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莘的慌乱在遇见苏梓芩的时候,缓解了不少:“芷溪的腿肿了,我找霍叔叔看看该怎么办。”
苏梓芩一惊:“啊?腿肿了?”
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严重?”
苏梓莘害怕苏梓芩不信,又说得更清楚了些:“嗯,这会儿正在之前沐曦哥哥的房间里休息呢~他的裤腿撩开,一按一个坑儿,确实是肿了。”
苏梓芩缓缓回神:“哎~这俩都是不太爱动弹的主儿,成天就凑在一起绣花儿,自然今天这情形,是要脚痛的。”
苏梓莘暗觉,苏梓芩这话有问题:“那哥哥又是...难道沐曦哥哥的腿也肿了?”
苏梓芩眉眼间充斥着无奈与担忧:“还没试过,不知道。不过,他脚痛得都快沾不了地了,我也是去找老霍烧点热水,给沐曦烫烫脚的。”
苏梓莘敏锐抓住关键:“沐曦哥哥在哥哥那里?”
苏梓芩不解:“嗯,怎么了?”
苏梓莘看向他处,语调晦涩:“...哥哥和沐曦哥哥今晚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我们就回去了,见爹爹还是应该衣着整肃一些比较好。”
苏梓芩一怔,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梓莘,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苏梓莘定了定神,回视苏梓芩:“不是,只是觉得哥哥和沐曦哥哥都挺辛苦的,早些休息,不是应该的吗?”
苏梓芩觉得,他除非是眼瞎了,才看不出来苏梓莘这表面正经,实则还是在内心深处觉得他和沐曦有一腿,都快气得没脾气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歪了,以后回去了就别再胡说八道了。”
苏梓莘低头受教:“哦~”
但内心深处却觉得,他确实还是嫩了点,没他哥这么道貌岸然。
苏梓芩单手环住苏梓莘的肩,正欲离开:“走,我们去找老霍~”
苏梓莘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嗯...哥,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苏梓芩索性收回手,置于背后:“说吧~什么事儿?”
苏梓莘感到这话,还真是烫嘴:“沐曦哥哥他...的衣服...怎会...他~怎么会有‘青尊瓷’?”
苏梓芩觉得,苏梓莘问了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但还是极有耐心的:“哥哥允了他职位,自然吃穿用度有所改变。”
苏梓莘有了猜测:“哥哥是吸纳了沐曦哥哥做幕僚?”
苏梓芩语气有些飘忽:“算是吧~”
苏梓莘的声音微微发紧:“那以后是不是梓莘和沐曦哥哥就不能那么随便了?”
苏梓芩内心纠结了一瞬,还是选择直言:“的确。有了职位,自然就不同了。”
苏梓莘的心在发沉:“哦...那芷溪也...”
苏梓芩却也没有说漂亮话来粉饰太平:“嗯,他俩都心思巧慧,的确可堪一用。”
苏梓莘垂下头,心间凉意幽幽:“...我知道了。”
苏梓芩将双手搭在苏梓莘的肩上,和缓了语气:“别沮丧,即使他们的身份变了,但他们依旧是你的沐曦哥哥和芷溪,明白了吗?”
苏梓莘却仍旧闷闷的:“...嗯。”
苏梓芩捏捏苏梓莘的肩头:“别不开心了~他们没事儿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找他们玩儿啊~”
苏梓莘叹了口气:“怕是他们没事儿的时候少得可怜吧~”
苏梓芩觉得,苏梓莘过于悲观了:“怎么会?他俩的效率是很高的,即使是有很多事情压着,也一定会有时间陪伴梓莘的!”
苏梓莘的心里确实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但欣慰还是勉强占得上风的:“嗯!有沐曦哥哥和芷溪分担哥哥的重担,我也感到放心了~”
苏梓芩轻轻点点苏梓莘的眉心:“小小年纪,操心那么多干吗?你只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吓哥哥就是~”
苏梓莘也是懂事的:“嗯,知道了~”
苏梓芩单手环过苏梓莘的肩前去前院找寻老霍。
道明需求后,老霍就让苏梓芩和苏梓莘暂且等上一等。
这做足疗的技师距离‘锦华苑’很近。
于是他们便等了一等。
自苏梓芩走后,梦羽索性毫无形象地给瘫在了罗汉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房梁。
紫露也一样。
察觉到脚步声,才软绵绵地支起身子。
苏梓芩为沐曦带来了足疗师。
足疗师在简要了解情况之后,就为梦羽舒缓。
苏梓芩则是去给沐曦泡了一杯相对浓一些的茶,递给沐曦,让沐曦解解乏。
之后,便坐在罗汉床的另外一侧,陪着。
足疗师走后,苏梓芩才关心道:“好些了吗?”
