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风哥捡到了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水底,挣扎着浮上来那一刻,首先灌入鼻腔的是浓重的铁锈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非人的腥臭。

我猛地睁开眼。

视野模糊,头痛欲裂。身下是冰冷粗粝的屋瓦,夜空阴沉,没有星月,只有远处建筑燃烧冒起的黑烟将天际涂抹得一片脏污。喊杀声、金属撞击声、还有某种令人牙酸的尖啸撕裂了夜的寂静。

这不是我家那张柔软的床。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紧心脏,比身下的瓦片更冷。

穿越?鬼灭之刃?!

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荒谬的现实,一股恶风自身后袭来。本能驱使着我狼狈地往旁边一滚,咔嚓一声,刚才躺卧的屋瓦被一只扭曲利爪拍得粉碎!

那只“鬼”扭过头,惨白的脸上咧开一个直至耳根的嘴,涎水滴滴答答,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我,里面翻涌着最原始的饥饿。

“稀血……香……”

它猛地扑来!

身体比脑子动得快,我连滚带爬地从屋顶斜坡往下溜,手肘膝盖瞬间擦破,火辣辣地疼。重重摔在泥地里,腐叶和冷土的腥气呛进喉咙。

跑!必须跑!

可腿软得像面条,恐惧抽干了所有力气。那鬼轻巧落地,歪着头,像是在欣赏垂死猎物的挣扎。

完了。刚穿过来,就要变成开场炮灰?我这辈子最大的运动量是抢超市半价鸡蛋,穿越标配的金手指呢?系统呢?无敌的剑术天赋呢?!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流着口水逼近的鬼。

绝望像冰水浇头。

就在那腥臭的利爪即将撕开我喉咙的瞬间——

一道快到极致的银线撕裂黑暗。

“呃啊——!”

凄厉的惨叫几乎刺破耳膜。

温热的、发黑的鬼血溅了我一脸。那颗丑恶的头颅飞上半空,身体随即开始崩解成灰烬。

月光短暂地从云层缝隙漏下,照亮了前方伫立的身影。

极高,极瘦,却像一柄出鞘的嗜血妖刀,散发着近乎实质的暴戾杀气。白色刺猬头在夜风里根根分明,脸上几道旧疤随着他咬紧的牙关微微扭动。羽织在身后猎猎作响。

他甩了下日轮刀上并不存在的血渍,刀刃反射着冷月寒光。

然后,那双野兽般凶戾的紫色瞳孔猛地转过来,钉在我身上。

我瘫在冰冷的泥地里,抖得筛糠一样,脸上还沾着肮脏的鬼血。

他几步跨过来,阴影彻底将我笼罩。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十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几乎窒息。

他猛地弯腰,一把揪住我后颈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鸡崽,轻而易举地将我从地上提溜起来。

脚尖堪堪沾地。

“蠢货!”炸雷一样的吼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躁和怒火,“这种招鬼的破烂血也敢在半夜到处乱跑?!嫌命长吗?!”

我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牙齿咯咯打架。

他极其不耐烦地咂了下舌,视线在我擦伤流血的手臂上一扫而过,那眼神更加阴沉可怕。他不再废话,拎着我转身就走,根本不管我是否跟得上他的大步流星的步伐。

“放…放开我……”我徒劳地蹬着腿,恐惧和缺氧让大脑一片空白。

“闭嘴!想死你就继续嚷嚷!”他恶声恶气地吼回来,攥着我衣领的手指铁钳一样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一路几乎是脚不沾地被拖行,风声在耳边呼啸。他专挑阴暗狭窄的小巷穿梭,速度快得惊人。周围的喊杀声和鬼啸似乎都被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恐怖气场隔绝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栋孤零零的和式宅邸出现在眼前。他粗暴地踹开门,将我狠狠掼了进去。

我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头晕眼花。

哐当!

厚重的木门在我面前狠狠关上,门外传来落锁的清脆声响。

“给我老实在里面待着!敢出来宰了你!”他的吼声隔着门板模糊传来,脚步声迅速远去。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摔疼的胳膊,浑身冰冷,止不住地颤抖。

咸鱼梦想彻底破灭。这个世界,真的会吃人。

接下来几天,我都像只被圈养的动物。

不死川实弥每天会准时出现,粗暴地推开门,扔进一些足以果腹但绝对称不上美味的食物和水,然后砰地一声再次锁门离开。多一眼都懒得看,仿佛我只是个不得不处理的麻烦包袱。

偶尔他会带着一身新鲜的血腥味和戾气回来,有时是他的,有时是鬼的。丢食物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话里会透出零碎的信息。

“妈的,又引来三只……宰得老子手都酸了!”

“啧,这破血……”

他不在的时候,宅邸外并不平静。夜半常常能听到诡异的抓挠声、垂涎的嘶吼,甚至有一次,一只扭曲的手臂猛地捅破了糊门的纸窗,灰白的指甲离我的脸只有几寸距离,带着尸体的恶臭。

但每一次,无论是不知从何处赶回的身影,还是原本就在附近巡逻的队员,那些声响总会很快消失,伴随着鬼物临死前的哀嚎和化作飞灰的窸窣声。

他像是在宅邸周围划下了一个无形的结界,用暴力和杀戮强行维系着内部的、令我窒息的平静。

我像个惊弓之鸟,躲在最角落的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那些可怕的声音和想象。

这天夜里,格外安静。

白天的恐惧和紧张耗尽心力,我睡得昏沉,却不踏实。翻身时,白天不小心在门框上划破的手背蹭到了寝具,细微的刺痛让我迷迷糊糊醒来。

口很渴。

我揉着眼睛,趿拉着不合脚的木屐,摸索着想去倒点水喝。

经过走廊转角,隐约听到尽头那间房传来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

是不死川的房间。

这么晚了……他受伤了?下意识地,我放轻脚步,屏住呼吸,悄悄挪近了些。

他的房门虚掩着,没有完全关上。一丝微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那条缝隙。

屋内的场景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不死川实弥背对着门口,跪坐在地上,上身**,绷带松垮地缠在腰腹,露出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脊背。他低着头,肩膀肌肉紧绷,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而他面前的地板上,滴落着几滴鲜红的、刺眼的血珠——那是我白天蹭破手背时不小心留下的。

他猛地低下头,凑近那几滴血。

不是擦拭。

而是伸出舌头,极其缓慢地、近乎虔诚地,舔舐而过。

然后,他抬起头,微微侧过脸,露出的半张脸上,瞳孔缩成极危险的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癫狂的沉迷和一种……令人胆寒的强烈占有欲。那眼神像野兽在圈禁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宝藏,滚烫、偏执、疯狂。

我倒抽一口冷气,声音极轻,却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得可怕。

他身体猛地一僵,瞬间回头!

四目相对。

他眼底那骇人的疯狂还来不及完全收敛,与被撞破的震怒狼狈交织,在他狰狞的脸上扭曲成一种极其可怕的表情。

几乎是下一秒,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般骤然弹起,瞬间冲至门前,猛地拉开门!

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彻底将我笼罩。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包裹了我。

他耳朵尖却诡异地泛着红,一路蔓延到颈侧。

“看什么看?!”他吼声如雷,试图用惯常的暴躁掩盖一切,但声音里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慌乱。

他猛地伸手,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迫使我抬起脸。

“老子尝一口怎么了?!”

紫色的瞳孔燃烧着羞恼和某种破罐破摔的狂气,死死锁定我因惊吓而惨白的脸。

“你的血…你的命…”

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滚烫的吐息和不容置疑的疯狂占有,狠狠砸下来。

“都是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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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柱的专属血包并非人类
连载中零零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