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愿意吗？”
愿意继续那段不清不楚、却刻骨铭心的关系吗？
沈寒霙叹了口气，声线放的很缓：“公主的命令，我没有反抗的资格。”
这句话，与两年前如出一辙。
那时候他们没有明确身份，如同现在一样。
“渣女。” 他低声骂了句，语气里却没半分真恼。
郁晚反倒笑了，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放心，我只渣你一个。”
沈寒霙抬手，指腹轻轻抚过她耳侧垂落的发丝，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他的目光先与她撞个正着，而后缓缓下移，定格在她抿着的唇角：“郁晚，我想吻你。”
唇瓣相贴的瞬间，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这个吻很长，长到郁晚几乎喘不过气，直到她拍了拍沈寒霙的肩膀，他才停下。
“晚上回我那儿。”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电梯里空间逼仄，冷白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压得极近。沈寒霙几乎是刚关上门就凑了过来，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呼吸落在颈侧。
他早订好了宵夜，两人走到家门口时，楼道的声控灯刚好亮起，暖黄的光落在鞋柜上那盒宵夜上，塑料盒缝隙里漏出点鲜虾粥的香气，勾得人胃里发空。
一年半没踏过这个地方，郁晚推开门时竟有些怔愣，客厅的米色沙发、阳台挂着的浅蓝窗帘，连茶几上她从前摆的小陶瓷猫都没动，里面的装潢和从前没半分改动。
“我还以为你早就重新装修了。” 她轻声说，目光扫过沙发上她从前盖的毯子。
“所有设计，不都是你喜欢的样子。” 沈寒霙没回头，径直走向冰箱，拿出两瓶冰饮料。
他记得清楚，郁晚除了特殊时期，喝东西总爱冰的。
可他刚拧开瓶盖，岛台上放着的手机响了。
郁晚稍稍侧头，屏幕上的信息便可一览无余。
一条一条弹进来的是段巧目的信息。
“你手机响了。” 郁晚侧了侧头，信息内容看得真切。
沈寒霙闻声走过来，拿起手机。
他的手机没有密码，从前和郁晚恋爱期间是郁晚生日。
她回国后，沈寒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仅仅只是把密码给去掉了。
不过现在也已经追了过来，并且郁晚在他身边。
段巧目的信息是约他明早一起去学校。沈寒霙没动，郁晚却伸手拿过手机，指尖敲了个 “ok” 发过去。
“我知道你不会和她在一起，” 她把手机放回岛台，裸机与台面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但与她家里合作期间，你最好是配合些。”
沈寒霙喜欢用裸机，不喜欢套手机壳，之前之所以用是因为那是郁晚买的情侣款。
“你怎么知道？”
“向翊咯。”她扯了扯唇角，向翊那人，向来是两边传消息的好手，唯恐他们俩不清不楚，最好彻底搅散才甘心。
她站起身，往门口走，脚步没停：“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别影响到我，我们现在还没到能共进退的程度。”
沈寒霙看着她的背影，低头收拾桌上的餐盒，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声音轻得像呢喃：“放心，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就算是死，也会带着你的。”
郁晚转身送他一个中指，当晚她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清晨，秋凉裹着雨丝吹在脸上，郁晚拎着豆浆和三明治站在校门口，树叶上的露珠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她缩了缩指尖。
校门口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撑着伞走过，脚步声踩在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还没等到季寻，反而等到的是沈寒霙和段巧目。
反常的是沈寒霙没有开车，而是家里的司机送他们来的。
司机下车帮段巧目打开后座车门，沈寒霙则是从副驾驶上下来，单手拎着书包，灰色的校服外套领口被风吹得立着，下颌线绷得很紧，仿佛没看见不远处的郁晚，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往校内走。
段巧目小跑着想要跟上沈寒霙的脚步，经过郁晚时，特意停下脚步。
