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抬起眼来，目光灼灼地回视苏菱荏，仿佛要燃烧三魂七魄来回馈晦荏派：“谨遵掌门教诲。沐曦定当辅佐梓芩，让晦荏派永享盛世荣光！不负掌门栽培之恩！”
苏菱荏十分满意：“嗯~如此便好。”
伸手指向身后几案：“梓芩，把案上的那三册书卷拿走。那是最近一月的早会记录，你和沐曦且看上一看。”
苏梓芩领命：“是。”
苏菱荏看向沐曦，也伸手指了指几案的另外一侧：“沐曦，这边有四册与‘青玉案’有关的书册，你也一并带走。此间之事，你须细细与芷溪参详，日后便能更好地辅佐梓芩。”
沐曦领命：“是。”
苏菱荏正色道：“你们还有半月的时间。半月之后，便是梓芩代掌门之府的落成庆典，梓芩不得不在。且那日之后，梓芩便要彻底接手一切。早会皆由梓芩主持，‘青玉案’帷帐作陪。”
苏梓芩眨眨眼，觉得古怪：“父亲，沐曦要作陪？以前的早会怎生没见过父亲的‘青玉案’统领？”
苏菱荏看向苏梓芩，说得郑重：“梓芩，你要记得，虽然‘青玉案’位高权重，但是他们却不能参与早会，也不能参与晦荏派之事。他们仅为你所用，而不为晦荏派所用。如此可懂？”
苏梓芩暗暗体察了一下苏菱荏的意思，微微颔首：“...明白了。”
苏菱荏点了一句：“这也是你一直没有见过‘他’的原因。”
苏梓芩带了一丝打趣瞅向苏菱荏：“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父亲在金屋藏娇？”
苏菱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苏梓芩：“怎的成了代掌门还如此口无遮拦？”
苏梓芩赶忙一揖：“梓芩知错。”
但垂下去的眼中，仍旧是打趣居多。
苏菱荏捏了捏苏梓芩的上臂，语气略重：“日后你要好好保护沐曦和芷溪，毕竟是你把他们置于风口浪尖的。他们‘青玉案’给出的意见，永远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但是早会上的那些人，则并非如此。他们心思几多，并不如‘青玉案’的人心思单纯而清明。故而，他们‘青玉案’出具的意见，很可能会得罪一些人。所以，你要格外注意此事。”
这一点，苏梓芩早就放在了心上：“是，梓芩明白。”
苏菱荏看向沐曦，眼中存了忧心：“沐曦，你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听‘广寒枝’的人说，自从戒指出现，你和芷溪似乎就被人给盯上了？”
沐曦睁大了眼：“竟有此事？”
又有些愧疚：“沐曦一概不知。”
苏菱荏微微颔首，为沐曦宽心：“不知倒也无事，总归你们平安归来了。那些宵小的手，还伸不进我们晦荏派的门。你且安心便是。”
沐曦又是一揖：“是，谢掌门。”
苏菱荏语气轻快：“听梓芩说，梓莘和芷溪现在的关系还不错？”
沐曦说起此事，嘴角都跟着勾起：“是。或许是外出游历，让梓莘和芷溪都发现自己与对方竟意外的合拍，于是便逐渐相互吸引了吧~”
苏菱荏放心不少：“如此便好，他们本应如你和梓芩一般才是。”
沐曦应道：“是。”
苏菱荏的语气更轻快了些，像是在跟小辈唠家常：“司仪送的礼物，你可喜欢？”
沐曦眉眼弯弯：“喜欢。”
苏菱荏随手指了指苏梓芩：“空了的时候，让梓芩把曲谱交给你吧~”
沐曦应下：“好。”
苏菱荏看了两人一眼：“梓芩的府邸在半月之后方能全部落成，最近的半月，你们可能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苏梓芩抬起眼来，就是个乖孩子：“不委屈，那处现在安静得很，正好让我和沐曦能够安心地温习功课。”
苏菱荏也是个细腻的：“倒是如此。我会派遣专人给你们将一日三餐送到，你们安心温习便是。”
苏梓芩心下微微一松：“是。”
苏菱荏略略敛起眉：“至于梓莘，他...”
