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换了手法:“记得之后的‘青玉案’一事吗?”
芷溪摸着下巴:“记得,若是如此,倒是难怪了。”
沐曦也有些感叹:“这些苍蝇倒是聪明,居然知道拿‘青玉案’做掩手的工具。”
芷溪觉得奇怪:“不过,他们为什么没动手呢?”
说起原因,沐曦语气有些飘忽:“或许是因为我们人多,所以觉得闹出的动静太大,不好收场吧~”
芷溪略有一丝心累:“这倒是有可能。可是,如此一来,不是更加凸显我们之前探讨的那个问题了吗?”
沐曦双手就搭在芷溪的肩上,疑虑颇深:“然而,奇怪的是,今天我特意提到了苏梓莘的事,这苏菱荏给我的答案和老霍给你的答案如出一辙。”
芷溪回视沐曦,漾起一个狐狸笑:“呵~看样子,这苏梓莘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沐曦觉得,他家的小心肝儿就是可爱,宠溺地揉了揉芷溪的脑袋:“是啊~否则也引不起别人的兴趣。”
芷溪拉拉沐曦的手,示意沐曦坐下:“那哥哥以为这起了兴趣的人,是何人?”
沐曦从善如流地坐在芷溪身旁,眉眼间含着不屑:“还能是谁?自然是他们苏家的宗亲了~”
芷溪觉得,沐曦这跳得太远:“哥哥为何不怀疑是司仪那边的人干的?”
沐曦说得简略:“不存在直接的利害关系。”
芷溪转念一想:“这倒是。”
又还是觉得,这一群人估摸着有什么大病:“可是,现在苏梓莘还没进局就开始踢,未免太早了些吧?”
沐曦按按芷溪的腿:“此事或许真的跟梓莘的母亲有关,但是我们现在还无法探知到真实的情况,只能靠猜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苏菱荏一定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的话,苏家的宗亲怎会对苏梓莘动起脑筋来?这苏梓莘充其量就是苏梓芩的弟弟而已,要权没权,要人没人。”
芷溪倒也认可沐曦的看法:“说来也是。”
只是想到未来,还是有几分飘忽:“如此,我们之前怀疑的事情,就差找答案了。”
沐曦目光渺远:“嗯。就是不知要见我们的‘爹爹’,会不会大发慈悲的给点儿提示了。”
芷溪一愣,连忙扯住沐曦的衣袖,莫名的升腾起一股紧张:“要见我们的‘爹爹’?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曦将苏菱荏的安排转述:“七日后,在苏梓芩新落成的府邸后花园的‘天池揽日月’,子时,由本门圣物领路,‘爹爹’要召见我。八日后,同样的时间地点方式,‘爹爹’他要见你。苏菱荏说是,太上长老以本门尊者的身份给我们新上任的‘青玉案’统领,叮嘱一番。”
芷溪差点儿蹦起来,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天!能不能不要那么别扭?直说要找我们谈话不就得了吗?”
沐曦揽揽芷溪的肩头:“这般显得他们比较知书达理嘛~”
芷溪缓过神来,觉得事情不对劲:“...不过,此事不应该是上一任的‘青玉案’统领给我们训话吗?”
沐曦对此当然是有疑虑的,但更多的,却是叹气:“我也是这么问苏菱荏的,但他说‘爹爹’会给我们答案。”
拧着眉毛,一脸的觉得见了鬼:“而且,今天,苏菱荏还说我与苏梓芩只有半级的差别,现在可以对他直呼其名了,还真是让人感到受宠若惊啊~”
芷溪摸着下巴:“呵~事情越发的有趣了。”
沐曦伸手戳戳芷溪的小腰:“更有趣的还在后面~你猜苏菱荏让我叫他什么?”
芷溪觉得,沐曦问了个白痴问题:“还能叫他什么?最多也不过就是掌门了啊~”
然而,沐曦对此却饶有兴致得很,像是即将挖到一个大瓜:“猜猜嘛~保证让你感到惊~悚~”
芷溪后背汗毛倒竖:“惊悚?总不能让你叫他哥哥吧?”
沐曦竖起左手食指摇了摇:“不是。还是有辈分差别的。”
芷溪想了想,猜了一下:“...伯父?”
沐曦否了:“不对。”
芷溪再猜:“仲父?”
沐曦再否:“不对。”
想起几乎是同样的情形,他觉得,到时候芷溪一定会感同身受。
芷溪挠了挠头,觉得这题无解:“难不成叫叔父又或者季父?这好像更不对了吧?”
