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谁是凶手①

郁安没想到炎明居然把她也叫去电视台参与录制何宇宁的节目《案件背后》,她很踌躇,担心上了电视被家人发现就不好交待了。

炎明看出她的顾虑,同她说:“你不用出镜,在一旁看着就行,这个案子能破你也有一份功劳,带上你,应该的。”

被人肯定本来就是挺开心的事,何况肯定她的还是炎明,郁安心里偷乐,连带眉眼都开了花。炎明奇怪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丫头想什么呢这么高兴?他想了想还是不多嘴问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应该保持适度的距离,事实上他也说不清到底是担心自己逾越,还是担心对方跨界,总之一句话,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刚走进电视台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何宇宁含着笑朝他们走来,在看到郁安伴在炎明身边一同进门的瞬间,何宇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心里即刻笼起了一层阴影,为什么他们俩看起来那么般配,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她是他的,不容任何人染指。

何宇宁不动声色上前跟炎明握手打招呼,技巧娴熟地将他跟郁安分隔在自己的两边,像宣誓主权一般亲昵地冲郁安笑了笑,说:“你怎么也来了?”这语气恁得谁都听得出来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

郁安自己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倒是一旁的炎明洞悉了何宇宁的别有用心,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里很不爽,他跟郁安的关系该怎么定义还轮不着旁人来置喙。

“这次如果不是郁安用颅骨还原法复原了梁振义的容貌,案件恐怕没这么快侦破。”炎明鼓励似的冲郁安笑了笑:“所以就带她一起来参加节目的录制,何老师不介意吧?”

炎明的鼓励给了郁安极大的鼓舞,喜不自禁地回视炎明,两人之间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落在何宇宁眼里别提多难受了。

轻轻松松就扳回一局,炎明十分君子地反客为主:“何老师这样的身份还要劳驾您亲自下来接我们,我真是过意不去。”

何宇宁是什么人,就算吃瘪不爽也不会轻易让对方知道他落了下势,更何况对方还是炎明,随即大方笑了笑说:“炎教授您客气了,您这样的专家来参加我的节目,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表面上客套,暗地里互相较劲,就连一头雾水的郁安都听出端倪来了,好奇他们到底是在商业吹捧还是在互相贬损,心说怪不得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进了电梯空气突然凝固了,大概何宇宁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幼稚可笑,便主动打圆场,轻咳一声问道:“钱队长怎么没一起来?”

炎明从善如流:“他从单位过来,应该在路上了。”

尴尬的气氛打开了,郁安觉得大家又能如常沟通,这样多好,成年人嘛没事别老跟人较劲,多无聊啊。一走进演播厅,郁安就看到乔诗韵忙前忙后在指挥人干活,一点都不像实习生,更像老练的职场白领。她一向都比自己能干,在任何陌生环境里都能很快适应,跟所有人打成一片,这是郁安最羡慕她的地方。

乔诗韵一回头,看到何宇宁领着炎明跟郁安进来,她的视线轻飘飘从郁安脸上掠过,带着盈盈笑意走上前去打招呼:“教授,您好!”

炎明多看了乔诗韵一眼,那天帮她摆脱乔正仁后,他跟老钱把她送回了出租屋,隔天他又上门去找过她,想问她需不需要法律援助,结果发现她已经连夜搬了家,不知去向。这个女孩跟郁安是完全相反的类型,郁安外弱内刚,看着面,实则很有韧劲,而乔诗韵外刚内弱,看上去锋芒毕露,实则内心虚空缺少安全感。

“你搬家了?”炎明冲乔诗韵点了点头。

当着郁安跟于宇宁的面被问及**,乔诗韵心里一慌,支吾道:“原来的地方住的不舒服就搬了。”

一旁的何宇宁跟郁安都很好奇,炎明跟乔诗韵什么时候熟得连对方住哪里都知道了?

乔诗韵注意到何宇宁探究的眼神,怕他误会,立刻解释:“上次我在路上遇到坏人,是炎教授帮我解了围,还把我送回家的。”

原来是这样啊!郁安放心了,想想也觉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何宇宁倒是不在意,言不由衷地恭维:“炎教授为人师表,值得尊敬。”

这话听着刺耳,炎明权当没听见,岔开话题问:“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何宇宁上下打量炎明,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内衬棉质衫,整个人干净利落,浑身上下挑不出任何瑕疵,他有点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炎明跟郁安在一起就让他感到不舒服了,他们身上有相同的气韵,站在一起总能融为一体。

“不用了,您的形象不需要多余的点缀。”何宇宁转头吩咐乔诗韵:“你带教授去休息室坐坐,等钱队长到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好。”乔诗韵做了个请的手势:“教授,请跟我来。”

炎明跟着乔诗韵去了,郁安下意识跟了上去,却被何宇宁拽住了:“你跟去干嘛?”

“哦,我……”郁安脸一红,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对炎明已经产生了依赖?

