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校门口染成橘红色，理曌然正拎着装有洛丽塔的纸袋，和江楚、刘观澜并肩走着。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哟，理曌然！”
三人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倚在一辆机车旁。她穿着黑色皮衣，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耳骨上的银色耳钉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理桑晚，理曌然的亲姐，大学机车社社长。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江楚身上，眉毛高高挑起：“交女朋友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空气瞬间凝固。
江楚的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刘观澜在一旁疯狂憋笑，肩膀抖得像筛糠。
理曌然面无表情地抬手，直接把纸袋塞到理桑晚怀里：“你的裙子，忘在宿舍了。”
理桑晚疑惑地打开袋子，拎出一条粉白色洛丽塔的。她的表情逐渐扭曲："......理曌然，你姐我什么时候穿过这种甜到齁的裙子？"她抖了抖裙摆，"这蝴蝶结比我命都多！"
理曌然面不改色：“上周。”
“放屁！”理桑晚一把将裙子塞回去，“你姐我的衣柜里只有皮衣和工装裤！”
刘观澜终于憋不住了，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理、理曌然……你这谎撒得也太不走心了！”
江楚低着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他脖颈上没擦干净的闪粉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层细碎的星星。
理桑晚眯起眼睛，目光在弟弟和江楚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她拖长了音调，“所以这裙子是……”
理曌然一把捂住她的嘴：“闭嘴。”
理桑晚挣脱开来，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行啊理曌然，出息了！”她拍了拍江楚的肩，“弟妹，下次姐带你去机车兜风！”
江楚：“？？？”
理桑晚突然扔了个小纸袋：“送你小男友的见面礼！”
江楚下意识接住——打开是条蕾丝choker，吊牌上赫然写着“女仆装专属配饰”。
机车轰鸣着远去，理桑晚的声音飘在风里：“记得带‘女朋友’回家吃饭——！”
理曌然黑着脸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那条罪恶的洛丽塔裙。
刘观澜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理曌然，你姐真是个妙人......”
刘观澜小声嘀咕："难怪理曌然挑裙子的眼光这么绝......原来是编的。"
江楚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瞪向理曌然：“所以你宿舍里根本没有姐姐的裙子？！”
理曌然淡定地移开视线：”嗯。”
“那这裙子哪来的？！”
“网购。”
江楚：“……”
他现在只想把这条裙子塞进理曌然嘴里。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三个人的影子融在一起。
江楚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等等！你姐刚才说‘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理曌然已经大步走远，背影挺拔如松，只有耳尖微微泛红。
刘观澜吹了声口哨：“江楚，你完了。”
和他们分开后，江楚回了自己家。
江楚在家里刚吃完饭，他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理曌然：[定位：旧校区废旧天文台]
理曌然：带碘伏和棉签上来。
理曌然：别告诉刘观澜。
江楚盯着屏幕，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旧校区天文台早就废弃了，理曌然去那儿干什么？还特意强调不让刘观澜知道......
他冲进自己房间，从药箱里翻出棉签和碘伏。
当江楚气喘吁吁地爬上天文台最后一级台阶时，暮色已经染红了整片天空。
理曌然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新鲜的擦伤。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连睫毛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慢死了。”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爽，“你是蜗牛吗？”
江楚喘着气走过去：“你、你又打架了？”
理曌然这才转过头，嘴角的淤青在暮色中格外明显：“隔壁职高的找茬。”他顿了顿，补充道，“说你穿女装恶心。”
江楚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江楚跪坐在理曌然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点在他嘴角的伤口上。理曌然"嘶"了一声，眉头微皱。
“疼吗？”江楚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理曌然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笑了：“比某人涂口红的时候轻多了。”
“闭嘴！”江楚的耳尖瞬间红了，手上故意用了点力。
理曌然倒吸一口冷气，却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江楚。”
“嗯？”
“我打赢了。”理曌然的声音低哑，“他们说你再穿女装一次，就让你在全校面前出丑。”他凑近了些，呼吸拂过江楚的耳廓，“所以......”
江楚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所、所以？”
“所以你要再穿一次。”理曌然松开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只穿给我看。”
江楚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条藏青色的水手服。
“理曌然！！！”
暮色彻底沉了下去，星光渐渐亮起。废弃的天文台上，两个少年的剪影靠得很近。
“喂，”江楚小声问，“你干嘛非要来这儿？”
理曌然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这里能看到整个城市的星星。”
就像你一样。
他没说出口的话，消散在了夜风里。
理曌然突然站起身，金属栏杆被他的动作震得轻响。
“走了。”他别过脸，声音有些发紧，耳尖在暮色中红得像是要滴血。
江楚还没反应过来，理曌然已经大步走向楼梯。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挺拔，却又带着几分仓皇——像是被自己刚才那句近乎告白的话烫伤了似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楚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发呆。夜风卷着铁锈味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
突然——
“啪嗒。”
一颗包装鲜红的草莓糖从楼梯下方飞上来，精准地落在他脚边。紧接着是一枚粉色的草莓味创可贴，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
“……理曌然？”江楚下意识伸手接住。
楼下传来理曌然闷闷的声音：“明天还来，别迟到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江楚低头看向掌心。
草莓糖的包装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创可贴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翻过创可贴，发现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谢谢。」
字迹很轻，像是写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最后又仓促收笔。
江楚突然笑了。他剥开草莓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夜风送来远处理曌然踢到易拉罐的声响——那人大概走得急了，连一贯的从容都没维持住。
抬头望去，少年的身影已经彻底融入了夜色。只有那颗糖的甜味，和创可贴上淡淡的草莓香，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江楚的手机又震了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纤细的指在手机屏幕上按开密码。
映入眼帘的就是理曌然发来的——
“别忘了穿上JK”
今天写的比较少，但日后会一天3000字的，明天见[摆手]对捏，对于裙子这件事我来解释一下：理曌然之前故意说自己宿舍里有裙子，好让江楚答应下来，然后他买了裙子说是他姐的，也就是“从宿舍里拿的”[吃瓜][紫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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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莓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