绿色的石坠,坠子上是银白色的镂空花雕。

“它可以保佑你”--任潇洋说。

方文镜拿着坠子和紫罗兰,回头望向二楼的窗户,心有所感似的,正好对上了任潇洋的视线--

他还记得几年前,在暖黄色的路灯下,周围是结伴而行的学生,任潇洋侧过头看他,眯着眼笑着对他说:“我想永远陪着你”。

可惜,世事漫随流水,曲终人散终有别时,心愿罢了--方文镜想。

上次直播的效果很不错,虽然直播后半段状况频发,还是吸引了很多的粉丝。

方文镜和孔东林回来后,公司就为他们配了一台新车,同事们对他们的经历十分好奇,都围着他们,想让他们“展开讲讲”。

于是孟新华讲完后,众人无不稀嘘--太邪门了,怪不得老板给你们配车,感情是怕你们被吓跑,想用物质诱惑你们--太狡猾了...

这次粉丝的投稿是--吉布森庄园

这座庄园建于十七世纪,庄园的主人叫梅尔·吉布森,是一位律师兼议员,与法官和陪审团私交甚密,后来深受国王信任,被授予爵位,是英格兰显赫一时的贵族。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家族忽然衰落,庄园的主人陆续离世,这个宅邸也开始发生一些怪事:

夜晚来临时,门廊的灯盏时亮时灭;从城堡内的窗户往外看,空中的月亮是血红色的;楼梯拐角处,时有人影闪过;以及已经挂好的油画,总是莫名其妙的掉落...

最后这里成为了一座凶宅,吉布森的旁系纷纷搬离,而这次投稿的人,就是这位爵士的后代,他说他很喜欢看他们的直播,如果他们愿意去,他会给他们特许,进入这个庄园探险。

大家商议后,决定前往这个地方,以往的直播地点都在国内,希望这次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众人抵达后,都惊的合不上嘴了--这个庄园实在是太大了,看来大家对于它的想象,还是过于保守了。

可以看出,当初庄园的主人,过的确实是“土皇帝”的日子,毕竟不是每个庄园,都是“占地六亩”的。

城堡前是一大片草地,缺乏修剪的黄杨树,以及各种乔木,形状怪异的屹立在这里。

凸出的门廊上,刻有蟒蛇浮雕,上面爬满了叶子泛黄的佛甲草和紫弦月--

左侧的蟒蛇浮雕,在从头吞食一个男人,而右侧的蟒蛇,再将这个男人吐出...

“这是一所‘吃人’的房子。”郑慧珊评价道。

他们踩着落满灰尘的地毯,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城堡的内部--

墙壁上,有着折巾样式的橡木板,上面雕有叶形装饰,和“G”字型饰章。

红色的老橡木屏风立在休息室,角落里有四个修道士浮雕,看材质应该是扁桃木的。

正值晌午,阳光从压有繁复花纹的窗格上倾洒进来,照在城堡内的壁炉上,给雕有古典飞檐的拱门镀上一层金光。

餐厅的长桌上,铺有纯金织的桌旗,上面摆有典雅的银质餐具...

这座城堡已经荒废了几百年,家具凌乱的堆放着,上面积满了灰尘,但众人想象着它昔日的光景,似乎往日风华俱在眼前。

只是大厅的落地时钟告诉众人--这间宅邸的生命,永远停在了凌晨的一点四十八分...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在感叹:

【确实有够夸张的,这个庄园比我想象的,要壮观多了】

【可惜这次探险的主角是城堡,不然旁边的仓库、马厩、农舍和牧场,我其实也想见识一下】

【相对于其它的地方,我更想看一看吉布森城堡的礼拜堂,毕竟欧洲的许多经典故事,都诞生于此...】

【中世纪的欧洲没有下水管道,一百来人挤在一个空间,味道很大的,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餐厅里被丢弃的除味草皮里,都夹有各种食物的残渣,很不卫生...】

【是的,不仅如此,每天太阳刚出来时,佣人们就要开始工作,生病了也没钱看医生...】

【你们说的这些,是在中世纪早期,很显然,吉布森城堡要干净得多,佣人的生活水平也提高很多】

【你们懂得还挺多,我只想知道,吉布森城堡为什么闹鬼,我搜遍了全网,除了声名煊赫,关于吉布森的其他信息都少的可怜,我很想知道他的故事...】

【的确如此,我也很好奇...话说文镜宝宝这次不会又被吓晕吧?】

方文镜:“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这次,要晕也是你们先晕...”