梦羽慵懒地眯了眯眼,显然很满意:“嗯~技师的经验丰富,确实是手到病除。”
苏梓芩心下也是一松:“那待会儿再用热水泡泡脚,如此你也轻松些~”
梦羽确实今晚也不想泡澡了:“嗯~”
苏梓芩当然也不忘提醒一嘴:“不过,你今天遭这种罪,也是因为你平时没事儿就和芷溪凑在一起绣花造成的。以后,有时间还是到处去转转,成天呆在屋子里,对你也不好。”
梦羽却有些憋憋屈屈的:“哦~”
苏梓芩瞧出了沐曦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在这件事上,他是有原则的:“虽然以后可能我俩都比较忙,但你还是应该抽抽时间,放松一下,小心自己的身子。”
梦羽的眉毛都耷拉着:“我哪有那么娇弱?梓芩多虑了。”
苏梓芩皱皱鼻子:“那今天是谁在喊脚痛啊?”
梦羽觉得,苏梓芩一点也不可爱:“梓芩你...”
苏梓芩伸手按了按沐曦的肩:“好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只有拥有一个好的身体,你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嘛~”
梦羽晃着脚丫子:“哦~对了,芷溪呢?怎么没看到他啊?”
苏梓芩觉得,他确实是理直气壮的:“他比你还惨,整个腿都肿了。”
梦羽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
苏梓芩却是认真道:“千真万确。方才我出去帮你找老霍烧水泡脚的时候,正好遇到也要去找老霍的梓莘,一问之下,还真是意外的相同呢!”
梦羽紧张起来:“不严重吧?”
话音未落,就抓过靴子,一脚捅上去。
苏梓芩见得沐曦这样,赶忙起身来到沐曦身旁,按住沐曦的肩:“你别激动,老霍也带了个技师过去,应该没什么事儿~”
梦羽站起身来:“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却拿给苏梓芩压坐下去:“哎哟~你可老实些吧~你的脚是不是不疼了?别乱动!”
梦羽一把按住矮几,还是要站起来:“不行~我必须过去看看~腿肿了,一定不是小事!”
苏梓芩见得沐曦态度坚定,也只能同意:“好好好~拗不过你,我扶你过去吧~”
梦羽虽然眉眼间都是焦急的,但也没忘了礼貌:“谢谢~”
然而,这个时候的苏梓芩却更加希望沐曦没有礼貌。
扶着沐曦尽快往沐曦的房间而去。
门被一把推开,惹得紫露一愣:“哥?你怎么来了?”
梦羽快步来到紫露面前,急色得很:“听梓芩说,你的腿肿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紫露讪讪笑笑:“没事,只是有点儿肿才是。方才技师按摩过后,已经好了不少。哥哥放心便是。”
梦羽当然是不放心的:“我看看~”
紫露主动把裤腿捞起来:“好~”
梦羽缓缓蹲下身,按了按紫露小腿胫骨的一旁,眼见没有坑,这才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松了一大口气:“看来,是消肿了~真是的~担心死我了~”
紫露笑笑:“哥哥太夸张了~”
梦羽挤着紫露一坐,撇撇嘴:“呵~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紫露觉得冤枉:“哪有?”
又甜心般的挽住梦羽的胳膊:“倒是哥哥原本就不太舒服,没事儿了吧?”
梦羽略一耸肩:“没事,就是有点儿脚疼,技师过来处理了之后,就好多了,能够走上两步了,方才可是连地都沾不了。”
紫露哼哼:“哥哥还说我,哥哥还不是一样让人担心~”
梦羽将这漏风的小棉袄给瞪上一瞪。
但紫露才不怕。
反而流露出一些小心翼翼和思念深重:“哥哥,你今晚应该就不用留宿在苏梓芩那里了吧?你们要谈的事情...也应该谈完了吧?”
梦羽按按紫露的大腿,眼中多了一分忧心:“...是因为我不在,晚上睡不好吗?”
紫露的眼中都是受伤,声音都还带了一丝哽咽:“...哥哥分明知道,还要离开我~”
梦羽都快心疼死了:“是哥哥错了,哥哥今晚就过来陪着芷溪,行吗?”
紫露偏头,靠在梦羽的肩头:“嗯~”
苏梓芩觉得,恐怕这芷溪还不满三岁:“芷溪,你都多大了,还要沐曦陪着?”
