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宵首先关注的是这个词。
“对。当时我和贺立悄悄跟在小师叔后面，发现他是去看你……额，他没告诉你吗？”苏曚有些心虚：“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啊怪不到我！”
“可能刚没来得及说吧。没事你继续。像我这样的没有散落各个…维度的魂魄碎片，很奇怪吗？”
“怎么说呢……其实像我们这样的，最初的先天圣兽或者灵，我们的神魂就是完整的，并且可以在各个维度间自由来回。”苏曚想了想，解释得更加细致了些：“大概，从五类始祖算起，三代吧。”
“？？意思我也是？我没那么大岁数吧！”怎么还有个惊吓在这？？
“三代不是说按岁数算的，打个比方：羽嘉生飞龙，飞龙生凤皇，凤皇生鸾鸟，鸾鸟生庶鸟，凡羽者生于庶鸟。羽嘉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像我，就是上一代羽嘉涅槃出现意外才出生的。”
“飞龙和凤皇的出现，除了由羽嘉来点化，还有个途径——有羽者的主魂魄或是靠机缘、或是靠功德，一跃而上，融合掉其他碎片，成就完整的神魂。”苏曚叹了口气：“解释这个对我来说真吃力啊！”
“对了，这是四象。蠃类的演化很奇怪，就刚才说的，碎片死后一般是会消散的，但据我了解，有很少的一部分海人若菌，是因为所有的碎片死后都主动融合进了主魂魄才得以出现的……也没发现什么共同的规律。”
“我是海人或者若菌？”听起来还挺酷的哎，原宵莫名雀跃。
“我们一度以为你是，因为你有海人的特征。”
“什么特征？”
苏曚握着原宵的手，看着面前眼里闪着光的女孩子，笑得狡黠：“貌美、擅歌、惑人心。”
“…听着有些奇怪，我惑谁了真是！”原宵佯嗔道：“以为是，那就不是咯？”
“是啊，最初的疑惑之后，我们才发现你的气息和海人不同，怎么说呢…很飘忽。而且，”苏曚皱起眉头：“你身上的灵气…似乎比我还要浓厚……”
原宵越听脑子越迷糊：“所以我到底是什么啊？”
苏曚哽住了：“……不知道。”
“哈？那你说这半天？”
“当时你失去心跳后没多久，魂魄眼见着就要消散了，忽然就不见了！小师叔眼睛都红了……”苏曚一脸的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才继续说下去：“我俩都快劝不住他了，忽然贺立说又感应到你的气息了…”
“那个，打断一下，孔今什么时候认识我的？”这莫名其妙的，额，感情？
苏曚连连摆手：“你自己去问他！”
“行吧…然后呢？我就到了这个维度？”原宵想起来什么，忙问道：“那她呢？她去另一个维度了吗？你来了这，这里的碎片怎么办？”
“不是的，我们还在你之前的维度。如果你去了其他维度，贺立没那么快发现你的。”苏曚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但很奇怪，时间线不一样了……啊，意思就是你回到那个时间点之前了。”
苏曚小心地看了眼原宵，吞吞吐吐道：“其实吧，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是碎片……”
“……?”原宵脸上写满了问号。
“就是，出于安全考虑，我需要一个离你最近的身份…呃，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苏曚有些慌：“我给这个时间线的她看了之后五年的事，还没等我提出来，她就问我需要她怎么做……她说很难过没能保护好你，希望我能做得更好。”
“她已经够好了…最后那不是意外吗跟她有什么关系…”原宵嘟囔着抱怨，眼泪浸湿了枕头。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苏曚轻轻拍了拍原宵：“我问她有什么要求，她说只希望你能开心。”
“我也不想她的碎片消散，就做了些手脚，让她带着这里的记忆融合进了另一个碎片。也许她还会记得你，也许会以为是场梦。”苏曚顿了顿，不大自信地说：“以后…说不定你还能见到她呢……”
原宵笑了笑：“知道她好好的就够了呀。其实，她忘了我也不错。”
一句话还没说完，压抑许久的情绪汹涌而出，只来得及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湿了脸。
看。习惯真是可怕。不光忘记了怎么大声笑，连大声哭都已经做不到了。
其实小时候也是很爱哭的。痛了哭、累了哭、难过了也哭开心了也哭。但慢慢的，发现自己的眼泪没有人会心疼，只会招致更加疯狂的谩骂、殴打，于是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戴上完美面具，选择合适的态度呈现出来。
哭泣？那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夜里，聊以支撑的慰藉。
再后来，有了关心自己的朋友。怕她们担心，只以笑脸相迎。
来到这里，过去的两年，彷徨失措、患得患失一层层压在心底。明明察觉到不妥却仍越陷越深，总怕梦醒时才发现一切都只是死亡前的黑梦一场。
如今，高高悬起的靴子落下了一只，安安稳稳地踩在面前。
已得厚待，心存感激。
...
