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调查的过程中,其他福利院的一个小护工偷偷告诉了他们一件事情,一件关于贾善美的事。
贾善美曾经未婚先孕生下了一个女儿。
贾善美来自覃川,她也是孤儿出身,她的父母生下她后就死了,贾善美父母死后贾善美本来应该由亲戚扶养,可亲戚嫌麻烦把她扔进了当地的一家福利院里面任其自生自灭。
贾善美在福利院里生活了十几年,一直到她成年以后离开福利院外出打工,打工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个男人,男人惯会花言巧语,长的又不错,两个人很快坠入爱河。
贾善美跟着男友从家乡来到了津海打工,后来在贾善美生完孩子后,男人跑了,还带走了他们所有的钱,与别的女人生活在了一起,抛弃了他们母女两个。
一个女人,双亲不在,深处陌生的坏境,身无分文,人生地不熟的还带着个孩子,她要怎么生活下去。
在津海,物价这么高,没有文凭的贾善美根本无法找到相对好点的工作来养活他们母女,每天省吃俭用。
一开始,在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身无分文的贾善美带着女儿睡过公园,睡过车库,甚至还睡过桥洞。
那时候,因为没有工作,贾善美沿街乞讨过,她可以挨饿,她的女儿忍不了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大概过了一个月,贾善美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在一个小饭店里面干后厨,刷盘子,每天80块钱,工资日结,虽然辛苦,但至少能够让他们母子不用再忍饥挨饿。
贾善美用这些钱租了个较为便宜的地下室,其余的钱省下来给女儿以后上学用。地下室虽然破旧,但起码让他们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不用风吹日晒,贾善美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
饭店的老板总是骚扰贾善美,一开始是不经意间的触碰,为了工作,她忍了。
恶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忍气吞声,他越是变本加厉。
时间一长,老板了解到贾善美的一些情况,知道她十分需要这份工作,不会轻易与他撕破脸面,他就不再顾及那些,骚扰越来越明目张胆,再加之老板的妻子不经常来店里,就把骚扰摆到了明面上。
贾善美反抗过几次,但是被老板以工资压了下去,贾善美明白,她的孩子需要她,她也就忍了下来。
老板后来为贾善美涨了工资。
贾善美忍辱负重工作了半年的时间。
有一天,她的女儿突然发了高烧,贾善美连夜把女儿送到了医院,打了点滴,守了一晚上,女儿的病却迟迟不好。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得到了更坏的结果,她的女儿患有先天性的疾病,贾善美把积蓄拿出来给女儿治病。
命是保住了,可是每个月都要定期来医院拿药复查,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让本就难过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贾善美绝望了,她没有那么多的钱去给女儿治病,但她又不能不治,那是她的女儿啊。
这时候老板提出可以替贾善美出钱给女儿治病,但是需要贾善美伺候自己一晚。
在女儿和尊严中,贾善美选择了女儿,她将自己委身给了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胖子,换取了女儿治病的机会。
一年半后,贾善美的女儿靠着药长大了两岁,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贾善美不知道被老板凌辱了多少次,从一开始的抵抗,到后来的麻木,只为了孩子的健康。
但事与愿违,她的女儿还是死了,是被老板的孩子无意间害死的。
女儿死后,贾善美大受打击,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她毫不犹豫地辞了职,因为她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辞职还不够,她还把老板干的一些脏事都捅到了老板娘的面前。情节严重的上报了公安局,老板的小饭店被查封,人被警察带走。
那一年,贾善美遇到了林天松。
林天松看在二人都有相同的悲惨经历的份上,与她惺惺相惜,两人一起创业,最后建立了伍氏孤儿院,两人在相互的陪伴中,暗生情愫……
贾善美会不会因为早年的经历产生伤害孩子的行为?
而且,她精神有问题。
据有关人员爆料,贾善美似乎经常打骂孩子?