紫露都要哭出来了:“...我认床~有哥哥在,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梦羽立刻看向苏梓芩,话说得又急又快,甚至隐隐含着一丝祈求的意味:“梓芩,左右本门的内部事宜昨晚我们已经基本商讨完毕,今晚就让我陪着芷溪吧~他的确有这个毛病。若是彻夜难眠,他也会很难受的~昨晚他估计都是撑到不行了,才在椅子上睡过去的~”
苏梓芩错愕:“我又没说不同意,你急什么?”
梦羽一怔:“我...”
几近破涕为笑:“谢谢梓芩体谅。”
苏梓芩肯定是酸了:“你啊~真是对芷溪好到不行~怎么就没见你对我这么着急?”
梦羽微微别过眼去:“我...哪有?”
苏梓芩觉得,他又没有眼瞎:“你的厚此薄彼可是明显得很啊~”
梦羽抿着唇,没言语。
那般模样,就好像芷溪对他很重要,他不能去做这个取舍。
苏梓芩见好就收:“好了~不逗你了~”
正色道:“我去问一下老霍那里,技师给你们准备的洗脚水弄好了没有~明天就要回去了,总不能让你俩被架着回去吧~今晚你们好生歇息~我们明天晚些时候出发就是了。”
言罢,苏梓芩就准备离开。
梦羽却在这时开口:“梓芩,等等~”
苏梓芩连忙问道:“怎么了?”
梦羽还是有计划的:“我们明天酉时出发吧~”
苏梓芩有些猜想:“你这是要赶着回去吃晚饭?”
梦羽略一耸肩,还带着一些些调皮:“梓芩若是不想被一大堆师弟们围追堵截,那梓芩大可大中午的就回去了。”
闪给苏梓芩一个小眼神儿:“想必那么一大群师弟,有够梓芩头疼的吧?”
苏梓芩一想到那个场面,简直不寒而栗:“呃...你说的对!按你说的办~”
梦羽又略带深意地提醒道:“再说了,那个时候回去,我们也能稍作休整,后天以最精神的面貌去应~对~众人。这有何不好?”
苏梓芩也听出了沐曦的弦外之音:“还是沐曦思虑周全。”
给了沐曦一个确定的眼神之后,就拽着一旁当个木头桩子的苏梓莘,去给沐曦和芷溪张罗洗脚水的事儿了。
好生舒服一番后,梦羽和紫露也更了衣,爬上床,靠坐在床头。
紫露偏头靠着梦羽:“呼~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梦羽语气复杂:“是啊~今天的行程可一点儿也不轻松啊~”
紫露指了指他们的扳指:“还不是这玩意儿招来的祸患~”
梦羽环手抱臂:“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刻意让这‘青玉案’的权力看似很大,而使得一些不太安分的人的目标有所偏移?”
紫露觉得,梦羽这话逻辑不通:“可是,他们就不顾虑‘广寒枝’吗?难道认为‘广寒枝’是吃干饭的吗?”
梦羽却觉得,有些事,定论不能下早了:“这事不好说。不过,今天的事,倒是也让我明白了苏梓芩的顾虑,也让我知道这司仪为何会这么上赶着送上什么所谓的上任礼物。实则,他们是恐怕早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出的了。”
紫露敛了敛眉:“不过,若是把‘青玉案’当作靶子的话,似乎还真是能够解释一些事情了。”
梦羽抬起左手,眯眼看着那个扳指:“但我想,这些苍蝇是怎么收到消息的?怎么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我们俩可是才戴上戒指啊~”
左手垂下,疑虑颇深:“而且,此事之前是半分影子都没有,他们又是如何捉到鬼的?更何况,我还有些不太明白。这东西可是由苏菱荏派人用飞鸽传书的方式送到苏梓芩手边的,难道如此闻风而动的苍蝇,不知道从中拦截吗?何苦非得等着这东西到了我们的手上才来费这个麻烦劲儿?之前,苏梓芩还跟我说,本门只认戒指不认人,你不觉得这些苍蝇是在没事找事做吗?”
紫露倒是也有些想法:“说起来,倒还真是。真挺不明白,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搞不好以为我俩是个吃干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更加快哉?且又具有相当的隐蔽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
梦羽不明白:“虽说如此,的确还是有些道理。可到最后,下发命令的是苏梓芩,即使是我们给了意见,并不代表他会完全采纳啊~若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难道不是失算的地方?”