何宇宁忍着不爽将她拉进自己的休息室里,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她手里:“喝口水吧。”

“我不渴。”郁安想推辞,何宇宁却很坚持,没办法她只好接过水瓶抿了一小口。

何宇宁的眼波在郁安脸上流转,不经意地冒出一句:“你跟在他身边开心吗?”

“谁?”郁安一时不明白何宇宁指的“他”是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何宇宁似笑非笑看着她。

郁安反应过来,只是她不明白何宇宁这是吃哪门子飞醋,自己跟炎明?怎么可能!虽然她对炎明确实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她也的确很崇拜他,可也仅此而已,在她心里炎明是高不可攀的那类人,怎么能把他跟自己扯在一起!

见她沉默,何宇宁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上前一步将她逼退到墙角,眼底似乎在冒火:“你真的喜欢他?”

何宇宁反常的举动把郁安吓了一跳,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斯文有礼的学长,她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学长,你……想多了。”

“真的吗?”何宇宁似乎不信,目光灼灼似是要将她融化了。

被他圈在身周,连彼此的呼吸都能相闻,郁安窘迫又不安,还有一丝丝懊恼,伸手轻轻推了推何宇宁的胸口,小声嘟囔:“真的假的很重要吗?”

何宇宁顺势抓住她的手上举压在墙上,低头靠近她的脸,见她如惊慌的小鹿,心里真是有痒又软,恨不能一口吞了她,低低笑了笑说:“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是知道我的心意吗?”

郁安一颗心怦怦乱跳,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生怕被人瞧见了误会,只能哀求他:“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别人看见了会误会的。”

何宇宁一脸受伤的表情:“你就这么讨厌我?生怕别人知道我喜欢你?”

“不是,学长,你别这么说。”郁安紧张得不知所措。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郁安简直快疯了,她不知道何宇宁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兽性大发逼着她在这种场合回答这么**的问题。

“我……不知道。”郁安嗫喏道。

“什么叫不知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宇宁笃定主意非要她今天给个交代。

郁安还在纠结该怎么跟他解释,没想到何宇宁猛地低头吻了上来,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碰上的瞬间,休息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郁安浑身一激灵,扭头去看,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乔诗韵,她像是被人当场捉奸一样无地自容,一把推开何宇宁,羞愧地背过身去。

何宇宁却一脸坦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朝乔诗韵投去谴责的一瞥:“进来怎么不先敲门?”

乔诗韵木然地屈指在门上扣了两下,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学长,钱队已经到了,可以开始录影了。”

何宇宁顿了顿首:“我准备一下马上就过去,你先去安排钱队跟炎教授就位。”

乔诗韵哦了一声转身就走,离开时并未将门带上。

郁安担心何宇宁再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赶紧甩下一句:“我先出去了。”一溜烟就跑了。

回到演播厅门口,郁安暗自吸了好几口气才让怦怦乱跳的一颗心平复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地走了进去。演播台上导播正在跟炎明和老钱说注意事项,郁安悄无声息地走到摄像机后不远处的角落里站定,忽然她感到背后如有芒刺,蓦地回头正正撞上乔诗韵哀怨又憎恶的目光,她低头回避了,反正也说不清,不如就让她误会去吧。

“你很得意吧?”乔诗韵并不打算放过她,鬼魅一般瞬移到她身旁,语气刻薄又尖酸。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郁安不想跟乔诗韵起冲突,她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一眼把乔诗韵彻底激怒了,她立刻追了上去。

郁安刚到洗手间门口,后背就被一股蛮力猛地往前一推,脚底打滑,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扑倒,要不是她反应快手掌用力在墙上撑了一下,额头差一点就磕破了。可就算这样,她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掌磨破了皮,腕部的旧伤隐隐作痛。

“你到底想怎样?”一向好脾气的郁安也忍不住发火了。

始作俑者却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冷笑:“原来你也会发脾气,或者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平时逆来顺受,柔柔弱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可笑的是男人就是吃你那一套。”

“你既然知道男人吃这一套,你大可以伪装成弱者去博取他们的欢心,何必来找我的麻烦呢?”

乔诗韵没料到一向嘴笨的郁安居然说得出如此犀利尖锐的话来,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最讨厌的是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知道学长喜欢你,还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

郁安皱眉:“我想我不需要跟你交代我跟学长之间的事吧?”

乔诗韵真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堆里的感觉,全身上下每根神经都被嫉妒的情绪刺激着却无从发泄,咬着后槽牙说:“你明知道我喜欢学长,为什么不索性让我死心?你答应他我就死心了,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郁安摇头:“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想再跟乔诗韵辩论下去,打算转身离开,错身而过时,乔诗韵抓住她不肯放她走,狠狠地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这是你欠我的!”

郁安拨开她的手指,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欠你什么,欠你的是乔正仁,不是我。”

一听到“乔正仁”三个字,乔诗韵怔愣了两秒后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几乎是不假思索抬起手就掴了郁安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一巴掌把两个人都打懵了。

郁安不可思议地看向乔诗韵,发现对方也是一脸不敢相信,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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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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