“hi，好久不见。”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熟稔。
郁晚和段巧目只见过一面，准确说不是见过一面，而是在一场朋友的宴会上，郁晚作为沈寒霙的女伴，两人远远的有过一面之缘。
但现在不同了，郁晚已经成为前女友，成为过去式，反而她成了可以站在沈寒霙身边的人。
“是挺久没见的。”郁晚眼皮没抬，指着沈寒霙的方向，“快跑几步，要不就追不上了。”
段巧目脸色倏然沉了几分，指尖悄悄攥紧了米白色裙摆，没搭半句话，转身走去。
她刚走，季寻也到了。
季寻顺着郁晚方才的目光扫了眼，只瞥见那个女生的衣角，凑过来好奇地问：“刚才跟你说话的是谁啊？”
郁晚收回目光，指尖把还带着余温的三明治递过去，嘴角弯了点浅笑：“学校新来的交换生，长得挺好看的。”
两人边聊边往校内走，径直去了餐厅。
早高峰的餐厅里座无虚席，她们在最里侧的角落寻了个空位。
旁边咖啡厅的门半开着，浓郁的咖啡香漫过来，郁晚对咖啡向来极度敏感，哪怕只是浅闻一口，都觉得神经瞬间清亮，连早起的倦意都散了些。
她咬下最后一口面包，正擦着嘴角，就看见向翊晃悠悠地朝这边走过来。
还没等他走近，郁晚捞起旁边座位上的书包起身先走了。
“寻寻，我先走了。”
季寻倒也不意外，平时两人经常斗嘴冷战，她早已经习惯了。
等向翊走到桌前，季寻还故意拖长了调子，哼着句老歌：“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向翊从旁边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坐到她面前：“这次要哄几天了，我出卖了她。”
“那你自己搞定，别拉我当中间人。” 季寻伸手把咖啡拉到自己面前，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笑着摆手，“咖啡我收下了，但帮忙就算了。”
秋季的雨总来得悄无声息，细密的雨丝飘着，没一会儿就把地面全都湿透。
教学楼二楼，创意写作教室。
今天这节课，是三年级和二年级一起上课。
铃声响起，学生们进入教室。
创意写作课的老师抱着一摞教案走进教室。
雨还没停，老师的肩膀上落了雨。
他把手放到讲台上，拍了拍手：“今天这节课的主题是五感观察，下面来分组，四人一组，我先确定几个组长。”
老师眼神不好，从包里掏出金属框眼镜，戴上后眯着眼扫了圈台下：“林泾、沈寒霙、王卫健、你、你还有你。”
“下面组长可以挑选组员了，名单发到我的邮箱上，每个人的成绩与小组都是挂钩的。”
话音刚落，教室里已经有了细碎的走动声。
林泾径直走向郁晚，他开口说道：“学姐，要不要加入我的组，我创意写作全校第一。”
这邀约确实没法拒绝。郁晚抬眼时眼底还带着点笑意，指尖勾了勾桌角的笔：“当然，那我可沾光了。”
她说着转头冲后排的季寻和向翊抬了抬下巴，两人立刻拎着笔袋凑过来，连声道 “算我一个”。
仅用五分钟，四人就敲定了名单，并把名单信息发送至老师邮箱。
这一学期，这节课他们四个是绑定在一起了。
郁晚感受到有目光在身上停留几次，抬眼看向那个方向，果然和沈寒霙对视上了。
“好了分组的事情一会再说，下面开始讲课。”
这节课依旧是连堂，四十五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
课间休息，沈寒霙和魏江津去走廊透气。
沈寒霙靠在走廊的灰色栏杆上，魏江津站在他旁边。
走廊里也堆了不少躲雨的学生，说笑打闹声不断，比教室里也清净不了多少。
段巧目处理完一切手续，过来找他。
“寒霙，我这边手续都处理完了。”她说完拉起沈寒霙的胳膊，身体微微前倾，想往他身边靠，随后把手里的袋子递到两人手边，“帮你们买的咖啡。”
沈寒霙没躲，顺着她的力道轻轻拉了把，把人往身边带了带，声音没什么起伏：“先进教室等着，快上课了。”
魏江津看着两人的动作，给沈寒霙使眼色。
这TM的又是怎么回事。
沈寒霙还真是桃花缠身，不间断呀。
他垂着肩，指尖蹭过杯沿：“你和郁晚怎么样了？”
沈寒霙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闪过，打了一个响指：“和之前一样，挺好的。”
“林泾，演会过后你和二班的郁晚学姐掀起一波浪花啊，学校论坛已经有嗑cp的了。”
一声轻笑传进沈寒霙的耳朵，他侧头往声音处看去。
是林泾正在和同学对话，紧接着听到林泾开口回应：“郁晚啊，你觉得我们般配吗？”
“男帅女美，确实蛮般配的，不过你应该叫她姐姐，毕竟人家大你一岁。”
“姐姐。” 林泾小声重复着，指尖碰了碰栏杆上的雨珠，随后扬声开口，“确实应该叫一声姐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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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