聊到太晚，被窗帘缝透进来的光照醒时，整个人还是迷糊的。坐起来醒神，忽然意识到，竟然没做噩梦。
推了推苏曚，问道：“你做什么啦？我怎么睡得那么香~”
苏曚艰难地睁开眼，发了会愣，嘟囔着：“知道你做噩梦的原因了，虽然我没办法根除，但让你睡好点还是能做到的啊。”
“嗯…那我先起床了，你再补会觉。”说谢谢也没什么意义。
下楼，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走过去，发现除了贺立，竟然还有个意外的人也在忙活着。
“诶？第一次见你在厨房出现呢。”原宵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趣。
孔今脱下围裙，边洗手边幽幽叹道：“反正也睡不着……”
贺立在一旁帮腔：“我一出门就看到小叔叔坐沙发上了，给我吓一跳！看这黑眼圈重的！”
原宵瞟了眼孔今眼下的青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哎呀不是说经常失眠嘛~之前怎么没见有黑眼圈？”
刚走过来的孔今，闻言身体一僵，带着无奈的笑意看了眼原宵，作势擦身而过，被原宵勾住手腕：“给我看看~”
孔今低下头，任由原宵越凑越近，感受到柔软的指腹抚过眼下，睫毛微颤间听到原宵悄声问道：“这个，是需要的时候就能变出来吗？”
“……”
贺立噗呲笑出了声，连忙丢下一句“我去喊他们”后跑开了。
吃过饭，大师兄笑眯眯地看着方如吉和贺立收拾桌子，转过头叮嘱原宵：“这三天别出门，晚上你睡着之后小师弟会帮你清除蛊虫。对了，月心要随身带着啊，我看了下，能帮你掩住大部分灵气！虽然能看到的人不多，但架不住怀璧其罪，你这通身的灵气我也没见过几个……”
原宵抬起手背碰了碰嘴唇，瞪了孔今一眼，问大师兄：“只有孔今会吗？”
大师兄捋了捋下巴不存在的胡子，笑呵呵道：“那倒不是，我也能，但不方便嘛这不是！”
孔今定定地看着原宵没吭声，嘴角微微勾起。
...
靠看综艺来拖延时间显然是不现实的。明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搞得这么尴尬啊！
好在人全跑了。
孔今弯下身子轻声问：“我过去还是…?”耳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诱惑，震得心痒痒的。
“我认床。”气流拂过，原宵偏头躲了躲。
“给我留门。”
原宵往床上一倒，拽起薄被，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眼睛。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矫情，鼓着腮帮子坐了起来，气呼呼地想着：十分钟！不来锁门！
孔今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刚要开口，原宵忽然想到一件事，往前跪坐，揪着他的袖子问道：“你大师兄，是不是能听见我在想什么？！”
“恩，那是他的天赋。”孔今慢悠悠地回答。
“……那贺立呢！”天呐！晴天霹雳！
“哦，他啊……还太小，看不了。”这大喘气肯定是故意的。
原宵松了口气，顺势往前一靠：“我受到了惊吓~”
“听到了，给你拍拍。”
感受着内心的平静，原宵声音很轻地问道：“你知道之后要发生的事对吧。”
孔今沉默了半晌，直到原宵有些昏昏欲睡，才沉沉开口：“不会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原宵还是在说服自己：“这次有我陪在你身边。”
“嗯，先不说这个。”原宵语调轻快：“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好过分啊你们~骗了我两年哎！”
孔今捉住试图掐自己腰的手，放在胸口处：“还记得你一个人去天山的时候吗？穿得毛茸茸的，看看四周没人，就开心地小声唱歌。”
“emm……忘啦。”还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呢……
孔今紧了紧手臂，短促的震动从胸口传来：“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你的。后来，你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口气严肃起来：“自己身体心里没数？在外面晕倒没人发现怎么办！”
“也就在外面晕过一次嘛…有好心人送我去医院了呀！那之后我不就不出门了！”
“你去的都是些什么地方？雪山、戈壁、沙漠！人都没几个哪来的好心人？”孔今有些生气的样子。
“哎哟~所以是你救我的？”原宵有些诧异。
“……不是。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你了。”
“说起来还真不知道是谁呢~在医院醒了之后就见到苏曚。”原宵啧啧两声：“之后就被看住不许乱跑了。”
没躲过甲流，浑身痛得像是被敲碎了一遍又一遍……所以是什么支撑着我爬起来发存稿呢？
是强迫症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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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