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时节,整个京都沉醉在一片欢乐当中,由于上次在金玉楼得罪裴麟晏,王二怕事情败漏 ,找个由头挑拨掌柜的 ,把顾彦舟扫地出门,自己也搬到西市的巷子里来,每天靠给人写信为生,最近银钱也快用尽,毕竟自己每日作息不是晨起写信就是入夜读书 ,竟没有逛过长安,趁着休沐,顾彦舟一路沿着长安街走去,不知不觉到了城隍庙,庙会倒是热闹非凡 ,小孩不是吃糖葫芦就是看皮影戏 ,三三俩俩好不热闹 ,瞥一眼,只见一角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好不容易进去发现是猜灯谜,招牌赫然写着“全中者赏百金”细细听人说来,有贵人特出三道灯谜,一来与民同乐;二来结交有识之士 ,与顾彦舟而言自己本就性子冷淡 ,与人结交毫无益处 ,但有百金那自己倒是可以辞了工也好专心读书,等待调令,当自己准备出声时,却听到人群外一声“有多稀奇的灯谜,小爷来玩玩。”人群顺着回头,你说是谁不就是安国公府公子-裴麟晏,旁边站着必然是沈少白,后面跟着裴三与沈二。元旦佳节本就盛大人群中不乏一些官员和家眷,一看是裴公子就开始远远打起招呼来,裴麟晏眼眸未抬,一味向前走,懂眼的面生的早就清出一条道来。刚顾彦舟花一刻钟才挤进过来,不想裴麟晏一句话,人群自动排成一条路。顾彦舟想道“此人虽言行无状,纨绔非常,但来日入仕,与他交好,少不得有些助力。”对他上次所做之事也就看淡几分。
“谁是掌柜的,我家裴小爷要猜灯谜,快快出题来。”裴三一脸洋溢道
帷幕后只见椅上之人,头一点便有一个长髯宽脸中年人走出,缓缓作揖道;“原是安国公府裴公子,失敬失敬,裴公子可是要猜上一猜。”
“废话,我们公子不玩,难道过来看大戏啊,快快出题。”裴三高声喝道
摊主也不恼,微笑道“小爷不急等我说好规则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这些灯谜原是我经商游历之时所得,今日趁着元旦,设下赌注,望全胜者帮助我解决一个疑问,除百金外还有谢礼。裴小爷这第一题便是“独木造高楼,没瓦没砖头,人在树下走,水在人上流,”,”您试试看。
只见不稍多事,裴麟晏道“雨伞”
摊主微蹙眉道“裴小爷聪慧,不错正是雨伞,那这第二题“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忧亦忧,象喜亦喜 ”您猜猜看,神情倒是比刚刚气定神闲几分。
只见人群中不少人低头蹙眉思考着。
“窗子”裴三高声道 。
摊主得意一笑“不对”
只见裴麟晏也是眉头紧锁与沈少白脸脸相觑,过半晌还是没有猜到,顾彦晏见他还在思考向他走去,私语道“裴公子,可是还在疑惑。”裴麟晏抬头,只见一抹清新的白如阳光洒落,映入眼帘,来人正是顾彦舟 。顾彦舟微微侧头,裴麟晏的鼻尖从他头发上抚过,可以闻到一股股暖香,如阳光钻进鼻腔、涌入气道、灌入心房,心脏滴滴再跳,像屋檐下的雨敲着长满青苔的岩,慢慢裂开……
“裴公子,上次见面你我不小心引起误会,此次我帮你解答此题,你我误会一笔勾销可好。”顾彦舟贴耳轻声道
“哦,彦舟,可是猜出谜底”裴麟晏不顾发红的耳垂,牙齿抵着下唇,压低声音道。
“自然,我希望本次我帮裴公子答对此题,望公子忘记上次的不愉快,可好。”顾彦舟淡淡说着,但裴麟晏只注意到那梨涡像是万花镜般一圈一圈,不断跌宕开来,起起伏伏。
裴麟晏回神,咽下口水道“好”
“镜子”顾彦舟道。
裴麟晏昂起头对着摊主道“镜子”
“裴公子真是博学多才、汗牛充栋,此题对了。”眯着眼打量顾彦舟道。“那请裴公子猜最后一题,“船板硬船面高四把禁 慢慢摇”可是何物?。
