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陷害

连亦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小老弟,首先,我不是网约车平台的师傅,我是你哥朋友的司机。其次,今天我是受老板所托才来接你,不负责帮你跑腿。最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要去哪里,最好自己打车。”

连亦说完后,骆尘安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用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连亦:“我哥的朋友?什么朋友啊?床上那种啊?”

连亦被噎得一口气没缓过来。这小孩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骆尘骁和慕风扬现在算哪种朋友,连亦也说不上来,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严肃道:“哪种朋友我都没义务伺候你。”

骆尘安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也不关心他哪种朋友,既然帮忙难道不应该帮到底吗?半路摞挑子好像也不仗义吧?”

连亦:我竟无法反驳……

“这位大哥,我晚上还有个局,辛苦你了。”骆尘安说完便径直走进了饭店里,完全没有要搭理连亦的意思,脸皮简直厚到难以形容。

连亦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坐进车里,把这边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发了信息给他老板。

【boss】: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就帮人帮到底吧!

【亦】:你下班不用接?

【boss】:不用,我男朋友会来接我去吃饭,你忙完了就直接回吧,他会送我回去的。

【亦】:……

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还用男朋友来称呼!

看这架式,这两人会有好长一段粘糊时间了,巴不得他这个电灯泡回避才是。

连亦叹了口气,认命了。

他把骆尘安的行李送回他家交给了阿姨,赶回去后又接上骆尘骁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们,送去了下一站。

骆尘安和朋友晚上去了一个酒吧,那里是长海娱乐场所聚集的混乱地,连亦本来是想提醒两句的,但骆尘安全程跟朋友聊得很嗨,完全没有把司机放在眼里。

为了不自找没趣,连亦忍住了没开口。

到了酒吧,一群人下了车,勾肩搭背的往里走。

骆尘安最后下车,他还记得跟连亦打个招呼:“大哥,今天谢谢你了。晚上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我坐朋友的车回去。”

连亦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酒吧出来了一个男人,冲着骆尘安就走了过来:“骆少,怎么还不进来?等你好久了!”

“亮哥抱歉,我跟朋友吃饭来晚了,走吧!”

那个被骆尘安称为“亮哥”的人走近,老熟人似地搭上骆尘安的肩膀,揽着他就进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亮哥与另一个出来的男人擦肩而过,但他们的手却不经意地勾了一下。

骆尘安并没有发现揽着自己的男人有这个小动作,但连亦却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那个看似勾手的动作,是那个男人往亮哥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小小的一包。亮哥接过后不动声色地握进掌心,然后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连亦向来警觉,因为这个习惯,他看任何事情都会多留个心眼。刚刚这一幕落在连亦的眼睛里,他立马就猜到亮哥手里那包东西有问题。

连亦不知道骆尘安是不是接触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这小子涉世未深,一看就是容易被忽悠的主,连亦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了。

他把车停好后也进了酒吧,那里面乌烟障气,音乐嘈杂,连亦很不习惯。他强迫自己忍受着这种环境,犀利的目光迅速地搜索着骆尘安的身影。

几分钟后,连亦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刚刚进来的那群人。骆尘安和那个亮哥坐在一起,还有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坐在他们身边,他们喝得正嗨。连亦也没有靠近,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要了瓶啤酒,既能观察到那群人,又不至于暴露自己。

又过了十几分钟,骆尘安喝了几支啤酒后起了身,看样子是打算去上厕所。连亦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对准那桌后把镜头拉近……

等骆尘安的身影进了洗手间后,亮哥从口袋里拿出那包东西,趁在座的人不注意,往打开未喝的酒瓶里投了一颗。那东西遇水则化,冒了串小气泡后就消失了。

亮哥晃了晃酒瓶,然后一直拿在自己手上,并没有喝。等骆尘安从洗手间出来重新坐下,亮哥把那瓶酒递到他手里,同时也招呼其他人:“来来来,咱们再走一轮。”

大家都配合着举起了酒瓶,乒乒乓乓地碰在了一起,包括骆尘安在内。

骆尘安的酒瓶举到嘴边的时候,连亦突然出现,从他身后夺走了瓶子。

“你该走了。”

骆尘安皱眉看他:“你怎么还没走?管我干什么?”

“需要我给你哥打电话吗?”连亦问。

骆尘安站起来,从连亦手里夺过瓶子:“少拿我哥吓唬我,我才不怕他!”

连亦露出警告的眼神:“骆先生,我劝你马上走,否则可能会被人坑害。”

刚刚那个叫亮哥的人起了身,嚣张地看着连亦:“骆少,这人是谁啊?怎么瞎说话呢?”

骆尘安有些烦躁地说:“是我哥朋友的司机,别搭理他,跟有病一样。”

说完,骆尘安拉着亮哥坐下,重新举起了酒瓶:“不扫兴,我们继续喝。”

连亦抓住骆尘安的手腕,发出最后警告:“别喝,跟我走。”

骆尘安不耐烦地甩开连亦的手,大声道:“你神经病吧!管这么多!我还没问你呢?你跟我哥什么关系啊就替他操这么多心?你俩不会是有一腿吧?”

