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采集到的头发和我在通风管道里面找到的头发不是同一个人，上面沾的不是假发？”
秦衍看完报告发出疑问，同时把报告推给一旁的韩零看。
“不，有假发也有真人头发，保洁服上面的真人头发与通风管道中的头发相符合，来自孤儿院院长贾善美，但除此之外保洁服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头发，不过资料库里面没有关于她（他）的身份信息。”
来自两个人的头发，凶手有两个人，果然有同伙。
贾善美的同伙会是谁呢？
是林天松的发小兼秘书周晓东还是那个轻微社恐的女大学生林雅美呢？
“DNA资料库里查询不到，也就是说这个人的信息没有被登记在案，连病历记录也查不到吗？”
“是的，查不到。”
凭借通风管道里的头发，可以基本确定假保洁与凶手有关系，很大可能是同伙关系。
假保洁帮助凶手逃跑，她跟凶手近距离接触过，所以她身上或多或少地沾上了凶手的头发。
看头发的长度，凶手貌似是个女的，而且她的个人信息没有进入资料库，这种人要么是乞丐，要么就是孤儿院的那些孤儿……
孤儿院的孤儿……
秦衍思考问题的时候，傅玖一直盯着他身旁的韩零看。
韩零发现傅玖的目光，放下手里的报告，咬碎口中的棒棒糖，对着傅玖甜甜一笑，不经意地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好。”
装的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傅玖眼睛一亮，走到沙发边，身子微微前倾，但也没忘和对方保持着社交安全距离，神色平常：“你好，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韩零皱了下眉，没有计较弟弟这个称呼，而是认真回答了傅玖的问题。
“韩零，我叫韩零。”
“韩零？”傅玖呢喃了一句，转而问道，“数字零吗？”
“嗯，我更喜欢说雨令零。”
“韩零你好，我叫傅玖。”
“嗯，傅九姐姐好，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韩零把糖棍扔掉，关闭自己的游戏界面，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嗯，不介意。”
没有什么人知道，傅玖喜欢小奶狗，尤其是有虎牙的小奶狗。刚巧，韩零就很符合傅玖的审美，一头奶奶灰衬得人好乖。
“傅九姐姐的九字是数字九吗？”
“不是，王久玖。”
“王久玖，我记住了，傅玖姐姐。”
“对了，你今年多大？”
“刚二十。”
韩零拆开新的棒棒糖。
“嗯。”
刚二十，原来真的比我小，那确实是该叫我姐姐，不算占便宜。
“姐姐多大？”
韩零觉得要礼尚往来些，不能驳了女孩子的面子，更不能让女孩子的话落在地上。
“我也二十，不过我一月份生日，小零弟弟呢？”
“我八月份。”
韩零咬碎口中的棒棒糖，眼珠转动，起了点恶劣的心思。
“傅玖姐姐，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韩零恰到好处地笑了下，再次露出自己的小虎牙。
刚才他就注意到，傅玖好像很喜欢他的小虎牙，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利用下。
“不介意，小零弟弟，还有这个问题你刚才就问过了。”
“这不是再确认一遍吗，既然傅玖姐姐不介意，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嗯。”
傅玖努力地表现平静，面上确实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在：！这韩零也太可爱了吧！这小虎牙！好奶，想rua
傅玖假装若无其事，但是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等秦衍从思考中抽离出来时，刚好看见傅玖和韩零互换微信，添加好友。
秦衍疑问，你是不是有很多小朋友？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傅玖见秦衍回了神，凑到他身边，示意他贴耳过来，秦衍听话地贴过去。
“秦衍，你从哪里拐来这么个小可爱？”
秦衍：“……喂，什么叫拐，这是我朋友。”
“哦，那他是做什么的。”
傅玖不经意地问出来，十分自然。
“怎么，你们法医什么时候兼职户籍民警了。”
秦衍看穿了傅玖的心思，含笑不语。
“……”
“你们不是都添加联系方式了吗，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我不发表言论。”
“行吧，报告给你了，我也该走了。”
傅玖见自己从秦衍嘴里撬不出什么信息便打算起身离开。
“等下！”
“怎么了？”
“能帮我把这个检验一下吗，顺便和通风管道里的头发做下鉴定？”
秦衍手上拿着的是昨天从他衣服上拿下来的那几根头发，被孤儿院的女孩撞到而沾在身上的。
“可以。”
傅玖收起那个袋子，走前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回头问。
“你确定那是凶手的头发？”
“**不离十，她的可能性最大。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不管剩下的那个结果多么的令人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傅玖没在说话，只是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了办公室。
