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宵：《潮汐》上线。据说喜欢这张专辑的人也会喜欢——@覃愿_Q 《如风》、@顾朱明 《夏的夜空》、@路安冉 《安然，安冉》以及@夏徐来单曲《她》、《和她》。/比心』
几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四月中同时发行了专辑和单曲，正赶上《娱乐场》播出，一时热度居高不下。
一开始大家只是感叹这几个人小学生似的友谊。
『A：想起了当年一下课和朋友约着一起去厕所的日子。』
『B：光看文字都能想起当初月下歌会时他们几个勾肩搭背的样子……抱走两位小姐姐，莫挨！』
『C：我总觉得他们的专辑名歌名有什么联系！暂时还没想出来……』
『D：方如吉和贺立小哥哥不是我们原宵的制作人吗？为什么还包办了《如风》的制作？要是顾朱明我都不奇怪……而且！词全是原宵写的？专辑名如风、每首歌都写的风？这是什么联动？？？』
『E：《他，他》、《她和她》！谁懂！同一个制作人！同一个作词人！cp粉奔走相告！』
『F：顾朱明哭晕在厕所：没有人发现我的专辑也是一个系列吗？』
『G：我宣布，方贺＋原宵＋覃愿的组合，在我这锁死了！』
...
请了几天假，再去学校的时候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
本来在学校大家都很随意，今天从侧门一路走来，却不时有人远远地将眼神落在原宵身上，窃窃私语，有的手里还拿着张纸在看。
审视、鄙夷、同情。各色视线交织，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劈头罩下。
呼吸不畅、手开始发麻、冷汗冒了出来。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感受重新回来了。
熟悉的感觉，总是必然地和某个人联系在一起。
离教室还有很远，晨溪和音音急匆匆地迎了过来，拉着原宵和苏曚往外走，晨溪语速很快：“先回去，给你请过假了。”
好在孔今一直在车上等着，见刚走没一会的俩人又回来了，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大门口门楼子上，有个女人不知道怎么上去的，站在上面又哭又叫，还往下撒传单……”许晨溪皱着眉头，忧虑地看了一眼原宵，将她推进后座，说道：“已经报警了，有记者守着，你们回去的时候绕过那边，我们过去看看，有事群里说。”
原宵沉默了一瞬，看向音音：“传单给我一张。我知道是谁。”
伸手接过音音犹犹豫豫递过来的纸，原宵挥了挥手：“别去看热闹了，估计马上就能在网上看到了。回头见。”
孔今一直没吭声，直到两个人离开后才说道：“给我。”
“看完就给你。”原宵明知他是什么意思，却没有配合，笑了笑道：“我有心理准备的，逃避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是吧。”
还能有什么内容呢。控诉白眼狼呗，隐去了伤人报警的环节，不提过去发生的一切，只说养大女儿有多么辛苦多么艰难，结果翅膀硬了就不要亲生母亲了，离开家后从未回去探望过，老母亲思念成疾哭求女儿回来，等不到女儿也不想活了就从这跳下去。
扫了一眼，也没什么新鲜的说辞，还是看到开头一个字就能背出整句话的老一套。原宵甚至有心情检查了一下标点符号用得对不对，分段合不合适排版好不好看，然后递给了苏曚。
“你猜，她真的会跳吗？”原宵靠在椅背上，放松之前僵硬的身体，平静地问道。
“不会吧…那么高，而且跳下来她有什么好处？”苏曚有些不确定，想了想又补充道：“她自己也上不去，周萌萌不是跟邪搅和到一起了吗，肯定是邪搞的鬼！”
“好处吗……”
孔今抬眼看着后视镜，沉声道：“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跳的问题了，周萌萌不会允许这件事虎头蛇尾的。”
“其实，刚刚我挺想叫你路过一下大门口，看看一个母亲能为自己爱的孩子做到什么程度的。”原宵自嘲地笑道：“也想看看，原本以为只是为了小女儿上去闹一闹做场戏，有了台阶就下来根本没打算真的跳，却成为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达成目的的工具时，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后悔吗？应该是不会的吧，只会更加憎恨罪魁祸首为什么不乖乖配合、逼得她要做这样的牺牲。
苏曚烦躁地将手里的纸揪成一团，鼻子嘴巴轮流叹气，问道：“周萌萌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既然抢不过来，那就都别想要吧。”孔今冷冷道。
原宵想了想：“嗯，她们是这个性格。凡是我不愿给的东西，最后都会消失或者坏掉。”
被抠掉眼睛的玩偶。直直朝下摔弯笔尖的钢笔。表盘被砸碎的手表。睡着后被剪了几刀的头发。朦胧中脸上划过的冰冷。
回到何年路，贺立正打着电话：“嗯对，我们手里有些证据，但可能不够……我们尽快吧，这几天宵宵不作回应……对，不会去看的，反而落人口实，我明白……好的，有消息再联系。”
