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煤球听到了嘈杂的乱响，地铁里吹哨子般尖锐的风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他脑袋旁边走来走去，吵死了。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看到了灰狼。
灰狼站在五六个安保前面，举起一张工作证说着什么。他们身后还有个高大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看了看小煤球。
妈的，是那天跟灰狼一块追他的人。
小煤球脑后突然一阵锐痛，迷迷糊糊地又闭上眼睛。
高壮男人走到小煤球面前，蹲下身观察一番小煤球的神情，扒开他眼皮看了看，站起来对灰狼说：“阿亮，好了没？快点把他带回去。”
“好了。”灰狼把工作证塞回衣领里面，把小煤球从地上拉起来，头朝下扛到肩上，走出地铁站。
三辆黑色SUV已经等在地铁站外面，看到他们出站，中间那辆立刻拉开后车门。
灰狼先把小煤球扔进去，自己再坐上去，高壮男人坐在另一侧。
SUV汇入车流，从鼓楼站出发，沿着4号线方向一直往南走，逐渐接近平阳区。
平阳区属于南明市的郊区，近几年才开始开发，高层商务楼楼和高档住宅小区一栋栋地升起来，绿地、公园和商业中心也在建设中，但人口还没迁移过去，新修的马路又宽又阔，路边基本看不到行人，颇有种地广人稀的感觉。
SUV驶过的某些地方，甚至交通灯都还没装上。司机稍稍看了看两侧车辆，一脚油门飞速通过十字路口。
最终，SUV开进了嘉业创意产业园，停在一栋五层的红色小楼前面，翠绿的爬山虎肆无忌惮地在墙体上攀爬，几乎将全楼盖住。楼门一侧挂着银色的牌子，也被爬山虎遮住大半，上面简单地写着三个字，物管会。
门口常年设置岗哨，不过大家都穿便装，戴着黑色的智能眼镜。镜片是黑色的，外形和普通墨镜差不多，让岗哨看起来像个不伦不类的保安。
灰狼和高壮男人带着小煤球走到门前，岗哨拿出一条扁扁的棍子，形状和安检人员使用的金属探测器差不多，在灰狼食指银戒上一扫，探测器表面亮起来，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屏幕，几行字显示在上面。
姓名：周亮
年龄：23
籍贯：喵星
种族：狼
身份证号码：732204202204080118
部门：调查科一组
工号：1383129
搭档：周宽
高壮男子抬起手腕，让探测器扫过上面的银环，同样显示出一行行的字。
姓名：周宽
年龄：25
……
种族：人族
……
搭档：周亮
岗哨示意同伴放行，周宽指指小煤球脖子上的屏蔽环，对岗哨说：“请给它也扫一下，应该是个假货。”
保安迟疑着看着他，最后还是用探测器扫了一遍，屏幕上显示出跟周亮差不多的信息，除了名字外显然都是假的，但是检测器并没有报警。
周宽表情沉了下来，说：“他们的技术又进步了，我们的系统该升级了。”
周亮对人类的科学技术并不了解，看看小煤球的屏蔽环，没有说话。
岗哨后面，是一道安检门，三个人经过时机器发出了滴滴的叫声。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机器后面传出来：“脖子上有东西。”
周宽从小煤球脖子上发现一枚钥匙，扯下来扔到门外。金属钥匙蹦蹦跳跳地发出一连串脆响后，安静躺在被晒得发烫的石灰地面上，凹槽的截面一闪一闪地反着光。
机器不叫了，三人顺利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