韩零往沙发上一躺，舒服地窝着，拆开进办公室后的第三根糖。
“走吧zero，我们去找头发的主人。”
“嗯。”
秦衍闻着空气中甜腻的味道，看了看韩零手中的棒棒糖，想到今早起床在酒店垃圾桶里看到的五根糖棍。
他想是不是该管控下韩零的糖果了，再这么吃下去，迟早蛀牙。
“我们去哪？”
韩零发现秦衍盯着他的棒棒糖看，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立马转移话题。
“天使孤儿院，贾善美。”
秦衍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贾善美假扮假保洁，本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嫌疑，现在又查出通风管道里的头发一半属于贾善美，她与这件案子基本分不开了，但她不一定是下杀手的人，毕竟她还有个同伙，暂时没有查出名字来的家伙。
她的杀人动机也没有查出来，只是一个DNA鉴定结果不足以说服大众，只能将她暂定为头号嫌疑人，现在他们要去搜查关键性证据来帮助他们指认凶手。
“老……封铭大哥不跟我们一起去？”
韩零及时刹车改了称呼。
秦衍听到封铭的名字愣了下，他今天一直在避免和封铭的接触，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好不容易遗忘那些事情，被韩零这么一提醒，昨晚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秦衍感觉自己现在的心很乱，就像是一团麻线缠绕在一起，越是尝试去解开它们缠绕的就越紧，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封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封铭，他不敢与封铭在同一空间里相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封铭是在熟睡的情况下无意识地抱了自己……还亲了，封铭是不清醒的，可他自己是清醒的啊，他完全可以推开封铭的，可是他却没有……
秦衍想不明白，他现在急需要一个人来提点他，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衍拿出手机给封铭发了个消息，告诉对方他们要去天使孤儿院一趟，确认对方读取信息后，秦衍果断关上手机。
“他让我们先去，他，随后就到。”
“行吧。”
没有封铭的陪同，韩零心里乐的不行，正沉浸在快乐中的韩零并没有注意到秦衍的不对劲。
封铭看着手机里秦衍发来的那句――天使孤儿院见，默声，手指在聊天框内打下“好”字，准备发送时抬头看到窗外秦衍和韩零并肩离开的画面，温馨的一幕落在封铭的眼中让他觉得刺眼无比，删除那个“好”字，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天使孤儿院院内，
秦衍他们通过询问护工得知贾善美今天有事外出不在孤儿院内，真是老天爷助攻，使得他们的行动进展更方便了些。
秦衍因为上次和封铭来过被护工记住，所以在他们提出想要逛一下孤儿院时，那名护工很开心地自荐为他们做起了导游。
秦衍在观赏孤儿院时无意间提出想要去看看孩子们，找找童年的快乐，护工很开心有人来陪这些孩子玩，带着他们两人去了孩子们休息游玩的地方。
秦衍一边与孩子交谈一边搜寻着符合他标准的孩子。
他怀疑跟贾善美在一起的人是孤儿院里的这些孩子中的一个，首先他们年龄小，骨架没有长开，很容易通过通风管道里，而且不容易被人怀疑到，其次他们没有户籍，天使孤儿院的孩子也没有被录入到DNA资料库中，而通风管道内所找到的另一组头发就无法在资料库中找到。
怀疑归怀疑，需要证据去证明怀疑的真假性，所以他来到了孤儿院。
秦衍看到这么多可爱的小天使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凶手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拉一个孩子下水。
不忍心归不忍心，秦衍还是选择遵从内心，在跟孩子们玩游戏的时候取的他们的头发，带回物证科进行DNA配对，没有什么比证据要更有说服力了。
秦衍搜罗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符合他内心标准的那个，他问护工还没有其他孩子，护工摇头，但很快又点头。
“还有两个，不过……”
护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护工没有说下去，只是沉默的转身带着他们离开。
“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护工带着他们来到某个房间，她站在窗外，伸手一指，“这就是我们院里最后的两个孩子了，那个男孩叫段初白，女孩叫沈召月。”
韩零咬着糖皱眉，看着背对着他们的长发背影，“男孩？哪有男孩？躺床上那个？”
抬眼望去，白的亮堂的病房里躺着一个人，他（她）被一个一头披肩长发的背影给挡住，教人看不清躺床上的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不过护工说里面是一男一女，这个坐在床前的是女孩，躺在床上的只能是男孩了。
护工尴尬地开口，“那个长头发的就是段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