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急了,眼睛都红了:“可是,爹爹不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啊~而且,爹爹所谓的好好教导,就是置芷溪于死地吗?”
当然,心底里最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太上长老一拍扶手:“你这孩子~怎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芷溪都快哭了,还差点破音了:“芷溪没有~这分明就是爹爹给芷溪准备的一杯毒酒啊~”
太上长老眉毛立刻倒竖:“看起来,方才是为父太过宽纵你了~竟然怀疑起为父来~”
反手敲敲扶手。
圣物立刻现身。
太上长老不容置疑:“取‘斯莱碧玉’过来,本座今晚要好好教导儿子!”
芷溪一愣,赶紧伸手一拦:“等等~”
圣物歪歪头。
芷溪紧张得脸都刷白:“别去拿~”
太上长老紧紧盯着芷溪,像是要把芷溪给吃了:“不拿?你这是要为父亲自动手吗?”
芷溪一手拒绝:“不!爹爹,我喝就是!爹爹一定不会害我的!”
一手拿起螭樽就准备一饮而尽。
螭樽都快要贴到唇上了,才发现还有面纱。
赶紧撩起,真一口气全含了。
猛地把螭樽往矮几上一放。
才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把液体吞下。
眼睛红红的。
仿佛受了多大欺负似的。
太上长老好整以暇地看着芷溪:“感觉如何?”
芷溪咂咂嘴,还有点满意:“凉凉的,好舒服~”
太上长老眸色变深:“与你饮下之前,可是有什么差别?”
芷溪垂下头,细细去体察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回道:“...感觉舒服多了,好像没那么燥热了。而且,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体内充盈着一股莫名的舒畅感~”
眼中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爹,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不是一杯毒药吗?”
太上长老失笑:“身为‘木’灵根的你,怎生会说这种傻话?”
芷溪抿着嘴,想了想:“...难道那是一杯治病的良药?”
太上长老像是个和蔼而高知的父亲:“忘了吗?药犹毒也,毒犹药也。”
芷溪点点头:“哦~还真是这样。”
挠挠头,不明白,还有点点为了喝药的委屈和郁闷:“可是,爹爹,我又没有生病,干嘛要喝药啊?”
太上长老清淡笑笑:“若是没有生病,你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虚虚指指螭樽:“你可知,你方才饮下的那一杯毒酒,若是你没病,怕是早已僵直地躺在为父面前气绝身亡了~”
芷溪眨眨眼,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嗯?难道我自己病了?却毫无察觉?”
太上长老似乎有些叹息:“其实,说是你病了,倒也不完全。”
芷溪过于苦恼,脸都皱做了一团:“啊?爹爹你还是直说吧~你都把我给绕晕了~”
太上长老虚虚掩唇轻笑,但眼睛却比狐狸精明:“你可别蒙爹爹,你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喝下这杯毒酒以后,会感到一股凉爽之意吗?”
芷溪摸了摸胸腹:“难道我体内有热毒?”
太上长老循循善诱:“那芷溪可知这热毒来源于哪儿?”
芷溪歪了歪头:“是天气太热了?”
太上长老微眯着眼:“芷溪,在爹爹面前装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芷溪喉间一滞,眼睫打着颤,因不确定而语气飘忽:“...是因为麒麟心,对吗?”
太上长老得出结论:“看起来,芷溪方才还真是在装笨了~”
芷溪一时语塞:“我...”
太上长老点明核心:“如此热毒,唯有以毒攻毒,方能有所克制。”
芷溪垂下眼,声音有些发涩:“的确。那可是火麒麟的麒麟心,这热毒小不了。”
太上长老语气轻松:“不过,还好。你和你哥哥热毒的发展还很缓慢,并且还有治愈的余地。”
但这却让芷溪一下紧张起来:“哥哥他也...”
太上长老慢慢悠悠地提醒一句:“你可别忘了,他的血可是直接接触了麒麟心的碎屑,让麒麟心彻底融入他的血脉。这样的热毒,可不能小觑啊~”
芷溪双手抓住矮几,上身前倾:“天呐!爹!哥哥还好吗?”
太上长老淡淡笑笑:“你且宽心。昨日他也同样服下了这么一杯以毒攻毒的毒酒,应当并无大碍。”
芷溪浑身一下就松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太上长老看着芷溪,但目光却又有些漫不经心:“你仅仅只是服用了他拥有麒麟心之后的血,而那时他并未完全融合麒麟心的力量。这热毒到了你身上,力量可就削减了不少了~”
芷溪受教:“原来是这样。”
太上长老的目光落在了螭樽上:“所以,给你的用量仅为你哥哥的三分之一。”
芷溪倒是有两分估测:“按照爹爹所言,这个剂量应该合适。”
太上长老委屈三连:“现在还觉得爹爹是在害你吗?还觉得是爹爹在生你的气吗?还觉得是爹爹要置你于死地吗?”
