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信

耳东木白,朝暮与共。

陈柏。

我想你。

*

展信安。

Hi !

陈柏。

好久不见。

在没打开这封信之前,我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是谁寄来的?怎么是从青海寄到法国的?谁在青海?我不知道。脑海里设想了很多高中同学,以及大学,唯独没想起你。

对不起。不是忘了你,而是不敢想。

是你……

我会疯的。

然而。

就是你。

收到信时,我正在塞纳河畔的旧书摊翻找一本泛黄的《病隙碎笔》。摊主说这书是三年前一个中国姑娘留下的,书脊上有浅浅的指痕,像极了你当年总在同一处摩挲的习惯。

所以,是不是你留下的?

你找过我,是吗?

咖啡里加两勺糖的事,我记到现在。

上周在蒙马特高地的咖啡馆,鬼使神差让侍者多拿了包砂糖,搅开时忽然想起我高中时皱眉对你说“苦得像数学老师的脸”。

勺子碰撞杯壁的脆响,竟和教室后排的笑声重合了。

你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我无法忘记那一幕,你平日的冷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它闪着光。

它有光了。

My guitarist.

你高三毕业典礼送我的CD。

我循环了整整两年。

知道为什么没有再听了吗?因为出国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我仍记得。

那首《雾区》的间奏里,藏着高三艺术节我们跑调的合唱,你故意弹错的滑音,原来一直留在谱子里。

关于世俗的雾,其实我从未走出过。

性别。

只是一个偶然的属性,并不是判断这份感情是否“合理”的标准。

去年在卢浮宫看《断臂的维纳斯》,忽然懂了有些完整不必被定义——

就像你我当年在天台分食的西瓜,籽嵌在牙缝里的疼,也是甜的一部分。

梦我还在追。

上个月组了支新乐队,吉他手是个摩洛哥姑娘,弹起速弹来比你当年还野,像极了艺术节那天你拿着吉他乱扫弦的样子。

只是排练间隙没人在我忘词时帮我垫和声了。

麦克风架上的划痕还在,是你用圆规刻的歪歪扭扭的‘柏’字。

你说“从始至终,只爱过我”,这句话我等了六年。

其实高三最后一晚,在操场,你说“要是我们是异性就好了”。

我没敢告诉你:我更想成为能和你并肩站在阳光下的人,不管世俗怎么看。

至于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爱你”,我替你说了。

在每个吉他弦震动的瞬间,在每次抬头看见像青海那样低的云时。

我不禁想起你。

明明已经六年没有联系,可我为什么还是会在某个瞬间想起你。

泛红的眼眶,无声的眼泪,或许能证明我还爱你。

陈柏。

你决定你不爱我了,真心打算的吗?

没关系。

我还爱你。

我躺在时间的碎片里斟酌着我们的曾经。

祝好。

以后你会有个灿烂的未来。

但不会有我。

你曾经的主唱木嘉白

2025年7月26日

于法国巴黎雨夜

这篇是回信啦啦[哈哈大笑]

最近更新很有动力啦啦,一想到不久后会完结一本小说,就很激动!因为是人生第一本嘻嘻嘻[撒花]

其实她们对彼此都存有“爱”,只可惜缘分尽了[爆哭]

这世间有人终成眷属,也有人步履蹒跚,一人到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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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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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东木白
连载中渡北迎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