因为城堡很大,所以管家只负责打理一小部分,吉本森的几个起居室就在其中,不过管家和佣人只在白天工作,夜晚就会离开,从不过夜。

晚上吃完饭,大家分配好房间,孟新华和苏佳仪一间,剩下的人分别一间。

睡觉前,方文镜想起挂墙壁上的一幅油画,油画上画着一名少年,长相妖异,不似常人,他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胡思乱想间,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在壁炉前看书,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耳边是木柴的燃烧声。

他正看得入迷,忽然,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

手的主人蹲了下来,爱怜的对他说道:“塔维恩,已经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原来是梅尔,他想,塔维恩很想耍赖多看一会儿,但看着男人脸上柔和的表情,他还是妥协了:

“好吧,梅尔,你也要睡觉了吗?我可以去你的房间睡吗?约翰说我昨天晚上又梦游了,在休息室游荡了很久。”

“嗯,管家和我说了,这段时间你就在我的房间睡吧,我会照看你。”

梅尔把他的书放在一边,抱着他回到起居室,并对他说:“你该理发了,你的头发已经遮住了眼睛,这样很不方便。”

塔维恩不想剪头发,就装作已经睡着了,没有应声,后来果真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他梦见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走廊传来梅尔的声音,喊他过去一趟,他正要起身,就看见梅尔从对面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他正想问:“你不是在走廊吗?怎么从休息室出来了?”,这时,一只拉布拉多从门口跑了进来,扑到他的身上,后面跟着梅尔...

于是他看见好多个梅尔...走廊里,休息室,门口,草坪上...

塔维恩惊叫着,飞奔到洗手间要将门反锁,却怎么都锁不上,他很害怕。

直到门缝里塞进一张脸--梅尔与他对视,笑着对他说:“终于找到你了...”

塔维恩尖叫着醒来了,满身大汗,醒来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他吓的掉下了床。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没事的,只是梦而已。”梅尔安慰道。

然后试探着靠近他,将他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重新入睡...

凌晨一点四十八分,落地时钟的敲钟声响起,方文镜被惊醒了,醒来后想起刚才的梦,怎么都睡不着了,他摸到孔东林的房间,上床后,孔东林将他揽到怀里,这才重新入睡。

第二日,众人都顶着黑眼圈,神情幽怨:

“那个钟明明都停摆了,怎么还在敲?昨晚大半夜的,吓我一大跳,越想越瘆人,就再也睡不着了。”孟新华抱怨道。

管家站在一旁表示,这个时钟年代久远,上弦后也时好时坏,可能是里面的齿轮发生了磨损和变形。

据他说,吉布森先生还在世时,就要时常找钟表匠维修,吉布森先生想将它换掉,可是塔维恩少爷很喜欢这台时钟,于是就保留了下来。

方文镜问:“那幅油画里的人是塔维恩少爷吗?”

“没错,这是吉布森先生亲手为他画的,作为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管家笑道。

“怎么没看见塔维恩母亲的画像?”孟新华奇怪道。

管家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

“贵客们,稍后在门廊外的草坪上,将会举行扎尔仪式,为了保证仪式顺利的进行,请各位不要踏出房门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苏佳仪小声问:“什么是扎尔仪式?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

管家不悦道:

“这是为你们好,总之你们不能离开这间宅邸,否则...否则会有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不过诸位放心,只要你们不乱走,‘它们’便不会进到房子里...”

“它们?”--众人更是一头雾水,再想再问时,管家竟然找来几个佣人,专门负责“看守”他们,然后便径自走开了。

众人:......

方文镜问孔东林:“你知道什么是扎尔仪式吗?”

孔东林说:“这是来自于非洲的一种驱魔仪式,‘扎尔’是一种恶灵,可以附上人身,使被附者沾染疾病,痛苦不堪,家属想让病人痊愈,就要举行复杂的仪式,对其进行‘驱赶’。”

“不过这种仪式在欧洲很少见,不知道这次是要为谁‘驱魔’,虽然我们出不去,但我们可以从二楼的窗户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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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命怪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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