沐曦平静地道出最后答案:“你都猜错了,他让我叫他亚父。”
芷溪惊了,五官都差点乱飞:“什么?!”
回过神来,顿觉苏菱荏不要脸到了一定水平:“他这不是明显在往他自己脸上贴金吗?”
沐曦当然知晓,苏菱荏那点儿小九九:“确实如此,他可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啊~”
芷溪脸都拧作了一团:“不过,他这是什么意思?把你当作一家人了?这怎么可能呢?凭他的性子?”
沐曦按住芷溪的大腿,捏了捏:“我想,他此番或许是真的把太上长老当作我们的‘爹爹’了,如此一来,他立刻就身价倍增了。”
芷溪错愕:“他还真是...”
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居然在这种事情上,都想捞点儿好处。”
心底里原本就嫌弃苏梓芩,这会儿还鄙夷起了苏菱荏。
沐曦倒是有另外的思路:“当然,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好处,只是图个便宜才是。”
芷溪抱臂,撇撇嘴:“若说是另有所图,我或许会更加相信一些。”
沐曦轻笑着点点芷溪的眉心,语气带着嗔怪:“呵~你怎么能够对亚父如此不敬呢?小心‘爹爹’会生气的~”
芷溪才不理会这种威胁呢,索性窝进沐曦的怀中,笑盈盈的:“哥哥还真是调皮~”
沐曦将他家的小心肝儿抱稳:“对了,我跟你说个事,你自己放明白些。”
芷溪认真起来:“好,说吧~”
沐曦俯身,凑近芷溪耳边,说得小声:“此事是有关梓莘的...明白了吗?”
芷溪听罢,心下有了盘算:“嗯,我会照办的。”
沐曦直起腰来:“还有,近来小心些。”
芷溪了然:“嗯。”
沐曦拍拍芷溪的上臂。
芷溪了然地坐起身。
沐曦又把芷溪给转了个向,一手扣住芷溪的肩头,一手将芷溪的手往后捋直,用力一扯,再反剪一按。
这一下,差点把芷溪痛得灵魂出窍。
但在沐曦松手那一刻,却觉得无比轻快。
另外一侧,沐曦也如法炮制。
芷溪松快了很多。
沐曦来到床尾,开始更衣:“好了,休息吧~我也乏了。”
芷溪也跟着凑过去:“嗯。”
当两人双双躺到床上的时候,才隐隐有一种非常实在的感觉。
虽然这么一天,也没有折腾什么事情,但那种深切的疲惫却是做不得假的。
沐曦只想要一种深切的满足。
从背后把芷溪抱进怀中。
芷溪一点也没有反抗。
甚至来说,心头很期待,也很满足于这种状态。
毕竟,白天的时候,沐曦属于所有人。
只有这会儿,沐曦才是属于他的。
当然,沐曦也觉得,白日里,芷溪都是苏梓莘的。
只有这会儿芷溪才是他的。
芷溪分明就是他的弟弟啊~
还要去陪那个傻瓜。
当真是暴殄天物!
真是辛苦他家小心肝儿了。
又紧了紧怀抱。
芷溪这个时候,几乎与沐曦是胸背相贴的状态。
很像是两条交叠着的蛇。
芷溪小小地偷笑了一下。
怀着满足,坠入梦乡。
翌日,苏梓芩看早会记录,沐曦看‘青玉案’资料。
就芷溪和苏梓莘下棋。
下棋这东西,找到乐趣了,那叫其乐无穷。
没找到乐趣,那就叫枯藤老树昏鸦。
苏梓莘目光几乎是离散的。
芷溪瞅了瞅半天没下的苏梓莘,不由出声提醒道:“...梓莘,该你了。”
苏梓莘一怔,目光缓缓聚焦:“哦~”
看向棋盘。
举棋不定。
顿了半晌,终于下定。
芷溪看了棋盘一眼,又看向神魂有一半飘荡在外的苏梓莘:“...梓莘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这么着急地给我上供啊?”
苏梓莘一听到‘上供’两个字,觉得不对:“嗯?”
再一看棋盘,立刻就要把方才下的棋子捡起来:“等等!我要悔棋~”
芷溪却挡住苏梓莘要去捡棋子的手,目光真诚:“梓莘,有事的话,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好吗?看着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这个做侍棋的也挺为难啊~”
苏梓莘收回手去,搓揉着膝盖上的布料,低着头,张了张嘴:“我...”
芷溪也收回手来,给苏梓莘倒了一盏茶,往苏梓莘那方一递:“说说吧~我们就当讲两句俏皮话儿,歇息片刻,轻松一下?”