芷溪觉得,他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都说不清:“不不不是。”
太上长老现在就是个小气鬼:“哼~看样子,你确实需要好好地教导一番才对!居然怀疑为父!简直可恶!”
芷溪连忙凑过去,跪坐在太上长老身边,双手放在太上长老的腿上晃晃:“别~爹,我错了~就别罚了嘛~很疼的~”
太上长老宠溺地点点芷溪的鼻尖儿:“不过,你可是伤了为父的心,这点你该怎么补偿?”
芷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来:“...我...”
太上长老倒是好说话得很:“不如这样~草木枯黄,霜白披地之时,你来为父的府邸见为父,把你这次的帐还了,爹爹就不计较了~”
芷溪一听,顿觉这是个黑心商人:“...爹~”
太上长老觉得,这就属于芷溪在讨要挠头了,这可不行:“如何?难道这个方法不好?若是如此,不如现在芷溪就把帐给还了吧~否则,搞不好到时候为父还要向你讨要利息呢!”
芷溪怂了:“别~芷溪听话就是。”
太上长老揉揉芷溪的脑袋:“这样才对。”
从怀中拿出螭头纯金羽毛,拿起芷溪的手,放在芷溪的手心里,又把芷溪的手合上:“此乃为父府邸之通行文谍,霜白披地之时,为父在家里等着你。”
芷溪想到霜降那日的苦难,整个人都是蔫儿的:“知道了~”
太上长老拍拍芷溪的上臀:“夜深了,回去吧~”
芷溪一下就红温了:“哦~”
站起身来,脚步匆匆。
刚到房间门口,圣物早已在此等候。
领着芷溪用‘移步换景’走了。
太上长老摸着下巴,满眼兴味。
某位梁上君子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瞧着某些人就像是那要过冬的仓鼠一样,笑意爬上嘴角。
缓步来到人身边,侧坐在扶手上,一手搭在太上长老的肩上:“逗小孩逗的如此开心?”
胤乾笑着,侧首而视:“天盛天天都做梁上君子有意思吗?”
言天盛把皮球踢了回去:“那你天天逗小孩,又有意思吗?”
胤乾的手搭在了言天盛的腿上:“当然有意思~难道天盛没有看到方才小孩落荒而逃的样子?”
言天盛看着这一把年纪了,却还丝毫不知道稳重二字如何写的徒儿,心情岂止复杂可以形容啊:“我可真不知当年我收你做徒弟,究竟是对是错。”
胤乾倒是对他这种状态欢喜得很:“哦~对哦~我记得我是天盛收的第一个徒弟吧?”
谁要去做个老古板?
言天盛伸手挑起胤乾的下巴,两人凑得极近:“对啊~有这么一个恶趣味的大徒弟,我可真是有些头疼~”
胤乾抓过那只讨厌的手,扔在一旁去:“天盛何时变得这样无趣了?分明逗小孩就是很好玩的~”
言天盛也不恼,反而觉得有些人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哦?是吗?逗小孩需要逗得到处都是血?”
胤乾环手抱臂,一股子嫌弃:“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小孩不解风情啊~”
言天盛索性跟人打个挤,不由分说的,就揽住人的腰,语调扬起:“不解风情?”
勾唇一笑,却显得有些邪魅:“呵~也不知你这句话,苏梓芩和苏梓莘会做何感想?”
胤乾真觉得有些牛皮糖就是烦人,尤其是醋泡的牛皮糖。
一下站起身来,那叫一个腰板儿笔直:“管他们呢!我比他们官儿大,他们就是有气,也得给我忍着!”
言天盛也跟着站起身来,将人锁入怀中,下巴就搭在人肩头,呼吸间的热气却精准打在人耳朵上:“嗯~有脾气~”
胤乾偏了偏头,却还是没躲过:“再者说了,他们就算有气,也打不过我。来找我,也只会是自取其辱而已。”
语气轻快:“我当然可以很开心地逗小孩了~完全没负担的,好吗?”
此番,确实收获不错。
言天盛用下巴蹭着人的肩头:“那你当年也是这么逗沐晨的?”
胤乾满脸嫌弃:“那个小孩身材平板,无趣。”
郁闷而可惜:“而且,他可是拿给那个基本摸准我脾气的苏菱荏给指点过,害我没机会整人了~”
言天盛将人转过来面对他,单手揽着人的腰,宠溺地用鼻尖蹭蹭对方的鼻尖:“你啊~还说做了梁上君子的我很皮,也不知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胤乾觉得,有些人啊,当真是这些岁数都白活了,还是这么黏糊:“我做事什么时候亏心过?”