裴麟晏不经蹙眉,心想自己本就不爱看书,十八般武艺倒是样样精通,这第一题碰巧答对,而第二题是在顾彦舟帮助下才完成,这第三题那倒是没有一点思绪,右望向沈少白,眼神接触也是摇头,反观摊主一脸神气淡然微笑着。
突然左手手掌中传来一阵微凉,左转一看,顾彦舟对着自己眨眼,在自己掌心写道“乌龟”裴麟晏回过神道不自觉的抬高嗓音“这道题谜底为乌龟。”摊主呆滞几秒钟,收了眼底的疑惑回过神来微笑道“对,那这百金就归裴公子所有啦 。”帷幕后面的人握紧拳头锤桌道“好个裴大郎,下次就没有这么走运啦”。
人群散开,渐渐的商家开始挂起了灯,小孩也提着花灯,嬉戏打闹跟在父母身后归家而去 ,灯火下裴麟晏望着顾彦舟,好似这个人比太阳还亮、比夕阳还红,一点点红晕涟漪开了。多谢彦舟相助。”裴麟晏作揖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顾彦舟微笑道
身旁的沈少白狐疑,脑子思考一遍后,也微微向顾彦舟作揖。
裴三心想“上次这个姓顾的还油嘴滑舌,欺骗自己与公子,怎么现在少爷和沈公子还要向他道谢,不是看在少爷上次脾气好,早就叫人泼他一身粪啦。”自己也不服气和沈二一起作揖。
“彦舟,可是一人闲逛与我等同行可好。”沈少白热情道
“我也就闲来无事,看有庙会便来凑个热闹。”顾彦舟道
“那彦舟可是对猜谜有兴趣。”裴麟晏感兴趣问
“少时,母亲常常与我比赛猜灯谜,所以一时兴起 ,还望裴公子见谅。”
“无碍,你既喜欢,那我便寻全长安的灯谜集供你挑选阅览。”裴麟晏道
“不可不可,无须大费周章,我现今事务繁多也是无暇顾及,万不可浪费,怕糟践你一番心意。”顾彦舟客气道
“与他人便是糟践,与你那是心甘情愿,无需负担,你若想谢我便交我这个朋友,唤我麟晏就好。”裴麟晏开心道
“对,我等相见即是缘分,一起结拜可好。”沈少白道
“不可。”裴麟晏与顾彦舟一同大声道
“你等反应如此之大是为何。”沈少白不解道
“结拜,此事过大,恐有不妥,我等还是以朋友相称,彦舟、少白。”裴麟晏道
“对对对,此事复杂,还需仔细思索一番,少白、麟晏。”顾彦舟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等今日起就是朋友,麟晏,彦舟,我等去畅饮一番如何。”沈少白道
“今日恐无时机,我家中还有些许小事,还需处理,少陪,还望见谅,来日我请你等痛饮。”顾彦舟道,便作揖离去。
“麟晏,你感觉彦舟是否有点奇怪,言辞客气,人虽近,却难交心。”沈少白道
“奇怪吗?我却认为他有趣的紧,言辞犀利、为人可像刺猬一般。”裴麟晏笑道
“少爷,你是被下蛊了还是中毒了,怎么胡说八道起来。”裴三惊讶道
“说了,你们也不懂,回去吧。”裴麟晏说完便走,留下沈少白、裴三、沈二等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皎洁的月色,淡淡然铺在床上,抬头望去一轮明月,比年少时的更加明亮,云也浅了下来,整个天空盖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裴麟晏穿着里衣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左手掌心,右手指间一遍一遍抚摸着,由左至右、从上到下,但是都找不到那时的暖意,自己心想“我怎么了,为什么面对顾彦舟是别样的感觉,初见只觉他长得极美但却言辞犀利、为人清冷;再见时感觉他身上有一股魂牵梦绕的香味不浓但是很粘人,想到他第一眼隔着近处是他的唇和梨涡,离远一些有一股香,勾着魂、招手叫着近些,近些,再近一点就要跌落到心底,融合慢慢开出一朵花,一簇花团,一片花海……