苏梓莘双手捧着茶盏,抬眼迅速看了芷溪一眼,又垂下眼去,盯着茶汤:“好吧~对你,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芷溪也倒了一盏茶,浅浅抿上几口,闲适得很:“那是自然。”
也是个直爽的,不藏着掖着的性子:“我们都相处了那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也清楚不是?”
苏梓莘左手食指搓揉着杯沿儿:“嗯~芷溪,你了解你哥哥是个怎样的人吗?”
芷溪将苏梓莘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明白了:“梓莘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样一个问题?你不是和我哥哥的关系非常好吗?怎么会这么问?”
苏梓莘满脸纠结:“我感觉...自从回来之后,好像沐曦哥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时之间好安静~你看,也就昨天吃早饭的时候,沐曦哥哥还开了几句玩笑,说了几句玩笑话。可是,你看昨天的中午和下午,一到饭点儿的时间,沐曦哥哥就穿着斗篷出去了。拿了食盒也就进来,接着就上楼。我们俩也能听到,他最多就说了一句,该用膳了。然后,他就下来开始整理餐桌了。对我俩都是一副视之为无物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原本就知道该用膳了,根本不用他废话一样。而且,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自从昨天沐曦哥哥说要回房温习功课开始,一直到这会儿,都过去多久了啊~他和哥哥之间都莫名地涌动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这可真的让人觉得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之间曾经的关系,与他们之间曾经的关系发生了一个置换一样。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事了?又或者在某些事情上有了分歧,而两人又固执己见,所以造成这么个奇异的情形。”
芷溪在心底里暗暗想着,这苏梓莘还真是敏感。
不过,描述得倒是没有添油加醋。
只是...
在这个事情上...
他其实也了解他哥那个性子。
那叫一个冷漠。
只要他哥没心思了,那简直就把你当陌生人。
纵使你做尽讨好谄媚背叛勾结之事,也不会多得他哥一个眼神。
那种冷漠,没人受得了。
只是,关于这件事,他隐隐有些猜测。
对苏梓莘么,肯定是没法说的。
芷溪耸耸肩:“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苏梓莘抬起眼来,不敢相信:“你每天都和他一起就寝,会不知道吗?难道你们都不说两句床前故事吗?”
他跟他哥都是无话不说的。
就更别说,这兄弟俩了。
芷溪也是无奈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子不太好,多劳心一些,便会觉得异常的疲累,自是休息得早了些。昨晚让你回房之后,我回去的时候,他都已经睡下了。他之前陪着你们哥俩到处去搜罗礼物,虽然看上去他比我要好,至少腿没肿,但是你想想,他的脚当时都不能沾地了,这该有多疼?那天晚上,之所以我要让哥哥回到我这边,和我一起休息,一方面我确实是有认床的毛病,有他在,我会好很多。你看,之前虽然你也让老霍给我和我哥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可最后我们还是在一个房间里休息了。另外一方面,我就是不想让你哥折腾我哥!这马上要回来了,一回来,你哥可就是正式的代掌门了,要操心的事情只会比以往多,绝对不会比以往少。你哥那人又是个喜欢做事之前深思熟虑的人,他一旦在心里大概有个结果之后,就会找我哥商量,到时候估计又得折腾到半宿了。那天我哥分明就很累了,我怎能让他还不能好好休息呢?而且,你看,我们回来的那晚,你哥分明就是又想找我哥商议什么事情。但他半点都看不出我哥哥有多累。哥哥他之前还在想着你的事情,想着你身体不好,该怎么跟掌门说,才好些。还得想着‘青玉案’该怎么组建,应该吸纳哪些人进入比较好。总之,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你哥哥却不太懂得体谅。偶尔还要胡搅蛮缠一下,你觉得面对这样的人,你累不累?昨天他们出现这种情况,我觉得多半也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对于什么事情发生了分歧,我哥觉得累了,索性就还是让彼此安静些比较好。”
苏梓莘眉心都拧成了一个死结:“哎~此事真要说起来,还是哥哥对不起沐曦哥哥了~”
芷溪倒是看得开:“可是,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对错可以将界限划分得很清楚的。我哥他...怎么说呢?应该这样来说,或许会更加贴切一点。在这些事情上,你哥并没有对不起我哥,更多的其实是你哥不太懂得体谅别人才是。而对于我哥来说,则是你哥哥是他想要追随一辈子的人,自然他为你哥哥做什么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苏梓莘抿了抿唇:“可是...我想,这心甘情愿也应该是有限度的吧?就像是一个人的耐心一样,即使是耐心再好,可终归有消耗完的一天啊~若是这耐心都被消耗完了,又当如何呢?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摧残啊~”