方如吉迎了上来，眼见着是慌了神，却还来安慰原宵：“你别急哈，在家好好待着别想太多，我们回去一趟，很快就能解决的！”
“…嗯我不急，你也别慌，没事的。”一时不知道是谁安慰谁。
“我一听到消息立马赶回来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这，本来以为大不了是吸血鬼似的一次次要好处，谁想这么狠，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还搭上半条命，是想直接毁了啊……”池乔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原宵平静地说：“可能是因为这次我拥有的太多了吧。上个时间线，她也不光是要钱，就因为没听她的去和她认识的老男人相亲，她就能在我门口嚎哭，引来一群人围观之后作势要吊死在我门口。”
“那段时间，我总是梦见一开门外面吊着一个人。每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不敢拉开窗帘总觉得她会在某处盯着我。”
长出一口气，原宵看向贺立：“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安心在家待几天，我们能处理好的。”
“哎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拜托你们啦。”原宵双手合十，微微低下头笑道。
苏曚跟着回了黄山，看着瘫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池乔，原宵在他对面坐下，问他：“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别提了！贺立就是坑我！你知道那个晋希的女朋友是什么人吗？”池乔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愁眉苦脸道：“是金老师的妹妹早年被人偷走的女儿！”
“……啊？”原宵一脸迷茫：“那跟坑你有什么关系？”
“金老师跟姜是远亲！！！她妹妹生的孩子长得跟姜也太像了，偏偏也叫姜！”池乔愤愤地说了句脏话，一肚子火气：“贺立就是想看我笑话吧？！”
“那你闹什么笑话了？”
“我没有！”
“所以是为什么生气呢?”
“……”池乔一下子泄了气，喃喃道：“就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吧。”
孔今端来一盘切好的蜜瓜放到原宵面前，嗤笑一声：“魂魄都散了，又不是一个人，要你面对什么？”
“你不懂。”池乔一句话终结了谈话，又另起了一个话题：“哎你看什么呢？”
原宵抬起头，举着手机给他看：“我吗？看热搜评价里怎么骂我啊…”
池乔干咳了两声，打着哈哈道：“你心还挺宽。”
“几件事打底，我对各种状况的接受程度变得很高。”原宵戳了块蜜瓜，举在嘴边发了会愣才吃掉，叹了口气：“可是，还是好难过啊。”
说着往孔今身上靠去，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半埋在他的胸口，以至于声音有些闷闷的：“为什么会一生下来就讨厌到决定让我去死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孔今低头吻着她的头发，手臂紧了紧，没说什么已经过去了不值得难过之类的无用劝解。
道理都懂。但这个时候，需要的只是拥抱。
池乔忽然出声：“哟，师兄来了！”
原宵靠着没动，只挪了挪脑袋，看了过去。果然见到覃愿出现在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这选的什么破人家！亏得他有脸说自己精挑细选了寄养的家庭！”覃愿看起来气得够呛，倒了杯水一口咕嘟完了，见原宵疑惑地看着自己，解释道：“我说师父。”
“哦。”原宵蔫蔫的没什么兴致追问，只是说：“还好不是我自己选的，不然要被自己气哭。”
“以后你要是不想认师父的话，我陪着你。”覃愿咬着牙说道：“说什么感受下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哪个普通人家这么多状况？”
“我想回家。做人好难哦。我到底为了什么非要遭这个罪啊……做个没什么灵智的灵不也挺好的。”
这话说出来，孔今不乐意了：“不想认识我了是吗。”
“快快乐乐的但是不认识你，和遭了很多罪之后认识了你，你希望我经历哪个？”原宵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我错了，当我没问。”孔今被噎得没话说，自我安慰道：“反正已经认识了不用选。”
池乔拉长了音调，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问：“不用选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