说起此事，苏梓芩连忙请示：“父亲，最近让梓莘呆在我的身边可好？”
苏菱荏不难猜测：“哦？是因为芷溪在那边吗？”
苏梓芩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芷溪和苏梓莘之间，现在也仅仅是个从点头之交到稍微有一点点熟悉的样子。
而他爹这是指名道姓的情感关系。
沐曦反应极快：“回掌门，梓莘他身体尚未痊愈，回弟子房那边，怕是会让梓芩心生惦记的。”
苏菱荏有些不敢相信：“还未好？”
沐曦再拜：“掌门，沐曦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掌门应允。”
苏菱荏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沐曦言辞整肃：“此次游历，沐曦意外了解到梓莘身子骨不好的原因，以及在暗中观察了好几次梓莘用膳时的习惯和让芷溪暗暗关注了几次梓莘的脉象。沐曦恳请掌门能够让梓莘食些凡物。毕竟，梓莘从小并未呆在本门修行，且身子骨弱，虽是最为正宗的乾坤系，但他的身子骨也不能很好的运化‘天水碧翠’之精华，无法达到如梓芩一般的，仅靠食‘天水碧翠’便能仙姿卓然，身轻如燕，灵台清明。还请掌门从实际出发，让梓莘有一个平缓的过渡阶段。如此，对梓莘的成长更加有益。否则，这‘天水碧翠’虽好，却是梓莘的催命蛊。”
苏菱荏略略讶然：“此事倒是我疏忽了。”
语气肯定：“我会立刻着人去办。”
沐曦嘴角的笑都是一抹甜：“谢掌门。”
苏菱荏想了想，做下决定：“若是如此，还是让梓莘呆在梓芩身边吧~否则定会惹些闲言碎语。”
这当然也是苏梓芩愿意的：“谢父亲。”
苏菱荏一手置于腹前：“半月之后的落成典礼，司仪已经在着手操办了，到时所有的人都会为之庆贺，梓芩可要做好准备。”
苏梓芩了然：“是。”
与此同时，心底里也有些高兴。
苏菱荏接着道：“你的冠服，司仪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我就让司仪送到你新的府邸去。”
苏梓芩应道：“是。”
苏菱荏看向苏梓芩，似乎有一丝嫌弃：“梓芩，你先退下吧~”
苏梓芩抬起眼来，不解：“父亲，你这是...”
苏菱荏觉得，心累得很：“你不方便见人，且我只是想让沐曦更好地辅佐你。又不是要吃了沐曦，你至于这么看着我吗？”
苏梓芩连忙一揖：“是梓芩失礼，梓芩先行告退。”
说完，取过早会册子，就真的走了，还给两人拉上房门。
沐曦静静站着。
听得关门声传来，沐曦略略顿了顿，才道：“不知掌门有何叮嘱？”
苏菱荏清淡地递给沐曦一个小眼神儿：“既然沐曦已经对梓芩改了称呼，如今，这~个~称呼是不是也应该改上一改？”
沐曦端起揖礼：“沐曦不懂，还请掌门明示。”
苏菱荏提示道：“若沐曦称呼梓芩，则为平辈。”
沐曦身子轻颤：“沐曦惶恐。”
苏菱荏略略有些嫌弃：“惶恐什么？”
语气平淡：“梓芩是我儿子，你又与他倾心相交，我自是把你当作他的平辈。”
沐曦按照苏菱荏的提示，想了想：“...伯父？”
苏菱荏否了：“非也。”
沐曦又有了猜想：“仲父？”
苏菱荏再次否认：“非也。”
沐曦没有继续猜测下去：“沐曦愚钝，还请掌门明示。”
苏菱荏点明：“亚父。”
沐曦完全闹不懂了：“亚父？掌门这是何意？”
苏菱荏循循善诱：“难道沐曦不该感谢太上长老的接引之情？”
这一点，沐曦不可否认：“太上长老的接引之情，沐曦此生无以为报，唯愿倾吾一生，铸吾晦荏永世长存，以报君恩。”
苏菱荏轻轻按按沐曦的肩：“沐曦不用紧张。”
沐曦敛去激动的心绪：“是...谢亚父安慰。”
苏菱荏轻轻笑着，眼眸中都是期许：“七日后，对沐曦有再造之恩的人有请，梓芩新府邸的后花园——‘天池揽日月’。为避人耳目，本门圣物自会为沐曦引路，沐曦不必担忧。子时，月满，薄酒待人来。”
沐曦没有任何异议：“沐曦谨遵亚父安排便是。”
苏菱荏补充一句：“嗯。八日后，老地方，圣物会为芷溪引路。”
沐曦有些疑虑：“长老他...”
苏菱荏也简要解释：“自是以本门太上长老的身份，对‘青玉案’的新主事进行提点。”
沐曦觉得，这事儿的顺序不太对：“此事难道不应该是亚父的主事...”