骆尘安被逼急了,口不择言起来。

他是几年前无意间发现骆尘骁是同性恋这件事的,一直也没跟任何人说。骆尘安觉得这是他老哥的一个把柄,万一将来有这个需要,他还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威胁他哥。

如果是别人这么污蔑自己,连亦可能就一拳直接上脸了,不过这个人他不能动,连亦只能忍了下来,耐着性子问:“骆先生,我最后一次问你,走还是不走?”

连亦眼神里是坚定地警示。不等骆尘安回答,他又继续说:“如果不走,后果可要自己承担。”

骆尘安完全没想过连亦的眼神在提醒他什么,他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嫌弃地看向连亦:“这位大哥,你真的管太多了,我跟朋友一起喝个酒而已,能有什么后果?这种地方不适合您这种年龄的人玩儿,您还是先走吧!不送了。”

“走吧,怎么这么碍事儿呢!”

“就是,还等着人轰你啊?”

有人在旁边起哄。

酒吧这种地方通常龙蛇混杂,如果真的闹起来,连亦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会吃亏。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该阻止的也阻止了,现在骆尘安不听劝告,后果只能他自己承担。

连亦拍了拍骆尘安的肩膀,平静地说了句“好自为之”便走了。

连亦走后,骆尘安肆无忌惮地继续喝了起来,一群人闹到大半夜才散。

骆尘安喝大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最后是被一阵激烈地敲门声叫醒的。

骆尘安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撑开眼皮缓了好一会儿,慢慢才看清楚自己睡在酒店。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没穿衣服,身边还躺着两个浑身□□昏睡不醒的女人。

骆尘安一下子就惊醒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骆尘安赶紧下了床,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套上,然后跑去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群穿制服的警察就冲了进来,一名警察把骆尘安反手压在门上,手铐“咣当”一声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骆尘安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他的整张脸被用力摁在墙上,几乎变了型。手臂被反剪在身后,疼得快断了。

几名警察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阵,然后有人报告:“两个女人看上去都K了药,叫不醒。”

按着骆尘安的警察在他裤口袋里摸了摸,找到了一包药丸,举到骆尘安眼前问他:“这是什么?”

骆尘安一头雾水:“我、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我的东西。”

警察似乎看惯了这种场面,安排之后便下令把骆尘安带回了警察局。

骆尘安后半夜过得很糟糕,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去的酒店,也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最糟的就是他口袋里的东西,那明明不是他的……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警察审问了骆尘安很久,他把那群在酒吧里一起喝酒的朋友联系方式都说了,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来为他作证,大家口径一致地说从酒吧出来他们就分开了,骆尘安自己带着两个女人上了计程车。

而那个叫亮哥的人,警察根本找不到他,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骆尘安陷入了绝望。

夏宁芳得到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早,她赶到之后在审讯室里看到真的是小儿子,顿时火冒三丈,不由分说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

骆尘安摸了摸被打疼的脸,拉住夏宁芳的手求着:“妈、妈救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碰那两个女人,也没沾毒□,妈你相信我。我没有啊……妈!”

“丢人!”夏宁芳懒得听他说话,冷冷丢下两个字就出来了。

负责这次行动的组长听说是夏副局来了,迅速出来把人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夏局,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负责这次行动的是长海市局禁毒组组长袁杰,昨天半夜的时候值班警员接到了电话举报,说某某酒店有人涉黄涉毒,他便带人去了一趟,没想到还真搜出了毒□。

夏宁芳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才叹了口气:“你们抓的人是我小儿子。”

袁杰闻言一愣,心道:这可不好收场了。

他看着夏宁芳皱眉生气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过了十几秒才说:“夏局你先别着急,我的人还在查,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挺不利的,但也未必就是真相。”

夏宁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地说:“放心,我不保他,你该怎么查怎么查。我只要真相。”

袁杰赶紧点头:“是,我一定尽快查清楚真相。”

夏宁芳从袁杰办公室出来,火还没完全消下去,她前前后后串了一下自己听到的过程,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骆尘骁。

骆尘骁上早班,看到是老妈打来的电话还有些奇怪,结果没想到一接通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骆尘骁你是怎么看着弟弟的?”

“说要去旅行一跑就是半个月找不到人,回来了就跟狐朋狗友喝酒闹事,现在居然还被带回警察局,说他涉黄涉毒!”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我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你们还一个个给我找事儿!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

骆尘骁听着老妈一通数落,一个字都插不上嘴,等夏宁芳脾气发完了,骆尘骁才慢慢把她的话消化完。

“妈,尘安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夏宁芳正在气头上,发泄完就冷静了下来,她在电话里报了分局的地址,然后又回到审讯监控室里。

正在监听审讯的警员见到夏宁芳的肩章后呆了一下,然后立马起身让座,被夏宁芳给按了回去。她站在警员身边,拿起了另一副监听耳机,一边看监控画面,一边听审讯。

骆尘骁向黎峻电话请假后便赶到了上河分局,大致了解了情况后,袁杰安排的调查小组带着初步调查的结果回来了,骆尘骁便和夏宁芳一起参加了首个案情分析会议。

会后,袁杰把骆尘骁送到分局门口,跟他说:“从逻辑上分析,你弟弟骆尘安被冤枉的机率很大,但是从证据上看,他的嫌疑无法排除。”