言天盛轻笑:“也对。你有我在,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
胤乾那叫一个坦然:“嘿嘿~”
言天盛确实有些好奇:“你之前不是说,你会拿‘亢龙不悔’棋局给这兄弟俩吗?结果如何?”
胤乾说起此事,情绪还有些微妙:“我只给了其中一个。”
言天盛觉得,这似乎不是他认识的人:“为何?”
胤乾直言:“临时改的主意,其中一个不想给了。”
说起那些圣物,也不知道是宠溺多一点,还是放纵多一点:“而且,我的手下们,还怂恿我把棋局拿给苏梓芩和苏梓莘玩一玩~他们可真是太闲了~早知道就不让他们看我逗小孩了~”
言天盛打量着他怀里的这只狐狸精:“哦?你会临时改主意?这可不太像你啊~”
胤乾闪给言天盛一个WINK:“因为时间未到~”
言天盛瞬间明白过来,也笑了:“呵~你一向是个守时的人。”
想起今天的事,胤乾那叫一个颓丧:“再者说了,才试了他哥哥,万一他哥哥话多了呢?看到同样的方法,岂不是很无趣?”
言天盛确实有些兴趣,几十年前的事情还记得:“也对~那苏菱荏呢?方法一样吗?”
胤乾目光有些离散:“不一样。”
隐隐有些叹息:“其实,当初设计那个棋局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筹算很精确地知道只有九种办法可以解开。而这九种办法,是解开这个棋局的唯一通路。至于其他的方法,只会越陷越死。也就是说,要解开棋局,只有九种办法可行。那么,这些解开棋局的人,只能在这九种办法里选择其一。所以,他们是什么路数,也就一目了然了。”
言天盛若是身后有一只狐狸尾巴的话,这会儿已经在晃晃悠悠了:“那九种方法皆会的我,又是什么路数?”
胤乾可受不了某些傲娇:“天盛这是在寒碜我吗?”
言天盛还一脸无辜:“怎么了?”
但眼底肯定是残存着笑意的。
胤乾冲着言天盛的肩膀根本就不客气地使劲捶几捶:“也不知当时某人在教我下棋的时候,让我吃了多少板子~”
言天盛对于他家徒儿这欺师灭祖的行为那叫照单全收。
他家徒儿可是个暴脾气的。
要是惹到了,他可得自食苦果。
得顺毛撸才行。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很想吐槽:“可你这人肯吃亏吗?不是已经在别人身上非常无理取闹地找了回来吗?更何况,我可是师出有名~不像有些人,师出无名,专用诡辩术整人~”
胤乾的傲娇,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又如何?诡辩术也是你教我的~”
言天盛眼中都是对这个好徒儿的骄傲:“你是我好几个徒弟里,诡辩最强者~”
胤乾哼哼:“这就说明名师出高徒嘛~”
言天盛改为了双手揽住胤乾的腰,两人几乎腰腹紧紧相贴:“若是如此,也不知我的这位高徒愿不愿意赏光,去看看最近蒙家新上供的织锦?”
胤乾却有了犹豫:“这...”
头晚就是这样。
鬼知道这家伙儿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醉得太快。
还胡天胡地一番。
害得他今天中午才醒过来。
他本就有点气。
但某个黏糊怪,跟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就往他身上蹭。
简直黏死了。
比牛皮糖从身上撕下来都难。
好不容易撕下来,还凄凄楚楚地望着他,那叫一个相当凄凉。
仿佛马上就要变作寡夫。
瞧着就可见尤怜的。
让人心生怜悯的。
但实际上却是个相当英俊的长相。
说不上魁梧,但肯定精干的身材。
这也忒货不对版了。
当年若不是年~少~无~知~,哪能变作大~祭~司~的贡~品~
不行,手头还有事。
不能胡闹下去~
言天盛嘴里含了一颗青梅:“怎么了?”
胤乾正色道:“我还想去边界看看。癸亥区那里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容乐观。”
但言天盛却有别的看法:“我相信,苏梓芩能够解决好这个问题。”
胤乾敛了眉:“苏菱荏还没告诉他呢~”
言天盛失笑着将某人的眉心熨烫平整:“我想,苏菱荏现在其实并不想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胤乾反应过来:“是啊~新上任的掌门,总该有点成绩才是。”
言天盛不依不挠的:“那高徒肯不肯赏光啊?”
手上也不老实。
左右这手上也没长眼睛,谁会知道它会摸到哪里呢?