苏菱荏双手背在身后：“难道沐曦仅仅以为‘青玉案’便是个拥有裁决权的幕僚终极机构而已？”
沐曦敛了敛眉：“难道不是？”
苏菱荏循循善诱：“若是如此，沐曦不如想想，为何这‘青玉案’的统领只跟掌门仅有半级的差别？且关系亲近而随便？甚至可以对掌门直呼其名？”
沐曦有一些猜想：“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是距离掌门最近的人吗？”
苏菱荏反问道：“难道因为距离最近，便可废弃礼法？”
沐曦怔然：“这礼法自然是不能废除的。”
苏菱荏按按沐曦的肩：“此事，长老他自会为你解释。”
沐曦了然：“沐曦明白。”
苏菱荏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态度极为认真：“沐曦，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知你与梓芩素来感情深厚，但此事确实不是意气用事之事。你不要顾及梓芩的感受。你对我说实话，你们兄弟俩是不是真的愿意接手‘青玉案’？你还有机会后悔。”
沐曦一揖到底：“亚父多虑了。梓芩是沐曦和芷溪愿意永世追随的光芒。”
苏菱荏虚虚一扶：“亚父明白你的心意了。回去好好参详‘青玉案’的事情吧~那些对沐曦虎视眈眈的人，亚父自会料理。”
沐曦微微低着头：“谢亚父。”
苏菱荏像是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要去见长老的事，最好别让梓芩知道。在本门，太上长老可召见任何人，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见到他。”
沐曦淡淡笑笑：“沐曦自会小心处理，亚父放心。”
苏菱荏当然是放心的：“嗯~”
沐曦行了一礼：“沐曦告退。”
拿过关于‘青玉案’的册子，也离开了。
当沐曦离开之后，这西书房的右侧耳室，才有一人手执一把折扇，撩开纱帘，缓步来到苏菱荏身旁。
这人，正是苏菱荏的‘青玉案’统领——沐晨。
沐晨抱臂，上下打量着苏菱荏，嫌弃得紧：“为老不尊~”
但苏菱荏是相当的理直气壮：“听了几十年的墙脚，现在有人替你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沐晨撇撇嘴，这白眼都恨不得要翻上天去：“呵~依我看，高兴的人应该是你吧~如此占一个小辈的便宜，这种事你也能想得出来~”
苏菱荏也抱臂，还略略有些委屈呢：“我怎生占了便宜了？再说了，这长老的便宜，岂是想占就占的？”
沐晨挑挑眉：“哦？当真如此？”
苏菱荏略一耸肩：“若不如此，我为何不让他称呼我为伯父？”
沐晨总结得精辟：“虽不是占便宜，但那是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苏菱荏双手叉腰：“我何时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沐晨手执折扇，轻轻掠过苏菱荏的下颌，眯眼笑着：“或许你并未往你的脸上贴金，可是你却在长老面前卖惨，此事我是不是需要向长老说明一下呢？”
苏菱荏瞥着那调戏的折扇，但又没有出手制止：“沐晨，你别太过分~”
沐晨索性用折扇戳戳苏菱荏的心口：“哦？还当真是脾气大啊~都已经是个要迟暮的掌门了，还这么气性大啊？”
苏菱荏撇撇嘴，那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有尾巴的话，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哼~那也比你好！你已经解甲归田了！”
沐晨耸耸肩，无所谓得很：“无官一身轻~你待如何？”
苏菱荏瞪大了眼：“你...”
沐晨瞧着苏菱荏那傻样儿，嫌弃得紧：“呵~你的眼睛可以再瞪大一点，省得看不清楚如今终于美貌回来的我~”
摸着侧脸，一脸的憔悴，恨不能去葬下一朵花，纪念那逝去的青春：“天天为你操心劳神，真是对不起那美好的韶光~”
苏菱荏将沐晨上下打量，简直不敢相信：“...就你？还美貌？你有美貌吗？都几十岁了，还这么不要脸~”
沐晨瞥了苏菱荏一眼，撇撇嘴：“与你相比，我应该是要脸的那一个~”
苏菱荏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哼~”
沐晨用手中的折扇戳了戳苏菱荏的肚子，略略有一丝得意：“果然，斗了一辈子的嘴，你还是输的那一个！”
苏菱荏脸色微变，隐隐有阴霾在眉间集聚。
眼眸中也在酝酿着些吞吐山河之势。
沐晨一瞧，绕到苏菱荏面前来：“不过就是几句玩笑话，还当真生气了？”
苏菱荏抿着唇，不想说话。
沐晨眨眨眼，倾身凑近苏菱荏，轻轻吻了苏菱荏的嘴角一记：“真生气了？”
苏菱荏那气郁又一哄而散了：“没有~与你斗了一辈子的嘴，若是真的生气，岂不是早就气死了？”
没骨气得很。
沐晨轻笑：“呵~说来也是。”
目露追忆：“我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愣是斗了半个时辰的嘴。那时的你，因为修炼更高深的‘神’修，而脸颊瘦削，却被我气得一张嫩脸鼓得老圆~”
深切地叹了口气，岁月沧桑就在那么一张其实还很水灵的脸上展现：“哎~这岁月还真是不饶人~眼见着你从嫡长子变成掌门，又看着你一人操持起一切，后来有了梓芩和梓莘，现在就连梓芩都这么大了，要开始接手你的基业了，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感慨万千啊~”
苏菱荏看着根本就没有被岁月侵蚀过的沐晨的脸，再抬手一看，手背上的褶子，更是感叹：“是啊~岁月真的不饶人啊~”
沐晨倒是个想得通的：“不过，即使如此，你也终于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说起此事，苏菱荏心头难言：“这气我倒是想要喘啊，可是...”