秦衍眸色加深了些,看来这看似温暖天堂般的福利院背后隐藏的秘密不少。
不过,他会把这些一点一点挖出来,使它们暴露在阳光之下。
私人医院、贾善美的早年经历、林天松的背景资料以及他的慈善基金会都要再好好调查一番。
秦衍他们原路返回,经过伍氏福利院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撞进了秦衍的怀里。
女孩发育得很快,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头已经到了秦衍脖子的位置。
秦衍被撞的有些发懵,小女孩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衍想要询问小女孩的情况,她却突然推开秦衍,双手撑着秦衍的胸膛,与他拉开距离,留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了。
封铭扫了下秦衍的胸膛。
看着小女孩落跑的背影,秦衍发出了人生的第一次怀疑――我很见不得人吗?
秦衍没有看清那个小女孩的长相,只记得她带着口罩,一头黑色秀发披散着,身高较同龄的女孩子要高出很多,她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似有若无的。
秦衍他们没有在福利院这里过多停留,去了下一个嫌疑人那里。
他就是林天松的秘书――周晓东。
“周先生,看来林先生很信任您啊。”
秦衍和周晓东交谈之际,封铭借参观为由,目光在房间里上下打量。
周晓东端来三杯水放在桌子上。
“秦先生这是哪里话,毕竟我和天松是发小,他信任我总归要比旁人多些。”
周晓东和林天松是发小,小学初中高中上的都是同一所,还在一个班级,可惜大学他们没有考到一所,却在同一个城市,上学的时候林天松便有了建立福利院的想法,周晓东便是他最大的支持者,也是他思想上的共鸣者,他们二人一起扶持走到现在,可以说,林天松的成就离不开周晓东的帮助。
周晓东拿起小水壶倒第二杯水。
“也是,连早泄这种事情都不会瞒着你,确实信任的多啊。”
关于林天松的病症,秦衍在酒店就猜出了七七八八,为了事实的准确,他问了傅玖林天松喝的药有什么作用,还特地问了他的医生朋友,什么人会用这种药,为此,还遭到了那个朋友的调侃。
周晓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帮好友守护的秘密泄露了,他放下杯子和小水壶,死死地盯着他们。
“别紧张,我们没有声张这件事,这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
“如果不是因为案情需要,我们也不会去了解别人的**,我们更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秦衍不是很走心地安慰了句,但效果不错。
周晓东明显放松了些,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谢谢。”
“两位怎么称呼?”
“我姓秦,他姓封。”
“秦侦探,封警官,我可以对问题保持沉默吧?”
秦衍点头,“当然,您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有权保持沉默。”
“谢谢。”
周晓东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
“不客气。”
周晓东喝了口水,等待着二人的发问,封铭停止了打量,跟着坐下。
套话的最佳时机就是要等对方对你放松警惕,对你产生信任之时。
“林先生的病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一开始,秦衍没有问太难的问题,询问嘛,当然要循序渐进比较好。
周晓东双手捧着手里的水杯,眼睛盯着杯底看了好一会儿,在思考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
“后天。”
“他有什么仇人吗?”
“据我所知,并没有。”
周晓东张了张口,半晌才出声。
“但是他有意见的人还是有的,毕竟他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被所有人接纳和喜欢。”
封铭目光锐利,“周先生,关于林先生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
“天松刚出生没多久,他父亲就去世了,大概在他三四岁的时候,林伯母就带着他改嫁给了王健,也就是他的继父。林伯母没有和王健结婚时,王健对林伯母还是很好的,时不时地会照顾天松。”
秦衍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周晓东。
“林先生的母亲和他继父很早就认识吗?”
周晓东:“也不算,天松父亲死后的第二年林伯母认识了王健,当时的王健长的还行,条件也不错,会拍照,开了个照相馆,还会些甜言蜜语,大部分女孩子都受不住的,林伯母也就喜欢上了他,谈了两年多恋爱,两个人决定结婚了。”
“没有结婚时,王健对林天松母子很好,意思是结婚后他对他们母子并不好,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