骆尘骁也看到了鉴证组给出药检报告,证实骆尘安和两名同房的女性都有服用过□□,与在骆尘安口袋里找到的东西相同。

“尘安在口供里提到,他在酒吧的时候和一个男人起了冲突,还说那个男人是你朋友的司机。他曾经试图阻止尘安喝酒,你最好问问你朋友,再把他司机叫来问个话。”夏宁芳对骆尘骁说。

骆尘骁立马想到了连亦,他点头说:“应该没问题,我马上联系。”

夏宁芳还要回去处理公务便先走了,袁杰拍了拍骆尘骁的肩膀,宽慰地说:“别担心,你弟弟没有案底,也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被人陷害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只要找到证据就行。”

骆尘骁知道弟弟一定是被陷害的。他从小到大虽然不靠谱,但黄、赌、毒是肯定不会碰的。老妈就是警察,他敢在老妈眼皮子底下玩花样,除非嫌命长。

骆尘骁得到袁杰的同意后,在审讯室里见到了骆尘安。

骆尘安一见到哥哥就激动了,他拉着骆尘骁的手用力晃着:“哥,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跟朋友喝了点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酒店,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我口袋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哥你相信我。”

骆尘骁冷静地拿开弟弟的手,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他说:“我就问你三个问题。”

“你说。”骆尘安紧张地盯着他哥。

他从小到大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更没有“享受”过进局子这种待遇,他已经快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了。

“有没有说谎?”骆尘骁问。

骆尘安信誓旦旦:“没有。”

“有没有隐瞒?”

“没有。我记得的都说了。”骆尘安很确定这一点。

最后一个问题,骆尘骁的声音轻了些许,他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骆尘安没有马上回答,他突然就红了眼眶,第一次在哥哥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哽咽了好一会儿后,骆尘安才轻轻点头,说:“知道了。”

骆尘骁叹了口气:“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骆尘安又拉住了他:“哥,拜托你求求你朋友,让那位司机大哥帮我作证好不好?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劝我不要喝罗亮的酒,可我当时……我、我昏头了,我以为是你故意要他来管着我,所以就跟他唱了反调。哥,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也后悔了,我不该不听他的。你帮我找他来,我向他道歉,你求求他帮帮我。”

骆尘骁:“人我会去求的,真相会交给警察,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反省吧!”

从上河分局离开后,在路上就把电话打给了慕风扬。

接电话的是慕风扬的秘书苏荷,她告诉骆尘骁慕风扬正在开会,要晚一点才能回复他。挂了电话后,骆尘骁又打给了连亦,他说自己也在公司,骆尘骁便驱车赶到了风扬集团大楼。

慕风扬会议结束后听到苏荷的汇报就立马打给了骆尘骁,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风扬集团楼下。

慕风扬让连亦把骆尘骁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你刚刚电话里说尘安怎么了?”慕风扬看着满头大汗的骆尘骁,心疼地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又给他拿纸巾擦汗。

骆尘骁缓了口气便直奔主题:“昨天晚上被上河分局禁毒组同事抓了,说他涉黄涉毒。”

骆尘骁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慕风扬说了一遍,连亦全程也在。

等骆尘骁说完,慕风扬的目光就看向了连亦:“你昨天送尘安去的酒吧,清楚什么情况吗?”

连亦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就大概有了判断,他冷静地看着两人说:“清楚。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慕风扬震惊了一下,随即露出责备的神情:“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啊?”

连亦想说:我昨天对那小子的态度已经很客气了,是他自己不听话的,怪谁?

“昨天我发现接他的人有问题就跟着进了酒吧,我也阻止过骆先生喝酒,还试图带他离开,但是他不听我的。”连亦实话实说。

骆尘骁看到了希望,他一脸歉意地看向连亦:“连先生,是尘安的错,他从小被惯坏了,性格就是这样。也怪我没有好好看着他,让他交了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才会惹祸上身。你阻止尘安喝酒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能不能请连先生去警局作证?”

慕风扬给了个眼色,接话道:“当然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去。”

连亦却没说话,他不是不想去作证,也不是故意闹别扭,而是在思考。

骆尘骁:“连先生,我知道尘安昨天态度不好,可能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我先替他道个歉。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一定让尘安亲自跟你道歉。”

此时的慕风扬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伸手拍了拍连亦:“喂,这个时候你玩深沉?”

“不是。”连亦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骆尘骁脸上:“作证没问题,我刚刚只是在想这件事觉得有点蹊跷。还是先等警方调查出结果再说吧!”

骆尘骁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连先生。”

慕风扬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跟他客气什么!我们现在没事了,去警局录个口供吧!”

慕风扬把连亦拉了起来,还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意思很明显:他的事儿就是你老板的事儿。打起精神来,别掉链子。

连亦则还了他老板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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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有只小绵羊
连载中曦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