沐晨将手中的折扇别在腰间，双手环上苏菱荏的脖子，柔柔地劝着：“菱荏，小辈的事，让小辈去决断。而且，难道菱荏就没发现长老的默许和纵容吗？”
当然，沐晨作为了几乎见证苏菱荏一生的人，他知道苏菱荏的心结在哪里。
与此同时，他也是心疼苏菱荏的。
这么沉重的一生，若不是苏菱荏咬着牙坚持着，哪里还有苏梓芩这个小崽子？
但...
有些事，还需要天意。
苏菱荏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或许是我不愿放手的太多了吧~才让自己这么纠结。”
沐晨当然明白苏菱荏的心思：“并非是你不愿放手，而是你对梓芩的担忧，让你纠结。”
苏菱荏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梓芩他...”
沐晨敛着眉：“菱荏，多给梓芩一分信任可好？”
苏菱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想...只是...”
沐晨按住苏菱荏的双肩，捏了捏：“菱荏，安心~而且，菱荏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梓芩。梓芩有沐曦在身边，他能够度过难关的。但是，梓莘就不好说了。他的身子...还有他的身世...苏家的一切，皆受你决断啊~”
苏菱荏张了张嘴：“我...”
心头难言。
沐晨正了辞色：“而且，菱荏，梓莘的事怕是已经拿给有心之人掌握了什么。苏家的分支，似乎有些不太太平。”
苏菱荏也很纠结，但这样一件事也势在必行：“所以，我不得不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否则，惹来的麻烦绝对不少。
沐晨目光就定在苏菱荏的胡须之上：“虽然当初早已把芷溪这颗暗桩埋下，但现在还不到动芷溪的时候。”
苏菱荏心头一紧：“你的意思是，盯着沐曦他们的人不是盯着沐曦的？”
沐晨朝着苏菱荏投去略带锋芒的目光：“沐曦和芷溪一直以所谓内侍的身份存在，即使是升任新一任的‘青玉案’统领，至少在梓芩是代掌门期间，那都是不会让人怀疑的。但是，为什么偏偏在沐曦和芷溪以及梓芩带着梓莘外出，且刚好是沐曦和芷溪决定接任的时候，跑了人出来？或许，这些人早就盯上了外出游历的他们。只是偏偏在沐曦他们接任的档口，跑了出来。不仅很可能引起了沐曦他们的注意，也引起了‘广寒枝’的重视。但菱荏不觉得我们都会往那些人是在觊觎‘青玉案’上面想吗？”
苏菱荏想了想，也感到了棘手：“的确，‘青玉案’几乎就是活着的秘辛库和情报网，且又拥有那么大的权力，甚至有代我行事的便宜之权，确实是一块让人垂涎的肥肉。如此，倒真是有几分麻烦了。”
沐晨娇俏地笑笑：“幸得方才菱荏一闪念，把梓莘往梓芩身边顺水一推，如此我们也能安心。”
苏菱荏觉得，沐晨还是有些心大了：“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梓莘不可能一直呆在梓芩身边。毕竟，他的身份真的是太敏感了，怎么做都不对。”
沐晨按住苏菱荏肩头的其中一只手滑到了苏菱荏的心口，轻轻推了推：“以往的苏家直系都是养在门内的，且苏家直系皆为...但我们当时却为了...的确为了梓莘的问题，是会头疼几分的。”
又抬起眼来，带了一丝神秘：“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还需菱荏决断。”
苏菱荏倒是希望沐晨能够有个好主意：“说来听听。”
沐晨再次双手环住苏菱荏的脖子，凑近苏菱荏的耳畔轻声絮叨一阵：“...如此便可。”
苏菱荏眼中略有微光：“此法可行。”
沐晨清淡地笑笑：“如此菱荏也可稍微安心一些。而且，这也是加深梓芩和梓莘感情的契机。”
只是说起苏梓芩来，却眼中闪过一丝凛然：“毕竟，梓芩他...”
苏菱荏双手扣住沐晨的腰：“嗯~此事我会安排~”
沐晨闪给苏菱荏一个小眼神儿：“‘玉带山岚’已经给菱荏备好了，只等菱荏鉴赏~”
苏菱荏也轻轻在沐晨嘴角啄了一记，手上则是已经把沐晨的腰给环住了：“呵~你永远都是这么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