胤乾浑身一麻,气息都有些不匀:“天盛惯会取笑我!”
言天盛眼中的幽怨都快要变作一张网,抓住那总喜欢跑的梭边鱼:“最近你应该没事儿了吧?”
胤乾有很不好的预感:“怎么?”
言天盛神情委屈:“我最近休沐,我想邀你去神殿住些日子,与我商议要事。”
胤乾真想啐上一口。
商议个屁的要事!
分明就是要...把他榨干!
这家伙儿~
还得是有万民苍生给压着才行。
否则,就只会把他给黏糊死。
烦死了~
胤乾双手按在言天盛的肩上,将两者的距离间隔开:“再给我半月的时间行吗?苏梓芩要束发和戴冠,而且这俩小孩我还要为其刺青,确实是有些走不开。”
言天盛瞧见胤乾的动作,手臂收紧,绝不给胤乾机会,但眼中的委屈却像是汪洋大海,正海潮澎湃:“无事。我休沐的时间一向很长,前几天刚好开始,大概有半年。你姗姗来迟都没关系。”
胤乾发觉,有些老牛皮糖真的好烦,还特别的茶:“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也应该开始休沐了。难怪昨天居然在晦荏派的地界见到你,而且你还把天洛都拖走了。以你的性子,若是还在圣殿,一定不会饮酒的。”
一拳砸在言天盛肩上:“昨晚我们却一醉方休,害我差点回不来!”
言天盛吃痛地皱皱眉,但眼睛里却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渴望:“那你究竟回不回去?”
胤乾实在是被这种又甜又腻的牛皮糖缠得没办法:“当然要回去。既然你有事找我,我定当奉陪才是。”
言天盛这下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嗯,走,今天就先去看看蒙家的贡品吧~”
胤乾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谁让他确实是栽在了这人手上呢?
分明最开始只是看上了皮相。
可随着这人的胡搅蛮缠,没脸没皮,死皮赖脸,抵死纠缠,便好像就融入了骨血,再难分离。
没办法啊~
既然牛皮糖有兴致,当然是要答应的:“好。”
大不了,事后把人捶一顿。
嘻~
圣物领着芷溪回到‘靛叶居’。
沐曦信守承诺,要等着芷溪回来。
但却坐在蒲团上。
矮几上放着一本书,平摊着。
两盏灯,十分明亮,能够看清字迹。
只是,沐曦却脑瓜子一点一点的。
真有点儿像在课堂上去会周公的调皮孩子。
圣物瞧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是游过去,用尾巴戳戳沐曦那纤细的小腰。
待得沐曦那迷蒙退去,才用尾巴指了指芷溪。
沐曦对着圣物真诚地笑笑:“谢谢~”
圣物点头示意。
又从窗台溜走了。
沐曦一骨碌站起来,绕过矮几,来到芷溪身旁,捏捏芷溪的肩,抓抓芷溪的手臂,又绕上一圈,心间焦急:“来!让我好生看看~你没事儿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芷溪脸都扭曲了:“...此人的确难缠。”
对于芷溪这毫无意义的话,沐曦更急:“我知道他很难缠,我问你的是,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不仅难缠,还很暴力~”
芷溪别过眼去,千言万语堵在嘴里。
但更多的羞涩却喷涌而出。
沐曦惊了:“你...这是什么情况?”
伸手摸摸芷溪的脸,但很是烫手:“怎么脸红了?被调戏了?”
芷溪侧过身,觉得他哥可讨厌了:“哥~你想多了!”
沐曦连忙跟着转到芷溪面前,心头急,也好奇:“也是,他那人怎么会调戏你呢?可是,你的脸这么红是为什么?”
芷溪可实在受不了他哥的热情,口齿不清:“他他他...”
但根本说不出口,只能抱住沐曦的腰,伸手拍上几下:“就这样~”
整个人都要炸了:“简直就是羞死人了!我都多大了!”
沐曦震惊三千年,差别待遇别那么明显啊老头儿:“就用的手?就用的这种力道?”
芷溪都快要羞死了:“略微要重点儿~”
沐曦振臂高呼,不敢相信:“你确定他这是在惩罚你?就这么点儿力道?”
芷溪双手捂脸:“嗯,我求他轻一点儿的。他还真就很轻,但太羞耻了!”
沐曦双手叉腰,胸膛起伏剧烈:“天!我究竟是惹了谁?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芷溪一懵:“啊?”
捂着脸的手缓缓下滑:“哥哥也受了...”
沐曦额间青筋直爆:“他就差没把戒尺给弄断了!”
芷溪惊呼:“天!他这是要弄死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