紫露抬起头来,目光带了一丝打趣地看着梦羽:“呵~以前的他,未必全采。毕竟存了几分多疑。现在的他,怕是对哥哥言听计从吧~”
梦羽觉得,紫露在人性一途上,还是托大了些:“非也~现在的他,看似脾气温和不少,但那精明却并未削减几分,依然是个需要提防着的人。且他与梓莘之间,始终是不清不楚,着实有些让人颇费精神啊~”
紫露眼珠子一转,有些感慨:“或许,等着我们见到太上长老,一切便会清楚些了吧~”
梦羽语气飘忽:“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倒也不好说。我也只是推测,我们也许会见上一面罢了。至于会不会,我也不能完全肯定。”
紫露却有一种飘忽的肯定:“他...应该会见哥哥的。”
梦羽歪着头,看着紫露:“看样子,你应该对此挺笃定的~”
紫露目光灼灼:“若是哥哥不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梦羽按按紫露的腿:“不用了,我信你~”
紫露又一次偏头靠在梦羽肩头:“这才是兄弟间真正的血浓于水~”
梦羽也很享受紫露对他的依赖:“呵~说得对~”
紫露隐约有些疑虑:“今日我见苏梓莘虽是开心,但隐隐有几分不舍,可是为了明日就要回去的事?”
梦羽轻笑:“呵~观察力不错~”
紫露微眯着眼:“他是不想回去?还是不敢回去?”
梦羽微微侧头,蹭了蹭紫露的脑袋:“以前我怎生没有发现你如此锋利啊?”
紫露抬起头来,与梦羽那双剔透的眼相撞:“那是因为我是芷溪。”
梦羽揉了揉他家心肝儿的脑袋:“呵~刀刃太过锋利,小心伤了自己~”
紫露当然明白梦羽的意思:“谨遵哥哥教诲。”
梦羽语气复杂:“我想,他可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头才有那么些抵制。”
紫露面朝梦羽盘腿而坐,满脸嫌弃:“感觉到什么?他能感觉到什么?就连泝確对他颇有想法都察觉不出,他还能察觉出什么?”
梦羽眯了眯眼:“泝確?为了右长老的事?”
紫露丢给梦羽一个小眼神儿:“哥哥你难道不知这左右长老,历来都是争论的焦点?”
梦羽摸了摸下巴:“可是,这事儿怕是争也好,不争也好,都已经定下来了吧?”
紫露不是很明白:“定下来了?是谁?”
略有猜测:“难道是...贾淼?”
梦羽略一耸肩:“多半。无论事情得到怎样的运作,梓莘都没法玩转那些东西,即使把他放在了右长老的位置上,怕是还没两天就会被人抓住把柄,然后踢出局。”
紫露觉得,梦羽仿若开了天眼:“那哥哥怎么确认这贾淼不会被踢出局?”
但梦羽却觉得,其实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则,苏菱荏有意。二则,我替他铺了一条道。三则,苏梓芩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保他的。因为苏梓芩需要箭靶子。”
紫露对梦羽当然是由衷的佩服:“呵~哥哥这可当真是好算计~”
梦羽虚虚在空中画了个天平,像是平时转笔似的,活动着手指:“再者说了,这左右长老分置于天平的两端,无论当裁决者的是不是苏梓芩,都不可能让这天平太过往哪边倾斜。相反,一般的裁决者是一直希望这天平不要波动,一直保持不动则是最妙。而对于聪明的裁决者来说,则是让这个天平一直动,一会儿左高,一会儿右高。不过是控制这天平的波动幅度才是。”
紫露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想要控制好此事,还真须几分真本事啊~”
梦羽环手抱臂:“那是自然。这个中分寸,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就算真要把梓莘扔到台面上去,他最多也只会走在左长老的位置上去。而梓莘又听梓芩的话,如此整个天平可就和谐不了了。”
紫露的眼中含着对梦羽的崇拜:“看起来,言天洛要见哥哥,还真是一种命中注定啊!”
梦羽却也只是宠溺地刮了刮紫露的鼻尖:“呵~”
虽然这样一个问题,实则没有问的必要,但紫露还是感到忧心:“可是,哥哥把他扔在虎狼堆里,就不怕尸骨无存?”
当然,苏梓莘是否在权力的绞杀下尸骨无存,与他无关。
他怕的是给所有人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这苏梓莘就是一张白纸。
在这么一个人吃人的场子里,垂髫小儿是最麻烦的。
面对紫露又一次提及这个关于苏梓莘的问题,梦羽心中忽而火花四溅。
原本今早就已经给紫露解释过了。
按道理来说,紫露就不会再问。
纵使或许心头觉得苏梓莘太过幼稚,担心影响局面,但也不会用到‘尸骨无存’这样重的一个词。
就好像他是在把苏梓莘往闸刀底下送一样。
这到底...
再说,分明依照苏梓莘的情况,就算他把苏梓莘往闸刀底下送,苏菱荏还不会干呢。
紫露这是在担心个毛线球啊?
怎么不说担心担心他的殚精竭虑呢?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