芷溪高高扬起眉,又掩唇轻笑:“呵~梓莘真是长大了~也知道这些了~”
苏梓莘被如此打趣,脸自然是羞红了,但这却没有办法阻拦他想要去做的事:“...芷溪,我们帮他们重归于好,好吗?看着他俩这么别扭,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芷溪略略有一些犹豫充斥在眉眼间:“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顺带也劝了一句:“他们之间的事,理当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局外人。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分歧在哪儿,又怎么来着手解决呢?他俩就算是在斗气,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而已。过了这几天,再大的气性,还不是就慢慢消解了。你不用担心的~”
苏梓莘想了想,眉心松开一些:“好吧~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不过,有了空闲,我还是想要提醒哥哥一下,让他也体谅体谅沐曦哥哥的辛苦,不要总是让沐曦哥哥难做。”
芷溪不仅仅是感到惊喜,还感到欣慰:“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苏梓莘微微别过眼去,耳根子都烧红了:“对了,芷溪,你不是在‘气’修上也挺好的吗?你还是想想办法给沐曦哥哥调养一下吧~他的身子真的好令人担忧啊~”
说起此事,芷溪有些惆怅:“这事...还是算了吧~他又不喜欢喝药~这补养的汤药基本上都是需要服用很长一段时间的,估计你要让他喝上个三五天的药还行,但你若是让他要喝上个三五个月,估计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手托腮:“所以,这事儿还是算了吧~他每天多睡一会儿,也就没事了~我在他身边,会知道监视他的~我也很担心他啊~”
苏梓莘一愣,转而眼中是挖到宝贝般的惊喜:“呵~还以为沐曦哥哥完美到无可匹敌~原来,沐曦哥哥也有害怕的东西。”
芷溪掩唇轻笑:“他害怕的东西还多呢~他只是装作比较淡定才是,其实早就吓破胆了~”
苏梓莘才不信呢:“呵~这就是芷溪在夸张了吧~怎么可能?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沐曦哥哥吓破胆的样子?”
但芷溪却是信心满满:“你一定会有时候看见的~”
苏梓莘当然有了兴致:“那我便拭目以待~”
芷溪笑得灿烂:“好~”
这么一个插曲过后,苏梓莘也没再走神。
终于算是悠悠上了正轨。
仍旧的,和头天一样。
芷溪还是送苏梓莘上楼歇息。
只是,同样的,只送到楼梯口,绝不多看苏梓芩一眼。
下了楼,给沐曦泡了一杯淡茶,带回房。
沐曦缓缓放下手中的册子:“回来啦?”
芷溪将茶递给沐曦:“嗯。”
沐曦接过,浅浅抿上几口,又把茶盏放下:“经过了一天的训练,梓莘的棋艺可是有了进步?”
芷溪坐在沐曦对面,如实汇报:“教了他一些套路和变幻的方法,现在的棋风灵活了很多。只是在算计上,还是差了些。有时有点儿瞻前不顾后的,漏洞有点儿多,容易被人给钻了空子。”
有些推测,语气之中隐隐藏着些无奈:“我觉得,这多半和他的经历有关。他觉得人都是好人,所以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是半点儿没放在心上。出现这种纰漏,还真是不足为怪。”
沐曦觉得,这种事情也还是比较好解决的:“那你就要想办法,把他的疏漏给补起来才是。”
他也不否认,经历对苏梓莘的限制。
只是说,现在是要速成。
所以,只能去讲个具体的战术,而不是高瞻远瞩的战略。
当苏梓莘再长大一些,经历一些事情之后,这些东西,自会水到渠成。
芷溪腰背一弯,对苏梓莘也是个糟心样子:“这个我知道。不过,他能走到哪一步,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抬起眼来,问道:“还有,哥,你确定在这段时间就只给他突击棋艺?其他的,不考虑?”
沐曦也知道,芷溪对于他的安排,心头还是有些疑问的,这个时候,索性就说个清楚,如此也好让芷溪全力以赴:“苏菱荏在教育上,并没有亏待梓莘。梓莘的字,师承名家,字体娟秀,略带风骨。算是比较符合他的气质,并且也让人感觉他应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以及善良的人。如此才能让人感觉到,我昨天给你说的那种感觉。丹青一途,梓莘不算擅长,且即使是突击,也很难有突破。毕竟,丹青的创作,往往和一个人的胸怀有关。梓莘他并不是有着什么高远志向的人,所以你看他的那些丹青,都不过是一些花鸟虫鱼而已。但是,你看苏菱荏的丹青就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